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臻煜哥。还有什么吩咐没。”二虎顿时蔫了下来。
“等我回去再说吧。”聂臻煜知道一切需要从长计议。
聂臻煜站在走廊上,透过窗户,看着大雨如同泼水一般冲洗着玻璃。一向冷静的聂臻煜此刻有些心烦意乱,盯着手机屏幕却没有进行任何操作。
“喂,”王禅意的电话终于回了过来:“查了下监控,大概13:30他们就从奥北高速夏河出口出去了。手机在网的最后位置也是在据出口西北1公里左右。应该是个叫何家湾的镇子。”
“谢谢。”聂臻煜脑中开始计划怎么过去,到那后怎么寻找。
“据说,夏河有可能溃堤,你要小心。”知道劝不住,王禅意尽可能的提醒他。
“知道了。”聂臻煜挂了电话。
夏河是市里的主要河道之一,整条河穿城而过,在何家湾的地方拐了一个弯。如果溃堤的话,何家湾有可能全镇被淹。
“杨洋,我是聂臻煜。找到付鑫可能去的位置了,在何家湾那边。你马上联系行政部的老沈,开上公司的路虎,在玉树路口西北角等着我。车上备好两卷绳索、救生圈、雨衣和安全锤。”
联系完杨洋,聂臻煜穿上外套:“妈,公司有事,我回去一趟。我待会跟护士长和值班大夫说一声,您要是有事让他们给我打电话。”
“公司里的事没处理完啊,我现在觉得好些了,你以后不用早回来。路上小心,好像外面很大雨。”吴楠一脸担忧道。
“知道了,我一会儿就回来。您赶紧休息吧。”为母亲掖好被角,聂臻煜目前自从此次从昏迷中清醒过来,身体大不如前,总是很容易犯困。
关上灯,聂臻煜走出房间轻轻关上门。
和医院大夫交待完,聂臻煜匆匆走出大门,骑上摩托消失在雨中。
当浑身湿透的聂臻煜坐进车里,杨洋一脸不安的问:“聂总,您要不要先换件衣服。”
聂臻煜一边脱下湿外套一边说:“不用,一会就干了。老沈,咱们走奥北高速夏河口出。”
路上越来越堵,车渐行渐缓。最后,奥北高速已经堵得水泄不通,不时有司机按着喇叭发泄不满。
有人干脆从车里钻出来,垫脚一望,长长的车龙纹丝不动,一眼看不到头。
“老沈,我和杨洋先下车,到附近看看能不能找辆车。你也想办法,到下一个出口的时候咱们出去,延辅路过去。出了高速你再联系我。”半个小时没动窝,聂臻煜再也坐不住了。
挎上一卷绳索,套上雨衣,杨洋跟着聂臻煜下了车。
走下高速,辅路上也停着大大小小的车,行驶缓慢。
聂臻煜带着杨洋继续深一脚浅一脚的往路边的村子里走。
终于在一户村民家,聂臻煜掏光了自己和杨洋衣兜,花2877。5元钱“借”到了一辆摩托车。
灌满油,聂臻煜驮着杨洋上路。车一发动,排气管喷出的黑烟熏得杨洋眼泪都流出来了。
疾驰了一大段,聂臻煜突然慢了下来,最后停车,取下头盔,侧耳听了一下。
“怎么了?”杨洋不解的摘下头盔。
“水声!戴好头盔。”聂臻煜调转车头,往回疾驰。
骑到一段高速立交桥的桥洞附近,这里地势低洼,已经开始积水,水深没过了车轮。
聂臻煜把杨洋拽下车:“赶紧,挨个敲门,让车里的人都出来,爬到高处去,洪水马上过来了。”
聂臻煜也开始挨个车让大家爬到高处,躲避洪水。
人,陆陆续续从车里出来,互相拉扯着爬上了路两边高处的石基。
一辆大客车里坐满了乘客,聂臻煜走到司机一侧,让他赶紧打开车门,带大家到高处避险。
司机打开车门,乘客们陆续拿上东西从车上下来。
积水正在迅速的升高,渐渐没到了齐腰深的位置。
杨洋趟着水来回接应,帮老人孩子们家爬上附近高处。
绑好绳索,带着大家攀上石台。聂臻煜和杨洋一趟趟的穿梭,渐渐觉得越走越困难,只好游过去再游回来。有几个水性好的司机也帮着护送被困在积水车里的人。
上到最后一辆大客车,还剩一个不到20岁的毛头小伙子已经爬到了车顶,却不肯下水。
“快,水马上淹过来了,车顶也会没过去,你会被水冲走的。”聂臻煜伸出手,身上套着救生圈。
救生圈被长长的绳索绑住,绳子另一头绑在路边的粗壮的树干上。
“我怕水。”对方哆哆嗦嗦的解释道。
正要解下救生圈,突然听到杨洋声嘶力竭的喊声:“快回来,聂总,洪水过来了!”聂臻煜回头,远处,滔天的洪水奔涌而下。
“抓牢我,别松手!”聂臻煜牢牢抱住了那个年轻人,用身体挡在了来势汹汹洪水前。
☆、第十七章 别松手
洪水漫过两人头顶的瞬间,杨洋觉得自己的心跳都要停止了。洪水裹着大大小小的箱子、木板、树枝甚至是轿车一扫而过。
“哎呀,好疼!”旁边一位大妈的手被杨洋捏的生疼,杨洋赶紧一脸歉意的松开手。
“太好了,他们没事!”众人竟然自发的鼓起掌了。
原来两个人恰好被水流冲到旁边路基的一个凹槽处,虽然聂臻煜的衣服尤其是后背已经多次被划破,却没有受太严重的伤,算是万幸。
几个刚才被聂臻煜叫出车逃过一劫的壮汉,主动跳下水,把两个人推上辅路高处的石台。
凭着手机屏幕的微光,望着脸色煞白躺在地上的聂臻煜,杨洋蹲下身轻身唤到:“聂总,聂总,你没事吧?”
