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吃货的爱情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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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吃货的爱情故事- 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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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早就退休回家享清福去了。
  年晓米在厨房里忙着做炸酱面,宝宝揉着眼睛出来,声音软软的:“奶奶早。”
  米瑞兰做了一夜噩梦,脸色有点不好,但神色却很温柔,把宝宝抱到自己膝上:“淇淇也早,睡得还习惯么?”
  宝宝点点头,一笑露出一颗小豁牙,米瑞兰仔细地看了看,笑道:“还得补补钙,这牙出得有点慢呢。”
  年晓米端着炸好的肉酱出来,笑道:“我等下煎两条小黄花鱼,你俩先吃着。”
  米瑞兰摆摆手:“宝宝先去吃吧,我不怎么饿,等下去你姨妈家。老严今天也过去,到时候还有的吃。”
  年晓米把宝宝安顿好,有点担忧地在她旁边坐下来:“妈,你不要紧吧,脸色这么差。严叔叔说等他今天项目做完了,想带你换个医院再检查一下。体检是不是有的项目没有检到啊?”
  米瑞兰叹了口气:“老严总是草木皆兵的。我其实也觉得我没啥病,但就是没由来地老心慌。昨天回来过马路时一阵晕,好悬没让车碰着。赶快吃饭吧,吃完饭上你姨家去,我好久都没见她了。”
  其实是上周才去过的。年晓米给米瑞兰端了一碗绿豆汤和几块贵妃酥:“那先吃这个垫垫吧。”
  夏日天早,吃过饭也才七点。年晓米抱着宝宝出门,要送他去上书画课,米瑞兰锁好门走在后头。出单元门有个台阶,她半路忽然一脚踩空,摔在了地上。年晓米赶紧放下宝宝跑过去:“妈?妈你没事吧?”
  米瑞兰在台阶上滚了一圈,穿着的杏色齐膝套裙裂开了,两侧膝盖都破了,血肉模糊的样子。
  她缓了一会儿,觉得没什么大碍,坚决不肯去医院。
  年晓米只好让宝宝走在前头,把妈妈背起来回家上药。
  家里医疗工具齐全,米瑞兰自己把膝盖裹好,撩起衣服,对着镜子看了眼后腰,左侧青了一大片。
  年晓米拿着冰袋进来,米瑞兰把衣服放下,打开衣柜,找了件到脚踝的长裙出来。
  出门时年晓米还是不放心,一个劲儿叮嘱妈妈有事赶紧打电话。
  结果怕什么来什么,刚把宝宝送到老师那里,手机就响了。
  出事的却不是米瑞兰
  这是年晓米自父亲去世之后,第一次听见母亲的哭泣:“小米,你快来,你姨出事了!”
  附院外科抢救室门外,米家一群人焦急地等待着。
  姨夫双眼无神,嘴里不住地念叨:“就是去早市买个菜……就是买个菜……天天都去的……”
  大哥低头坐在椅子上,手里紧紧攥着一张病危通知单,大嫂搂着他,眼睛红红的。
  二哥抱着不停掉眼泪的妹妹,神经质地一颗颗转着手里的串珠。
  抢救室的门开了,护士长跑出来。
  米家人一股脑地围上去。
  “病人出血量太大,刚才米姐抽的那些血不够。你们家里还有没有人是这个血型?”
  福湘媛匆匆拿起手机。
  护士长一个劲儿地叮嘱:“尽快,一定要尽快!”
  年晓米在休息室陪着米瑞兰挂水,处置的李护士是母亲的老同事,一个劲儿地叮嘱:“别急,米姐,老陈老许和小明他们都在,你放心。”
  米瑞兰点点头,眼泪顺着眼角滑下来。
  “李姨……”
  “没事儿,孩子。回去让你妈多注意营养,好好休息。一个倒了,别这个再倒了。”
  大表哥匆匆跑进来,神色张皇:“小米……”
  年晓米紧张地站起来:“怎么样了?”
  “血……不够……”
  李护士面色变了:“不行,可不能再抽了,这都抽了七百单位了,你想要你姨妈的命么?”
  年晓米的大哥张张嘴,眼泪掉下来。
  米瑞兰挣扎着坐起来:“没事儿,问问护士长,差多少?不行再抽,我死不了。”
  走廊里一阵喧哗。
  年晓米匆匆跑出去。
  是他姐夫带着他小外甥过来了,身后还跟着他姐夫的妈。老太太披头散发,状若疯妇:“你个小畜生!你想害死我孙子啊!”
  他姐夫脸色焦急:“妈!就是抽点血!没事的!”
  “不行不行!说什么也不行!你抽了血人还能活么!把孩子给我!赶紧给我!愿意抽你抽你那丫头的血!”
  “琪琪高烧病着!怎么抽!”
  “我不管!你把孩子放下!”
  米家人苦苦哀求,那边老太太扯着儿子不放,一时间走廊里乱作一团。
  护士和医生冲出来拉人:“走廊里禁止喧哗!这边是抢救室!”
  福湘媛哭起来:“妈,我求你了,我妈在抢救,人快不行了,就抽点血……”
  “她一个老太太死不死的,做什么要拉我孙子陪葬?!”
  抢救室的门开了,护士长又一次跑出来:“联系到人没?赶紧跟我抽血去!”
  争执不下的时候,走廊那头匆匆跑过来几个男人:“哪一位是年晓米?”
