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天放:“小月,你莫非不知道,我一直在姑息你。”
几名尊者冲到前面。“教主,勿需多言,直接上吧。”
作势要围上去。
摩星岭上众仆从此时消没声息地排成一列,挡在池中月身前。
梁晨心里又是急躁又是茫然。
走吧,别看了,没得闹心。
可是两个脚跟灌了铅一样。
走在前面的尊者纷纷掏出武器,刀光过处,那些仆从如何抵挡得住,不及出声,就挨个身首异处。
眼前一切残酷又不真实。梁晨牙关紧咬,强抑胸口翻腾的恶心。
真的不该看了,再不走一会就走不了了。
然而两个脚的铅化了又冷却,钉在地上不能动弹。
九尊者渐渐靠近,把池中月围在中间。
池中月慢慢睁开眼睛,眼珠变成了绯色。
众尊者立时惊惶地后退几步,喊道:“血月莲花!”
“小心,池中月要使莲月族妖法了!”
“杀了他!杀了他!”所有人都一起叫嚣,却没一个真敢上前。
池中月是天理教创始人池砚的惟一血脉,是莲月族硕果仅存的后人。
血月莲花出,天理定江湖。
他小小年纪,就做得天理教大护法,凭的就是这一点。
池中月对众尊者的叫嚣丝毫不予理会,转问后方的白须老者道:“室轸,你跟池天放是一起的么?”
室长老身子一颤,面有愧色。
“月儿,对不住你,可我不能眼看着天理教就这么衰败下去——”
他话说一半,无从继续。低头,一只修白手掌悄无声息地穿胸而出。
池中月不知何时闪到他身后,淡淡道:“你养过我,留你一个全尸。”
缓缓抽出手掌,室长老倒地。
池天放脸色铁青。“你居然连他都杀了。”
池中月:“凡莲月族人,必守莲月族规。”
池天放冷哼一声。“所以那人亲到了你的月牙胎记,你就要跟他成亲!”
暴喝:“你知道他是什么人?”
池中月一个轻纵,染了血的指节对着池中放。“他人呢?”
虹影飘忽,身形犹似鬼魅,美到极点,也可怖到极点。
池天放嘿嘿冷笑。“你想见他么?简单。”抬手冲梁晨一指。
梁晨心里突的一跳。
不可能,他已经换了模样,这人不该认得他。
而池中月无波的面上终于有了一丝裂缝。
梁晨顺他目光看去,见到又一个梁晨,被人用刀架着脖子推了出来。
K,这人到底做了几个面具?
那个梁晨一边挣扎,一边怒喝:“放开我!”
梁晨毛骨悚然。这根本就是他的声音。
池中月不动了。
池天放:“小月,如果你想他活命,就自断经脉。”
池中月不说话,只是看着“梁晨”。
池天放:“放心,你动不了我伺候你。”
“梁晨”见他呆望着自己,喊道:“池中月,你不是很厉害么,救我!”
脖子处的刀收紧,一道血痕。
池中月闻言毫不犹疑,双
10、故事005·④ 。。。
掌反击胸口,一下,皱着眉头缓缓坐倒在地。
嘴角慢溢出鲜血。
梁晨没想到他真的说动手就动手,简直肺都要气炸了!
人却一动不能动。怎么办?
池天放也没想过会这么顺利,心里又酸又喜。走过去想搀他。
“小月——”
一名尊者拦着他。“教主,休要感情用事,斩草除根。”
池天放脸色迟疑。“我与小月一同长大——”
另一名尊者道:“教主,跟这种人你还讲什么情谊,他杀室长老时眼都不眨一下!”
池天放面露为难之色。
又两名尊者彼此互望一眼。“大家一起上,结果了这个妖孽!”
池天放看着蹲坐在地上的池中月,根本不曾留意他们在说什么,只是盯着“梁晨”看,仿佛讨论的不是他的生死。
“小月,你把《莲月决》给我,你还做你的本教大护法,如何?”
池中月摇头,动作不大,却无半点转圜余地。
池天放心一横,右臂轻挥。九尊者看着他手势,只待一击。
池中月忽道:“池天放。”
池天放手顿住,喜道:“小月,你想通了么?”
池中月:“我死后,你放过这人吧。”
“他与你我恩怨无关。”
池天放笑。“小月,你认得我不是一两天,你觉得我会放他么?”
