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芒果哥摇摇头,说:「听说被保释了,但没有上班。」
圣诞说:「当然不能上班啦。而且细民也不可能让他上班吧……喂喂喂,细民哥没有炒他吗?」
芒果哥摇摇头:「没有,他辞职了。」
圣诞见芒果情绪低落,只好劝道:「你也别担心。我觉得白雪不会杀人的。他是个聪明人,怎么可能会做这种傻事?」
芒果哥苦笑着说:「我也相信他是清白的。」
「找个好律师就行啦。」圣诞笑了笑,说,「你说他被保释了?杀人嫌疑犯都能被保释,可见他的律师是不错的。」
芒果哥说:「是啊,就是松先生做的辩护。」
这下轮到圣诞的脸色不好看了:「是他啊?这么好心。他不是恐同吗,还帮基佬打官司,真是有职业道德啊。」
芒果哥笑了笑,说:「他不但是一个好律师,也是一个优秀的男人——虽然是有点缺点。但你想想,他肯帮你出钱出力解决问题,就知道他……他要接受自己,是迟早的问题。你也得有点耐性嘛。」
圣诞托起腮说:「无端端说我做什么?那你什么时候肯接受自己呀?」
芒果哥一下被窒住,手里下意识地翻着手机。圣诞看了看他,一把将他的手机抢了过来,芒果哥慌慌张张地要夺回来。圣诞见他这样,更加不还了,点了点屏幕,却见是一系列的通话记录。圣诞夸张地张了张嘴,说:「哎呀,你给人家白雪打几十个电话干什么啊?他欠你很多钱吗?」
芒果哥气鼓鼓地将手机抢了回来,说:「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打电话问候一下不行吗?」
「行,当然可以。」圣诞笑了笑,又说,「不过可惜人家不领情,竟然不接你电话。」
芒果哥颇失落地说:「他的手机关机了……」
圣诞说:「当然关机啦,免得不相干的人骚扰他嘛。我想他现在一定很记挂你的,你又那么担心他,为什么不直接上他家找他呢?」
芒果哥听了,别扭地说:「招呼也不打一个就登门,好像不是很好吧?我怎么知道他方不方便呢?」
圣诞一听就笑了:「有什么不方便呀?你和他关系那么好!」
芒果哥忙说:「我和他只是普通朋友。」
圣诞哥也懒得纠正,懒懒闲地托着腮,笑眯眯地看着芒果哥。芒果哥被看得不自在,又看了看手机屏幕,摇了摇头,说:「不过普通朋友也应该互相关心的,是吧?」
圣诞哥微笑着点点头。
风和日丽,天清气朗。死掉一个人对于繁忙的城市来说是微不足道的。市场经济照常运转,商店依旧人客水流柴,而繁忙时段的马路也依旧挤得水泄不通。圣诞哥郁闷地坐在驾驶座上,看着一大条的车龙,不禁头痛:「你和白雪是『朋友』,可我不是啊!为什么我也要去?」
芒果哥说:「大家一场同事,你也别撇得这么清。」
圣诞说:「当然要撇清。他现在惹上这么一单官非,除了律师和警*察,就只有你才会上门找他。」
芒果哥笑了笑,说:「对喔,说不定你会撞见他的律师呢?」
圣诞一听,脸色都变了,说:「你是在劝我别陪你过去,是吗?」
芒果哥见圣诞这样,也就不敢说什么了。圣诞想起自己昨晚也不知有没杀人,心里更加纷乱。他甚至一闭眼就会梦见那个人的脸——那双没有焦距的眼睛,黑漆漆的,仿佛一个洞一样随时要将他吞没——他死了吗?死了吗?
圣诞哥想:他死了吗?是我杀的吗?
