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麻烦死了。”那边传来一阵子翻找的声音,最后,那头报出了一串数字。
“不好意思,麻烦你了,记得把这些纸放回原位,谁都不要告诉哦。”黎水记下数字,轻轻吁了一口气。
“呵呵,你不让我告诉谁?秋塘吗?那我马上给他打电话。”那头是调侃的语句。
“妈……是关于……他……总之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麻烦你了。”
“你小子还知道麻烦我……”那头顿了一下。“对了,秋塘最近怎么样?”
“很好啊,就是最近这个案子有点烦人。”黎水敷衍着道。当年他出柜的时候他妈及其镇定。黎水说,妈,我是同性恋。黎水他妈说,改天把男朋友带回来我看看。于是黎水震惊了,结果他妈还问他梁秋塘准备带多少见面礼见丈母娘。
“你在外面挺好的,就别每个周末都回来了,我都养了你二十多年了,就算你皮相好也审美疲劳了,你要真孝顺,就让秋塘多回来几趟。”黎水他妈又道。
“我知道了,这还忙着呢,我先挂了啊。”黎水恶寒着挂上电话。
看着手上的十一位数字,黎水掏出手机,小心地按着键盘。电话很快被接起,那头传来的是一个带着慵懒的声音。“是我。”
“你跑到哪里去了?”黎水不客气地问。
“能跑到哪里去,我只能一直呆在别人让我呆的地方,我还能跑到哪里去。”那头的人喃喃着,重复着,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算了,我不说你了,反正这个号码只有我知道,你不用担心谁会找到你,等你休息好了再回来。那个人……没有太过分吧?”黎水担忧地皱起眉头。
“他怎么会过分……不过我最近一段时间,估计都见不了人了,嘶——最讨厌那根藤条了,虽说这样要动家法,但是鞭子抽在身上,我觉得痛苦更少……不说了,一时半会儿的我也回不去,这回他下手太重,原来他都坚持‘打人不打脸’的,真伤自尊。”那头的人沉默了一会儿,“我想起来了,你不会是打电话慰问我吧?”
“当然不是,想让你帮忙查几个人。”黎水道。
“就知道,你就是标准的损友。”那边的人叹息,似乎换了个姿势,“说吧。”
“那我说了。”黎水缓缓勾起嘴角,缓缓勾画出笑靥,“花珏,司空止,宁子辰,赵南,还有……杨昉篱。”
部署开始 最新更新:2012…04…06 18:54:53
在办公室里吃过梁秋塘带回来的米饭炒菜,酒足饭饱的黎水舒舒服服地靠在椅子里。梁秋塘好脾气地收拾桌子,然后把垃圾丢进垃圾箱里。
“塘塘,你说昉篱到底怎么了啊?”黎水姿势别扭地偏过头看梁秋塘。
“我也不知道,虽然说目前我们没有掌握什么有效的信息,但是我总有一种他是自愿离开的感觉。”梁秋塘平静道。
“自愿离开?”小狐狸明显开始动起歪脑筋,“那你觉得这件事和凌泠有没有关系?”
“我认为没有,凌泠不是会做出背叛……”梁秋塘忽然皱了皱眉,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深深看了一眼黎水,“水水,那个人,和你现在还有联系吗?”
“那个人?”黎水的声线变得不自然,“你说……齐淮?”
“是。”梁秋塘不动声色。
沉默像打翻了的墨水一样蔓延开来,黎水窝在椅子里不出声,梁秋塘也只是平静地站在椅子旁边看着他,半晌……“有没有?”
“没有。”黎水回答,他深吸了一口气,“我怎么会还和那种人有联系,还想被他拖回去折磨吗?梁秋塘,你明知道我是想要忘记那件事的。”
梁秋塘微微怔忪了片刻,黎水几乎从不连名带姓地叫他,如果这样叫,那肯定是他十分生气了。“我……不应该怀疑你,我相信你。”梁秋塘勾勾嘴角,为了避免因看见他家小狐狸“受伤”的脸而心疼,他选择从侧面将他搂进怀里。
“算了。”扁扁嘴,黎水暗自庆幸,还好把电话记录删掉了。
“我……以后不会再提起这件事了。”梁秋塘郑重其事道。
“这件事”其实和梁秋塘并没有关系,而齐淮,也只是黎水的一个故人,只不过齐淮和黎水之间的一些事,有些不一般而已。不过这是后话。
“我们进来了哦。”杨晓宝的话从门外传来,梁秋塘把黎水抱起来,自己坐进软软的皮椅里,然后将黎水抱在怀里。
“进来吧。”某人此时故作正经道。黎水在某人怀里挣扎了半天无过之后只好无能为力地向后靠着。反正挺舒服的,大家都知道的关系也不用刻意隐瞒。
“瞎了我的狗眼。”邹嵬释一进办公室就自我诋毁道。
“那个……”杨晓宝明显是不好意思,“你们好开放呢。”
“别看,宝宝,会长针眼。”邹嵬释带着墨镜,继续毒舌道。