池中月偏头思忖。“是了,是我错。那我不求你放他,我死后,你杀了他,跟我葬在一处吧。”
池天放哈哈大笑,笑得目眦欲裂。“我本不想让你死得那么伤心,难为你如此情深,就让你做个明白鬼。你对这厮义厚,他却薄情得很。为了不同你成亲,反助我做成这圈套。”
池中月看他一眼。“池天放,你疯了。”
池天放怒极,嘿嘿冷笑。“疯的也不知是谁。”
“梁晨”脖子上的刀撤了,走近池天放,行了一礼。“教主英明,幸不辱命。”
声音转眼就变了。
池中月浑身一震。“你,你不是——”
“梁晨”手往脸上一抹,露出另一张面目。“大护法,属下亢奎,善学人声,你不记得么?”
池中月急怒攻心,憋了许久的血终于吐了出来。
天理教众人哈哈耻笑。
“还真是个情种,为了一个素昧平生的野男人。”
“空有一身绝技,落到如此地步,当真愚蠢至极!”
梁晨在边上看着,五识混沌。
每一句话,都骂得那么到位。换了他,也是同样说法。
池中月,这是个什么人啊——老子是要回去的啊!
池中月:“池天放,他在哪里?”
池天放:“想知道,把《莲月决》给我。”
池中月摇头。“换不了。”
池天放冷笑。“原来为了他也不肯么?我还当你真成了情圣。”
池中月:“不是不换,你练不了。你没有月牙印,天罡之气不足。”
池天放愣住。他苦心安排许久,等来如此良机,除了执掌实权,最主要还是为了《莲月决》。池中月地位虽崇,却不爱管事,并不真威胁到他的地位,但是这绝世神功,他已经肖想了一辈子。跟肖想那个人一样久。
现在你跟我说,我练不了?
暴怒,一脚踢飞一个凳子。
他没问池中月真假,那个人从来不说谎。
池中月:“他在哪儿?”
池天放心里冷得透了,转身一指悬崖。“跳下去了。”
池中月顿一顿:“从哪里跳下去的?”
池天放:“五棵松。”
池中月面如白纸,整个人仿似失了魂灵,径直就往外走。
袍子鲜红,即使血污满身,只觉红得发沉,触目非常。
步履蹒跚,却仍有一股凛然贵气。
亢奎一记凌空掌劈去。
池中月应声而倒。两个膝盖着地,喀喇两声。
“杀了!”
亢奎一马当先,后面诸尊者争先跟上,唯恐功劳被他一人占去。
池天放嘴唇微动,想要阻止,念及池中月方才的对话,又死死抿住。
唇色发白。
池中月,几时都不曾为他失态。
众尊者逼近池中月,下一秒,自己将亲眼看着他被人碎尸万段。池天放想着,眼不由瞪大,揪心外,又有一种异常的兴奋。
然而毫无征兆的,厅里突然刮起一阵强风,夹带着极大的雪花暴虐而下。
池中月周围三米方圆,飞雪纵横,冰刀霜剑,众人骇然之余,目不能视。
有人冲进雪圈,抱起一身血污的池中月。
池中月仿佛还魂一样,两手紧紧扣住这人胳膊。“是你!”
梁晨被他抓得极痛。闷哼一声。低喝一声“闪现!”
抱着人出了雪圈。
“他们在那儿!”有人醒过神,看到已跑出厅外的两人。
“你是他,对不对!”池中月死死盯着梁晨。
“是又怎么样,现在最要紧的是逃命吧!”梁晨跑到崖边,停住。
“你真的——跑了么?”
梁晨看见他探照灯一样的眼就闹心,别开脑袋。“闭嘴!”
四下寻找跳落的安全点、
“别看了,你们跑不了的。”池天放一马当先纵身过来,后边是一众天理尊者。
“他受了重伤,你又不会武功。”
早听说池中月被一个疑有妖法的少年救了,没想到是真的。
但他没有丝毫武功,自己查探分明,竟然大意了。
有人问:“那人是谁?”
亢奎恍然:“这就是池中月的男人!”
池天放甩手就是一掌。“放屁!”
人越聚越多,而且很集中。
这销…魂站位,梁晨很想再来一记暴风雪,一冰锥风吹死这群王八蛋。
然后看满屏的掉血数字乱跳。
欺负我家小月月。呃,小月月——
梁晨黑线,在众人冲过来前喊道:“且慢!”
众人为他方才的妖法所震慑,真的停下脚步。
梁晨下巴冲池天放一努。“你,过来!”
池天放哼一声,铁青着脸。“谁替你易的容?”
梁晨:“想知道?简单,我也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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