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阳太后眼睛一亮,“这是个好主意!封个八子,让她趁早给我离了殷阳宫!”
楚夫人芈婷心里有些得意,觉得自己想出了个好主意。
“你说说,这宫里就是不让我消停,一开始是赵姬淫乱,后来那个赵夫人黎敏也是缠着嬴政,赵国来的女人没个好东西。刚都平顺些,又冒出个有胡人血统的杂种给我添乱!”
“太后,您平平气,您的身子要紧!婷儿给您去祈福,我们太后可得千岁千岁哦!”芈婷笑着给华阳太后锤背,心里不断思量如何在这纷乱的宫闱中进一步站稳脚跟。
“大王,乐府新编了曲子,请您去听呢!”赵高谄媚地看着嬴政。
“好,都随寡人去!”嬴政畅快一笑。
“大王,您先走一步,芷阳慢慢跟来!”阿犁担心自己走不快耽误大王,轻声道。
嬴政点点头,“蒙毅,你随着芷阳!”言罢快步往中央的青庐走去。蒙恬看了一眼蒙毅,也快步跟上大王。
“芷阳姑娘,您慢点!”蒙毅持刀走近阿犁,朝汐汐略努努嘴。
阿犁一愣,“汐汐啊,你去寻寻小敏!”汐汐答应了一声,往水边去了。
“蒙恬让我提醒你提防点汐汐,那次是不是她推你的?”蒙毅低声道。
阿犁心里一暖,想起蒙恬仍然在关心自己心里甜甜的。“你回去告诉公子,我心里有数。”阿犁简短地把汐汐的生世告诉蒙毅,蒙毅皱起眉头,虽然暂时放了心,但是阿犁身边有这么个一心复仇的女人总让人心里不稳。
“那你还是自己多留意,有什么吃不准的,赶紧让人带话给我!”蒙毅低声道。
阿犁感激地一笑。“知道了!”
“蒙毅?”
阿犁和蒙毅转头,发现嬴晴扶着田倩正也要往中央青庐走。田倩一眼看见阿犁,惊得几乎昏厥。
阿犁定定看着田倩,心头涌起异常复杂的感觉,当日田倩是如何对待自己的,阿犁清楚记得。要不是田夫人,自己应该已是蒙恬的妻子了吧。蒙毅感觉到阿犁轻轻的抖动,心里也是百味横陈。
嬴晴定定打量阿犁,看着她头插春花显得异常妩媚,心里一突。不知为何,嬴晴总是不喜欢阿犁,不喜欢她的美丽,不喜欢蒙恬看向她的眼光。女性的直觉告诉嬴晴,阿犁是敌非友。
“芷阳见过公主和蒙夫人!”阿犁略躬身。
“芷阳姑娘无需如此大礼,听说你腿脚不方便,不用这么客套!”嬴晴有些傲然地看着阿犁。田倩在一边仔细打量阿犁,觉得她没有显出特别的神奇,略安心些。
“蒙毅,你怎么和芷阳走在一起?”嬴晴很好奇。
“大王让我护送芷阳姑娘。”蒙毅淡淡一笑。
“大王真是疼芷阳姑娘!”嬴晴瘪瘪嘴。
“如果公主没事的话,我先送芷阳姑娘过去!”蒙毅皱起眉头,觉得嬴晴的语气有些说不出的意味。
阿犁淡淡看了田倩一眼,淡绿的眼眸精光一闪,看得田倩浑身一震。阿犁心下翻滚,终是勉强自己扭头,有些吃力地走着。
“谢谢你,阿犁!”蒙毅低声道。
“我这么做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公子。阿犁不聪明,但是也不傻!”阿犁淡淡一笑。