昨晚的事,对于圣诞来说是生死巨变,但对爆丧来说,不过是生活中的一段小插曲。
「劈人者,人恒劈之。」爆丧用私塾先生的语调改编古语,然后又自傲一笑,说,「我劈过那么多人,自然也应该有人来劈我。这是因果啊,不过能不能化解劫数,就事在人为而已。」
锥爷听了,哈哈大笑。娘娘则在一旁微微笑。
爆丧继续说:「不过这么多人劈我,我都死不去。证明我是命不该绝。」
娘娘笑着说:「嗳哟,想不到你这个人说话也文绉绉的!」
「是啊,最怕流氓有文化嘛。」爆丧笑着说,「我就是那个有文化的臭流氓。」
娘娘说:「那你就好,可惜黑柴……」说着,佢语气稍顿,然后又斜眼瞄了瞄自己的丈夫。
明知爆丧和娘娘都在看着自己,但锥爷就是不说话,带着几分冷淡的笑意,动作温柔地抚摸着手中的酒杯。
可是话总是要有人接住的,爆丧摸*摸颈子,故作无知地说:「黑柴跟我一样,是为锥爷做事的,那也算是一场兄弟。身后事一定要办得好好睇睇。」
娘娘微笑着说:「难得你有心了,不过听说你不但关心人家的身后事,还关心人家的地盘和货物呢。」
爆丧微微一笑,说:「阿嫂,我都是帮锥爷做事而已。」
娘娘以手背优雅地掩嘴微笑,说:「那是当然,你同黑柴一样,都是帮我老公做事的。所以,你劫他的货、抢他的钱,也就是锥爷在左右手互博啰?你觉得好玩,我可怕我老公累坏。」
爆丧讪讪而笑,不搭腔了。
锥爷见气氛尴尬,便清了清嗓子,说:「还是将黑柴的后事先办了吧。」
娘娘说:「那么警方那边……?」
爆丧却说:「黑柴怎么说都是锥爷的马仔,他的事怎么能交给警*察搞?这不是落锥爷的面子吗?」
娘娘说:「好啊,那就买人杀了白雪好了。」
锥爷却无定论,只叫娘娘去做饭,自己便和爆丧聊天。聊的也不多,说完爆丧就急急脚走人,饭也不留下吃。娘娘作为女主人,便前去相送。二人一路从楼梯走下来,都是无言,只是到了空无一人的大厅时,娘娘问道:「刚刚你和锥爷聊什么?」
爆丧笑笑,见娘娘这么直接,他也直接答:「他问我觉得是谁劈我的。」
娘娘便问:「那你怎么答?」
爆丧双手插袋,侧过头说:「黑柴。」
「黑柴?」娘娘对这个答案颇感意外,「你觉得是他?」
「是啊,我拆他的台,跟他过不去,他要杀我,很有动机。」
娘娘笑着说:「我妇道人家,不懂得这些。」
妇道人家?哈哈哈。
即使娘娘现在多么温柔优雅,在爆丧心中,佢仍是那个将二五仔一刀一刀片肉凌迟致死的冷血男人。
爆丧笑着说:「是,我就是当聊天那样聊一下而已。吓到阿嫂的话,就不好意思了。」
娘娘优雅地笑笑,说:「没关系,你继续说。」
爆丧便继续说:「即使他要杀我,但他却莫名其妙地死了,可见我还是比较命大的那个。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他昨晚叫鸡,我昨晚着草,他风流,我折堕,这又如何?命硬那个才是赢家。我爆丧骨头硬,命又硬,没那么容易搞死。」
娘娘便说:「看得出来。」
爆丧又说:「昨晚的事,就当是他做的。他既然死了,我也不想再深究。不过……如果再有什么事,我可没那么忍得了。」
娘娘仍是微笑:「是呀?」
爆丧笑笑,说:「阿嫂,你自从嫁人之后就收心养性,实在难得。希望你一直做锥爷的小女人,不要操劳太多了。」
二人也已走到门边,娘娘慢慢地将门打开,一笑,说:「慢走。」
他们打开门的时候,却见有个人正要进屋,大家正好打了个照面。爆丧认得这个男人,老是穿着灰色的风衣,怎么看都是个普通的中年大叔,丢人群里找不出来,若要真说他有什么特别,大概就是人长得倒算精神。但在锥爷和爆丧这些魅力大叔跟前,也仍然是黯然失色的。他的绰号是『大旧』,大家私底下都叫他『大狗』,因旧与狗实在发音相似,有些人故意装口误直接在他面前叫他『大狗』,讽刺他是娘娘养的一只大狗。
爆丧对他笑了笑,说:「大旧?」
大旧微微鞠躬,说:「爆丧哥。」
很多人喜欢嘲笑大旧,或是给他脸色,但爆丧不会。这不是因为爆丧尊重他,相反地,是因为爆丧完全不把他放在眼内。大旧也知道这个道理。
昨晚仿佛经历了一场暴雨,即使幸而没成那花落知多少,散入泥土,但被折了枝伤了根的,也还是大有人在的。爆丧说了不追究被斩的事,天知道他说的是真假?他怎么可能不追究?无论是谁,知道有人惦记着自己的一条命,都总会不安的。爆丧也不例外,他是硬命,但不是烂命,他敢搏斗,不代表他不惜命。而黑柴死亡的事,总要有个人负责。不是对黑柴交代,没人看得起一个死人。大家是对锥爷交代,对锥爷的脸面给一个交代。
白雪不幸地被推上了断头台。
☆、第30章
圣诞嘲讽说:「他找大律师干什么?找大*法官都没用!就算他打甩了官司,一样不会被放过。说不定蹲个几十年监狱还能得享晚年呢!」
芒果听了,脸色发青,却说:「胡说什么。事情又不是他干的。」
「你怎么知道不是他干的呀?」
芒果不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圣诞有时会很妒忌他,可以什么都不知道,简简单单地做人。但是圣诞更多的时候是希望他能一直简单下去,不要那么累。芒果其实不是笨,只是不愿意想太多,故意忽略很多事情,装盲,装无知。对于夜场的事如此,对于白雪的事也是如此。
但现在他不想再装聋作哑了。他想问清楚,他想施援手,他想给白雪一点温馨的支持。
他认为白雪需要这些,白雪也不会拒绝他的温情好意。
可是他却错了,白雪给他一张冷淡的脸。他从未见过白雪的冷。白雪一直在他面前温情脉脉、善解人意,从未给他一点脸色。白雪问:「你来之前为什么不打个电话?」这口气就像是下一句就该说『你真的很没礼貌』。
芒果一脸歉意地说:「对不起,因为你的电话打不通。」
白雪说:「是的,我关机了,因为我在忙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