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海猛才有了句正经的:“他在电话里说的,我刚才都听见了,不就是说三天看不到你,就不认你做兄弟了吗?不认就不认,你干脆和他一刀两断算了!你在我这里要什么有什么,过的不一样也很好?”
罗玉全然不听,抬脚便走,李海猛一把拽住他说:“我不让你走完全是为你好!就算罗健真找来了我也不怕他,你,我是要定了,谁也别想在我手里抢人!”
“那我求求你,你放过我好不好?就让我再回一次家,求求你了大猛哥!”
“不行!”李海猛恶狠狠的瞪着他一口回绝,不容商量不留余地。
罗玉被他凶恶的眼神给吓着了,撒手退了几步再不敢说话。李海猛的手机突然来电,简单的和对方交谈了几句,就匆匆下楼开车。
罗玉赶过去往下张望,听见李海猛吩咐阿坤:“今天晚上我可能回不来,你给我盯好了他!”
罗玉由他的话立即想出了一个主意,何不趁他不在的时候偷偷逃跑?于是赶紧回屋思索了一系列逃跑计划。
他表现的一切正常,今天晚饭也吃了很多,当然,是为了逃跑起来有力气。
一直等到夜半两点,罗玉偷偷的往楼下望了一眼,一楼大厅里电视机还开着,阿坤正抱着只靠枕在沙发上呼呼大睡。
大门是锁着的,如果开锁出去势必会把他惊醒,罗玉在屋里翻了一遍,找出几条床单衣服和枕巾,学着电视剧里的样子,把这些材料系成一条长绳,一端拴在水池子上,另一端拴在腰里打了个结,确保一切都牢固没问题了,他才背上书包小心翼翼的顺着洗手间窗户爬了下去。
二楼并不是很高,攀下来也算容易,罗玉刚踩上防盗网,突然一声狗叫把他吓的一哆嗦。
赶紧回头打了个噤声的手势,两条大狗反应倒是敏捷,立马就不叫了,纷纷跑过来摇晃着尾巴示好。
罗玉轻盈盈跃下,解开腰间绳索,两条狗狗也都扑了上来连跳带蹿的套近乎,罗玉一边安抚着它俩,一边警惕的往大厅里望了一眼,阿坤还睡的死死的,罗玉回头道:“你俩可乖乖的别叫啊。”
两只狗真就不出声了,只看着罗玉攀墙而去,两双纯真无邪的大眼睛里都流淌着讶异的表情。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平安的翻了过来,罗玉脚下不稳重重的摔在地上,腰痛的厉害,忍不住抽了几口凉气,也顾不得多想,匆忙爬起来沿路而逃。
不知道一口气跑出多少里地,早就看不见别墅了,四周一片黑漆漆的,借着天上微弱的星光,将就着能看到脚下延伸向远方的泊油路面。
身后并没有人追上来,静悄悄的好像到了世界末日一般,真切的听到自己的粗喘和心跳,这比上学时的长跑更要折磨人。
罗玉体力有些不支,停下脚步略作喘息,随手解开了上衣两颗扣子,一想到就此逃脱了李海猛的魔掌,他兴奋的都不敢相信会这么轻而易举。
又沿路走了一段时间,感觉腿都迈不动了,他忽然想起了阿酒,也不怕这时候打电话会扰了他做梦,掏出手机给他打了过去。
没想到响了两声阿酒就接了:“喂?罗玉?又发什么神经呢,这个点了还打电话?”
罗玉喘息道:“酒哥,我也没办法啊!我在李海猛家里逃出来了!”
阿酒惊叫道:“我靠!你胆子也真够大的,怎么逃出来的?没被他们发现吧!”
“没啊!要是被发现了还能给你打电话吗?”罗玉扶着腰一个劲的咳喘着。
“那你现在在哪儿了?”
“我在半路上呢,黑漆漆的不着村不着店的,我也不知道这是哪里啊!”罗玉向四下望了两眼,又说:“酒哥,我实在走不动了,你现在方便吗?来接接我好不好?”
“哎,怕了你了!你跟我说,你是一直沿着马路走的吧?没拐弯什么的是吧?”
“是啊,我一直……一直沿着路走的!”
“好吧好吧!你站在原地别动,我马上就到了!”
嘟的一声阿酒挂了,本来刚想睡觉的,这下睡神也被罗玉赶跑了,匆忙穿起衣裳,拿上两只头盔,一路猛踩油门。
夜风打在身上把阿酒冻的够戗,直到看见路边的男孩一脸兴奋的朝自己跑来,挥手喊道:“酒哥!”
借着摩托车灯的光照,阿酒看到他身上脸上湿答答的都是汗,一双眸子就像猫的瞳孔闪闪发亮。
阿酒想都没想就把外衣脱下来披到他身上,又递给他一只头盔,感动的罗玉声音都颤抖了:“酒哥,我一点儿也不冷,你别给我了!”
阿酒一甩脑袋说:“开起摩托来你就冷了,赶紧上来,这不是说话的地儿!”
罗玉急忙跨了上来,摩托车嗡的一声蹿出老远,夜风越发冷烈,罗玉趴在阿酒背上,紧紧搂着他的腰。
汗早就没了,幸好戴着头盔,否则吹这一路明天肯定要重感冒。罗玉心里极不是滋味,阿酒的体贴周到更让他感到温暖和意外。
前方路灯渐多,车子已然驶进市区,阿酒忽然扭头大声问:“你打算去哪儿啊?”