蒙毅猛地转头看向阿犁平静的脸,觉得阿犁真的长大了。蒙毅在心中长叹一口气,觉得蒙恬和阿犁都是克制而无奈的人。而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婆婆,那个就是芷阳,咸阳宫的新宠。”嬴晴指着阿犁的背影。
“芷阳?”田倩心里七上八下的。
“不过你看着吧,她得意不了多久!我听华阳太后说了,绝对不会让这个妖媚的女子缠着政哥哥。”嬴晴拉起田倩的手。
“晴儿,离这个女人远点!婆婆我没有别的本事,但是看人还算准,这个女人身上有不祥之气,你要离她远些!”田倩一把拉住嬴晴的手,觉得嬴晴已经太过关注阿犁的事。如果有朝一日她知道阿犁的真实身份,田倩心里一突,知道这个媳妇看着脾气好,若真知道蒙恬心里有别人,恐怕会争个玉碎瓦残。
“她啊,是够不祥的,绿色眼睛,简直就是一个妖怪!”嬴晴瘪瘪嘴。
田倩皱起眉头,心里担忧。蒙家的利益是田倩心中至高无上的纲常,而阿犁就像一缕不安定的因素盘旋在蒙府之上。
咸阳酒肆
嬴政斜依着坐榻看着奉常寺编排的巫舞。每年上巳都是重要的巫祝之日,宫中的巫、祝、卜都穿着正式的祭祀衣物,为大秦的风调雨顺祈福。
“大王,哀家看今年又会是个好年头!”华阳太后凑近嬴政,在一片鼓乐的喧嚣中柔声与孙儿拉家常。
“承蒙太后吉言啊!”嬴政端起兕觥啜了口酒,看到座下诸位夫人都是貌美如花,淡淡一笑。嬴政目光搜寻了一番,没有看见阿犁,找了好一会儿才发现阿犁抱着小敏坐在宫人堆里,心里很不高兴。
“赵高!你是怎么办事的,还不赶紧给芷阳安排好些的位置!”嬴政厉声道。
“大王,哀家想和你商量一件事!”华阳太后心里不快,忍着气柔声道。
嬴政抬了抬眉毛,“太后何需这般客气!”
“大王,哀家看你着实喜欢这芷阳,今天是个好日子,哀家就为芷阳讨个封如何?你看把芷阳封为八子如何?”华阳太后做出满面春风的神气。
嬴政深思地看着华阳太后,他如何不知道祖母的想法。“不必了,寡人觉得这样很好!”嬴政伸了个懒腰,露出不耐烦的神情。田芩在一边也听到了大王和太后的对话,低下头,却留神得很。
“大王!让芷阳常住殷阳宫如何使得?大王这样会破坏后宫的规矩!自古以来,我大秦君王都是独住,王后都不能和大王同宫!”华阳太后的脸色变了。
“寡人现在就是独住殷阳宫啊,芷阳不过是殷阳宫宫人!”嬴政笑笑,但是眼光锐利。
田芩心里一突,终于有些明了为什么大王一直没有给芷阳封号了。田芩的目光淡淡投注到远处抱着小敏温柔浅笑的芷阳身上,知道虽然论封号她的身份很低,但是她在自己丈夫心中的地位已经远远高于自己这个不尴不尬的王后了。
华阳太后气结,觉得嬴政说的都是歪理。“哪有住在偏殿,有自己侍女的宫女?”
嬴政脸色一僵,“这些都是谁在太后面前乱嚼舌跟?寡人非剐了他!”
“大王!哀家自己有眼睛!你看看,这个芷阳最近何曾穿过宫女的衣服,你把她打扮得快比咱们大秦王后都要珠光宝气了!”华阳太后大怒。田芩万分尴尬,略往外坐了坐,觉得自己这个王后好事总是摊不上,一旦宫里争斗,自己倒一身腥。
嬴政觉得华阳太后实在是没事找事,偏偏揪着芷阳不放。“太后,芷阳的事情寡人就不劳你费心了,寡人有分寸!”
