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层云雾一样的宝气,在白皙如玉的小手中显得格外有吸引力。
老魔虽然不认得那丹药的来历,但从真龙手中流出来的,只怕是好东西。心中不由有些着急:云渊是兽类,格外受不了真龙的威压,再加上丹药的诱惑,双重手段之下,怕是没办法反对,这一来离着找到程钧越发远了。
果然,云渊没有拒绝,只是反问道:“去哪里?我只去东北方。”
那龙女道:“海墟,找龙。”
曹云虎出了海洞,犹自愤愤不平,但已经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对秦越道:“没看成宝贝,是我招待不周,早晚要补上这一回。两位道友这两天不走吧?”
秦越知道他现在心情正在暴躁,若是说要走,只怕他立时翻脸,道:“我们为什么来的?不就是为了海墟大会么?除非主人家赶我们走,不然我们当然要逛一逛。”
曹云虎道:“那好极了,我亲自带两位看看海墟大会的风光。”说着噔噔噔往前就走,目不斜视,分明是急着赶回海墟大会作安排,哪里是做东道主引客人参观的姿态?
秦越正好不愿意和他多说,便跟在后面,若不是还需要他带路回海墟大会,早就自己走了,就听白少卿传音问道:“还要不要请他去找剑阁了?”
秦越微微摇头道:“少跟他掺和。他自己都知道,自从把真龙绑到这里的那一刻起,他们的命就不由自主了。看情形说不定有人进过海洞,秘密已经不保,他们能不能熬过这一关还两说。咱们别跟他走得太近,留神惹上晦气。”
白少卿道:“我也早就想走,只是看他的姿态似乎是不肯放人。”
秦越道:“他当然不肯放,但架不住咱们自己要走。虽然他自己都不知道留我们干什么,但现在已经偏执了,就是不肯放我们。不必和他多说,咱们自己走就是。区区一个海墟大会,还能留得住你我?”
白少卿点头,他的自信心一向比秦越足,秦越都这么说了,他更没什么可迟疑了,突然又道:“你说其他龙族会不会打上门来解救同胞?若是这样,咱们趁乱离开更容易些。”
秦越吓了一跳,道:“你怎么不盼点好的?要是普通的冤家对头打上门来,咱们趁乱离开还罢了,若是龙族来了,随便一条没被锁住的真龙,就够整个海墟大会喝一壶的。到时候咱们还走得了么?我宁愿暂时困在此地,也不想面对真龙之怒。”
三人沿着悬崖走了一会儿,又回到了海墟大会的小巷,但见巷子还是幽静如故,两旁巨大的珊瑚树隔离了一切喧嚣,丝毫看不出繁华的交易市场就在几步之隔。
远远地,就见巷子口守着两个人影,秦越记得是曹云虎的两个保镖,果然听到曹云虎叫道:“铁大,铁二,咱们回去。”
就听一个苍老的声音道:“小曹,你好悠闲啊。”
三人同时一愣,再定睛看时,接着巷口的灯光,能看见那两个身影早已经矮小了许多,似乎是一对老人。
曹云虎眯着眼睛认清人影,叫道:“宫前辈,南前辈,你们二老怎么来了?”
左边的老妇人冷喝道:“我们再不出来,你要把海墟大会糟蹋光了,把我们两个老家伙都要填了棺材里去才肯罢休是不是?”
曹云虎只道自己的谋算被他们发觉,登时心中一紧,干笑道:“前辈何出此言?”
那老妇人一伸手,一枚玉简已经飞了过来,道:“你自己看吧。龙族的战书已经下到海墟大会来了。”
四四七 屠龙之手
曹云虎一怔,伸手去接那玉简,在上面一抹,本待自己解毒信息,却见玉简骤然大亮,一声咆哮响彻天际——
“尔辈人类听者——三日之内,解放吾之族人,自残当场,可免血洗千里。”
一句话无头无尾,意味不明,却是洪亮如雷,震耳欲聋。
玉简释放完这一句话,晃了两晃,暗淡无光的跌落在地下。
不提身后的秦越他们如何震惊,曹云虎的脸顿如白纸,道:“这是龙族的来信?这……这不会是哪里弄错了?”
那老妇人对他的表现很不满意,喝道:“你刚刚没有听见么?这种口气,分明就是那个传说中的龙族。倘若是一般人发信息,必然是要我们交出真龙或者龙身上的宝物,都是有所求而来。哪有像这封信一样,也不威胁,也不利诱,直接要我们自残当场,免于血洗?这就是真龙摆的臭架子,以为随便放一个屁,天底下也没人能违逆,以至于发出这等胡言乱语。”
她身后的老者喃喃道:“我就说,不应该惹龙族的……”
那老妇人大怒,拐杖顿地,道:“你们一个两个,要把我气死啊!这档口只顾说这些没有用的废话,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那老者迟疑了一会儿,道:“你说怎么办?”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老妇人无奈的摇头道:“你……你歇着吧。”
转头,她又露出几分乖戾,道:“龙是我的,谁也抢不走。”说着指着曹云虎道:“我现在就要开屠龙大会,你去安排吧,”
曹云虎愕然道:“现在?”
那老者也道:“老婆子,你别是急疯了吧?”