  年晓米抹了把眼泪,茫然地走上去:“我是。”
  一个他从没见过的中年男人挽起袖子:“嘉文打电话,急得不行。来,我是RHAB,抽血吧。”
  护士长略微松了口气:“来,跟我先过来化验。”
  李秋生上下打量了年晓米一番,拍拍他:“没事,刚好一个朋友也是这个血型,你放心。告诉嘉文一声吧,别让他惦记了。”
  年晓米涩声道:“给你们添麻烦了。”
  男人摆摆手,抱起手臂等待。
  米瑞梅最后还是命大,总算是被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推进了监护室。
  年晓米笨拙地跟来人道谢,对方笑笑,摆摆手示意没什么,匆匆走了。
  他给沈嘉文打电话,男人那边明显松了口气,语气极温柔:“没事,钱够么?保险柜里有卡和折,密码是宝宝生日。”
  年晓米说嗯,没有耽误你吧?
  男人轻轻叹了口气:“什么耽误不耽误的。以后有事就直接打电话,我认识的人总还比你多点。”
  肇事司机跑得无影无踪,意外伤害又不能走医保。米瑞梅全身多处骨折,摘除了破裂的脾脏,肾脏也做了修补。大手术加上ICU一天五千的护理费用,姨夫带过来的十五万一夜就花光了。
  这还只是个开始。
  好在米家人的态度十分一致,就是不管花多少钱,只要米瑞梅能好起来就行。于是家里人又急匆匆地筹钱,准备后续治疗。
  只是到了表姐这里出了一点问题。
  福湘媛在几个兄弟姐妹里条件算好的,原本是想多拿一些。两个哥哥见识到她婆婆的态度,怕妹妹因为钱的事和婆家人不愉快,便说还是大家均摊。
  然而婆婆知道儿媳要拿钱给亲家治病,简直一万个不乐意。在老太太眼睛里,儿媳妇的钱都是她儿子的钱,她儿子的钱都是她的钱。拿自己的钱给别人治病,开什么国际玩笑。于是天天呆在儿子家里守着,生怕儿媳妇拿走一分钱。
  米家人经过手术用血的事,对这个老太太殊无好感。两个哥哥眼看着自己的亲妹妹受欺负,又担忧病床上的母亲,简直心力交瘁。年晓米的姐夫夹在中间,两面为难。
  米瑞兰缓过气来,反倒比别人都镇定得多,她拍拍一脸担忧的儿子,眼神平静:“你该忙你的忙你的,不用总往这边跑。替我好好谢谢嘉文,等你姨妈好些了,我去跟他当面道谢。”
  年晓米想说什么又说不出,默默地把削好的苹果放进米瑞兰手里,调整了一下点滴管的速度。
  他觉得自己还是不成熟,出了这么大的事,一点都不镇静,什么主意也没有,只知道蹲在手术室门口抹眼泪,要不是宝宝太害怕给沈嘉文打电话说了这个事,姨妈还不一定怎么样呢。
  米瑞兰看着低头自责的儿子,轻轻攥住他的手,安慰道:“别乱想,这不是没事么。人活着,一切就都有希望。”
  是啊,人活着就比什么都强。
  老人爱讲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大概总是有道理的。
  生活总是在你以为已经跌到谷底的时候,再安排一段下坡路给你滚。
  公司后期和一个投资方洽谈的时候不是很顺畅。对方开出的条件非常苛刻,摆明了就是要狮子大开口。年晓米家里又出了这样的事。男人嘴上不说,心里其实是很着急的,盼着行程能早点结束,回去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就在这么个时候,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小助理大早上在电话里泣不成声,说店里忽然来人告诉他们老板换了,账上的钱也全都没了。
  年晓米在厨房里煲淮山猪骨汤,宝宝小心翼翼地凑过来,拽住他的衣襟,有点忧郁的样子。
  水汽氤氲里,青年摸摸他的小卷毛,温声道:“等下盛一碗给你,你慢慢喝。我还得去给你姨奶奶送饭。”
  小东西摇摇头:“我不喝。小爸,我有点害怕。”
  年晓米蹲下来,攥住他的小手:“怕什么呢?”
  “不知道,就是很怕。爸爸什么时候回来?”
  年晓米想起日历上的圈圈,亲了亲他:“快了,大后天就回来了。”
  说完他忽然想起来,男人已经三天没有给他打电话了。他这些日子忙得脚打后脑勺,也没有留意到。
  说话间家里门锁响动,年晓米跑出去,看见男人风尘仆仆地推门进来。
  他惊喜道:“你回来了!”
  沈嘉文没有看他,行李箱随手放在门边,整个人瘫倒在沙发上。
  年晓米立刻察觉不对:“怎么了?”
  沈嘉文抬手遮住眼睛:“我有点累。”
  年晓米看着他下巴上青色的一片胡茬,心疼道:“要洗个澡睡一会儿么?还是先吃饭?锅里有新煲的汤……”
  男人却没有答话。年晓米凑近一看,已经睡着了。
  沈嘉文醒来的时候天早已黑了,宝宝背靠着沙发,蜷缩在地毯上看一本图画书,手里拿着一个老大的香瓜,在窸窸窣窣地啃着。
  家里的大灯关着,壁灯和台灯共同照亮了沙发的位置。客厅的阳台窗子没关,夏日微凉的夜风不时吹过整个屋子,带进来一阵似有若无的虫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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