“抱抱怎么了?你都可以宝宝我就不能抱抱?”黎水尖刻地回答,先前无比别扭地小狐狸此时舒舒服服地窝在他家那位怀里,还不忘斜睨着门口的两人。
“我们开始吧,这次行动最最重要的是把晓宝在心理方面的特长和小释毒舌的特性随着你们的完美契合表现出来。”梁秋塘自顾自开始道,“首先,我们要知道对方在说什么,微型通讯设备昨天老狐狸已经批下来了,我们要配合。另外,要注意临场应变,赵文泽是个很厉害的人,千万不要掉以轻心。”
“这点我们知道,不用你啰嗦,直说吧,到时候怎么进行战略部署。”邹嵬释不耐烦地打断梁秋塘的话。
“那我们开始……”梁秋塘没有生气,将计划缓缓道来。
下午三点的时候,黎水和梁秋塘办公室的门打开了,走出来的是杨晓宝和邹嵬释。最初的计划是,由杨晓宝和邹嵬释先去赵文泽家里蹲点,根据可靠情报,赵文泽除了周五,每天晚上下班都会按时回家,所以只要等到赵文泽一回家就把他和闭门不出的赵雯昕堵在家里就行了。随后,邹嵬释会要求两兄妹在房间里接受调查。在盘问赵文泽的过程中黎水和梁秋塘会到达,这个时候杨晓宝他们会想办法拖住赵文泽,让赵雯昕去开门,同时照成两个封闭空间,成功将两人隔开。
看一眼站在门口的凌泠,邹嵬释不由分说将杨晓宝拖走。
待杨晓宝二人走进电梯,凌泠才走进黎水和梁秋塘的办公室。挤在一张办公椅上的二人同时转头看向他,画面无比诡异。
“你们叫我查的东西我已经查到了一些。”凌泠挥挥手上的一叠资料道。“这里有赵文泽的情妇Ann和他同进出机场等公共场所的照片,但是我还没有找到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与黑道有什么关系,能肯定的是‘Medicine’并不是道上的势力,因为他们经常和道上的人起冲突,而且断了目前大陆最大的黑枪走私路线之一的常家。”凌泠十分反常地说了一堆话,让黎水和梁秋塘不禁侧目。“我要去找他。”
“他”是谁,黎水和梁秋塘十分清楚。
“你去吧。”梁秋塘忽然开口,“小心点,我觉得应该是宁子辰干的,司空止不屑于做这种事。”梁秋塘热心地提供信息。
“嗯。”凌泠后退一步,随手关上门。
“你怎么……”黎水挑挑眉,在门关上后一脸严肃地看着凌泠。“他当初可是让他老板挨枪子儿了,咱们明明知道昉篱他……这样不是害凌泠么。”
“我觉得这样也好。”半晌,梁秋塘才回答。“说不定能让凌泠和昉篱都走出来。”
“杨昉篱这辈子都不可能走出来了!!”黎水几乎要喊出来,他很少这样情绪激动,梁秋塘知道原因,所以摸摸他的背听他说。“当年如果不是他,我就……现在他陷进去了,拔不出来了!!你知道离开是什么下场么,我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我答应过你不再提那件事,你也一样。凌泠和昉篱怎么选择都是自己的事,哪怕最后悲剧收场那也是他们自己选择的,和我们无关。”梁秋塘慢慢抚着黎水。
“我还是无法接受。”黎水转过脸去。
哎呦,他的小狐狸闹别扭了。
梁秋塘眼底有一小丝宠溺闪过。“你应该不想把那件事抖落出去吧,但是你忘了?凌泠毕竟曾经是很厉害的杀手,他想知道什么事不会自己去查吗?昉篱是什么人,我相信他比你更清楚,包括你们俩原先的那些事。”说到后面,梁秋塘甚至有点咬牙切齿。
……
“是我冲动了。”黎水瘪瘪嘴道。
“那我们来说案子的问题吧。”梁秋塘适时地转移话题。
“都三天了,还是没什么进展,牵扯进来的东西越来越多,是不是我们的调查方向有问题?是不是又很多东西其实都不是东西?”在梁秋塘眼里很单纯的小狐狸果然被迁走了注意力。
梁秋塘明白他的意思,就是说有很多没有用的干扰条件出现。
“那你的意思是?”梁某人聪明地把发言权让给小狐狸。
“我的意思是,我们想太多。我们要查的,是谢贞的死因,所以应该先把谢贞的死因用代数式a表示出来。如果我们知道了a是什么,同时也就会查出凶手杀人的原因,同时牵扯出组织。我们应该先干正事才对。”
“五个主要嫌疑人我们已经知道了,下来呢?”梁秋塘淡定问道。
“下来?”黎水抬抬眼睛,“找出线索,指正凶手,然后破案。”小狐狸说得理直气壮。
“呵呵,”梁秋塘微微笑了,“我们总是这样期望,如果事情按照我们所期望的发展,那便太好了。”
“你调侃我?”小狐狸不满。
“并非。你想想,要调查谢贞的死因,必须锁定人证,物证两个主要目标。但是这样想的话,又会回到我们先前确认的那个东方列车谋杀案的模式。”
“钢针!”忽然,黎水叫道。“我说,司空止是拿手术刀的,廖子枫的详细调查模拟实验我看过了,那种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