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结,表面已经有溃疡,但碰上去的时候不会很疼。
第一次生病的时候比现在严重多了,全身都长出了脓包和红斑,但是这次小小的一个硬结却像绝症一样让他可怕。年轻的时候还不知道保重身体的重要性,就算得了病也照样乱搞最后差点治不好。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后的如今,杜为礼自己都知道,身体已经只剩下了一个壳,再得上这种病,好像是要把他最后一点精气都掏干了。
更重要的是,现在有了要真正过一辈子的爱人,那样美好的爱情,快要断送在他自己的手里。
他开始发疯一般□,手上的动作快速而粗暴,好像手里握着的不是他身体的器官而是一件恨不得从身上拔出的病瘤。磨到那处硬结时,他用好几天都没有打理而长出来的长指甲死命的抠,最敏感的部位被这样对待,痛感灭顶一样冲上来,还带着奇异的快感,他忍不住痛呼出声,手下的动作依然不停,胀大□的肉根被折磨地似乎要揉断了。
邓思承本来就在门口抽他那根还燃着的烟,抽完坐在门口休息了一会,把地上的一堆烟头聚集到一起扔掉,省的护士再过来唧唧歪歪。
刚才去了皮肤科,医生说他还只是一期梅毒,并不严重,注射药物两个星期左右就可以好了,但是明早还要和脑外科的医生商量一下,毕竟杜为礼的大脑现在还很脆弱。
这其实是个还不错的消息,但是邓思承一点都没有高兴的情绪,因为成功离婚以及家瑜病情好转积累起来的一点点愉悦全部都消失殆尽,他不知道怎么进屋面对杜为礼,现在他只想把他和陈宴按在一块狠狠打一顿,打完把杜为礼关在家里永远都不让他出去见人。
突然他听到病房里面一声短暂的惊呼,连忙起身开门进去,黑暗的房间里传出杜为礼不明意味的喘气声,他扑过去抱着他焦急地问道:“怎么了?哪里疼?”
杜为礼被这么一抱浑身一抖就射了出来,空气中立刻漫出那种腥糜的味道。杜为礼借着外面的灯光看着邓思承的脸,那张脸一如往常温柔中含着急切,他忍不住抬高身子想吻他。
没想到邓思承一把推开了他,像是推开了他最后的希望。
黑暗中传来邓思承抑制不住怒气的声音:“杜为礼!!你都这样了还能想着这种事?你他妈能消停一下吗?!”
杜为礼颓然应道:“我只想亲亲你。”
邓思承一把捧住他后脑勺,把人拉到眼前狠狠地亲了下去,杜为礼脑子里咣当咣当地震,整个世界都是晕的,下身和脑袋的痛楚折磨得他没有了一点力气,任由邓思承的唇舌横冲直撞。
他好像从来就没见过邓思承这么激动地吻他,要把他整个吞下去一样,包裹着他的唇腔抢夺他的空气,突然转折的剧情让他脑袋也转不过来,邓思承到底是想推开他还是抱紧他?
好在邓思承很快放开了他,把手伸进被子握住他还握着阴茎的手,抓了一手湿滑黏腻的米青液,他低头在杜为礼耳边说:“最近忍忍吧,别这样弄了。”
可在他打开灯掀开被子以后,顿时想要一巴掌扇醒这个沉沦在情欲欢好中的爱人。杜为礼的下身一片狼藉,除了米青液更醒目的是鲜血,从头部一侧留下来染湿了床单和被套。
邓思承不知道溃疡伤口出血了会怎么样,连忙打横抱起杜为礼把他送上轮椅,微微用纸巾擦了一下就按铃叫了护士。
两人在皮肤科值班医生那儿被骂了个狗血淋头,尤其是管不住手的杜为礼,医生大概也没见过这么控制不住大半夜连病怏怏的一根都不放过的病人,差点连淫荡无耻这种话都快蹦出口了。还好医德尚存,给杜为礼涂了点药嘱咐了几句,最后看看杜为礼被啃得红肿发亮的嘴唇,可疑地看看邓思承说:“梅毒会通过口腔传播,没事别和他接吻。”
回脑外科的时候,杜为礼的样子可怜到护士都没脸看过来,不能穿裤子,下身直挺挺地光着,邓思承拿了条裤子架在轮椅扶手上给他遮了一下,饶是杜为礼没脸没皮也觉得像是一路裸奔一样,脸都不敢抬起来。
而邓思承因为刚才医生的话也莫名感到羞愧。
这场闹剧一出,杜为礼那点悲伤抑郁也基本消散了,困得想死。邓思承的怨愤也减淡了不少,被杜为礼催着把口腔上上下下全清理了一遍躺回躺椅上也准备睡觉了。
正要睡着的时候,杜为礼突然幽幽地说:“明天可不可以给陈宴打个电话?”
邓思承听到这个名字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杜为礼连忙说道:“我这病……八成就是他传染给我的……还是提醒他去检查一下吧。”
邓思承在心里想着你还真是个善良可人的小受啊,杜为礼又说:“我还是想把钱还给他。”
“钱我已经还了。”
“什么?”杜为礼那边慢腾腾翻了个身,“全还了?”
