舐舐嘴唇,卫浪云道:“说出来并不稀奇,大哥,我们的那些老对头!”
咆哮连声道:“‘紫凌宫’?‘皇天堡’?‘六顺楼’?”
点点头,卫浪云道:“全齐了,另加一个‘铁血会’!”
双手猛—握拳,赫连雄巨目怒睁:“他娘的太叔上君,这头老狗可真叫瞎了眼,迷了心啦,他竟敢暗里与我们作起对来了?”
于是,干脆利落的,卫浪云将他这趟来到中土之后直至眼前的这段中间经过叙说了一遍,当然,这些日来他所遭到的迫害,暗算,与几个对头强敌的叵测之心他亦更做了进—步的剖析,然后,他在末尾道:“照这些情形看来,我们说句确实的话,争霸江湖,一统武林江山的大战,目前来说,也已等于展开序幕啦,所差的,就是尚未正式宣示,尚未明朗化及大规模的拼斗而已!”
以右拳击左掌心,赫连雄昂扬的道:“展开就展开吧,娘的.一山不容二虎,一国不存二君,早晚也会有这—天,我已经等待得不耐烦了!”顿了顿,他又咬牙切齿的道:“兄弟,他们这般心狠手辣的整治你,更是我这为兄的所不能容忍之事,就凭你所遭受的这些折磨,就成为我们大举行动的最好理由!”
—旁古独航低声道:“老实说,这理由也已太够充分了,莫不成还等他们烧毁我们的墓业,活埋了我们的人手才算理由?”
“铁面子”南宫远也冷沉的道:“以江湖上的传统,武林中的过节来说,便算没有含蕴着‘四霸争雄’的这个微妙局面在内,光是单纯的这件事,也足以形成强烈的报复根据,这怪不得我们,是他们先动的手!”
“斜眼金牙”皮四宝也忙道:“是可忍孰不可忍,怎么着,还等他们再进一步骑到我们肩膀上来撒尿?妈拉巴子的,卫少主身上这一笔笔的,可全是些血债哪!”
赫连雄重重颔首道:“不错,自古以来,便是血债血偿,由此推展,正好形成争雄天下的局面,达到我们一统武林的目的希望!”
—拍手.皮四宝掀牙咧嘴的道:“瓢把子,说得对,反正我们不动手,他们也等不及了,与其叫他们先动手,还不如我们抢先—步,何况我们还有充足的道理!瓢把子,我皮四宝不才,便争个急先锋干干吧!”
瞪了皮四宝—眼,赫连雄道:“你慌什么?这件事还用得着你来担心?”
龇着满口金牙,皮四宝笑嘻嘻的道:“我是—向要抢头功的,瓢把子你老知道……”赫连雄“呸”了一声:“少废话,你只等着接令行事便成,别的不用管。”
这时,卫浪云道:“大哥,你这边可准备妥当了?”
点点头,赫连雄道:“早就妥啦,就等着你那边行动通知,只要你的通知一到,我就马上照着通知上的计划出兵攻击!”
卫浪云道:“通知还得等我展大叔亲发呢,其实在几个月前就拟定了,不过展大叔的意思,是等我这次再到内陆来看看情形之后,回去始作最后决定,他老人家是需要知道—下原计划是否有修改的地方,但我经过这连番的体验至今,委实认为用不着再加修改了……”性急的,赫连雄道:“那就请大叔谕发通知吧,咱们早点干,夜长梦多,迟则生变,也得提防他们存什么阴谋施展!”
沉思片刻,卫浪云道:“只有一件事,展大叔,田二叔与我还反复斟酌,不敢骤下决定……”怔了怔,赫连雄道:“哪—件事?”
苦笑了一笑,卫浪云道:“照原定计划,我们是先犬皇鼎堡’,次攻‘六顺楼’,因为‘紫凌宫’的势力范围较为偏远,所以把他们列为最后才对付,但有—种可能性我们却不能不加以顾虑,大哥,假如他们三方联手,或者两方联手呢?那样—来,恐怕我们就不容易占便宜啦,之所以将他们分为先后次序各个击破,逐—歼灭,担心的就是怕刺激了他们,使他们联合起来对抗我等,可是眼前他们都已先后算计了我,等于先后向我们启了衅,只要我们向他们三帮人之中的任何—帮动手,其他两帮自会立即警惕,甚至促成他们联手先行启战的可能……”赫连雄考虑半晌,缓缓的道,“当然,展大叔,田二叔与兄弟你的斟酌都极有道理,可是,在利害冲突,各为己益的原则下,他们联合的可能性也不见得太大吧?”
笑了笑,卫浪云道:“大哥,这就是我们希望侥幸的—点,我们的期望也便全放在他们互相矛盾的情形上了,在原先,二位大叔还有笼络他们三方中—至两方的心理,采劝先抚后灭”、“远交近攻”手段,但我们曾经试探了两次,却发觉十分不可能,现在我的这件事—发生,就更加不可能了!”
古独航深沉的道:“卫少主,这是一定的,‘六顺楼’、‘皇鼎堡’、‘紫凌宫’这三帮子人里,卓越之士多有,他们的见解十分精辟,眼光亦相当远大,我们能剖析之事,他们也差不多也看得清楚,换句话说,我们的如意算盘对方又如何揣摸不出呢?他们心中一有了数,自然不肯入彀了!”
