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突然晕倒,凤玲把她送去医院了,让我马上过去。」严少卿看看关风,想让他另外搭出租车去公司,又想到那样或许会有危险,便说:「我先送你去公司……」
「你在说什么,我跟你一起去医院。」
严母病了,他怎么可能还有心思做事?
关风急忙让严少卿掉转方向去医院,还好安和医院离这里不远,他们很快就赶到了,严少卿到了后给凤玲打电话,问清她在哪里,急忙赶了过去。
他们来到病栋,凤玲已经在走廊上等着了,见严少卿一脸焦急,她摆摆手,说:「别担心,伯母只是轻微扭伤。」
「不是说晕倒了吗?到底怎么回事?」严少卿心神不定地问。
明明早上他们离家时母亲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进医院了?母亲早年操劳过度,身体一直很虚,现在日子好不容易过得好些了,他真怕母亲得什么重病。
「是高血压导致的头晕。」
严母血压一直有些高,今天上楼拿东西时突然头晕,摔了下来,还好台阶不高,没摔得很严重,正好凤玲经过,看到后,就急忙打电话叫了救护车,送她来安和医院。
刚才医生给严母做了检查,除了身上几处碰伤、脚踝扭到外,没什么大问题,刚才老人累了,在病房里睡着了,凤玲才出来等他们。
「谢谢妳。」听说母亲不是得了重病,严少卿一颗心总算放下了,向凤玲道谢。
「大家都是邻居,谢什么?宝宝你也别担心,他和贝贝玩遥控汽车玩得很开心,我爸看着呢。」凤玲拍了严少卿一巴掌,视线又在两人之间扫了扫,说:「你们要是有事,离开也没关系,我留下来陪阿姨。」
「不用,我来吧。」严少卿说。
这种时候,什么事也没有母亲的事大,作为亲生儿子的他,以前没好好孝顺过母亲,难道现在还让邻居的女儿来帮忙照顾吗?其实说起来都怪他,没有提醒母亲定时拿药,明知道母亲节俭惯了,觉得身体不错,就不会特意去拿药,宁可把钱用在给他们调节饮食上。
严少卿气得低声咒骂了一句,一拳头挥出,捶在旁边的墙上,关风看着心疼,说:「别担心,我去跟杜伯伯说一声,等伯母伤好了,给她做个全身检查,用药好好调理,会减轻病情的。」
严少卿点点头,握着关风的手进了病房,严母睡着了,旁边还有两个床位,不过没有人,房间里显得很静,他在旁边椅上坐下,说:「陪我一会儿,小风。」
有种很累的感觉在侵袭着他,是过度担心缓解下来后造成的疲倦,严少卿很庆幸在这个时候有人在自己身边陪伴,什么话都不必说,只是单纯的存在,就让他感觉有力量可以支撑下去。
凤玲在旁边看看他们两个,犹豫了一下走了出去。
第五章
傍晚,关风去跟杜遥说了严母的事,杜遥很痛快地答应了,随后关风出了办公室,去附近的餐厅买了几样老人喜欢的汤粥,拿回病房,严母已经醒了,正靠在床头跟严少卿说话,凤玲在旁边整理刚从家里帮老人家拿来的换洗衣物。
「伯母好些了吗?」关风把饭盒放下,走到床前问。
「没事,只是下楼时踩空了,跌了一跤而已。」老人看到关风拎来的饭盒,便对儿子说:「小风比你贴心多了,还送饭过来,你就只知道在这里惹我生气。」
「妈妳刚醒就想出院,这怎么行?再说,送饭这种事他做就等于我做……」
不敢真跟母亲顶嘴,严少卿小声嘟囔,不过还没说完,小腿就被踢了一脚,关风不想他在这个时候说这种敏感的话题,打断他的话,对严母说:「伯母,出院的事妳别着急,再安心住几天,晕倒不是小事,我已经跟院长联系好了,回头帮妳做一下精密检查,费用方面妳别担心,杜院长是我爸的朋友,这笔费用他会负责的。」
「这怎么好意思。」
安和医院收费很高,严母心疼钱,醒来后觉得自己身上没大伤,就想回家,现在听关风这么说,不好拒绝他的一片心意,可是凡事都让人家帮忙,这情谊到时怎么还?
