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处,可是一点也不含糊!
“六顺楼”方面,四名“两道金”的好手缪传春、包杰、蔡钦、杨辉已与另四个“紫凌宫”的“白带子”角色捉对儿拼斗起来,而六个“黑带子”人物却与“六顺楼”这边“一道金”的四个人加上八名大汉混战成一团,有“四道金”首领身份的周濮闪电般攫向卫浪云,唐明却悍勇无比的直冲元德香而来!
微出意外的“咦”了一声,元德香蓦地大旋身掠开,双掌暴起,带有浑厚至极的“大力千斤掌”劲,斜刺里横卷周濮!
周濮先前吃过元德香的暗亏,他深深知道对方掌劲之强烈,是而不敢硬闯,凌空翻滚,又倒射回去!
令元德香意外的是,在他预料中,“六顺楼’那边向他挑战的人应该是身份较高的周濮才对,但却换了地位次于周濮的唐明,这一着,可说颇为令人不解!
不过,卫浪云却十分清楚这个道理,他知道:“飞钓流星”唐明在“六顺楼”中的职位虽较周濮为低,事实上本身的功夫却超出周濮不少——这也是“六顺楼”的各级能手分段里唯一的一件反常之事,造成这种情势的原因有三:一是唐明加入“六顺楼”的资历没有周濮长,二是唐明在三年前与大当家澹台又离老妻身边的一个侍女发生恋情,最后那侍女落了个珠胎暗结,感到无颜见人,羞愧之下自缢而死,唐明出了这个纰漏,即曾受到极重惩治,也大大的影响到他今天的升擢,第三,则是唐明武功虽高,脑筋却不大够用,比起周濮的慎思狡诈来,可说差上一大段距离,有了以上三个原因,唐明便只好眼睁睁的屈居“三道金首领”之位,无法爬上“四道金首领”的交椅了,当然,这些事全乃“六顺楼”方面的内幕秘闻,甚至连“六顺楼”本身的人也有很多不知道的,可是,却逃不过田寿长暗中布置的眼线耳目,完全将这些可能刺探到的大小消息都传过来了……现在———元德香甫始逼开了周濮,也已恍若一道流光般射向卫浪云,只见他身形倏闪,已经提着卫浪云的领口跃出三丈之外!
“飞钓浪星”唐明一扑未中,大吼道,“姓元的,你想跑?”
放下卫浪云,元德香嗷嗷怪笑:“跑?我会含糊你?”
身隔七步,唐明的身形风车似的暴转,他手中所执的核桃粗细的五尺银杆已突然“哗”声轻响,蓦然就成丈二长短的一根银杆子了,这根银杆子越前越细,尖端简直有若针尖,竿尾便是那原来的五尺银杆——银杆是中空的,其中一节套容着较细的一节,平时几节较细竿身便缩套在那五尺杆内,要使用的一刹,只须用力一抖,即可将另外几节竿身抖出连接,成为一根丈二之长的银竿子了!
有若银虹渡空,响着锐啸,飞快指向元德香头脸,而唐明这一出手,元德香即已觉得颇为惊讶了!
腾转,回旋,元德香双掌翻飞,挥舞如云影片片,怒浪涛涛,层层重重的罡烈狂飚呼轰回荡,威力万钧!
但是,唐明却不退缩,他身形闪绕流环,银竿子搅起漫天光雨星点,缤缤纷纷,纵横交织,其凌厉强猛之处,亦是惊人!
正在力斗两名“白带子”敌人的水冰心运扇挥展,削、戳、点、扫之中,尖声叫道:“周濮,去擒卫浪云!”
答应一声,周濮匆忙扑向卫浪云那边,但是,他尚隔着一半距离,元德香也已大笑着拦身相截!
暴吼着,周濮的“龙舌鞭”卷缠而上,边怒吼道:“姓元的,你当我在乎你?”
元德香照面之下就是三十三掌飞出,他凛烈的道:“你不值一笑!”
在雄浑又凶猛的掌力撞击下,周濮连连躲闪腾挪,有些手忙脚乱,而唐明正好适时赶到,银竿子幻为波波流彩,兜头罩下!
于是——
怒吼如旱天金雷,元德香就地贴俯,急快翻侧——一溜蓝汪汪的寒芒,也已倏射竿影,唔,那是一柄吹毛截铁的软钢缅刀!
“叮”“叮”“叮”!
“当”“当”“当”!
连串的金铁交击声起如密坠的冰雹,半空里的唐明猝然倒弹,而刀光斜卷,有若匹练般眨眼间又将趁隙扑上的周濮硬逼出六步之外。
脸容变色,汗水隐见,周濮挥鞭再上,口中大叫!
“唐明,你左我右,夹击这厮!”
唐明高应—声,银竿子闪电也似抽打扫戳,风如啸,影似虹,光若雨,斗然间便是一百竿!
缅刀放射出炫目的光芒,就像一团蓝亮的光珠般滚动耀辉,力拒周濮与唐明的攻击,元德香粗豪的语声自光珠的中心传来!
“来呀,六顺楼的好汉子,看看你们以二圈一,能不能将我吃住?”
大吼着,周濮十九鞭暴挥猛抖,挺身猛进,但是,只见蓝芒倏幻,寒气如冰,这位“六顺楼”四道金的首领已尖嗥着一个翻转滚了出去一一他左肩头至少被削落半斤肉与骨!
“飞钓流星”唐明睹状之下,不禁悲愤交集,怒火焚心,他狂叫着,银竿子洒幻千万星点,无数光条,而星点连成光条,光条缀着星点,呼啸不息,割裂着空气,完全聚射向元德香!