点点头,卫浪云道:“总掌旗还有什么高见?何妨说出来大家研讨研讨?”
古独航平静的道:“不敢当!其实我的浅见,与瓢把子的意思一样,少主,迟则生变,夜长梦多,时间一拖长了,便给了他们从长计议,仔细考量的空隙,他们如果于—再权商之下,察觉我们的威胁力量与他们本身实力之可虑,那么,他们便极可能暂时捐弃成见利益于一时,先行团结起来攻击我们,如此,恐怕我们就要承受不了,大大的吃亏了……”棱棱的双目一闪,他又接着道:“因此之计,少主我以为还是遵照展岛主的原订策略,立刻出兵攻击,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无法呼应,这才是上策!”
忽然皮四宝又插嘴道:“呃,总掌旗,他们假如真个结了盟联合起来对付我们,难道以后他们之间就会相安无事?我不信,他们包管马上就跟着起内讧,他妈拉巴子的形成‘狗咬狗,一嘴毛’的把戏了……”冷冷的,古独航道:“四宝,那虽是必然的,却已是后来的事了,不论他们将来怎么自相残杀法,如果他们先联手打垮了我们,那些事对我们来说,也已失去意义了,而一件失去意义的事,我并不认为有在此提出讨论的必要!”
呵呵—笑,皮四宝道:“是我多此一问,总掌旗,我只是表明我个人的想法而已……”古独航啼笑皆非的道:“我今年四十有六,四宝,但你这些年来,简直将我气得至少比实际年岁看起来像老了十年!”
皮四宝满口金牙—闪,斜眼微吊,皮笑肉不笑的道:“我不是故意的,总掌旗……”啜了口茶,卫浪云接上口,低沉的道:“古总掌旗说得极有道理,我认为应当这样做法,至少,可以打断他们联手的可能性!”
古独航严肃的道:“是的,少主,他们宿怨已深,长久仇视,便有某一方面起了这个心,往返洽谈游说也颇费时日,只要我们行动快速,立时下手,他们断乎再也串通不及了!”
卫浪云连连点头,道:“很对,很对,是这种情形……”赫连雄忽道:“兄弟,万一我们在攻扑他们一方之际,另一帮抽空打我们的后背,这种可能大不大?”
微微一笑,卫浪云道:“非常大。”
搓搓手,赫连雄道:“这不就麻烦了?”
卫浪云胸有成竹的道:“当然这是件麻烦事,但至少也比他们合起来顽抗的强,关于这个可能,我们也已考虑到,所以,只要—旦动手,我们便倾尽全力,有如泰山压顶,怒浪齐掀,针对一点猛施歼灭,决不给任何敌人有残喘余地,更不给任何对头有可资利用打击我们后背的空间!”
顿了顿,他续道:“因此,只要行动开来,我们便须绝对的守密,尽速的攻杀,不可粘缠,务必一举溃敌,一举歼敌,叫其他两方的任何—方都来不及乘空隙,捡便宜,我们要做到一点,当消息传出,我们也已来到另一个目标的面前了!”
赫连雄大笑道:“等到第二个强敌再溃败,剩下那一个便只好和我们单挑独斗啦!”
首次深长的一笑,古独航道:“这就像锥尖,对准一点,猛戳透穿!”
卫浪云赞扬道:“好比喻!”
他仿佛有点自嘲意味的笑了笑,又道:“但愿我们这支锥尖,在连透数点目标之后,仍然未钝,尚有足够的尖锋再透穿最后一点!”
赫连雄道:“你是说——怕我们损失过大,无力全盘歼敌?”
卫浪云—笑道:“希望不会。”
信心坚强,赫连雄道:“就凭我们的雄厚力量,乃是决然不会的!”
于是,卫浪云即席修书两封,一封专送“勿回岛”岛主“月魔”展履尘,一封呈送“仙牛洞”田寿长,在这两封极度机密的信函里,主要的便是综合今日各人的献议,促请展履尘与田寿长二人同意立即行动,依照原定计划攻扑“皇鼎堡”、“六顺楼”、“紫凌宫”,至于卫浪云本身的遭遇,虽也重点提述,却已成为次要的了。
赫连雄重又招回属下的首席“天蝎旗”大把头“断耳”易少龙来,他问明了易少龙派往“仙牛洞”禀报佳讯的人选后,立即改令由易少龙怀信亲往,另外,专程“勿回岛”竭见展履尘的人,赫连雄却毫不考虑的指派了他的第一号臂助古独航!
这时,卫浪云笑道:“总掌旗,就在鲁境西南方靠海边那个‘甘县’八五八书房境内有座‘攀星山’你可知道?”
古独航颔首道:“很熟,那座山就靠在海边。”
赫连雄接口道:“‘攀星山’正山腰有一块又粗又深的合抱怪石荀凌空插起,顺着这块怪石荀往右走一百一十步,穿过一片树丛,你便会十分惊奇的发现一道窄谷,窄谷底下便是—湾静水,顺谷而出,即为黄海,在谷底,浪云兄弟的那艘专用座船‘怒鲨’便泊在那里,是不是,兄弟?”
哧哧一笑,卫浪云道:“一点不错,是老地方。”
得意洋洋的,赫连雄笑道:“浪云的那条船可奇妙得很呢,独航,那是我仅见的最好的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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