严少卿知道母亲心性高,不想总受别人恩惠,忙说:「妈,妳就别想这么多了,凡事听小风的就好,欠他的,我来还。」
「你怎么还啊?」严母瞪了儿子一眼,「这么大的人了,到现在还得让我操心,今天要不是凤玲在,我晕倒都没人知道,你就知道在这里说大话,却让人家凤玲忙前忙后的,这么好的孩子,要是是我的儿媳妇该多好。」
只是生病,怎么突然说到结婚了?怕母亲再乱说下去,严少卿忙道:「小风也不错啊,妳看他一直在旁边守着妳,帮妳联系检查,还去给妳买妳喜欢的饭菜。」
「我在跟你说结婚的事,你提小风干什么?」
「可是……」
关风听严少卿越说越露骨,急忙拽拽他衣袖,说:「少卿的意思是结婚的事要慢慢考虑,他也可以好好孝顺妳。」
严少卿明知不是这么回事,不过关风既然这么说了,他也不能再否认,只好闷闷地点了下头,还好凤玲也跟着打圆场,打开关风买来的饭盒,让严母吃饭,关风趁机找了个借口出了病房,很快严少卿也跟了出来,看着他,一脸不悦。
「为什么你总是不肯承认我们的关系?」
关风怕严母在里面听到,急忙把严少卿拉到一边,小声说:「伯母刚醒过来,你是想把她再气晕过去吗?」
打蛇打七寸,严少卿沉着脸不作声了,他觉得母亲没有关风想的那么脆弱,经历了这么多事,不都是母亲一个人把家撑起来的吗?不过凡事无绝对,毕竟是上一辈的人,再怎么开通,也不可能希望看到儿子跟一个男人搞在一起,他沉默了一会儿,闷闷道:「可是,我不想你委屈到。」
「怎么会呢?只要你别真的暗渡陈仓就好。」关风开了句玩笑,见严少卿脸上隐隐有了笑意,才说:「等伯母身体好些了再说吧,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
严少卿点点头,见关风的眼神向自己身后看去,他转过身,见凤玲走过来,刚才的话她显然都听到了。
「我早觉得你们不对劲,果然是这样。」凤玲苦笑道。
十年前没追上,十年后还是没追上,只能说不该是自己的强求也没用,不过看看关风,不管是家世还是为人,都无可挑剔,凤玲觉得严少卿喜欢上他也不奇怪,见关风面露紧张,她摆摆手,说:「别担心,我不是老古董,这种事又不是没见过,不会乱说的,我只是觉得关先生你这么出色的人,配严大哥实在太可惜了。」
严少卿笑了,轻轻拍了她一下,「除了最后一句,我都同意。」
「不过你们也别太过分,阿姨不笨,时间长了还是会看出来。」
凤玲要回家做饭,叮嘱了严少卿几句后离开了,她走后,严少卿对关风说:「今晚我得陪我妈,等少云来了,我让他去家里陪你,宝宝有凤玲看着,你别担心。」
「不用这么麻烦,我在家里又不会有事。」关风对严少卿的多虑感到好笑,「就算有强盗来,别忘了我是跆拳道黑带,不会那么不顶用吧?」
严少卿想想也对,说:「那你叫出租车回家,到家后给我电话。」
两人商量好后,关风去病房跟严母道了晚安离开,他回到家,随便煮了碗面当晚餐,煮面的时候抽空给严少卿打电话报平安,挂电话时,严少卿又叮嘱说:『记得把门窗都关好,别熬夜,早点睡,不许吃那些乱七八糟的药。』
关风觉得严少卿象是在交代小孩子,他最近精神很好,怎么会乱吃药?于是打趣说:「知道,最好是把自己锁在铁箱子里,那就万无一失了。」
他不是在开玩笑,严少卿很无奈地想,关风走后,他就一直心神不定,不过说多了反而会让关风觉得自己太囉嗦,于是转了话题,跟关风聊了会儿闲话就挂了电话。
关风吃完饭,看电视的时候,严少云打电话过来,他下课后听说了母亲住院的事,刚才跑去医院探望,现在正在回家的路上,说大哥让他过来陪关风,关风知道严少云周末还有课,来回跑不方便,而且家里还有宝宝,就拒绝了。
关风挂了电话,对严少卿的过度担心很无奈,不过心里却甜滋滋的,从小到大都没人这么担心过他,母亲早逝,严厉的父亲只会让他们凡事依靠自己,做好了是应该的,做不好,那代表他没有努力,这种被人从心底在意担心甚至到囉嗦程度的经历,他从来没有过。
也许这就是家人的感觉,他跟严少卿两个人的家。
关风去浴室泡完澡,倒了杯红酒,把电视频道转到新闻台,准备看一会儿新闻后去书房做事,就在这时,电话响了起来,他接听后听到一阵杂音,正觉得奇怪,就听严少卿的声音传来,『小风,你没事吧?』
「我很好啊。」关风看看壁钟,已经十点多了,他问:「伯母已经睡了吧?」
『嗯,所以我才打电话给你,可是你的手机一直没人接。』
「我刚才去洗澡了。」关风笑问:「还在担心?」
『不是,只是想听听你的声音。』
其实严少卿的确是在担心,莫名其妙的坐立不安,所以才会给关风打电话,但听到他的声音后,严少卿又觉得自己过于紧张了,或许是三年佣兵的经历留下的后遗症,一有点小意外,就会本能地疑神疑鬼,不想把自己紧张的情绪传达给关风,他说:『我一个人在这里很无聊,陪我说一会儿话吧?』
关风笑了,正要笑话严少卿,忽然发现对面声音有些小,听不很清楚,他问:「你用医院的公用电话打的?音质很差啊。」
『这里禁止用手机,出去打又不方便,听不清楚吗?』严少卿拍拍话筒,关风的声音他倒是听得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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