“大王,我大秦可绝对不能出个绿眼睛的王子!”华阳太后一拍案几。
在鼓乐中,众位夫人和近臣并不知道大王和太后在说些什么,但是眼瞅着太后大怒,大王脸色铁青,场上的气氛顿时冷了下来,只听得巫舞单调的乐曲和含糊的祝辞。
“太后过虑了!”每个字都是从嬴政牙缝里挤出来的。
“过虑?大王,你不是孩子了!若芷阳怀孕,你打算怎么办?”太后斜睨嬴政。
“那也是寡人的孩子!”嬴政转头恶狠狠瞪着华阳太后。
“大王,到时候别逼哀家动用家法!别忘了,这后宫尚有大王也动不了的规矩!”华阳太后的语气相当强硬。“为维护我大秦血统的纯正,哀家身为太后可有赐死宫眷的权利!”
嬴政猛地站起身,紧紧握住鹿卢剑,气得胸膛起伏。
阿犁吃惊地望着大王气冲冲的样子,感觉小敏害怕地缩到自己怀里。楚夫人芈婷心里略揣测到大王和太后争执的焦点,心里有些七上八下的。
“太后,你放心,寡人有分寸!”嬴政定定看着芷阳美丽的眼眸,慢慢拾回理智。嬴政缓缓坐下,心里明白华阳太后说的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自周襄王出身狄族的王后隗氏因被废黜而引狄兵攻周、并因此导致周王室衰落之后,中原与漠北民族并不通婚,双方处于长期的紧张对立中。秦国因在六国中于血统上算与胡蛮最接近,曾长期为六国不齿。嬴政知道如果阿犁真的为自己生子,恐怕这个王子会在王室中陷入非常微妙的境地。
“希望大王是真的明白了!”华阳太后眯起眼睛。
田芩低头坐在一边,心里知道大王和太后会做什么,心里凄然。她略抬起头,看着远处轻颦浅笑的阿犁,感叹上天赋予了阿犁美丽的脸庞却没有给她优渥的出身。
“姐姐,你说大王和太后在争什么?”魏夫人子慧很好奇。
楚夫人芈婷没有作声,心里有点吃不准大王和太后谈话的结果。
“今天的天气真不错!想唱歌了!”子慧略往后靠,看着碧蓝的天空心里一派悠然。
“芷阳姑姑,等下你陪我到灞水洗头哦,都说在三月三洗干净之后,一年都不会生病!”小敏小手抚上阿犁的俏脸。阿犁抓起小敏的手,笑得很温柔。
“芷阳,你只要有寡人一个人就够了!”嬴政淡淡看着阿犁的笑颜,在心里做了一个决定。
“王夫人,这样不好!”阿犁坐在鹿灵的车上心里很不安稳。
阿犁和王贲的正夫人鹿灵在宫宴场合中见过几次,鹿灵因为出生武将世家,从小被鹿公当男孩子养,所以没什么小儿女情态,见阿犁漂亮也很喜欢,所以两个人倒还算谈得来。
“告诉你了,现在得叫我王大哥!”鹿灵和阿犁都是穿着男装,但是那份风流婉转又怎是简单的一身男装就能掩饰。
鹿灵今天听说大王居然带着王贲和蒙恬等亲贵去咸阳最有名的酒肆翠华楼,心里大气。于是早早到宫里寻了芷阳。他们男人玩男人的,咱们女人玩女人的。鹿灵气鼓鼓的想。
“你啊,别那么没骨气,我们女人也不是一定要扒着男人才能活!你知道你的夫君,我们大秦国君今天带着我的夫君去哪里了?气死我了!今天我带着你出去玩,看看咱们繁华的大秦国都的风华!”鹿灵推搡了阿犁一下。
阿犁没有作声,但是知道这严重触犯了宫规。阿犁略掀开车帘,发现大路上熙熙攘攘都是人,长居宫中,阿犁看见这繁华的街肆突然觉得心里一阵轻松,也就不再言语。五月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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