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学院的教师公寓也在学校里,和教工食堂离得很近,尽管今天并不是双休日,但是午饭后的午休时间老师都在自己的单身宿舍里休息。
方才梁秋塘已经向不同的学生打听过了,成玖华是个十分孤僻的老师,但是由于他曾经和谢贞的“风流韵事”有不少学生请教他问题。而这个老师是个十分细心的老师,所以冒充他班中的学生请教问题是不可能的。
“一般凶手都很细心。”黎水摸着下巴道。
“那要看是变态的细心还是很正常的关心学生。”梁秋塘接口。
“我有种预感,”黎水咧咧嘴,“这个人认识司空止。”
“这种可能性几乎是百分之百吧,”梁秋塘无奈,“你是想向万千人民群众展示你强大的第六感么我亲爱的小狐狸?”
“哼。”小狐狸撅着嘴转向旁边,却在两人中间的位置与身边人十指相扣。
梁秋塘轻轻笑了一声,小狐狸脸红了。
“到了。”某人僵硬道。
“那么,就让我们去问问成老师有关‘人体彩绘’的问题吧,我相信他会很愿意给我们解答的。”梁秋塘噙着笑道,一边握紧了小狐狸的手。
“叩叩叩”黎水在门上轻轻地敲了三次,门内传来的“请进”低沉而优雅。
和梁秋塘对视一眼,黎水推开了门。
男人坐在窗边的红色木制桌子上,桌子很大,上面放满了资料之类的东西,男人正在用黑色的钢笔写着什么,写字的地方只留出了一点点,窗台上摆着一个墨绿色的小台灯。
男人略胖,眉眼十分柔和,唇角是上翘的,似乎随时随地都微笑着一般。带银色的眼镜,显得文质彬彬的样子,穿着黑色的棉背心,窝在很大的皮椅里。
“有什么事吗?”男人说话并不慢,声音较高,看上去是标准的学者样。
“成教授好,我们是读法医的,想找你请教点事。”黎水笑得很猥琐。
“请等一下。”成玖华放下笔,认真地套上笔帽,将正在书写的东西收起来,黎水注意到他书桌上所有的抽屉上都有一把亮晶晶的银色小锁。
“有什么问题,问吧。”成玖华终于把他那一块不足A4大小的写东西的地方腾出来,然后才问道。
“听说教授您会做人体彩绘,是真的吗?”黎水继续装猥琐。
成玖华的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继而很给面子地笑了。“是啊,不过不应该说是会才对,应该说是精通。我研究这个有很多年了,人体彩绘和解剖是一样的,找好了正确地道路,慢慢享受一笔一笔的快感,实在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我听说您最好的模特谢贞学姐前两年去世了?”黎水的八卦因子狂热地绕转着。
“是吗?我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死了也好,就不用担心什么不好的事情了。”成玖华扯起一个拉大的微笑,继而悠悠然道。
“他叔叔在交警大队工作,前两天去总部的时候听说要复查这个案子,所以我才知道的。”黎水挠挠头,笑道。“对了,您认识那个叫司空止的医生吗?”
“司空止?你说的是9X届的学生啊,我记得,他的解剖课学得十分好,我曾经向他提过教他人体彩绘的事,可惜他的监护人不是很愿意,模特我倒是有的,而且随叫随到,可惜啊……如果是他的话一定能够学到精通的。”成玖华道。
黎水看看梁秋塘,他没见过这样的老师。一般如果有学生议论老师的八卦的话一定会被整得很惨,何况是当面问。而成玖华似乎十分愿意与别人分享他和谢贞的事。
“听说您当年和谢贞学姐是情侣呢。”黎水又道。
“这是听谁说的?”成玖华皱起眉头,然而很快又放松了,“我们和你们可不一样,”他打量着黎水和梁秋塘。
“和我们?”黎水有种不好的预感,他皱起眉头问。
“我懂,GAY嘛,虽然是大学教授但是我也不是迂腐的人,这样的事也是可以接受的。”成玖华摆摆手显示他是个十分开放的人。
“您的意思是说……”黎水没敢再说下去,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十分糟糕了。
“谢贞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虽然他心理有点问题,但是还不至于穿女装上学,他一般都穿比较中性的衣服,留长头发,一身的女相。”成玖华撇撇嘴。
这个文雅的男人,不适合这么低级的表情。
然而成玖华脸上就是这样的表情,十分不屑,十分鄙视的表情。
“不过在他身上做人体彩绘还真是美,用朱砂慢慢画,从头画到脚,那实在是世间不可多得的风景啊。”成玖华接着感叹着,而黎水却觉得有点恶心。
“那……”
