凌菲也发现有人注视着自己,于是转头看了他一眼,“谢谢你。”
她向来粗神经,睡了一觉,此刻脑中净是晚上在火灾现场的画面,黑漆漆的大厅,伸手不见五指,席卷而来的烟雾。。。。。
现在才后知后觉,觉得害怕起来。
饶是再不识好歹,也到底是欠他一声谢谢,他救了她。
叶于琛双手枕在脑后,“谢我什么?”
凌菲瞪了他一眼,“你知道就行了,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他就低低笑了起来。
她撩开被子,径直下床,去厨房端了一杯水回房。
谁知喝到一半,便被他抢了去,咕嘟咕嘟喝了个精光。
“喂——,要喝自己不会倒?”她抗议。
“刚才还说谢谢,喝口水都这么小气?”叶于琛将她惯用的那个彩虹陶瓷杯放在床头,“说吧,你要怎么谢我?”
凌菲脱口而出,“我没钱。”
噗——,叶于琛再也忍不住笑出声,真是个小财迷,却又不要自己给的钱。
当真是让他有些看不透她了。
“你觉得我缺钱?”
“既然不缺钱,那就不用我再感谢你了,我睡了。”凌菲拉过被子,盖住自己。
天气越发的冷了,却还没开始供暖,真是折磨死人的节奏了。叶于琛的声音幽幽地从被子外面传来,隔着厚厚的鹅绒被子,却是让凌菲听了个一字不落,真真切切:
“我是不缺钱,可是,我缺人。”
话音将落未落,他已经掀开她的被子,准确无误地找到了她如玫瑰般馥郁香甜的红唇,狠狠地压了上去。
他在她的唇上辗转允吸,刚开始带了一丝丝急迫,可慢慢地,动作就缓了下来。
温柔起来,缠绵起来,旖旎起来。。。。。。
这是他们的第一个吻,可叶于琛却像是练过千百遍一样,那般熟悉她唇瓣的弧度,灵巧的舌尖探了进来,极是耐心地逗弄着她伸出舌尖与他相缠,这般那般。。。。。。
刚开始的丝丝抗拒在他的温柔下早已消失不见,凌菲只觉得自己像一颗快要融化的糖,就要在他的身下酥软成汁。。。。。。
良久,他才放开她,手却不安分地扶上了她的唇瓣,两人额头相抵,鼻尖相碰,唇齿相对。
“你赢了。。。。。。”他几不可闻地说。
凌菲偏了偏头,没听清楚,“什么?”
“小东西。。。。。。”
她开口驳道,“你才小东西。。。。。。”
“小吗?”叶于琛笑意更深,“你不是说我二十五厘米吗?难道这也算小?”
凌菲大窘,用力推了推他的胸膛,“放开,我要起来。”
“你不是要感谢我吗?不拿出实际行动,我怎么知道你的诚意?”
他的手已经开始不安分起来,自她的唇瓣,滑到了她的脖颈。
她隐约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心里却是不那么抗拒,嘴上却不依不饶,“我说过谢谢了,你放开我,我卖艺不卖身!”
叶于琛哪里肯放,再度前倾,火热的唇瓣直接覆上她细腻柔滑的颈子,“那我卖身给你好了,你把我买了吧。”
“。。。。。。”
叶首长真是越来越流氓了。
他在她的脖颈之间辗转允吸,留下一个又一个的小草莓。
柔然细密的发丝若有似无地拂过凌菲的鼻尖。
下一秒——“阿嚏——”
一个大大的喷嚏,响彻寂静的卧室。
而这一次更加过分的是,她连鼻涕都打出来了,直接喷到了他的额头上。
叶于琛恼怒地抬头:“凌菲!”
她看着他额头上那一抹莫可名状的液体,无辜地眨了眨眼,“我又不是故意的,你继续啊。”
语气中却明显地带了几丝幸灾乐祸的味道。
叶于琛支起上半身,此刻他的头上还有一抹她的鼻涕,要是在这种情况下,他还能继续的话,那就真真是重口味的变~态大叔了。
伸手将床头的灯拧得更亮,抽了一张纸擦了擦自己的额头,然后他便翻身下床,径直走了出去。
关门声传来,凌菲拥住被子大大地咧开了一个笑容,心里却是闪过一丝她来不及体会的淡淡失落。
叶于琛顷刻折返,手中端着一个玲珑精致的骨瓷碗,递给凌菲,“喝了。”
“什么?”
“叫你喝了就喝了,哪来那么多问题。”
情欲正浓的时候遇到这样的事,饶是淡定如他,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了。
凌菲接过来一看,是一碗熬得浓浓的姜汤,捧在手里连掌心都生出了无限的暖意。
她小口小口地啜饮着,姜汤辣辣的,有些刺喉。
喝完以后将碗递给他,“我喝汤,你洗碗,公平。”
他一笑,“你这算哪门子的公平?”
