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住肚子:“好疼,好疼,肚子好疼。”
声音很大很尖利,瞬间撕破了这栋空旷别墅的静谧,李妈第一个冲出来,焦急的站在他周围:“这是怎么了?”
“疼。”白烟咬着嘴唇,艰难的说。
紧跟着,陈磊也跑出来,他皱着眉头:“哪里疼?胃还是小肚子?”
“好疼,是小腹。”
看白烟按着的部位,他脸色也渐渐焦躁起来,大概是阑尾炎,疼起来是非常厉害的,万一要是穿孔了就更糟糕了,举起手就要拨打电话,白烟忽然又是一声凄厉的尖叫,让他的手跟着一哆嗦,手机就掉到了地面上,白烟也疼的从沙发上滚了下去,砸在了茶几上,重重的跌在了地毯上,压在手机上,他的手指泛白的掐住沙发的座垫:“我好疼,去医院,疼~~”
白烟的额头碰到了茶几的尖角上,撞破了一个口子,开始往外渗血,配上惨白的脸色,一起冲击着两个人的接受能力,李妈早就开始慌了,她拉着陈磊:“赶紧的打112啊,叫救护车啊。”
陈磊急的厉害,想着梁厉风出门时的交代,又怕白烟真的病重了,到时候又赖到他头上,嫌他照顾的不好,正不知如何是好之时,李妈已经把座机递给了他:“快打啊。”
心一横,先打了112再说其他的吧。
“喂,喂,你好啊,我们这里有个病人啊……”陈磊拨通后慌张的说起来,还没说出什么病情,一双手将他手中的话筒夺了过去,是那个一直不爱说话的黑衣男子。
“不用过来了,病人已经好些了,我们自己开车送过去。”
把话筒扔到沙发上,黑衣男子冷冷的看了陈磊几眼,硬是逼的他低下头不敢回视,这才看向白烟。
白烟捂着肚子,死咬着下唇回望着他,两人对视良久,黑衣男子说:“让他就这么躺着,会好的。”
陈磊和李妈不干了:“你这不是胡说吗,哪有人不看病病就好了的啊?真是狠毒的心肠,你们不打电话,我来打。”李妈终于忍不住了,看着白烟可怜的样子就去拿摔在沙发上的听筒。
“他是装的。”男子伸出手臂拦在李妈面前,冷声解释。
李妈一楞,回头看白烟,脸色苍白,额上冒着汗,下嘴唇被咬的泛着血丝,一双手骨节都发白了,有气无力的半躺在地毯上,怎么看怎么不像装的,她在家里知道的也不多,只是每日负责打扫卫生,偶尔做做饭,对于白烟受的那些折磨她一点也不清楚,只道是因为他不乖,梁少爷才给他栓了个小链子,两人之间闹腾着玩。
“他是装的。”男子再次重复,揪住白烟的衣领将他放到沙发上:“别瞎折腾,好好待着,你出不去的。”
男子冷漠中又带着几分鄙视和不屑的视线狠狠的扎进了白烟的眼中,他一把打开他的手从沙发上站起来,发了疯一样的一拳砸过去。
男子一侧身躲了开,白烟整个人就这么顺势栽到前面,哗啦哗啦的铁链声在房屋里特别刺耳,像是一种耻辱的象征,代表着自己如同一个畜生般任人玩弄,白烟咬牙,跪坐起来,不要命似的再次冲过去。
结果可想而知,他只是凭着一股蛮力,而他细胳膊细腿再加上最近被折腾的厉害,可能连跟李妈打架都不一定能赢,更何况面对的是一个一米八多的高大男子,轻而易举的就被钳制住双臂,那人反剪了他的双手见他压在地上,故意把他胳膊抬的高高的,关节极度的拉伸让白烟痛到极致,嘶哑的喊叫都已经来到嗓子眼却让他又咽了下去。
“想让梁少爷回来好好折磨你就继续闹。你接下来不闹腾,我就不告诉他这件事。”
听着他施舍一样的口吻,白烟冷哼一声,闭眼不答,过了好一会,见他老实下来,男子才松开了他的胳膊,在陈磊和李妈震惊的注视下,皱着眉头呵斥:“都傻了吗,这种把戏看不出来,要你们这些废物有什么用?等下看紧他,要是他再……”
男子看着李妈和陈磊忽然瞪大的眼睛,还来不及有什么反应,铁链子就从身后绕了过来,贴在了自己脖子上狠狠的勒住。
白烟一句话也没有,就是这么勒着他,用尽所有的力气,死命的勒着,那种豁出一切的姿态让其他两个人都楞在那里,半天没反应过来,直到黑衣男子吐出舌头,脸上筋脉毕露,瞳孔爆出才打了个激灵,来到白烟身后开始拉他。
李妈在前面掰,陈磊在后面拽,白烟其实也没多大力气了,只是靠着一股子本能和倔劲在坚持,两人这么一弄,他很快失力,颓然的坐在地上,听着那个男子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也许,死了更好,干干净净的。
就这么想着,白烟在两人都把所有精力都放在黑衣男子身上时,他摸索到茶几下面的一把小小的扣上的水果刀。
就这么面无表情的把水果刀放到了手腕上正要用力之时,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响起,几个纷沓的脚步声传来,尽管隔着房门,仍旧能听到来的人气势很强,静寂中,房门被类似斧头或者是铁锤之类的东西给直接砸烂,根本不用里面的人开门,来人直接将一切都破坏掉。