聂臻煜睁开眼,只能看见杨洋的一整张脸,伸手将杨洋推开:“下次,再凑那么近看我,我直接一脚踹飞你。”
杨洋见聂臻煜没事,高兴的用手背抹了抹眼窝,也分不清脸上到底是雨水还是泪水。
聂臻煜呲着牙坐起来:“找几个人帮着清点一下人员和物品,你再联系一下老沈。东边好像有住户,我先过去看看。”
忍住疼痛,聂臻煜骑上摩托,很快来到东面高坡处的一排居民楼房前。这个一个小村落,很快找到了村里的村长。
在村长的带领下,淳朴善良的村民们也跟着聂臻煜回到高速路旁,将一干人等带到了村里的一个小学内。
看到大家被冻得嘴唇泛紫,又饥又渴的样子,村民们还主动给老人孩子送来了方便面、馒头和开水等。
这当中,有一个小女孩却一直跟在杨洋身边,哭个不停,既不喝水也不吃东西。
聂臻煜一问才知道,这个小女孩叫涵涵。本来她和妈妈已经到安全地带,她妈妈突然要回车上拿东西,又跳下去,正赶上洪水过来,人已经被冲走了。
“你怎么不拦着她?”聂臻煜听罢气得冲杨洋大吼。
杨洋瞪大眼,张着嘴,却没敢反驳,只能弯下腰对着涵涵又哄又抱。女孩大概哭累了,渐渐止住了声音却依然再抽泣。
安顿下众人,让大家等待政府救援的同时,聂臻煜也联系上老沈。
老沈已经驶下高速,正赶过来,聂臻煜连忙叮嘱杨洋跟着老沈一块儿先回公司再做打算。
代大家感谢了村长和一众村民后,聂臻煜问明从这里到何家湾的山路,准备骑摩托过去。
“小伙子,看这发大水的情形,恐怕何家湾那边的河水已经决堤了。你还是等明天天亮了再说吧。”村长好心的劝道。
虽然心里已经料到,但经村长一提醒,聂臻煜整颗心都揪了起来,根本不可能眼睁睁在这里待着。
聂臻煜走到车前,戴上头盔,眼前突然一黑,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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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鑫扭眉看着趴在沙发上**着上身的聂臻煜,和跪在地上正忙碌的为聂臻煜的额头更换湿毛巾的杨洋。
“付总。”杨洋一眼瞥见付鑫黑沉着脸,正拧着的毛巾掉进了盆里,不敢再有任何动作。
“怎么回事。”付鑫冷冷的问。
“付总,董事长找你,结果我们昨天都联系不上你,然后聂总就让和我和他一起去找你。结果在奥北高速上堵车,老沈就留在车上,聂总骑上摩托带着我… …”杨洋力图简短的向付鑫说明昨天曲折的经历。
“说重点。”付鑫可没有那么好的耐性。
“聂总本来打算继续找你,可是他突然晕倒了。我和老沈本来要带他到医院,医院里全是病人。大夫说是他感冒发烧,开了药处理完伤口让回家歇着。我不知道他家在哪,我家也不太方便,所以,我想正好… …”
“正好,你有我这里的钥匙,我也不在是吧?不如下次乘我不在的时候,你请你的亲戚好友来这儿开party。”付鑫故意冤枉杨洋。
“付总,不是这样的。聂总也是因为着急找你,大雨里都淋湿了,而且聂总以前不也来过您这… …”杨洋越解释付鑫的脸色越黑。
“钥匙在哪?放茶几上,滚。”付鑫只是不希望除聂臻煜之外的第三个人再拥有这个家的钥匙,也不希望接下来有第三个人在场,于是迅速的要将杨洋撵走。
“大夫说如果他还发烧的话,隔4个小时吃一次退烧药,他现在又烧起来了。还有这是感冒药、消炎药、这是需要涂在伤口上的药膏,还有喷雾… …”杨洋经历昨天的事,简直要把聂臻煜当偶像崇拜,即使被骂也不忘记叮嘱老板如何照料他。
“滚。”付鑫的回应简单明了。
因为惧怕权势抛下自己心中的大英雄虽然不光彩,却也符合杨洋的性子。
杨洋赶紧站起来,揉了揉微麻的双腿,不小心碰上了聂臻煜搭在沙发边缘的右手,自己的手突然被聂臻煜紧紧抓住。
杨洋下意识的抽手,却被聂臻煜抓得更紧。
“我抓住你了,你也抓牢我,别松手!”聂臻煜紧闭双眼,大概潜意识里还是昨天那场大雨时的情形。
杨洋只觉得手疼脚麻后背发凉,一脸便秘般的表情望向咯吱咬着牙,真的准备杀人的付鑫。
扶着腰,杨洋一瘸一拐的走向山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