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心大意,竟没注意到有四个粮仓是搭建在低洼处,这不浸泡过的粮食受潮发霉根本不能食用了,这可是相当于三十万大军十来天的粮食啊,时间紧迫他又不能去远点的地方调,而附近大大小小的乡镇能买能收的都叫他给弄来了,可还是不够,这叫他该如何是好啊……
这两天,西迪惊于喜雨对药理的了解,时常会那些不明为何物的药材前来请教,没办法,谁叫大家都忙呢。
“这个红色的呢就叫赤磷草,它是活血化瘀,止痛消肿的圣品,而且也不难取得,市面上都有得卖,山上背光的阴凉处一般也都可以找到,但是要注意一点,此药对孕妇要慎用,可能会出现不良反应。”喜雨细细说来。
“雨儿,你懂得真多。”西迪拿着那颗草,由衷赞赏道。
“呵呵,我只是从小跟着爹爹,在医帐中帮忙的时候学了些皮毛罢了,而且自小我身子就弱,时不时地就要服食一些汤药,日子久了便识了这些药材,大概这就叫久病成医吧。”喜雨感叹道。
“我这还有好几样不认识的呢,你能跟我都说说吗?”西迪突然间对药材大感兴趣。
“当然可以,不过医帐内现在人手不够,我要去附近的镇上买点备用的药材和纱布。”喜雨为难道。她也想好好地教他,以报答他的恩情,可是她手上的事怎么办呢?
“那刚好啊,我陪你去,一来可以保护你,二来你也可以在路上给我一一讲解啊。”西迪一听倒有了主意。
“也好。”喜雨倒也同意这个提议。
两人刚出了军营几里,便被一群衣着破旧的村民团团围住,看他们各个气愤难当的模样,好像他们欠了十万八千两般。
“就是他们?”开口的壮丁似乎是村民头头。
“对,我亲眼看着他们从军营里出来的。”一个有着一双小豆眼的矮子靠近那个头头回道。
“上。”村民头头手一挥,几个青年便扑了过来。
“快放开我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西迪打斗不过,没一会儿便被他们制服了。
“秋,这女人怎么办?”矮子询问道。
“你们快放了我,我爹爹可是军中大将,我们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定不会饶了你们。”喜雨又害怕又是故作坚强道。
“哼……我们找的就是军中之人,带上。”那个被叫秋的头头不屑地甩头道。
“走。”抓着两人的村民狠狠地推了两人,喜雨和西迪只能被迫原路回去。
“雨儿,别担心,会没事的。”西迪见喜雨一副脸色苍白的模样,细心安慰道。
“迪大哥,我好怕。”喜雨轻声啜泣道。
“兄弟们,我们一定要把我们失去的通通都要回来。”秋边走边高举起手中的铁叉呼喊道。
“是。”众人高声呼应,震飞了一群林中鸟。
耶律姚彬与各个重要的将领商讨着军机大事,突闻帐外一阵混乱嘈杂声。
“来人。”见耶律姚彬停下了商讨,蒙古儿知主子想知道外头的事,便叫守营的士兵进来回话。
“殿下……”守营兵入内恭敬行礼道。
“外面出了什么事?”左轮将军皱眉问道,大伙正讨论着军事部署,竟被打扰,难免火大。
“回禀将军,军营外不知为何聚集了一伙乱民,似乎还挟持着人质……”守营兵也是从刚刚路过的士兵那打听到的,据说外面两方僵持着,气氛相当紧张呢。
“人质,谁?”耶律姚彬终是开了口。
“呃……听几个巡逻的士兵说,好像……好像是左轮将军的女儿还有……殿下带回来的那个小子……”守营兵见数双眼睛紧紧地盯着他,难免心慌慌,冷汗直冒,只差腿打哆嗦了。
“喜雨!你说……你说喜雨被挟持了?”左轮将军一听,急忙上前抓着守营兵逼问道。
“是……是的,将军。”守营兵见左轮将军的眼神似乎要吃人了,两喘大气都不敢了。
“前面带路。”耶律姚彬一声令下,众人急忙向事发地赶去。
粮草官傅都正愁着那剩余的粮草该从哪调,岂料心腹小兵十万火急地向他冲来。
“大人……大人……不好啦……大人……”心腹小兵跳着喊着,几乎是火烧屁股般紧急。
“鬼吼鬼叫什么,没瞧见我正愁着嘛?”傅都见眼前的难事还没有搞定,心里老早憋了把火了。
“大人,那些被收了粮食的乱民闹到军营啦,你快去看看吧……”心腹小兵几乎是哭丧着脸报告。
“什么?!”傅都这会儿可被吓得不轻,哆嗦着手指道,“走……走……赶紧……”哎哟,这要是被殿下知道了,他的小命还能见到明天的太阳吗?