那老妇人道:“你们两个给我听着……”她目光一闪,突然看到了秦越和白少卿,喝道:“这两个小子是什么人?”
曹云虎立刻道:“是我亲信手下。”
那老妇人哼道:“罢了。正好我也需要几个帮手,就留下他们。除此之外,不许有其他人知情。现在给我听了,你马上在珊瑚心组织屠龙大会。”
曹云虎道:“珊瑚心,那不是离着海洞还挺远……哦,您难道是说……”想到那个可能,脸上已经变色。
那老妇人道:“不错,你在前面开屠龙大会,我在后面冇带着真龙走路。”她也不多解释,因为这很明显是坑曹云虎,把他当牺牲,怎么解释也没有用,还不如不解释。
果然曹云虎脸色变了又变,咬着牙道:“您果然要这样?那真龙可都是我一直照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难道您要一意孤行?”
那老妇人嘿嘿冷笑,道:“我若一意孤行,你要怎样?”笑声之中,元神的威压已经笼罩在小巷之中,总算她顾忌周围还有海墟大会,并没有全力释放,饶是如此,曹云虎他们三个真人直面锋芒,也已经汗流浃背。
秦越见曹云虎脸色苍白,却还咬牙不肯松口,知道他投入心血太多,舍不得放弃,一时拎不清场上利害。其实这件事与他无关,但若曹云虎不肯松口,三个人都有危险,道:“前辈勿要动怒!曹大人早就想通了,他只是担心两位老前辈的安全。”
那老妇人冷笑道:“你这娃娃为了替他分辨,竟口不择言。他还担心我的安危?他不是担心自己的安危吗?”
秦越迅速的整理好思路,道:“怎么会是他危险呢?难道不是您比较危险吗?听说龙族互相之间血脉勾连,真龙无论在哪里,都像火烛一般明亮,引群龙追踪而至。这发信的龙族,应当就是通过感应找到此地的。这还是现在那真龙被沾染龙气的枷锁锁住,不引人瞩目,他们才没有直接确定方位。可是您要是将真龙挪动,肯定要脱开枷锁,倒是那条龙能不能反击不说,先成了吸引狂蜂浪蝶的鲜花,谁带着他谁就是活靶子,您的安危不是更加令人着急么?”
那老妇瞪视秦越,目光却微微转动,显然也听进了秦越的话,冷冷道:“以你的意思,为了保我的安危,反而要把龙交给你们了?”
秦越哪会应承,笑道:“依我说,那枷锁在真龙死前断不能打开。”
那老妇道:“囚龙锁乃是天生的法宝,只要锁住龙形,就不能缩小,你让我如何扛着那庞然大物出去?难道你要我将真龙就地屠杀?”
秦越道:“不行么?您本来不就是这么打算的么?”
那老妇道:“不行。屠龙是要付出代价的,我岂能做这个动手的人?你说带着龙走会被龙族发觉,屠龙难道不是一样会被发觉?这样哄不住我。”心中却突然灵机一动,暗道:我若不杀龙,不会找个人替我杀么?不如让曹云虎……
秦越本来就是要挑拨老妇人和曹云虎动手,正要说两句拱火的话,突然神色微变,仿佛下了什么大的决心一般,走上前一步,道:“晚辈甘愿做前辈的手。”
一时间,那老妇愕然,旁边众人也是愕然,白少卿失声道:“秦越,你疯了?”曹云虎盯着秦越,也是不知所措。
那老妇也是惊疑片刻,道:“你说明白……”
秦越正色道:“晚辈甘愿为您屠龙。”
那老妇上下打量他,道:“你可想好了,屠龙的烙印,一辈子也洗刷不掉。”
秦越道:“晚辈有没有一辈子,还在两说。今日行险一搏,义无反顾。”说着神色中露出几分悲壮莫名。
白少卿脸绷得紧紧地,他一般思维上跟不上秦越的节奏,之所以还能一直配合,一是这么多年搭档,多少有些默契,二是不知端的的时候从不多说话。既然不知道秦越在搞什么鬼,就绝不轻举妄动,以免造成破绽,坏了秦越的谋划。
那老妇将信将疑,沉吟了一下,道:“你想要什么好处?先说出来。你这娃娃很有眼色,老身很是欣赏,只要不过分,我便没什么不能答应的。”她又看了一眼白少卿,道,“不过你想好冇了,屠龙是条不归路,我就算给你奖励,你也很难自己受用了。是给你这位同伴,还是给你的师门家人,你要提早安排。”因为秦越答应的实在太爽快,为她解决了一个难题,因此她心情愉悦,居然真的有几分为秦越打算的意思,语气之中带了几分悲悯。
秦越哂道:“晚辈并没打算托付家人,修道之人,并无牵挂。晚辈只是赌一赌运气,赌赢了,前辈的赏赐保我一生一世受用不尽,若是赌输了,也一了百了,绝不留下遗产什么的便宜了旁人。”
那老妇笑道:“哦,赌什么?赌能不能逃过龙族的追及?“
秦越道:“不是——我就赌,这个威胁书到底是不是真的龙族发来的。”说着伸手指向玉简,目光迥然。
刷——刷——刷——
数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