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公主,使不得!”听得赵高惊叫起来,门吱嘎一声,嬴晴满头是汗地冲进内室。
“不象话!”嬴政大怒,阿犁坐在床上顿时大羞,躲到嬴政身后。
“政哥哥,你为什么要赏赐蒙恬小妾,您这么做让我如何在蒙府立足?”嬴晴委屈万分,想起家里那两个娇弱的美人气得眼泪直流。
“住口!你出生王室怎么倒像个无知村姑?蒙恬是我大秦重臣,以他的身份到现在都没有妾室那是你这个正妻的不是!你赶紧给寡人回去,好好侍奉自己的丈夫!”
“听政哥哥说起来还是我不对?凭什么蒙恬就该三妻四妾啊!我不愿意!”嬴晴泣不成声。
“赵高,把公主给寡人拉下去!通知蒙恬和昌平君,把她带回咸阳!”嬴政气得脸色铁青。
赵高带着一些小太监意意思思地想去拉嬴晴,嬴晴如何受过这样的待遇,气急攻心索性坐到地上大哭起来。“我不受丈夫宠也就算了,现在连家里人都对我这样!我不活了!”
嬴政目瞪口呆,看着撒泼的嬴晴一下子气得倒说不出话来。阿犁怕嬴政暴怒,赶紧下床扶嬴晴,“公主您别哭了,大王一向很疼您的!”
“你这个阴险的女人,少在这里猫哭耗子!”嬴晴看到阿犁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猛地推了阿犁一把。蒙恬刚气喘吁吁地进屋,看到阿犁摔了出去大惊,眼疾手快抱住了她。
“芷阳!”嬴政又怒又惊,快步上前从蒙恬怀里抱起阿犁。“摔到哪里没有?疼不疼?”
阿犁吓得脸色煞白,茫然摇头,美目不自觉地投向蒙恬,对上他关切的目光。嬴晴看见自己丈夫如此关心阿犁更加气苦,猛地站了起来。“你们都欺负我!你们都听这个妖精的话,欺负我!”
“住口,还不给我回去!”蒙恬大怒,上前拉住嬴晴。“你是不是见她摔疼了心疼啊!我在你心里根本就比不上这个杂种对不对!”
蒙恬倒吸一口气,使劲拖拽已经完全失去理智的嬴晴。鹿灵听得内室吵闹,也凑了进来,看得情势如此马上上前帮着蒙恬拉嬴晴。
嬴政眼波一闪,侧头看见阿犁非常关切地看着蒙恬,心里咯噔一声,很是不痛快。嬴政慢慢坐了下来,冷冷看着嬴晴被人拖拽出屋子,手指轻轻敲着案几。阿犁见大王面露深思的表情,心中一凛,知道大王已经起疑自己和蒙恬的关系。
“叮呤……”山风吹动宫室的垂铃,声声敲打在阿犁心头。阿犁咬紧牙关默默坐到嬴政身边,心悬两头,分外难熬……
渐车帷裳
“禀大王,吕不韦迁居蜀地之后日日筹谋东山再起,各国使臣络绎不绝!听闻赵国和卫国皆有意请吕不韦为相!”李斯看着嬴政阴沉的脸色,心中惴惴。
嬴政深思着把玩手中的玉器,没有作声。
“奴才还听闻吕不韦迁往蜀地天天与门客论政,咸阳的部分高官还时常派使臣问候。”赵高膝行一步,低声道。
“呵呵,有些人啊就是喜欢做墙头草,总想着给自己留条后路。但是他们知不知道,寡人最不喜别人三心二意!吕不韦难道还希望寡人迎他回咸阳不成?”嬴政冷笑了起来。嬴政知道坊间多议论自己是吕不韦的儿子,对此嬴政也是惊疑不定,但这样的问题他又如何去问赵姬。嬴政紧紧握住手中的玉器,无论如何,寡人是大秦的儿子,寡人必须做对大秦有利的事!