军营入口已经架起了警戒木栏,几个守卫兵已经就位,就等着守卫将军下令。
“你们到底听清楚了没有,我们要我们的粮食,把我们的粮食还给我们……”带头的秋高声呐喊道。
“此乃军营重地,休得放肆!”守卫将军怒声呵斥。
“我手里的这个女的可是你们军中大将的女儿,不想她有事就把粮食通通还给我们。”秋向左手边的伙伴使了个眼色。左手边的青年立即会意,举起了锋利的小刀朝喜雨白嫩的脸蛋招呼过去。
“啊……”泛着寒光的刀锋就在眼前晃来晃去,喜雨的心就跟着扑通扑通地跳着,惊恐之情表露无疑。
“是男人的就不要伤害女流之辈,有什么招数就冲我来好了……”虽然自己也怕,但是作为一个男人,这种情形怕也要死撑了。
“少废话……”抓着西迪男子一声呵斥,邻近的同伙发泄似的狠狠地给了西迪一拳。
“啊……”腹部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拳,那感觉真是难受极了,似乎五脏六腑都搅和在了一起。
“迪大哥……”喜雨感动又担忧地喊道。
“呵,我没事……”尽管肚腹痛得厉害,但还是勉强出声安慰,看来男子汉也不是好当的啊……
“雨儿……”大老远的这边的情形便被瞧了个清楚,左轮将军冲在了最前头,可惜还未踏出军营门口便被守卫拦了下来。
“将军,危险。”守卫将军劝道。
“爹……”喜雨见着爹爹,终是忍不住泪流满面。
“别怕,爹这就来救你。”左轮将军爱女心切,要不是殿下在场,他真是恨不得立马飞过去将宝贝女儿救出来。
“殿下,各位将军……”守卫将军见殿下带着众位将军前来,急忙上前行礼。
“这群到底什么人?”耶律姚彬审视了下对峙的局面,沉声问道。
“回殿下,他们是周围几里的村民,好像是因为我们的人抢了他们的粮食,所以挟持人质向我们要粮食来了。”守卫将军在短暂的对峙时间内总算是摸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据实以报道。
“抢粮食,谁下的命令?”他可不记得自己曾下过这中命令,这么说是他手下哪个不怕死的自作聪明了。
众将领你看我,我看你,大家的脸上满是迷茫。
“殿下,属下倒是听说因日前下了几天的雨,粮草部管辖内的四个粮仓都被雨水浸湿受潮了。”蒙古儿将听来的消息呈报上。
“哦,有这等事,粮仓不是搭建在高处吗,这么点雨怎么会受潮呢?”军营的粮仓乃军事重要资源,最忌水火,所以储藏之所都是按规定的标准搭建,岂会如此经不住考验?
“殿下,想是那粮草部的人偷懒吧……”众将领行军打仗数十年,怎样的兵没见过,这种滥竽充数,好吃懒做的早就见怪不怪了。
“……粮草部谁管的?叫他立马来见我。”耶律姚彬阴沉下了脸,他的军营中绝容不得这种败类。
“是。呃……殿下,人来了……”蒙古儿刚想退下抓人去,岂料罪魁祸首已经连滚带爬地跪倒在耶律姚彬的脚下。
“殿下,奴才该死,奴才这……这真是生了个猪一样的脑袋,殿下,您大人有大量,饶命啊……”粮草官傅都将军只差哭爹喊娘了,那孬样真是军人的笑话,真不知道这将军的头衔是从哪得来的?
“你也知道你该死吗?”耶律姚彬话说得轻,可是听在跪着的那人耳里却是催命的洪钟。
“殿……殿下,奴才知道错了,奴才对天发誓绝不会有下次了,求您……求您饶小的一命吧……”傅都颤着双唇战战兢兢地求饶道。
“来人,把这个任意妄为,玩忽职守的罪人拉下去重打三十大板,革除一切军务,交由刑部司处置。”耶律姚彬也不多话,一声令下便让求饶的人噤了声。
“走。”听令的士兵左右各一个架起完全失去了活力的身躯,往士兵的训练场拖去。这是军营的规矩,凡是犯事的军人都要在士兵们面前接受行刑,以示警戒。
“……殿下,您杀了我吧,您还是一刀杀了我,给我个痛快吧……殿下……求你了……”被送去刑部司那,他还有什么活路啊,只怕是比死还要凄惨千百倍,到时候可就真的是生不如死了啊。早知今日,当初他就不该花那万两金子去买这个官做,本以为不用亲自上战场,又跟了个常胜的战神,假以时日就能衣锦还乡,光耀门楣,岂料竟是这般凄惨收场。
凄惨的叫声回荡在军营的上空,军营外的村民们毕竟没见过什么大场面,如今这般偏激的行径也是因为被逼得实在没有活路了,这才斗胆拿起务农的工具去搏一搏,可是这声声的叫喊似乎钻进了他们的心肺,呼吸越来越困难了,两腿开始打颤,连手心都开始冒汗了。
“你们听着,向你们收粮食并不是六皇子的意思,现在妄自下令的将领已经有了应有的惩罚,你们快把人放了吧。”蒙古儿上前向对面高声喊道。
“哪有这般简单,粮食,我们的粮食呢?”虽然害怕,但是好歹是大伙选出来的头,秋鼓足了勇气往前迈去开口道。
“你们可以放心,本殿可以向你们承诺,你们的粮食会如数归还,并且还会给你们每人一两银子的补偿,你们看怎么样?”耶律姚彬大步往前一站,那声势就是不同反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