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室外有一圈三个人,各自坐着,正小声的为什么事争执不已。
这几个人正是无天、冷面、廿朝安,少了的那个黑子则在外面值勤。黑子本来话就不多,又不善言辞,加上在天字一号的长久不语,一张口就稍微有些结巴,这样争执的时刻他都不参与。
“你要是和她说了,想过是什么后果吗?”廿朝安极其不满的瞪着无天,他对这个装了几年女人混在锦书身边的什么狗屁师兄是很看不顺眼的,尤其他还长着一张比二哥还阴柔妩媚的脸庞。
“如果不和她说,你想过是什么后果吗?”无天对着这样不友好的目光并不恼,凉凉的反问。
“哼!我不知道不说是什么后果,但我知道若是说了很可能是让她去送死!”
“也许正好相反。”
“大哥,你倒是说句话呀?”廿朝安见无天的态度很坚定,就催促旁边的冷面加盟自己这边。
“此事确实需要慎重考虑,不过,我的意见是瞒着她总不是办法。且不说,没有不透风的墙,便是真的能一直瞒下去,我们几个人的心里也不好受。何况,还有一个金理是知道些眉目的。”
“反正,我不同意说,若是她死了,大哥你就一块替我收尸吧!”廿朝安心一横,拿出自己的态度,威胁冷面,手中捏着一个茶杯盖被他生生抓的粉碎。
“凡事不可太过悲观,也许这次赴约只是为了了结他们之间的情缘。”冷面仔细的推敲了一会,斟酌着说。
“那就这样吧,我们三个二比一,这事就由我来说。”无天将身下的凳子踢开,作势转身,要进内室。
“不行——”廿朝安一个箭步拦住他,“我们共有四个人,还有一个人没发表意见,怎么能是二比一呢?”
“你说黑子?”无天无奈的看了一眼廿朝安,瞧他急切的样子,知道此人势必不死心,于是就重新坐下,“也好,我们就听听黑子兄弟怎么说!”
廿朝安出去找值夜的黑子。
不一会,两人先后进门。
回来的一路上,廿朝安已经跟黑子反反复复讲了半天,目的是让他势必站在自己这边。可他说的口都干了,也没等到黑子的一句话。
“这个闷葫芦。”进门以后,廿朝安不满的嘟囔。
“兄弟,这事你前后也都知道了,我们就是想听你一句话,此事干系重大,是说还是不说?”冷面过来,拍了拍黑子的肩膀。
无天则一直看着进门的廿朝安,暗自笑他。这个人他接触不多,不过常听锦书说起,是在书院就认识的同窗,也是锦书的表兄,不过——他对锦书也太过张扬了些吧,仿佛就他一个人是关心锦书生死的,难道自己迢迢跋涉,从风烈追到纹水是来玩的?
想着,阖上眼养神。
一时又想起陶老头给他的信,信上写着十六个字:男儿之身,女儿之魂,纹水帝君,锦绣书女。
当时,这封信藏在一个猎鹰的腿上,那鹰一直在天上跟着自己,自己到哪,它就飞到哪。若是平日,无天早就发现蹊跷了,可他心中早已是哀痛过甚,万念皆灰,不想也不愿去搭理任何人任何事物。
在那只猎鹰跟了他三天之后,他才捉到它,并发现了那封信。当时的他,仿佛万里黑夜之中终于发现了一束阳光,连感谢的回信都来不及写了,跳上马背就狂奔起来。
一整颗心在马背上起伏着,几乎按奈不住的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谁说他不在乎?他只是不想说出来,不想那么明显的表达罢了。除了师傅,他自认是比任何人都更了解锦书的。他知道,对于锦书,若将一份爱表达的太过热烈、直白,或者将一份深情毫不掩饰的倾倒给她,她是无法承受的,倾倒的越多,她反而越不安,觉得自己仿佛是欠了谁的似的。她永远都不知道,她自己有多么好,好的会让人心痛——
因此,若要爱她,最好的方式是支持她、安慰她、鼓励她,站在她身边给她一份坚持的力量,永远在她最艰难的时候伸出自己的臂膀,这样就够了。
他的感情他从没说过,但他相信她都明白。
她都明白,这就够了,他的所有付出就都是值得的,他不问将来,也不问她的归宿,只要是他选择的,他全部无条件支持,包括牺牲自己。
千人千面,或者他这样是吃亏了,可是有谁说过吃亏是福吧,是啊,曾经在一起的时候他也觉得自己很幸福,这种伴着痛苦的幸福就在她大婚之夜——她选择死在他面前的那一刻被上天收走了。
如今,知道她还活着,他觉得他的幸福又回来了。
这幸福,是只属于他的那一份。
生死相随,他不做那样的傻事——象廿朝安那样,爱的那么致命,他无天做不到。他忽然想——如果当初在皇宫,跟随在锦书身边的人是这个玉面狐,锦书肯定是死不了的,因为他根本不会象自己那样看着锦书去死。
可是,这件事既然是他首先得知的,他便要告诉她,她不想让她在某天悔恨。选择如何面对问题,是直面还是逃避,他只能让她选择,而不是替她选择。尽管直面的结果也许是死,他还是会和上次一样支持她的选择。
“我只听锦儿的。”沉默的黑子终于开口了。
无天“刷”的睁眼,沉声敛气:“既如此,那就是黑子同意了。”
廿朝安没得到支持,气的火顶脑门,手中一剑挥去,斩掉了桌几的一脚。“你们要说,先杀了我吧——杀了我你们就去和锦书说,否则,我这把剑不答应。”
桌上的茶杯茶盘“稀哗”一阵乱跳,四个人看着他,谁也不说话了。
“如此蛮横无礼,难道我怕你不成?”无天冷笑,看着廿朝安的故意挑衅,一直压制的怒火也顶了上来。
“好,那咱们来较量较量——我玉面狐还怕一个小偷不成?”
