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和胡卢道兄打个招呼,请他两位给个说法,再作计较不迟。”
敖广领命去了,非止一日,消息传来,方知冲突由始至终竟仅仅是哪吒顽劣,玄元亦是不识轻重。祖龙得知前因后果,颇有哭笑不得之感,寻思:“亏得自己紧张了半天,以为有什么阴谋针对龙族,谁知到头来如此简单。”说道:“既然镇元圣人和葫芦祖师两位道友已经发话,吾族亦不必吹毛求疵,枉自出手结那因果,只坐等结果便是。”
且言胡卢的一众门人弟子得讯,按道理由应龙出面最为合适,正可兼顾双方颜面。应龙却是有些迟疑,目视莫言,说道:“应龙便走上一遭倒也无妨,只是玄元终是同门一脉wωw奇Qìsuu書còm网,兼之根脚深厚,身份特殊……”莫言知他心意,寻思:“吾为老师首徒,清理门户之事,自该挺身而出。”于是接道:“应龙师弟即有顾忌,不如由贫道亲往,应龙师弟则可去龙族说项,以作勾通,其它师弟留守山门,不可轻离,谨防有变。醉露书院”
当即分头行事,应龙如何去龙族勾通,先略过不提;单表莫言驾祥云至陈塘关,来会玄元。其时,哪吒、玄元两个终是孩童秉性,早将前事抛在脑后,乘兴游玩。郊外碰面,莫言指玄元说道:“玄元,你欺心妄为,可知罪吗?”玄元虽亦识得莫言,却不知莫言底细,只知胡卢门下皆称其为师兄,常年闭关静修,感觉上就生份了一许多,是以并不把莫言放在眼中,料想是因龙族之事而来,也不在意,反问道:“吾有何罪?纵有甚罪过,也不该你问!”
莫言接道:“妆被老师逐出师门,竟不思回改,用师传秘宝射伤龙族太子,焉敢故做不知?”哪吒从旁笑道:“你这道人好没道理,即言玄元兄长已出师门,不再相干,射不射伤龙族太子,全凭自家心意,缘何又来多事?”莫言不愿与哪吒废话,只伸手一指,凭空生出一团瑞气,把哪吒裹定在当地,再也动弹不得,冷笑道:“无知小辈,焉敢在吾面前放肆!”
玄元见哪吒被困,怒道:“好大胆,汝竟敢惹到小爷头上。”将手中乾坤弓望空中一晃,拉作满月,箭已上弦。厉声言道:“还不将哪吒贤弟放开?否则莫怪玄元不念故人之情!”莫言怒极而乐。失笑道:“便是那轩辕黄帝亲至,见了贫道亦须恭恭敬敬,执晚辈之礼,汝竟拿他地弓来威胁贫道,当真不知所谓。”
哪吒挣了半晌,未能动得禁制分毫。又见玄元和莫言两个剑拔弩张,大叫道:“贼道古怪,兄长莫要与他废话,且射那泼贼便是。”莫言复又望哪吒一指,斥道:“闭嘴!”哪吒果然闭嘴,呜呜咽咽再也发不出声响。玄元骑虎难下。将手一松,箭已离弦,望莫言胸口而来。莫言不慌不忙,望背上一拍,背上剑匣飞也一道乌光,正是:
玄妙不在声势隆,技艺不凭名气高;
掌中但有一剑在,任尔乾坤震天动。
那一道乌光似灵蛇游走。头摇尾摆身一卷,早将震天箭光华敛去。莫言信手一抓,翻手间已把震天箭控于指掌,轻笑道:“不过雕虫小技耳!玄元你还有何本事,可一一使来。”玄元心下惊惧,要知玄元跟脚神异。样子只是十余岁地孩童。修为实已臻大罗之数,与那人皇弓箭可谓珠联璧合。三界罕有人敢接他一箭,不意那莫言竟如此轻易的接下自己全力施为的震天箭,料知此人果然神通广大,只怕还在应龙、知事诸人之上,自己绝非其敌,忙把身一摇,头顶竟升起一柄巨斧,正是:
先有盘古开天地,后有刑天闹宫廷;
今日真灵显化时,神斧再出天下惊。
玄元弃弓提斧,面带凝重,说道:“如你所愿,莫怪贫道心恨!”说话间,脚步似动未动,神斧似劈未劈,恍忽中云起雾过,细看时空间已裂。此斧非比寻常,乃是玄元真身显化,盘古斧器灵所化,前代之干戚,今日之开天,有破碎天地、撕裂虚空之能,实是三界第一等攻伐之物,甚至还在诛仙四剑及盘古幡之上。
莫言早有耳闻,虽自负神通,但也不敢待慢,急忙伸手相招,背上乌光飞出,但见莫言精神抖擞:微微腕间动,点点剑光生;如蒙蒙细雨,似蔼蔼春风。叮叮当当声响处,浩浩荡荡势消弥,正是:
一柄墨剑出,万年铁木成;
胸中有天地,不惧分阴阳。
哪吒强睁双眼,微起朱唇,意图将这刹那永恒看清,终是水中月,镜中花,波动影移,如梦似幻;心中不觉暗叹一声,神若满足,情似失望。再看时,风云早散,气象已平,但见莫言墨剑斜指,挺身而立,道袍随风微荡,发髻应势轻飘,好不潇洒!
玄元神情萎迷,双手空空,两眼痴呆无距,口中喃喃而语:“怎么可能……”一念未绝,忽有一道宝光自顶上袭来,玄元未及反应,痛叫一声,栽倒在地,化为一柄巨斧。斧上有一枚宝钱,背生双翅,有眉有眼,不是落宝金钱,还能是何物?
