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粲拿起匕首,对方锦年说:“放心吧!我懒得杀他。杀了你就走!”
方锦年咬住嘴唇,毫不相让地瞪着他。
叶粲走到笼子前面,挥舞匕首,去刺方锦年,冷不防被人当头一记重拳,打得一跌,松开了武器。郑逸民不知怎么挣脱了手铐,赶过来揍他。
叶粲一时失察,把背后的空门露了出来,吃了亏,立刻转过身与他揪斗。郑逸民一肚子火,也不跟他持久战,死死揪住他的头发,把他往铁笼上撞。
铁笼的质量过硬,比叶粲的头壳威力大。郑逸民猛击了十几下,叶粲终于抽搐着,绵软下来。郑逸民将他惯到地上,还不满意,去找匕首,拿起来就要去捅。
方锦年看郑逸民一副穷凶极恶的样子,忙叫他的名字,叫他过来救自己出去。
郑逸民这才丢开匕首,过去研究笼子上的锁,又去叶粲身上找钥匙。
叶粲身上搜不出东西。
方锦年见郑逸民脸上受了伤,被刀子化开两道伤痕,交错在颊边,心疼了起来,叫他压住伤口。
郑逸民恩了一声,扯出衬衣干净的一面,团在一起,压紧脸颊,去找开锁的工具。
原来,郑逸民身上做了手脚,乘叶粲与方锦年交谈的时候,他迅速捣开了手铐,挣脱出来。郑逸民在地上搜寻了一下,把小刀片找到,上面连着一根专门开锁的金属签,还有一个极其粗糙的微型电子定位器。
郑逸民摸了一下受伤的腰侧,喘了口气。这玩意是临时制造出来,被粘他的身上。走之前,黎殳强化培训他如何开锁。黎殳大言不惭,说:“劫匪能有什么高级手铐?又不是警察!肯定很容易打开!”
郑逸民不敢怠慢,勤学苦练,练了一天一夜,算是上手。出发之前,他在心中疯狂祈祷,希望绑匪开恩,不要用手铐铐住他,结果还是被铐了。
好在黎殳的乌鸦嘴说中了,这玩意很好打开。
郑逸民松了一口气,拿着开锁器,试着去帮方锦年打开笼子。
郑逸民脸上在流血,腰部也很疼。之前他们伪造了一块伤疤,用强力胶粘在郑逸民的身上,上面盖上胶布,形成双重掩护,藏着东西,躲过了劫匪的搜查。为了把这东西扒下来,他活活撕下一片皮肉,实在痛得很。
郑逸民集中精神,努力看清笼子上的锁孔,尝试去打开。
方锦年看着他开锁。
这只锁比手铐难打开,经过一番努力,郑逸民听到咯哒一声,笼子上的锁终于打开了。郑逸民迅速拉开门,让方锦年出来。
方锦年迫不及待地从笼子里面钻出来,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郑逸民一把将他搂住,埋在他的颈侧,幸福地叹息了一声。
方锦年反手抱住他,摸了一会,担忧道:“你衬衣上有血,是刚才伤到的?”
郑逸民苦笑一声,说:“不是,是我自己弄的……”
郑逸民压住脸颊,等血止住,问方锦年有没有受伤。方锦年说没有大碍。方锦年到处找干净的东西,想给他包扎。
郑逸民想起来重要的事情,走过去,从叶粲身上翻出手机,打电话给黎殳和钟翎。电话接通过,郑逸民问:“你们有没有跟在后面?劫匪已经跑了,报警没?”
黎殳接的电话,说:“已经报警了,先别说这个,我们正要找你!联系不上!幸亏你打了电话!”
郑逸民心里紧了一下,问:“怎么了?”
黎殳的语气和平时不同,特别严肃,他说:“我们追踪到你,赶过来的时候,劫匪已经走了。报警之后,我们就进了主控室,我现在正在主机上。”
郑逸民说:“报警就好,还能追得到赎金。”
黎殳说:“别管那个了!我刚才看了一下,这楼里没有楼梯,只有一部电梯,是不是?”
郑逸民左右看了看,说:“是啊,我们正要下去。我拿了绑匪的门卡,已经打开电梯。”
黎殳叫道:“别进去!那是个陷阱!”
43、第 43 章
黎殳说:“别管赎金了!我刚才看了一下,这楼里没有楼梯,只有一部电梯,是不是?”
郑逸民左右看了看,说:“是啊,我们正要下去。我拿了劫匪的门卡,已经打开了电梯。”
黎殳叫道:“别进去!那是个陷阱!”
郑逸民愣了一下。
黎殳说:“我刚才打开系统查看了一下。这栋楼里安装了不止一个引爆装置,电梯上也有。从参数上看,电梯中超过一个人的重量就会爆炸,坠落下去。”
郑逸民吃惊道:“什么?他们刚才下去的时候人很多。”
黎殳说:“是定时引爆设备,需要被启动。他们临走才开启,现在跑得一个也不剩了,否则我们进不来。我刚才试了一下,无法中止程序。从设置上看,任何人没有电子钥将无法叫回并打开电梯。每张卡只能用一次,用过就报废,密码重置。你手上有几张?一个一个下来,不要一起!”