“我说公平就公平。”她突然蛮横了起来。
叶于琛揉了揉她的发,“洗了碗再来接着收拾你。”
☆、面具男子
凌菲当然知道他所谓的“收拾”是指的什么,脸蓦地就红了起来。
上次她喝了药和他有了那种关系,但这次。。。。。。
她默默出神之间,叶于琛已经走出了卧室。
凌菲赶紧又将自己埋入棉被之中,悄悄装睡。
不知过了多久,她竟是又睡着了。
直到叶于琛叫她,“凌菲,凌菲。。。。。”
又想起了他那句“收拾,”她竟是不敢睁眼了,怂得要命。
他看着她浓密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一样微微颤抖着,好气又好笑,“不要装睡了,我得马上赶回部队。”
部队刚才打电~话来,要他马上回去。
凌菲一听,立刻睁开眼睛,“现在?”
他笑,“不睡了?”
她呵呵干笑了两声,“不睡了。”
“我马上得回部队,你先睡吧。”
“好。”她点了点头。
叶于琛唔了一声,拿过挂在一旁的大衣,复又帮她掖了掖被角,“我走了。”
窗外寒风烈烈,刮着乌拉乌拉的声音,像是有人掐着风一样,她心里突然就生出了一抹不舍。
陌生的情绪让她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只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慢慢走出卧室。
叶于琛关上大门,到底叹息了一声,可时间却容不得他多想,匆忙按下电梯,他急急地朝地下车库走去。
可在发动车子之前,他到底思忖了片刻,还是拿出手机,给沈月芳打了个电~话。
那边很快接通,不待对方说话,叶于琛便只一句,“不要为难她。”
随即便挂了电~话,专心往部队方向开去。
沈月芳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叶于琛三个字,嘴角噙起一抹极淡的笑意,却是深入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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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于琛匆匆来,匆匆走,凌菲竟是生出了错觉,好像他是为了自己专门回来的一样。
可转念一想,他说的是顺路,那便就是顺路了。
第二天吃过早餐,便往蛋糕店走去,今天是早班,不能迟到。
刚靠近蛋糕店,便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呯呯嘭嘭的巨大响声,她连忙小跑了进去,发现里面竟是站了好多人。
陈雅若气势汹汹地站在正中央,手里还拿着一块砖头,一副女流氓的样子让凌菲十分反感地皱了皱眉,“你干什么?”
她看到凌菲,新仇旧恨更是一起涌了上来,指使着旁边的几个女子,“休息够了就再砸!”
军校的女生气力大得惊人,哐当一声,蛋糕店中央的一个玻璃小几应声而碎了。
“叫你这个小蹄子抢我男人,啊?!”陈雅若哪里还有受过高等教育的样子,竟像是一个泼妇一样,指着靠墙蜷缩在一旁的党天蓝就啐了一口。
凌菲这才发现墙角的天蓝,后者此刻已经被拉扯得有些不成样子,身上的外套上尽是奶油,眼泪也扑簌扑簌地掉着,害怕极了的模样。
看得凌菲心中一紧,连忙走过去将她拉起来,护在自己身后,冲着陈雅若嚷了一句,“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胡说八道?这两所大学,谁人不知叶承远是我陈雅若看上的男人,这个狐狸精倒是不知天高地厚,去勾~引他?!”
凌菲毫不留情戳穿她,“你自己也说了,是你看‘上’了人家,人家也没有‘上’了你,轮不到你来这里撒泼算账,找人家的正牌女友出气。”
她将“上”字咬得极重,引得那群女子噗嗤一笑。
陈雅若狠狠回头,“笑什么?!”
一群人立刻噤声。
新鲜出炉的蛋糕早已被她们扔在地上,踩了个稀烂,凌菲皱了皱眉,继续道,“把我们店弄成这样,今天就算你们想走,我也是不依了。”
话语里尽是警告的意味。
可陈雅若早已昏了头,哪里肯理会她的警告?
她大手一挥,“那就让姑奶奶把你们这里砸光砸够了,再赔你也不迟。”
一群乌合之众立刻心领神会,搬起板凳又要开砸。
一声暴喝从门口传来,“都给我住手!”
众人一回头,便看到叶承远站在门口,因是逆着光,他的表情让人看不真切,可周身却散发着冷到了极致的怒气。
所有人都讪讪地住了手,连陈雅若都忙不迭地丢掉了手中的转头,施施然走到叶承远身边,“承远,你来了。。。。。。”
叶承远目不斜视,看也不看她一样,径直走到了凌菲和党天蓝身边,“有没有受伤?”
他的胸膛还在不断地起伏,呼吸颇为急促,看得出来是急急赶来。
刚才他接到熊晓壮通风报信的电~话的时候,心里竟是一遍又一遍想起凌菲的脸,不知她有没有受伤。
党天蓝却以为是在问她,轻轻摇了摇头,“没有。”
叶承远扫了凌菲一眼,想看看她到底有没有受伤,眼神却不经意掠过她的脖子——上面密密匝匝的,竟是布满了许多小红痕。
一眼便知,那是什么。
心里突然暴怒了起来,再无心思关心她是否受伤了。
他动作有些大的一把抓过党天蓝,拉着她的手走到陈雅若旁边,然后单手扶起党天蓝的下颌,倾身便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