“且住!玄元尔敢…………”一道遁光落下,化作一道人,却是赤尻马猴明理。莫言微微一笑,问道:“师弟从何而来?”明理面露尴尬,答道:“老师忽忆起玄元根脚,放心不下,唯恐话不投机……于是把吾招去,赐下落宝金钱,来助师兄降服玄元,不意终是来迟一步,幸好师兄法力高深,道行精湛……”
“道行精湛么……”莫言嘴角带着一丝血迹暗叹,手中墨剑亦随之化为湮粉,散于天地。原来莫言以几近准圣的惊世修为,结合自创的无上剑术,抵当玄元真灵显化奋力一击,看似轻松,实则已尽全力,最终虽全身而退,掌中墨剑却没有这般幸运了。这也就是莫言亲来,换作应龙等,虽亦性命无碍,但身负重伤却是再所难免。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若是应龙等来见玄元,玄元倒也未必会下狠手,个中缘由,却不足为他人道。
明理瞧见,忙道:“师兄……”莫言苦笑一声,接道:“开天神斧果然真个不凡,贫道只是有些可惜墨剑被坏,一时感慨,其实并无大碍,至多静养几日便可。”
那边哪吒却已扑到玄元所化巨斧旁边,早先莫言随手设下地禁制亦不知何时消减。哪吒揭去宝钱,巨斧并无动静,哭道:“玄元兄长,你怎样了……”复又指莫言、明理破口大骂,威胁道:“快将吾玄元哥哥恢复本来,不然等吾见过师父,必要叫尔等形魂俱灭。”
莫言、明理却懒得理他,自顾叙了三五句闲话,径直将落宝金钱和玄元所化巨斧收去。明理说道:“不意老师地落宝金钱,竟能轻易将玄元直接打回原形,如此一来,岂非但有灵宝得道之人,皆在受制之列?”莫言亦是惊疑不定,接道:“老师只说要将玄元捉来,并未明言如何处置,如今玄元回归本形,不知灵识可在?”
明理摇了摇头,说道:“吾亦不知,届时自有老师处置。”莫言亦不多说,两人便欲离开。哪吒见二人对自己不闻不问,愈觉愤怒,言道:“吾师乃是阐教十二金仙之一,乾元山金光洞太乙真人,尔等不要走……呃,可敢留下姓名莫言、明理互视一眼,失笑道:“太乙真人?呵呵……你这小娃娃不识轻重,不识好歹,若非念在镇元师叔面上,早将你一并发落。可快快回陈塘关去吧,想必李靖那小辈亦已明了前因后因,自会好生管教于你。”
第三卷 134回 不怕没有好事儿 就怕没有好人儿
且说哪吒眼见莫言、明理两个把玄元带走,寻思:“此事因吾而起,如今玄元哥哥受累,吾岂能坐视不理?若回关中,以爹爹性情,断不会出手助我,多半会将我禁足,凭空误了时日。有道是救人如救火,事不宜迟,只好望乾元山金光洞走一遭,向我师尊太乙真人计个主意。”哪吒略把衣衫一整,抓一把土望空中一洒,借土遁往乾元山来。
至金光洞前,哪吒不敢擅入,请金霞童子通传。太乙真人闻报,唤哪吒进来,问道:“你不在陈塘关,来此有何话说?”哪吒忙把东海之事叙了一遍,大致上倒也未有隐瞒,只在细微处略有偏颇,言道:“弟子上天无门,入地无路,只得来恳求老师,望祈垂怜!”
太乙真人听罢,面色复杂地望了哪吒一眼,寻思:“原指望收一佳徒,能够左右逢源,交好女娲娘娘和镇元大仙。将来劫起,凭借这一层前系,有哪吒顶在前面,女娲娘娘和镇元大仙必然不会坐视不理。岂料此子命犯杀劫,天生就是个惹祸的祖宗,惹谁不好,非要去惹龙族,去惹胡卢门下,哪个都不是好相与的。尤其是那葫芦道人,一身无量功德,天下瞩目,太恶心人了,杀不得打不得,想起来就叫人头疼;迄今为止,还没见有谁能占到便宜。如今可好,还没来得及左右逢源,倒先左右为难起来。且不说以贫道这点修为,根本不足以和任何一方对抗。有道是拔出萝卜带出泥,打了小的。必然会惹来老地……若是坐视不理,倒似我阐教怕了龙族和胡卢道人。叫哪吒小觑。”
正为难间,忽有金霞童儿来报:“燃灯老爷来了。”太乙真人忙将燃灯道人迎到上坐,又命金霞童儿摆上果品,问道:“日前偶闻燃灯老师得了一件灵宝,忙于参悟祭炼,不知今日前来,有何要事?”燃灯笑道:“吾等修道之人上体天心。下顺民意。岂可一味苦修?日前贫道忽觉心血来潮,算出有一幢大机缘就在陈塘关中,和令徒关系非浅。是以暂停清修,来顺天数。”太乙真人闻言,心中一动,寻思:“难道和哪吒之前所述有关?”忙道:“燃灯老师果然道行精深,贫道正有疑难。须要请教。”遂把哪吒之事叙了一遍。
燃灯听罢。亦是心中一动,寻思:“怪不得之前忽觉心神悸动。原来是那玄元的根脚与贫道相类,同是先天至宝得道,惺惺相惜。照哪吒所见,玄元必与开天神斧关系非浅;若是能借此机会,将那玄元所化巨斧谋到手中,必有大助宜,说不定可以由此斩尸证道。何况此事和葫芦道人有关,岂能叫他如意?”当即说道:“此事关系到我阐教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