房门打开,一阵清风吹进,外面的人也走了进来。
第 39 章
黑衣男子从剧烈的咳嗽和缺氧中恢复过来,尽管还是难受的厉害,可现下的情景不由他,全身处于戒备状态,梁厉风不在,一切只能由他做主。
来人只有三个而已,不过仅仅就是这么三个人也足以让他感觉到了极端的棘手,陈磊和李妈根本不算战斗力,而眼前的三人,除了最前面那个男子他估摸不出实力之外,后面的两个明显跟自己差不多,甚至可能比自己更强一些,那种彼此对味的感觉让他浑身的肌肉绷紧,眼睛眨也不眨。
最前面的男子有种和他不太一样的味道,大概属于寻常人的气味多一些,可他一双眼睛盯着自己看时,黑衣男子竟然有种被蛇盯住的感觉,浑身冷汗不停的冒,一动也不敢动。
那男子迅速看着房间内,在注视到他身后的沙发时,眼睛猛然一亮,接着是一种陡然攀升的戾气,让他生生打了个哆嗦,步子不由自己控制的往后退了两步。
那男子几步跨前走向了白烟,黑衣男子见状不对劲,刚想上前拦住他,其余那两个立刻走过来挡在他前方,二话不说,三人打成一团。
一步步走过去,朱景强的身子不知怎么的了就开始发抖,就连嘴唇也开始抖起来,想了很多的话都说不出,一句也说不出,只是看着那具明显瘦了很多的身子,渐渐靠近。
瘦了很多,神情也跟以前的纯净全然不同,明显多了些惊惧的瑟缩,一双澄澈的大眼里是茫然跟呆滞,还有那柔软又细长的巧手,正捏着一柄水果刀放在自己的手腕上。
而脚踝上,长长的铁链子正反射着阳光,似乎昭然的告诉着看到他的每一个人他所处的地位和所遭受的待遇。
朱景强的眼睛死死看着铁链子,脸上露出一种扭曲的愤恨神情,他捏紧拳头,压抑着要冲出口的喊叫,拼命喘着气,他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一些,抬头,他扯出一个自认为柔和的笑意,伸出手:“小烟,我来接你了。”
白烟楞了好一会,慢慢的,慢慢的,唇角扬起,眼睛弯起。
这一抹笑容,灿烂,阳光,美好,温暖。
所有的形容词都加嘱到这上面也不够,他的眼睛里是开心,欢乐和浓浓的幸福,嘴唇咧开,一排牙齿露出,尖尖的小虎牙若隐若现,就连乌黑的发丝都跟着跳跃,在阵阵微风的吹拂下飘起。
温暖的光线下,白烟就像小时候他认为的一样,天使一般,笼罩着一层薄光,对于所有的灾难都能抛弃在身后,永远单纯而干净,散发着幽幽的光芒,吸引着自己走向他。
“强子哥。”白烟脆生生的喊,没有一点区别,跟以前一样。
不知怎么的,朱景强觉得自己眼睛开始发酸,涨涨的,有种东西急切想要宣泄而出,他忍着,是啊,他的小烟比他痛多了,比他苦多了,他还没有哭泣,反而是灿烂的笑着面对,自己又怎么能软弱的哭泣?可待到白烟将小手软软的放进他掌心里时,终于忍不住,湿润的眼角沾湿了睫毛,让他眼前有些模糊不清,挤挤眼,他用力握住那只手将人带进怀里,紧紧的抱住:“小烟小烟小烟……”
“强子哥。”
“我来晚了,你受苦了,对不起,我对不起你,我该更快一些的。”
“强子哥。”
“走,我们走,这就走。”
朱景强推开白烟,走到门口拾起砸开大门的斧头,狠狠的剁在了栓住白烟的铁链上。清脆刺耳的响声中,铁链断开,白烟脚踝上还拴着短短一截,朱景强抱起他,起身朝门外走去。
陈磊和李妈这才往前走,慌张的拦住他:“你,你不能……”
“滚开……”朱景强大声喝道,推开僵硬在原地的二人走出屋门。
把白烟放进车子里,朱景强回头看着那跟着他前来的二人说道:“我先走了,多谢二位。”
其中一个点点头,朝他摆了摆手。
朱景强坐上车子疾驰而去。
车子驶进小区后,一直从后视镜里观察着白烟的朱景强发现了他的不对劲,刚才在街区上,他还试探着看向外面,可是进了小区后,忽然像是看到了什么害怕的东西,缩了脖子,尽量把身子缩成一个团躺在了后座上,似乎是想把自己变成透明的,让任何人也注意不到。
朱景强压制喉中滚动的腥咸,把车子停到集中停车的区域,他打开车门伸出手,直接打横抱起了白烟,以往这样子做的话,肯定会闹腾,不愿意像个孩子一样被抱,可是此刻白烟却像松了口气,把脸埋进他怀里,尽量的让别人看不到他的样子。
回到房间,把他放下,朱景强跪在他面前握住他的手:“小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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