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启翰捏了捏鼻梁,突然发觉自己其实是个操劳命。
难道这么多年来,阿玖就是用这样一种心情照顾自己的?
邵启翰在脑中默默的回忆起从小到大慕容玖到底给自己擦了多少屁股,突然间就明悟了。
难道阿玖就是这样不知不觉俘获自己的?原来等到自己发觉了之后就已经离不开阿玖了!
邵启翰明悟之后就越发的惆怅了。
自己要用什么方式俘获阿玖呢?难道也要这样吗?
邵启翰惆怅的拖着拖鞋扶着扶手踩着旋转楼梯下到一楼,他又开始高声呼喊:“戴叔?戴叔?您老在哪呢——”
可惜大概戴叔已经按着他之前的话“好好休息”去了,怎么呼喊都呼喊不来这个慈祥的老人。
邵启翰隔着玻璃窗远远地看了一眼不远的一个两层的建筑,果然看到那儿灯火通明。
那个类似于别墅的建筑,正是戴叔容妈自己的家,是慕容玖为了两位老人的方便,在慕容奕死后斥资建的,戴叔容妈白天在慕容家的别墅里呆着,夜深了就会回自己家休息睡觉,虽然二老经常不回那个所谓的家,就直接在自己以前的屋子里睡觉。
今日不知为何,通常都在这别墅里过夜的两位老人居然会兴致大发的关照自己家的床了。
但不管怎么样,邵启翰都面临了一个境地,那就是没人帮他了。
邵启翰无法,只又走进书房翻起书桌上摞成一叠的名片本。
他一张一张的看着厚厚的名片本里的名片,很快就看的眼花脑昏了,到最后简直就是机械般的扫视着一面三张一爷六张的名片。
“……律师,不是,律师,不是,教授,不是,医生,不是——诶?”邵启翰眨了眨眼提神,又去仔细的看这张名片,口中念念有词:“B大附属医院——不是不是,这里面怎么尽是这些主治医生,慕容家的私人医生呢?姓什么来着?王还是李?”
邵启翰拼命的回忆着慕容玖有没有和自己提起过家里的私人医生,显然是有的,可惜邵启翰是什么也记不起来了,现在他又开始后悔起以前自己怎么不更多关心关心阿玖呢?
正在手足无措的时候,邵启翰突然间灵光一现。
我直接去翻阿玖的手机不就好了?
邵启翰一边暗骂自己蠢,一边又大步往主人房走去,到了门口又开始轻手轻脚起来。
慕容玖依然对外界毫无察觉,邵启翰顺利的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让后悄悄摸摸的又走出一片黑暗的卧室。
慕容玖手机的屏幕锁邵启翰是知道的,他又暗自窃喜一下然后美滋滋的翻查着通讯录,很快就找到了备注是陈医生的那个人的电话。
这就是慕容家的私人医生了吧?邵启翰想,正准备拨通电话时却突然来了一封新的讯息。
邵启翰被提示音吓了一跳,他准备无视这条短信,眼一扫却扫出了古怪。
邵启翰皱着眉打开短信,发现短信是一个没有被标注姓名的陌生人发送的。
“今天……对不起,我的态度也不是很好,希望你能谅解,还有……姑姑留下的东西,我已经派人给你送过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五十章庆祝!!!撒花~~~~~
对啦,现在有一个迫在眉睫的问题摆在石榴的面前,肉放在哪肉放在哪???
☆、第51章 蹭床
姑姑?莫非指阿玖的母亲?邵启翰皱眉思索。
如果是的话;那这条讯息;明显就是罗家那几个和阿玖平辈的发来的了,也只有他们会称阿玖的母亲为“姑姑”了。
而看这条讯息的语气,似乎更接近女人的口吻。
而罗家的女人;不就是那个罗开惠?
