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成子心道:“含含糊糊才有希望,什么事儿都说清楚了,你还会同意么?当我是三岁小孩子呀!”不过终是不愿轻易放弃,说道:“那现在……”胡卢接道:“现在说清楚了,自然不存在问题,贫道应允就是。”
“呃——”广成子不意胡卢说了半天,最终却轻易让给了自己,一时竟愣住了,半晌才回过神来,激动地说道:“多谢帝师,以后若有事找贫道帮忙,贫道随叫随道。”胡卢搞怪地眨了眨眼睛,笑道:“彼帝师汝亦帝师,道友何须客气!正如道友所言,尹祁尧和道友有缘,别人是强求不得的。”广成子心领神会,知道胡卢的“俏皮话”是在取笑自己,脸色微红,心中大叹:“好人呀!没想到这洪荒天地,除了云中子师兄的前世红云道人之外,又出了一个滥好人!”
此事揭过,胡卢向应龙保证,不会延误对女魃的救助;应龙也不好多说,只是不明白寻常修道之人异常看中的大功德,胡卢为什么会全然不放在心上,却又能攒下偌大的功德。胡卢对此的解释是:“功德算什么,只要贫道想要,还不是手到擒来?”应龙并不明白,胡卢想的却是:“后世许多大发明、大创造均在我脑中,还怕没有机缘?”
生活又归于平淡,只是少了一个童子尹祁尧,多了一个邻居广成子;本来广成子是打算把尹祁尧带回山门的,只是尹祁尧不肯,说是还要向胡卢学习“科学知识”。广成子虽然不理解为什么叫“科学知识”,却也知道是胡卢所讲的那些和玄法大道无关的东西,不过这些东西只是凡间之理、之物,广成子并不觉得有什么大用。他却不明白,正是这些东西,才是人族发展的关键,才是人族进步的关键。但是考虑到弟子的意愿和胡卢的教学氛围,最终决定留下,顺便探探胡卢的底。
胡卢并不知道这些,偶尔也和广成子论道,然而玉虚大法只能用来参考,却是他已经有了《太清上法》,广成子目前的修为境界还不如胡卢呢。另一方面,胡卢才觉得应龙很“有用”没几天,便又开始无奈了;广成子对此非常纳罕,但又不好细问。
终于,黄帝轩辕也忍不住了,少了应龙的帮助,处理起政事来,总觉得不如以前得心应手。原道应龙过几天就会回来,没想到几个月过去了还没个影儿,派人去问,才知应龙恐怕已经铁了心。黄帝轩辕无奈,只好亲自来说道说道。
胡卢也在旁边帮着劝,说道:“应龙呀,此事也不是一时半会可以了结的,你用不着一直待在我身边儿盯着。所以呢,你万万不可因小失大,还是回去吧,帮助轩辕治理天下也当有莫大功德可得。有了这些功德,想来对救治女魃也会有良多的助益,或者等到差不多的时候,干脆由你自己来干这件事,那时你们日夜相伴,岂不妙哉?”
应龙默然不语,听了此言,忽然翻了翻白眼,明显不信胡卢的话,说道:“既然如此,老师上次为什么把那莫大的人皇功德让于外人?”胡卢无奈,接道:“呃,还不是我自身的功德已经够用了吧,你又不是不知道,那毒太顽固,只能靠时间用功德慢慢消解,却是急不来的。”应龙嘿嘿一笑,接道:“那么我攒不攒功德,也不重要!不如留在这里,服侍老师。”
“你——得,算我没说!”胡卢才知中了应龙的语言陷阱,虽然这事大家心知肚明,但只要没说出来,便可以作为劝说应龙的理由。偏偏现在说了出来,胡卢心想:“应龙挺老实个娃,怎么在我身边儿待得久了,也给学坏了?难道我很有误人子弟的天赋?毁人不倦啊!”
胡卢见轩辕眼巴巴望着自己,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对轩辕正色说道:“轩辕,为师在这里呆得烦了,打算不日出去云游一番。”轩辕吓了一跳,竟没听出言外之意,急切道:“可是弟子有不周之外,老师竟要弃我而去?”
“什么弃你而去,是出外云游!明白么,也就是出去散散心,顺便帮人皇神农炎帝找找他那可怜的女儿。至于应龙么,就不要跟着了,我就喜欢独自一个人赶路。”
轩辕自然不愿胡卢就此离去,应龙亦是;说道:“老师,应龙和轩辕回去还不行么?”胡卢接道:“也不完全是因为你,贫道本来就打算出去走走。”轩辕问道:“老师走了,道场怎么办?”胡卢笑道:“其实我这里如何能算得上什么道场,讲得大多是一些民生知识,换仓颉接手便可。”
第廿三回 有熊氏神农来访 五夷山胡卢偶遇
话说神农炎帝成就人皇正果,总是忆起自己那苦命的女儿女娃,口中说“命中该有此劫”,心中却委实放心不下,正好与伏羲比邻而居,于是请伏羲帮忙。同为三皇,伏羲自然不好拒绝,便用先天八卦帮着推演了一番。这种手段,神农虽说也会,终是不如伏羲这鼻祖的道行精深;伏羲推算之后,说道:“道友之女已然身死,但真灵未灭,亦未入六道轮回,以天数而论,料想是因为意外身死,心中生了执念,现在仍然流落于洪荒某处。具体地点却推算不出,其作为应该会关系到整个洪荒的走势,是以天机不显,便是圣人恐怕也难以算个明确。”
神农略微放心,却又担心现在无事,将来未必不会有事,毕竟若与整个洪荒世界的走势有了关系,谁也说不准。他心中忽又想起胡卢来,心道:“老师曾说过‘人定胜天’之语,我何不去寻轩辕,借人势以求‘胜天’,便是最终不能胜得,总好过无所作为。”于是谢过伏羲,便望人族而去。
恰好听到胡卢“顺便帮神农找找女儿”之语,神农心生感激,现身说道:“弟子不肖,过去自己麻烦老师不说,如今儿女之事也要老师操心。”虚礼略过;胡卢笑道:“不过顺手之劳。道友如今已经成就人皇正果,有大功德在身,不可再以师礼相待,只须与我平辈论交便可。”这也就是胡卢,本身也是功德无量之人,换作他人,受了人皇一礼,必受天谴,就是混元圣人也不例外!