“李斯,拟招,寡人要问问吕不韦何功于秦?大秦对他不薄,但是他却如此与寡人作对,寡人要问问他对得起谁?”嬴政心念一定,厉声道。“你就写,‘君何功于秦?秦封君河南,食十万户。君何亲于秦?号称仲父。’寡人要好好问问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李斯低头拟诏,心中多少有些凄然。吕不韦扶持庄襄王登基,辅佐嬴政,秦国在他为相之时灭周,击退六国联军,吕不韦对秦国的进一步强盛功不可没。
“此诏由谁带去?”李斯把竹简交给一边的小太监泥封。
“让蒙武率三千精兵送往!若吕氏有所异动,蒙武可于当地就地正法叛军!”嬴政闭上眼睛。吕不韦,你要是聪明,就不要逼寡人亲自动手!
“好了,没事就都退下吧!”嬴政挥挥手,就着烛光看奏章。
“你是不是和大王闹别扭了?怎么这些日子大王回殷阳宫的时间越来越晚?”汐汐的脸上还有些擦痕,闷闷不乐地看阿犁陪着子高和小敏玩。汐汐前日刚跟着阿犁从兰池宫回咸阳,觉得大王这几日脸色不是很好,也不经常来找阿犁。
“可能是大王最近忙吧!”子高被小敏推倒在地上,阿犁赶紧抱起他哄着。
“没用,就知道哭!”小敏瘪瘪嘴。“小敏,他还小啊,你要让着弟弟些!”阿犁摸摸小敏的头发。
“娘!娘!”子高深深埋进阿犁的怀中,吃着手指笑得很高兴。
“那是姑姑,不是母亲,笨死了!”小敏瞪着子高,觉得阿犁最近总是宠着子高,心里不乐意起来。阿犁微笑着把子高交给云兮,搂住小敏。“小敏,对不起,姑姑最近一直不在你身边,没有好好照顾你啊!”
小敏眼圈红了,依偎到阿犁怀中。“姑姑!”
“对了,姑姑给你做了个小香囊,就在那个小包袱里!”阿犁指指尚未打开的包袱。
小敏兴高采烈地小跑到一边,招呼云兮和汐汐帮自己开包袱。
“大王驾到!”嬴政随着门口的高唱步入侧殿,见阿犁在烛光下双眸亮晶晶的散发温柔的光华,心里再猜忌也高兴起来。
“怎么公主和公子还没睡啊!”嬴政搂住阿犁,不满地看向云兮。云兮吓得大气也不敢喘,赶紧招呼小敏和子高出去。
“姑姑,这是什么啊?”小敏翻到了自己的小香囊,一眼看见一块非常漂亮的玉佩,抓起来问道。
嬴政皱眉,看到女儿手中一块通体碧绿的玉佩,玉体上星星点点几抹猩红,看着分外耀眼。阿犁大惊,尚未开口,汐汐一个箭步冲上前,“这是奴才的,公主行行好还给奴才吧!”
“你的?你一个宫女哪来这个啊!这个我喜欢,我拿走了啊!”小敏噘嘴。
“这块玉看着眼熟啊!”赵高一眼瞅见这玉佩,心下沉吟。嬴政一愣,更加仔细地打量这玉佩,是觉得眼熟。“哟,好像蒙大人身上有一块差不多的!”赵高装出恍然大悟的样子,眼神锋利地扫向阿犁。蒙毅站在门口惊出一身冷汗,紧紧握住佩刀,心下忧虑。
汐汐大惊。遇袭当日,汐汐亲眼看见蒙恬叫芷阳阿犁,从蒙恬的表情和阿犁的举动,汐汐明白他们之间必有些什么。汐汐知道赵高在殷阳宫日子久了,若论看人本事一流,现在他语带挑拨的意味,看来也是疑心了阿犁和蒙恬的关系。汐汐更急,立即跪下装出惊怵的样子。“大王饶命,大王饶命!”
阿犁觉得手臂锐痛,嬴政脸色铁青几乎要捏断了阿犁的手臂。“这到底怎么回事?”