她和阿玖说了些什么;还“我的态度也不是很好,希望你能谅解”?又让阿玖如此反常?联系到不久前阿玖说的让人感到糊里糊涂的醉话;邵启翰心中一跳。
邵启翰明白事情又牵扯到慕容玖的母亲身上去了;也是;大概也只有和这个女人有关的事情;才会让他的反应这么剧烈。
这般想着;邵启翰一怔,又不禁苦笑一下。
就算阿玖再怎么重视这个女人又怎么样?那是他的母亲;又不是其他什么人;自己还真是糊涂了;吃起一个已逝之人的飞醋起来。
邵启翰确实心里发酸;无端端的胡乱吃;他自私又霸道,恨不得慕容玖满心装的全是他自己,没有一点闲暇去想别人,即使这个人是慕容玖的母亲,邵启翰也不愿意。
可八字还没一撇,想再多也没有用。
邵启翰自嘲一番,让后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抛至脑后,他又重新找到陈医生的电话拨通,三言两语解释了慕容玖现在的情况。
虽然现在已经是深夜了,陈医生也早早的睡下了,但雇主的电话却不得不接,他一开始还奇怪为何电话那头是一个陌生的男声,不过很快就明白了原委。
陈医生委婉的批评了一下邵启翰毫无生活常识的看护病人的做法,然后把自己知道的一股脑全告诉了邵启翰,邵启翰不得不再次快步走进书房,一边用肩膀夹着手机,一边趴在书桌在便签条上奋笔疾书。
这样大概过了将近二十分钟,陈医生才在一句“好的,明天一早我就上门为慕容先生检查一□体。”里挂掉电话,而邵启翰也记了满满四五张的便签条。
他盯着自己潦草的字体,又过了近十分钟才把这些小知识背的滚瓜烂熟。
以后阿玖再喝多了,我就知道怎么照顾他了!邵启翰俯身一边写着便条,一边想。
不过想来自制的慕容玖会在像今天这样喝到烂醉吗?恐怕不会。
但邵启翰不是喜欢考虑太多了人,总之他把那张简洁明了的便签条压在一楼客厅的茶几上,然后又踩着沉重的步伐上到二楼。
今晚这一番折腾下来,邵启翰已经累极了,他耷拉着脑袋,看了看手里捏着的手机,决定作为最后这一件事就去休息。
于是邵启翰又偷偷潜入慕容玖的卧室,当他轻轻的把手机搁回原处后又忍不住看了看大床上正如同一只春茧一样把自己裹成一团的慕容玖。
虽然卧室里只有从落地窗帘缝后悄悄溜出的一点儿光线,但邵启翰的视觉早已经适应的黑暗,不说看的清清楚楚,也能看的差不多。
邵启翰绕到慕容玖的脸对着的方向,“猥亵”的打量起自己的密友来。
慕容玖依旧熟睡着,大半张脸都缩到了暖和舒适的被子里,他闭着双眼,看着就像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纯洁天真的孩子似的。
邵启翰忽然觉得自己的双腿像灌了铅一般的沉重,此时卧室的大门对他来说是那么的遥远,想必
仅凭着这两条灌了铅的腿是走不了那么遥远的路程的。
屈屈十多米的距离已在邵启翰的眼中化成了屹立在天边的珠穆拉玛峰。
不仅如此,他突然感到自己突然脱离了恒温动物这个范畴之内,体温骤降,寒冷刺骨,身上薄薄的一层睡袍已经不能成为他□在空气中的理由了。
邵启翰盯着堆在床上的柔软舒适的被子和那个非常可爱的隆起的鼓包,就好像一个数天没有吃饭的乞丐盯着面前的一块肥的流油的,香喷喷热腾腾的肉。
邵启翰这个人,有数不清的缺点,也有数不清的优点,而在这些优点中最被他人赞赏称道的就是行动力极强,邵启翰的常用语里没有“心动不如行动。”这句话,只有着“心动,行动。”
于是他长腿一跨,就跨到了床边,屁/股一压,就坐到了床上,腰身一拧,就翻身滚上了床。
这张床,对邵启翰来说,熟悉的就像是放在自己家的卧室里的那张床一样,这是自然,因为慕容玖的床,和邵启翰的床,是一对“情侣床”。
全世界独二无三的定制床,不是“情侣床”是什么?
说起来,这一对床的诞生还有一个有意思的故事。
有一段时间,二世祖邵启翰迷上了收藏家具,他曾经翘课整整一个月,在欧美各国飞来飞去,从法国到意大利,从西班牙到佛罗伦萨,凡是在家具行业里大名鼎鼎的定制店,他都要去瞧一瞧看一看,顺便再空运回一批又一批的家具,而这一对床,就是邵启翰在那个时候定制的。
当时他立志定做一张全世界独一无二的床,在盯着白发苍苍的老师傅画图纸并时不时的插上两句自己的建议的时候,慕容玖打了跨洋电话来。
慕容玖在通话里表达了一个中心思想:你快回来。
邵启翰也在通话里表达了一个中心思想:现在脱不了身。
但邵启翰知道,自己的好友不是一个没事找事的人,一定是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才会让他打电话催自己回去,于是邵启翰又补充了一句:马上回来,我给我们定了两张漂亮的床。
于是独一无二变成了独二无三。
邵启翰带着床回到慕容玖身边之后才知道为什么他这么着急的想要自己回国了。
因为慕容奕死了,慕容玖在心理崩溃的悬崖边缘来回徘徊。
邵启翰还记得慕容玖为自己接机时的那副可怜兮兮的小模样,那种愉快,快意与无措,恐惧混杂
在一起的眼神,他先是不解,然后了然,再接着就看到了一个彻底崩溃的,终于从铁壁铜墙后露出真身的慕容玖。
当是的慕容玖是那么的脆弱,脆弱的只有死死的抓住邵启翰,就好像抓着一个什么救命稻草一样。
而最让邵启翰感到微妙的是,慕容玖只愿意在他的面前露出真正崩溃的一面。
邵启翰躺在温软的床上注视着黑暗的天花板,随后侧过头,看了看慕容玖毛茸茸的后脑勺,无声的微笑。
原来他和慕容玖之间的羁绊已经这么深了。
邵启翰长手一伸,就环住了慕容玖的胸膛和腰腹,让后一用劲,就把背对着他的慕容玖拖到了自己的怀里。
邵启翰满意的闭上眼,脑中不由得浮现出一句话,这句话文艺到矫情,但却是此时邵启翰的内心写照。
抱着你,我就拥有了全世界。
邵启翰先是为这句话感慨了一番,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