人皇炎帝也明白其中道理,不再推辞,他成就人皇之位后,太上老君也曾这样说过,毕竟被身有大功德之人拜来拜去,是要折大缘法的,人皇炎帝不自然不愿害这和自己有半师之谊的胡卢。顺势接道:“就依道兄之言,贫道有一鼎,传自伏羲,据说持鼎之人,可万法不沾;原先被贫道用来炼药,如今金丹大道已成,便借与道兄使用,若能寻到女娃,可用此鼎护持,尚请道兄不要推辞。”
胡卢对炼丹之道亦有涉猎,只是一直苦于没有好炉鼎,就没有深入探索炼丹之密。此时闻听神农要借鼎给自己,寻思:“说不得正好我用来炼丹,装一回得道高人。”于是将鼎接了,说道:“令媛吉人自有天象,道友亦不必过于担心。”人皇炎帝面露苦笑,又对轩辕说道:“还请师弟令人留意。”轩辕应道:“自该如此。”
又向应龙再次保证,胡卢辞别众人,径直云游去了。他乘云而行、随风而走,逢人便问女娃之事,遇村就要逗留一番;一路之上混沌紫气、炼日月精华,看到稀罕之物定收,碰到新奇之事要管。所以他的行走速度并不快,过了十余年,才堪堪远离了人族聚集之地。然而不管他如何努力,最终并没有打探到女娃的确切消息,除了做下许多善事,采了不少灵果,只是印证了女娃喜欢到海边玩水。
这日,胡卢来到一处山峦所在,名字唤作五夷山;只见:千峰排戟,万仞开屏;日映岚光明返照,雨收黛色冷含烟。缠老树,雀聒危;奇花瑶草,修竹乔松。胡卢不由得赞一声:“好山水!”寻思:“此处虽算不上福天洞地,但灵气充沛,却也难得;想来有高人在此隐修。”
正思想间,斜次里窜出两只猿猴,大呼小叫;身后面追了两个道人,怒斥连连。胡卢对这等事见得多了,不愿沾惹麻烦,正待侧身退开,不料打头那一只猿猴忽然大叫:“救星来了!”然后不待胡卢反应,便已在胡卢身前跪倒,口呼:“老师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见过祸水东引的,但没见过这般引法的;胡卢当时便是一怔。打头那只猿猴却不管这些,只道胡卢已经同意,至少没有异议,也不起身,仍旧跪着,只是回头招呼同伴:“还不速速过来拜见老师?”后面那一只猿猴似有不同意见,说道:“想要我拜师,须有胜得过我的本事,我不识得这道人,如何能拜?”
这时,两个道人也追到近前,胡卢深怕被对方误会,出言澄清道:“贫道胡卢,偶然经过此地,与这两只妖猴并不相识,两位道友切莫被它们误导。”那两个道人各穿青红二色衣袍,穿青的一个说:“贫道萧升!”穿红的一个道:“贫道曹宝!”复又笑道:“竟是人皇之师当面,贫道等二人何其幸运!这两个妖猴不悟真修,整日在五夷山驱赶飞禽走兽,祸害灵草异果,吾二人深知它们根脚,岂会不知它们想用此讹言将祸事转嫁在道友身上,好寻隙逃脱?”
后面那一只妖猴面露懊悔之色,对打头那一只妖猴歉意地说道:“还来兄弟是这个打算,都怪我一时没能省悟。”打头那一只妖猴非常鄙视地看了后面那一只妖猴一眼,然后又给胡卢磕头,说道:“弟子并无此意,乃是诚心想拜在老师门下。”胡卢奇道:“你为何要拜我为师?”打头那一只妖猴接道:“老师身有无量功德,只要能拜在门下,便可延福寿、去业力,一生平安!且长生可器,正果有望!”
胡卢倒是头一次听到这种说法儿,不由得面露不解之色;萧升却道他不明白妖猴如何会知道的这么清楚,接道:“此猴份属混世四猴中的赤尻马猴,晓阴阳,会人事,善出入,避死延生;此猴心性素来朴实,想来应是真心之言。”曹宝则指着后面那一只妖猴,说道:“此亦份属混世四猴中的六耳猕猴,善聆音,能察理,知前后,万物皆明;可惜爱自作聪明,实为惹祸的祖宗!”
赤尻马猴显然默认了萧升、曹宝之言,说道:“还望老师念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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