“水水,时间到了。”梁秋塘板着脸打断了黎水的话,好在黎水本身就没有打算问下去。“谢谢教授,是我们太鲁莽了。”
“没事,以后有什么问题还是可以来问我,随时恭候。”成玖华看上去很开心的样子。
“会的会的,教授,我们有空的话可以来找您聊天吗?”黎水得寸进尺道。
“当然,十分欢迎。”成玖华道。
“太好了,我还想和教授多聊聊呢。教授再见。”黎水又卖萌地挥挥手,露出一个状似可爱的笑容,喝两颗虎牙。
成玖华的表情似乎是很惊艳的样子,然而瞳孔里又有一种想要得到的欲望,让梁秋塘感觉十分不爽。
他拉住黎水的手,将黎水拖出了成玖华的宿舍。
“他的表情让我觉得很不舒服。”一处宿舍就在无人的走廊上咬了咬黎水的嘴唇,梁秋塘为自己的行为解释道。
“他看我们的表情就像在看商品。”黎水点头附和,“我觉得我们还是对谢贞了解地太少了,毕竟我们之前都没有想到谢贞居然是个男人。”
“如果知道是男人的话,那么赵南的存在不久有问题了吗。”梁秋塘揉揉爱人的头发。
“你说这个人,就是凶手吗?”黎水偏头问道。
“不好说,虽然他是个十分诡异的并且有点偏执的人,但是他没有凶手那种细致到极致的特性。打个比方,我完全不认为他看过侦探小说——当然,恐怖小说有可能——他是一个让人摸不透的人,房间里虽然很乱,但是却乱得很有条理,这实在是矛盾的事。”
“别皱眉啦,我们先回局里再说。”摇摇梁秋塘的手,黎水道。
“不知道晓宝和小释回来了没有,桓宇和宁子辰的案子现在还是十分麻烦的事,就算我们破了这个案子,还要再考虑桓宇和宁子辰的死。”梁秋塘厌烦地甩甩头。
他用很大的力气按着车门的遥控器,然后为黎水打开车门。
“这样的话,你应该感到高兴才对。刚才疯子发短信了,桓宇的案子和宁子辰的案子,初步断定不是一批人干的。另外,疯子审了那个四次进出桓宇办公室的护士,十分幸运,那个护士有问题。”黎水坐上车,笑道。
“这样看来,凶手或许并不是一个思维十分缜密的人。他之所以在谢贞的案子上做得如此完美,很可能是一个原因。”
黎水和梁秋塘默契地对视了一眼——
“有司空止的帮助。”
护士小姐的招供
“其实打心眼里说,第一次见到司空止的时候,我觉得他气质和你很像。”梁秋塘撇撇身边的人,小心翼翼道。
“没错,事实上司空止确实是和我很像的人。”黎水竟然点头承认了,“但是我和他不一样,”小狐狸邪魅气场全开地看向正在开车的梁秋塘,“这个唯一的不同点就是,司空止被花珏吃得死死的,而我,哼哼,把你,哼哼。”
梁秋塘黑线,梁秋塘挣扎,梁秋塘无奈。
“好吧,不得不说你的眼光很毒辣也很精准。”梁秋塘充满爱地腾出右手摸摸黎水。
“得了吧,我们还是趁早把这个案子结了,然后找李安芷玩去,不知道那个丫头现在怎么样了。”黎水拍拍梁秋塘的手背道。
“我看就算这案子结了咱们也暂时走不了啊。”梁秋塘感叹。
“是啊是啊,我只是有个美好地幻想,”黎水道,“就算知道杀死谢贞的凶手是谁,还要帮老狐狸解决他的烂摊子,把我们牵扯进这件事来,专门安排了一个叫‘赵南’的ICPO,不就是让我们帮他收拾么。”
“这个案子当年不可能办得这么仓促——如果是按照我们无孔不入的天朝警察的能力的话,当然,苏格兰场的人会不会这么办就不一定了——而这个案子在两年前草草结案,我觉得就是为了把它做旧然后让我们来审,顺摆帮着老狐狸把他想要解决的组织做掉。”梁秋塘毫不怀疑道。
“算了算了,帮忙就帮忙吧,总归是娘家人。”黎水状似漫不经心。
“哼,娘家人?”梁秋塘危险地挑眉,“亲爱的,我认为你应该说的是,婆家人。”
耍小心眼的小狐狸不以为然,认真看着窗外的风景掠过。深秋了呀,马上就要入冬了,帝都的地理位置很不错,四季分明,温带大陆性气候,冬天也一向是比较冷的。
梁秋塘黑色的宝马车向警局驶去,车内的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当年组NSL的时候,这只是一股普通的查案底小组,各地的警界经营都可以参加培训和选拔到这里来。一般情况下,NSL的警员可以一直干到退休。
然而在梁秋塘这一班人到来促使NSL改名“国家风纪组”的前一个月,当时NSL的十三名成员忽然因为各种各样客观原因被迫离职了。新的NSL是国家从各个地区特别挖来的人,也是在同一时期组成的,值此改名“国家风纪组”。
“你们两个也不知道早点回来,我刚才还在审那个护士,这桓宇的案子一定是个粗人犯得,居然花钱找同盟。”看到黎水和梁秋塘走出电梯,廖子枫着急道。
“花钱雇?”黎水挑眉。
“恩,桓宇的死是由于受到惊吓而引发的心脏病发作,那么他就是看到了什么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