当然,元德香也不是省油的灯,他的缅刀就那么犀利的带着匹练般的光华纵横飞闪,仿佛流云绕回,玉瀑旋悬,刀影刃芒中,隐隐含有风雷之声,巨浪之啸!
就在他们两人俱皆倾上全力作殊死之斗时,另一边,身属“一道金”职位的尚魁也已首先挥起“三环刀”劈倒一名“黑带子”敌人!
同—时间,另—名“白带子”角色已经在飞快的闪击动作中,以他手上的“金瓜锤”猛然砸碎了对方“二道金”杨辉的脑袋!
这时一—
水冰心倏然转掠,“青罗扇”奇快点戳,在她两名敌人的分散下,扇面突张,“唰”的—响,其中一名“白带子”大汉也已狂叫—声,咽喉被突张的扇刃所切断,热血四喷!
后面又接连了几声惨嚎传来,那八名“六顺楼”的寻常角色,此刻竟已有五个被开了膛,兵刃丢弃一地,抱着花花绿绿的蠕动肚肠在辗转翻滚!
“紫凌宫”的“黑带子”级好手,亦有一人头落命断;紧咬银牙,水冰心,边狠攻那仅存的一名对手,边厉叫道:“元德香,我们的这笔帐算不完了!”
元德香在一阵急斩快劈之下,也已占了上风,将唐明逼得步步后退,他闻言狂笑道:“算不完就算不完吧,水冰心,怕只怕你活不了那么长久与我们细细算帐啊!”
连续十六扇,逼得那名“白带子”大汉手忙脚乱,捉襟见肘,水冰心横眉竖目的尖斥:“你不要做梦,元德香,现在还不到你算帐的时候,鹿死谁手尚不知道,你高兴得早了点!”
闪电般避过唐明的二十竿,元德香快速反攻,缅刀长弹斜斩,其狠映血,他暴烈的道:“水冰心,你就睁眼看着吧!”
于是,“六顺楼”的“一道金”角色朱涛被对方一名“黑带子”用剑通穿了胸膛,而另一名“黑带子”也吃“一道金”赵光扬使大砍刀斩成了两半!
战况是越来越惨烈,越来越凄怖了,双方全是豁命狠拼,谁也不为谁留余地,谁也不替谁保退路,大家全红了眼,横下心,彼此间充满在脑袋里的只有一个字:杀!
是的,杀,眨眼里,“六顺楼”方面那仅存的三个寻常角色——丧命,全横了尸!
元德香已将唐明逼得汗如雨了,他大笑道:“六顺楼的威风原来不过如此,闻名不如一见,一见叫人心酸,早知你们这些窝囊废这般稀松,我们便无须慎重其事了!”
竭力抗拒中,唐明嘶哑大吼:“元德香,你他妈是狂得糊涂了!”
嗬嗬怪笑,元德香更加重了压力:“老弟,你吃瘪吃得晕头啦!”
在寻丈之外,方才挨了一刀的周濮好不容易才缓过一口气来,他痛得一张白脸变成了深灰色,全身更在不住颤抖,这时,他哆哆嗦嗦的坐稳,吃力已极的撕下长袍下摆,准备先行包裹—下肩头的创伤,于是,就在他刚将撕落的—块青布缠向肩头之际,目光无意间一瞟,啊呀呀,老天爷,卫浪云呢?方才还坐在那边,神态委顿不堪的卫浪云呢?怎么不见了?
在一浑巨大的震撼与惊恐之下,周濮不禁脱口尖叫:“不要打了……不要打了碍…卫浪云已经不见了,他早就逃之夭夭啦,我们还在这里白拼什么命?”
双方的拼斗纵然是剧烈又惨厉无比的,但周濮那种惊怒悔恨的昂异尖叫,也压盖了一切声浪,送进了每个人的耳朵,反应最快的人是元德香,他断叱一声,抽刀翻跃,眼睛迅速扫向方才卫浪云坐着的地方一—一是他将卫浪云拎移去的那个地方,而这一看,他也顿时面孔涨赤,双目发直,气愤得—下子僵窒当地,连半个字都吭不出了!
打斗中的人们立即分开,但是,他们在俄顷间也全失去了主张,大家都面面相觑,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在片刻的惊愕之后——一
水冰心冷峭的道:“元德香,我们打得好,但我们如此溅血舍命的目的呢?”
是的,“六顺楼”与“紫凌宫”的人可以说全是为了争夺卫浪云才火并起来的,眼前两边俱皆闹了个人仰马翻,尸横血洒,但是,他们争夺的猎物却逃走了,易言之,他们的搏杀便在眨眼间失去了意义,现在,他们还有什么理由继续下去呢?
咆哮如雷,元德香吼道:“这能怪我么?假如不是你们硬拦着不肯交人,姓卫的哪有机会逃走?我们更用不着搞到这种田地!”
水冰心尖锐的道:“亏你还敢讲出这样强词夺理的话来!若是你们不这般蛮横霸道的强要索人,卫浪云现在还缚得好好的在那里,你我双方更加不会有眼前的结局,这全是你们的错!”
猛一跺脚,元德香大叫:“简直—派胡言,水冰心,你再乱推责任,我可就不管一切,非将你们斩尽杀绝了!”
寒酷的—哼,水冰心毫不畏惧:“你吓不着谁,元德香,如果你还有兴趣,我十分欢迎继续下去,反正已经是这样了!”
浓眉倏剔,大眼喷火,元德香吃人似的瞧着水冰心,半晌,他才粗暴的“呸”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