俗话说,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
廿朝安这一句话把无天彻底激怒了,他那百变神偷的绰号不过是少年学艺初成在江湖上玩耍,自己给自己封的,其实,并未去干什么江洋大盗的勾当,被廿朝安说成是小偷,能不生气吗?
这两个人一言不合,各自抽了家伙,跳到外面,话也不说就招呼上了。
无天的武功贵在轻灵,轻功出神入化,而廿朝安和他亦是一路,也是靠轻功取胜的。
两条影子围着整个金阕宫转了起来,偶尔听见兵器碰撞的叮当脆响。
颠覆古代之癫狂书女 琴木木 魂女卷 第一九三章 都听她的
睡了一觉醒来,口渴的难受,头还有些痛,锦书坐起来,四周静悄悄的,她大声朝外喊:“谁在值夜?”
视线还模糊着,看见两个人快步走进来,锦书下了床,抬头一看,原来是冷面和黑子。
“才睡醒,口渴的很。你们怎么都过来了,这么晚没去睡吗?”
听她说口渴,黑子赶紧取了茶杯,倒了些水递过去。
“心里有事,所以睡不着,想着不如过来看看你,我们三个就一起过来了。席上你喝了那么多酒,这会儿头痛了吧?”冷面回着话,心里同时在盘桓着,那件事情要怎么说。
“对了,冷大哥今日筵席上就说有事,到底是什么事情?”这会想起冷面当时说话的语气充满忧虑,神情也很不自然。当时一听说无天来了,只顾高兴了。锦书知道冷面绝对不是仅仅告诉她无天到来的消息。如果仅是这个消息,冷大哥不会踌躇那么久。
锦书的寝殿外,设了晴暖阁,是打坐休息更衣方便的地方。三个人在晴暖阁坐好,冷面才开始一五一十的说起整件事。
三个月前,廿朝安、黑子和冷面三个人利用一些手段占取了三名入选秀子的名额。从地方的初选、复选到第三轮选拔,一直都很顺利。
就在地方复选的第三轮,他们遇到了金理。
几个人一出宫门就听说了这个金理的大名,因此也对这个人留意了起来。留意之下,冷面意外的发现这个金理武功很高。
这一发现非同小可,秀子之事关系到锦书的安危,他不得不提高警惕。
于是,一天晚上,他和廿朝安、黑子三个人跟踪了金理。
在一处郊外密林,金理被三个人团团围住,他一人自然敌不过三人之力。
“你是什么人?冒充秀子入宫是何居心?”廿朝安不客气的质问。
“三位是什么人,如果在下猜的不错,你们也是冒充秀子进宫的吧?”那人被当场戳穿却也不惊慌,慢条斯理的反问。
架也打了,话也说了,等到此人揭开面具时,三个人才发现原来他是无天。无天也知道了他们的身份,便立刻向他们了解锦书的情况。得知锦书现在的情况很好,他长嘘口气。
随后,无天告诉了他们一件惊人的大事。
无天说,金理本人善占卜,且每卜必准。无天曾经让他为锦书的劫数卜过一卦,金理当日一下子卜了三卦。
金理说,“此人还有一个大劫未到,此劫一去,百事皆休,平安富贵。”本来,金理不想说到底是什么劫,在无天的百般缠问下,他才吐露出——锦书死于大婚当日,她所嫁的夫君伤心欲绝,现已携尸到了她穿越时的诞生地并对天赌咒,若一年之内,妻子的魂不附体,他就将尸身焚掉,然后自毁身亡。
“那人怎么知道锦书未死?”冷面插话问道。
“他本是天上的魔神下凡,自然知晓魂不归身乃是元神未死,游荡到别处了。他的目的是要锦书回去,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去,继续活着。”
“那怎么行?锦书一去就会被他拿住,再想逃脱根本不可能!”不是不知道影帝的魔力,冷面吃惊的说。
“这个——金理还说,锦书本也是天上的宿神,这次去见魔神,也是有上天授意的。”也就是说,这一切的安排都是天意如此。
一听说锦书是天神下凡,三个人惊的目瞪口呆,良久都不说话了。
“我就知道,她那样的人根本就不是凡间能有的。”廿朝安悠悠的说了一句。
为了证实此事的真伪,四个人又借机到了衡阅阁,找到了那个金理,听他又亲口验证了一遍,方才彻底相信。
相信是相信,可是要不要把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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