“我把帆船卖了,十万一次性还清了。你这一次性欠了我十万,我是不会让你走的,别再想着分手什么的了。”
“为什么要卖帆船?”杜为礼的声音听起来特别没底气。
邓思承干脆从椅子上坐起来,寻到黑暗中他的眼睛,看着他说:“杜为礼,这事过了以后,你就和以前所有的东西都说再见吧,你觉得你的身体还能玩帆船吗?找个安稳的工作和我一起过平淡的生活不行么?”
还没等到回答,他就重新倒头睡下了,杜为礼眨巴眨巴眼睛,觉得心里那种又甜蜜又心酸的感觉难受极了。
37、赌台倒塌
虽说邓思承保证了无数次不会抛弃杜为礼,但杜为礼心里始终存在一个梗。一两次邓思承还会觉得心疼,次数多了也不免心烦,这下杜为礼心里就更没底了,整天忧心忡忡生怕自己不小心就突然死了。
两个人在宋家瑜的问题上也有了分歧,杜为礼根本不相信宋家瑜能这么轻快地松口,他觉得一张离婚协议书背后充满了宋家人的阴谋。而邓思承显然不这样想,宋家瑜的情况他是看在眼里的,他相信是她看开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不希望再打扰她刺激她。
为了这个问题两个人几乎每天都在吵架,梅毒的治疗进行的很顺利,但是大脑的恢复就显得不是那么完美。
虽然杜为礼在医院里住了几个月也恢复地差不多不影响日常生活,但最近他睡觉的时间越来越长,头痛的症状复发,头发长了一部分出来,暂时还不能剃,渣得他整夜睡不好觉。
看着杜为礼一天比一天消瘦,邓思承也没心思和他吵架。医生也提醒他了,杜为礼现在有术后抑郁的趋势,要家属多带他出去走动走动,多聊聊天,不要让病人一直处于昏睡状态。
邓思承听到抑郁症三个字是彻底怕了,有什么事尽量都顺着杜为礼,也不和他吵架冷战,一下子变成了杜为礼一个人无理取闹似的,发出去的怒火都像打在棉花上。
一个巴掌没拍响,空扇了空气,这下杜为礼的郁闷排遣不出去更郁闷了。
很快就到年底,邓思承单位里事情也多,他没太多功夫再和杜为礼置气,整天要医院单位两头跑。
而且现在也有了更严峻的问题需要他们两个面对,几个月住院下来,别说杜为礼微薄的积蓄,纵是邓思承这几年攒的钱加上借的,也花的差不多了。
邓思承的家境还可以,但他本人收入并不算多,做公务员虽然稳定清闲,但在他这个部门灰色收入不多,光靠国粮就这么几年下来按邓思承平日的消费水准也积不下多少钱。
之前宋家瑜生病,他已经花了大笔钱给宋家,杜为礼刚出事的时候,他怕万一,就问家里要了一笔钱,后来手术治疗用的都差不多了,又问柳成栏要了一笔钱。现在邓思承和家里因为离婚的事情闹翻,根本没法要钱,就只有两条路,一是继续问柳成栏借钱,二就是出院停止治疗。
“要不我联系一下何奇?出事之前我跟他通过电话,他说新店开起来了,听上去过得还不错。”
邓思承蹙眉想了良久,才说:“暂时先不要了,我再想想办法。他好不容易和老婆稳定下来,现在问他去要钱他肯定就会知道你受伤的事,等下来来去去和他老婆又吵架。”
杜为礼一想也对,碎碎念道:“早知道陈宴那钱就不要还他了。”
邓思承噗嗤笑了,想伸手揉揉杜为礼的头,看到他包的牢牢的脑袋根本无从下手,又是一阵心酸,安慰道:“没事,大不了再去问柳成栏借,他有的是钱。”
杜为礼撇嘴道:“我问何奇借就不好,你问柳成栏借就好了。得了吧你。”
“我有固定工作,有房有车,有能力还款,你有么?啊?早就让你正经找工作你不听。”
杜为礼听邓思承说起这茬就烦,不悦道:“何奇的酒吧里我已经在做了!我去拼帆还不是为了你老婆!”说到老婆两个字,他还特意加了重音。
邓思承撇过头,不想回他话。他拿起床头的毛巾和杜为礼吃完的东西,起身走向厕所。
杜为礼翻个白眼,钻进了被窝里,一边在里面闷着声赌气喊:“大不了不治了,反正我现在能吃能喝能拉能撒的,梅毒也治的差不多了,早点回去呗。”
“咣当!”厕所里传来不锈钢碗撞击台面的声音,杜为礼抽抽鼻子不说话了。
就当两人都一筹莫展的时候,竟然有人给他们送钱来了。
当那个面相看上去十分平庸的矮个男人敲开病房门的时候,同时抬头的两人都十分诧异。还是杜为礼在定睛看了几秒钟后,才犹豫着叫出:“大盛?”
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