“这是,这是奴才和蒙毅大人的信物!”汐汐逼出几滴眼泪,说得很大声。门口的蒙毅一听,心里愣了一下,但是立即反应过来,跪到屋内,“小人罪该万死!”
嬴政冷冷看着汐汐和蒙毅,赵高嘴角微微牵动,静观其变。
“小人奉大王之命保护芷阳姑娘,与汐汐日久生情,一时糊涂!望大王恕罪!”蒙毅信口胡邹,露出悔恨的表情。
“这玉佩怎么蒙恬大人也会有呢?”赵高露出好奇的样子。蒙毅暗自咬牙,“蒙氏子弟自出生就会有此玉佩,这是蒙氏的信物!所以家兄也有一块!家父也有!”
嬴政瞪着蒙毅,心里转了千百个念头。“蒙毅,你今年几岁了啊?”
“回大王,小的今年16。”
“差不多是该娶亲了。”嬴政勉强笑了笑,“这样吧,王绾的长女日前刚举行过笄礼,听说长得不错。王家和蒙家门当户对,寡人作主就让王绾的长女嫁入蒙府吧。蒙毅,你先下去,别担心,男人嘛,年轻的时候总会荒唐些!”蒙毅心里七上八下的,谢了恩出门。
“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和郎官私相授受!”嬴政勃然变色,恶狠狠瞪着汐汐。
“大王饶命!”汐汐拼命磕头。
“拉下去,给寡人狠狠打!”赵高一个眼色,顿时涌上不少郎官拖下汐汐。
“汐汐!大王,求您开恩。汐汐与芷阳情同姐妹,求您开恩!”阿犁大急,拉住嬴政的衣袖,泪流满面。
嬴政猛地挣脱阿犁,心中的怒火不可遏止。“还不动手!”阿犁大急,冲上前想护住汐汐,被赵高一推重重撞到一边的案几上。
“芷阳!”汐汐见阿犁狠狠撞到案几上,心下大急,兀自挣扎。嬴政硬起心肠,就是不扶阿犁。冷哼了一声,怒气冲冲出了殷阳宫。
“汐汐!”子高、小敏哭着簇拥到阿犁身边,阿犁撑起身子看着汐汐被人拖出宫室,心中涌起巨大的绝望。
蒙武坐在正屋,身边蒙恬和蒙毅都是一脸忧色。
“幸亏老夫当日就命人多打了一块玉佩送予公主,否则这次真是后果不堪设想!”蒙武猛地睁开眼睛,怒气冲冲瞪向蒙恬。“蒙恬,我不管你到底作何感想,但是你必须离芷阳越远越好。我了解大王,他不露声色,但是心中必定起疑!”
蒙恬浑身僵硬,想到阿犁在宫中一人面对大王的怒气,心中大急却爱莫能助。
“为父明日将率兵前往蜀地,你们都不是小孩子了,做事要注意分寸。蒙毅,与王家的婚事要尽快操办,为父会嘱托你们的母亲!”蒙武叹了口气。“蒙恬,这几日还是多到公主屋里去吧,虽然公主有些娇惯,但是昌平君已经帮你狠狠教训过她了,这种时候,你不要再添事端!”
蒙恬和蒙毅都低头答应了。蒙武看着两个儿子,心中隐忧,虽然二子眼见着都是颇有成就之辈,但是阿犁却让蒙武夜不能寐。“你们都给我记住,身为男人,我们身边少不了女人,但是女人决不能成为影响你们前途的绊脚石!”
蒙恬紧紧握住腰间的玉佩,咬紧牙关。蒙毅静静打量哥哥,心里涌起几乎淹没自己的悲哀。
“蒙恬,你明天到昌平君府去一趟,请丞相照看一把。不管怎么说,郎官与宫女有私情都是大忌,大王虽然没有追究蒙毅,但是我们还是要小心些!”蒙武闭上眼睛,觉得一阵心烦意乱。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