罗玉大声说:“回家啊!”
吱的一声长鸣,突然阿酒一个急刹车,身体的惯性让俩人的头重重磕在一起,发出“乓”的一大声响。
☆、第67章 终需面对
阿酒摘下头盔又问:“你不会是说真的吧?”
罗玉也摘了头盔,点点头道:“我是说真的。”于是把事情一来二去跟阿酒说了一遍,吓的阿酒两眼瞪的滚圆。
紧着问道:“他要是问你你怎么说?你还真敢实话实说啊?”
罗玉惨然一笑:“你以为我整天骗着他心里就好受么?与其良心上受谴责,倒不如把事情说明了,要杀要罚都随他,我豁出去了。”
阿酒前后看了一眼,在大街上说话也不是个法儿,便对他说:“深更半夜的你回去也不好,先去我宿舍对付一晚吧。”
罗玉却迟疑了,又慎重想了想,觉得他那里并不安全,说什么也不肯去,阿酒只得找了家快捷宾馆,算是把他安顿下了,又不忘逗趣道:“来去的油钱就不找你报了,开房的钱我可不管啊,你可别跟我说你没带钱!”
“我又没说让你出!”罗玉冲他做了个鬼脸,伸手在包里摸出张银行卡,在阿酒眼前一晃:“我自己有钱,我刷卡就OK了,这附近要是有取款机,我再给你两百小费。”
阿酒听这话立马就来了精神,口水三丈的说:“行啊行啊!你说话可得算数,我这人很认真的!”
罗玉皱皱鼻子,跟他调笑道:“前提是你得陪小爷我睡一宿才行。”
阿酒嘻嘻哈哈骂了他一句又说:“那你岂不要亏大了?你可想好了,现在后悔还来得及!”说完,搂着罗玉的肩就往楼上找房间去了。
总算是有了点暖和有了张床,罗玉喝了两大杯水,四仰八叉的往床上一躺,累坏了困极了,真想好好的睡一觉。
阿酒坐在床尾前思后想了一回,摇着罗玉的脚说:“我觉得这事还是别告诉你哥的好,干脆就跟他说,你和一个同学出去玩了。”
罗玉叹了口气:“我不想再骗他了……”
“唉,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自己保重吧。”阿酒有点赌气,起身说,“你歇着吧,我先回去了!”
“酒哥,今天晚上谢谢你了!”
“别那么客气了!”攥了攥罗玉的脚腕,又嘱咐了句:“他手下人多,你可小心着点!”
送走了阿酒,罗玉直接躺床上睡了,一觉睡到第二天晌午才起,洗了个澡,又到楼下吃了点东西,回到房间考虑了一会儿,这才退了房打车回家。
李海猛一早就接到了罗玉逃跑的消息,真是担心什么就来什么,一边把阿坤和小四骂了个狗血淋头,一边拿水果刀子在俩人小腿肚子上各戳了一刀,俩人吓的屁滚尿流跑医院缝针去了,还千恩万谢老板的不杀之恩。
看着床上罗玉枕过的枕头,李海猛好一阵揪心,伸手轻轻的抚了上去,甚至还幻想着那是罗玉的身体,就是他的身体,曾经多少次给自己带来巅峰的快感,可最终他还是逃走了!
李海猛痛心疾首,眼底忽然涌起一层水雾,以前从不知道眼泪为何物,但自从遇到他后,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吧?他终究还是毫不留恋的逃掉了,真的一点都不留恋吗?为什么对我如此无情……
罗玉到了家又开始犹豫了,钥匙拿在手里迟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早就鼓足的勇气,现在却又打起了退堂豉。
温倩正抱着被子到阳台上晒,一眼看见他正背着书包站在大门口,也顾不上晒被子了,忙下楼给他开了门。
罗玉颇为进退两难,温倩拉着他问:“小玉,你可算回来了,这些日子都跑哪儿去了啊?把我们急坏了!”
罗玉面带愧疚,就像个做了错事的小孩子,怯懦的问:“温老师,我哥他……”
温倩接过他书包说:“他今天中午不回来。快进来吧,别在门口站着了!”
罗玉才敢进门。换上拖鞋乖乖的坐到沙发上,他轻咬着嘴唇,目光有些呆滞,仿佛犯人在等待着法官的审讯。
温倩倒了杯水递在他手里,他只是木讷的接过,又木讷的道了声谢。温倩看的有些担心,挨着他坐下又问:“小玉,是不是最近遇上了什么事情?”
罗玉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含着泪怯怯的问:“你们是去我学校了吧?”
温倩道:“能不去吗?一直联系不上你,你哥都快急疯了!”
罗玉的鼻尖一阵发酸,心中愧意渐浓,而他只能选择沉默。
温倩察颜观色,柔柔软软的说:“你心里要是有什么事就对我说吧,也许我会帮上忙。”
罗玉摇着头,有些言不由衷:“没事……真的。”
温倩心想,他一定有什么难言之隐,他的气色很差,不管他这些日子身在何处,都足以证明,他过的并不好。
罗玉抽了抽鼻子,颤声问:“温老师,他一定很生我气吧?”
温倩说道:“生气是免不了的,还不全是因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