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赫连雄第一个忍不住笑得前合后仰,连一向严肃的古独航也难以控制的笑出了声,皮四宝更乐得龇牙咧嘴的直喘气道:“嗬……嗬……嗬……二太爷可真为了少主急得发疯呐……就由这句话,也已证实他老先生的焦灼心情了……这一下,只怕把他的鸟也急歪啦……”“呸”了一声,赫连雄笑骂道:“闭住你那张臭嘴,娘的,你也不分个上下尊卑,满口的放屁!”
卫浪云啼笑皆非嗬嗬的道:“呃,骂得对,骂得对,我确实是粗心大意了些,害得他老大家担足了忧虑……”易少龙微笑道:“在得悉少主安然脱险的消息之后,二爷便亲览少主信函,一边看,一面点头,未了,他又狠狠骂了少主一顿,骂完了,却自家哈哈大笑起来,连谢着老天保佑之思,过一会,再大骂‘皇鼎堡’‘六顺搂’‘紫凌宫’‘铁血会’等对头,我站在一旁不敢出声,直等他老人家发作过了,才敢请示其他问题。”
卫浪云苦笑道:“二叔就是这样,有些喜怒无常,一句高兴了乐上半天,一丁点芝麻小事却又会暴跳如雷……”赫连雄急问:“二爷说些什么,少龙?”
易少龙正色道:“田二爷在接到‘勿回岛’的飞鸽传信之后,知道同一时间,岛上对‘花子帮’也发出了同样通知,我们这里,自今由总掌旗亲回传谕,一切调度配合事宜就无庸赘述了,二爷交待就回来禀告瓢把子,务必严守行动机密,准时赴会,千万不可稍有疏忽!二爷就在那里与我们见面了。”
点点头,赫连雄:“这个当然。”
卫浪云又问:“易兄,二叔那里有什么紧急措施吗?”
易少龙道:“第一,二叔已派出专人再与‘花子帮’做更进一步的联系,第二,他预置敌营的几条妙计也当时发动,作为对少主这次受创的报复,第三,他也已将身边的硬把子调集一处,随时准备应变……”有些迷惑的,赫连雄道:“什么?田二爷还在‘六顺楼’、‘紫凌宫’、‘皇鼎堡’的内部安排了妙策?”
卫浪云接着道:“是的,他老人家也告诉过我,为了防范对方的突变,他早已暗中留了一手了,易兄,这里头是些什么名字?”
易少龙低沉的道:“说来可真令人不敢思议,‘六顺楼’中有一位十分重要的人物,竟然是田二爷派进去卧底的内线!”
四个人全都精神一振,皮四宝急吼的道:“不用卖关子啦,易老大,这内线是哪一个?”
狠狠瞪了皮四宝一眼,赫连雄呵斥道:“你他娘的嗓门能不能放低一点?叫什么熊鸟?怕这件秘密泄漏不出去么?”
皮四宝嘻嘻一笑,连忙闭上了嘴,易少龙这才更形低沉的道:“瓢把子,少主,总掌旗,四宝,二爷特别吩咐,这件事属于最高秘密,绝对不可泄漏,否则,非但牵连人命,甚至对全盘大局都可能发生影响!”
赫连雄严肃的道:“知道了,你他娘能不能爽快点说。”
易少龙轻轻的道:“田二爷潜伏‘六顺楼’的内线,便是他们‘五道金’首领‘无情罩’管庸!”
四个人不由全都深深吸了口气,不约而同的惊叹:“好家伙,竟然是他!”
卫浪云压低嗓子问:“真是令人大出意料,想不到田二叔还有这么一手,易兄,二叔可曾告诉过你,他是怎么安排下这着妙招的?我是说,他老人家如何能使得管庸这小子这样替我们卖命出力?”
易少龙笑道:“我问过了,原因很简单,管庸在加入‘六顺楼’之前,曾经有一段时期十分落魄,几乎连老婆孩子的隔宿粮都发生了问题,田二爷那时认识了他,并且看出此人日后必定不凡,终能出头,因此便给予不少生活的帮助,甚至管庸的老婆有一次害了重病,奄奄一息之际,还是田二爷千辛万苦请来有天下九大名医之称的‘小华陀’粱达给悉心调治痊愈的,管庸对田二爷自是感激不尽,时思图报,不久之后,武林局面变化,形成四雄互峙的情势,二爷默察大局,认为‘六顺楼’终将为敌,是而未雨绸缪,便派了管庸佯投‘六顺楼’,以做他日内应,事隔七年,果然证明田二爷这一着棋下对了……”赫连雄不禁拍掌称赞:“果然不愧为‘百窍心君’,田二爷端的是高瞻远瞩,深谋远虑,非是我辈武夫可以比拟!”
笑了笑,卫浪云低声道:“易兄,二叔暗令管庸采取什么报复行动呢?”
易少龙小声道:“如法炮制----秘密掳俘‘皇鼎堡’水冰心!”
双目倏亮,卫浪云眉开眼笑,“好二叔,乖二叔,你老可真是知我疼我怜我爱我哪,冤有头,债有主,你老就马上替侄儿雪耻除恨了…”皮四宝也兴奋的道:“简直窝心透了,少主,将这丑丫头掳到手后,交给我来整治,你看着,我皮四宝假如不能叫她喊爹呼娘,我就算她养的,她用什么‘贴心火’来烧你,我就便会用‘金环吊发鸡毛子叫’,来侍候她!”