郑逸民的心沉下去,瞥了一眼方锦年。方锦年正拿绳子捆住叶粲,从他身上翻找,看有没有手帕。
郑逸民走远一点,挨到窗边,低声说:“只有一张卡……”
郑逸民往楼下看了一眼,问道:“这楼多高?我在多少层?”
黎殳答道:“你在十五楼,跳下来就死定了。”
郑逸民用手试了一下窗口焊接的铁条,苦笑道:“想跳也跳不出去。”
自从方锦年假装跳窗自杀未遂,劫匪们用铁条将所有窗口全部焊上。郑逸民用手试了试,发现很难撼动。
黎殳停顿一下,沮丧道:“我短时间内解决不了这问题,警察可能也没法帮你。现在必须告诉你一个坏消息——你们所在的仓库上下三层布控了炸药,三十五分钟后爆炸。”
郑逸民倒抽一口冷气:“什么?”
黎殳不再解释,只说:“现在你自己选吧,当情圣,还是活下去……”
郑逸民沉默片刻,掐断通话,将手机揣进裤兜里。
方锦年站在电梯口,看他讲完了电话,问:“报警了?我想打个电话回家。”
郑逸民对他笑了笑,说:“出去再打。待会就回家了,不用急。”
方锦年身心俱疲,对郑逸民绽开一个疲惫又安心的笑容,说:“好。”
方锦年走进电梯,回头一看,郑逸民跑到远处,正搜查叶粲的衣服,试图找出更多的门卡,奇怪道:“你不上来?”
郑逸民抬头说:“报警后还有些事情。你先下去。”
方锦年听了以后,恩了一声,准备按上电梯。
郑逸民找也找不到多余的密匙,见方锦年走进电梯,心中一松,舒了口气。
电梯刚要合上,又忽然从里面打开,方锦年跑出来,似乎准备说什么。他还没说话,郑逸民已经站起来,紧张道:“怎么了?”
方锦年笑了两声,跑到郑逸民身边,扶住他喘气,笑道:“我差点忘记一件事情!”
郑逸民挂着一个装饰性的笑容,拖住他,往电梯方向带,哄道:“什么事情回去可以慢慢说。”
方锦年挣扎了一下,站稳,笑道:“还有一个人在这里!他是你的……你的……”
方锦年冥思苦想一番,忘记了陈东东和郑逸民是什么亲戚关系,不过这个不重要,他用手指着一个方向,说:“有个孩子也被关在这里,他是你的亲戚。刚才我忘记告诉你了!”
方锦年带着一点不好意思,对着郑逸民笑,温柔地触摸了一下他的脸颊,说:“他和我一起被抓来的,关了好几天。你去放他出来?”
郑逸民心头巨震,蹙起眉头说:“什么?”
没想到他这个反应,方锦年收回手,想了想,反应道:“你不知道?”
郑逸民勉强笑了一下,说:“我去找他,你先下去。”
方锦年依依不舍地松开他的手,说:“我在这里等你。”
郑逸民脑中乱得很,心头笼罩着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他往刚才方锦年指向的方向走去,走到一个相邻的房间里。这个空房的尽头有扇门,门上有个插销,好像潘多拉的匣子,等人大开。郑逸民鼓足勇气,拉开插销,开门进去,赫然看到了陈东东。
陈东东被捆得像个粽子一样,被扔在厕所里,嘴巴上沾了胶带,正闷哼着呼救,可惜发不出声音。郑逸民如遭雷击,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郑逸民先过去帮陈东东解开绳子,帮他撕开脸上的胶带。
陈东东逃出生天,大口呼吸了两下,哭了起来,扑上去抱住郑逸民的腰,心有余悸道:“小舅!我差点就死了!幸亏你来救我!”
陈东东呜咽着,捉住郑逸民的手臂,语无伦次地控诉劫匪的暴行。
郑逸民听了一会,好像完全没有听明白,说:“你怎么会在这里……”
陈东东稍微冷静一点,对他说:“我那天在方氏集团车库,正好碰到他们绑架!吓死我了!”
陈东东抚着胸口,激动地叙述了一下那天的情形,然后哭道:“然后他们把我也关起来了!我不敢告诉他们我是谁,他们很凶啊……”
陈东东絮絮叨叨的,郑逸民在旁边听着,神情恍惚,没有什么表情,喃喃道:“你怎么会在方氏集团?”
陈东东停了一下,闭上嘴,小心地看了一下他的脸色,低声说:“老师帮我找的实习。我没敢告诉你……”
郑逸民重重闭了一下眼,脸色十分难看。
陈东东也不敢诉苦了,低着头,咕哝道:“我不是不想去郑氏公司上班吗,所以老师给我找了那里……”
又解释道:“我想过要不要告诉你,可是你都不理我。告诉了你,你可能也不同意,所以就……
陈东东解释一通,自我感觉合情合理,又偷偷去看郑逸民的表情,顿时吓了一跳,惊吓道:“小舅!你,你怎么哭了……”
郑逸民吸了口气,惨笑道:“我好后悔!你妈妈说得对,我该让你去郑氏公司里上班。你在自己家里,就不会有这事了……”
陈东东想不到他这种反应,呆呆地望着他,喃喃道:“小舅……”
郑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