微微一怔,卫浪云迷惘的道:“‘金环吊发鸡毛子叫’?这是什么玩意?名称也不伦不类的……”古独航笑道:“这是我们皮大把头的最新创作,可谓别出心裁,独树一帜,方法是把人的头发穿过一枚金环,高高吊起,脱掉对方的裤子,然后,再拿根细鸡毛搔弄那人的脚板心,人被吊起,也已痛苦莫名,脚板心又吃鸡毛搔弄得麻痒不堪,于是,那人就会一面泪流,一边笑个不停了,这种滋味,可还真叫不好消受……”皮四宝得意洋洋的道:“这个法子,我自想了老半天才好不容易想出来的,已经试用过好几次了,嗬嗬,有趣得很,如果到时再用两小条粘脂上面洒满胡椒末子贴在犯人的鼻子下边,他一哭一笑加上一咳一呛,那味道就越发不差啦……”卫浪云笑骂道:“促狭!”
赫连雄没好气的道:“这还不算什么呢,兄弟,与这泼皮处久,你才真正体验出他那些混帐主意是如何令人哭笑不得,我一直奇怪,皮四宝这小子到底是比别人多了个心窍呢?尚还少了个窍?”
卫浪云笑道:“他是个不折不扣的活宝!”
这时,易少龙又道:“在‘皇鼎堡’,田二爷买通了他们里面一个大头目,二爷是花了三千两银子才买动这人的,并且每月另外津贴这小子一百两银子,二爷如今已命令他在‘皇鼎堡’采取三项行动,其一,在水井中下毒;其二,暗中放火焚仓房;其三,制造紧张气氛,涣散对方军心,以这三样措施来使他们惊疑惶恐,不暇攻敌,便需先求自保!”
一拍手,赫连雄赞道:“田二爷有一套,攻敌必先攻心!”
卫浪云道:“在‘紫凌宫’二叔又采取什么行动呢?”
易少龙轻声的道:“‘紫凌宫’宫魁凤啸松有个最得宠的侍妾,姓潘,叫蕊仙,这潘蕊仙在没有跟着凤啸松之前,原是洛阳城的一个名妓,她早与昔年的一个恩客生过个孩子,这孩子今年才五岁,也已在年前吃二爷派人掳走,借此胁迫潘蕊仙听从于我,替我们做事,潘蕊仙视这孩子有如命根,自然便只好俯首称降,当我们的内线了,这一次,二爷乃暗令她设法采取与‘皇鼎堡’同样行动,并且尽力使凤啸松打消与其他二强联手的主意……”吁了口气,卫浪云道:“二叔也真是用心良苦了,虽然他用的这等手段,讲起来未免有点不太正道……”赫连雄一笑道:“武林中诡诈百出,江湖上强肉弱食,兄弟,天下乌鸦一般黑,谁还不是一个鸟样?况且两国交兵,兵不厌诈,只要不做伤天害理的事,任什么法子也可以使用,他们不也曾坑过作,掳过你,弄过你?对方所要求与所企图的目的,和我们又有什么分别?”
一边,易少龙也道:“瓢把子所言,是正确的,少主,举个例说,凤啸松那宠妾潘蕊仙的孩子如今生活得很好,比跟在潘蕊仙身这更幸福,田二爷甚至还收了这小家伙做干孙子呢,那‘皇鼎堡’的大头目也是为我们办事,我们与他各取所需,这只是方式的运用不同,只要道理不悖,仁义不违,耍点手段是不算什么的,何况这还是为了武林一统的大举。”
哧哧一笑,卫浪云道:“你们二位竟帮着我老叔来刮我胡子了……易兄,二叔可说过这些行动何时进行?”
易少龙笑道:“恐怕也已开始进行了。”
搓搓手,卫浪云道:“如果将那水冰心擒住了,带到哪里?”
笑笑,易少龙道:“二爷另有处隐密所在,叫‘翠竹轩’,少主一定知道呢?”
卫浪云失笑道:“好极了,这地方在‘仙牛洞’东去一百五十里处‘雪溪’之滨,风景幽雅,山明水秀,确是不错,二叔平时把这‘翠竹轩’做为休闲养性之所,莫不成便将水冰心这妮子掳到那里去?”
点点头,易少龙道:“正是!”
皮四宝又摇头晃脑的开了尊口:“美人所在之处,该是景色明媚之地,这才相得益彰,只不过他妈个巴的美人恐怕要无心浏览山水胜景了呢!”
一皱眉;赫连雄道:“前几句还像他娘人讲的话,到了后面却又粗鲁不文了,皮四宝呀皮四宝,你便果真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缩缩脖子,皮四宝忙笑道:“瓢把子别动怒,我下次放文雅点便是了……”哼了哼,赫连雄问卫浪云:“兄弟,伤势如何?”
卫浪云笑道:“亏得大哥那三位大夫的尽心调治,协同会诊,我身上的创伤都已收口了,再过几天便可结疤,看这样子,约模不会耽搁凑这场热闹的机会……”满意的颔首,赫连雄道:“很好,我少不得要重重奖赏这三个老小子,兄弟,他们可真是会心全意的为你治伤呢,我早巳交待过他们,尽最大的能力,用最好的汤药,多花功夫,甭怕花钱,只要能快点医好你—身创伤就行,如今还果然没令我太过失望,兄弟,你要知道,立即来到的这场争纷,关系是何等重大?不仅牵连着我们的胜败荣辱,更意味着我们大家的生死存亡,赢了,我们自可扬眉吐气,主盟武林,输了,则非但在江湖上无法立足,只怕大伙除了往海里跳便没有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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