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浪云道:“不错,‘飞鹊门’的实际负责的主儿便是他们两人,朱玉如和陈京儿平时很少过问。”
赫连雄冷冷的道:“这一对王八蛋果然是干这一行天生的好人选,难为朱玉如,是怎生挑拣上他们的!”
撇撇唇角,易少龙道:“慧眼识龟公一一物以类聚罢了。”
在椅子上移动了一下,赫连雄道:“如此说来,娘的,‘六顺楼’,‘皇鼎堡’、‘紫凌宫’的力量都不比我们差什么,看上去全不简单。”
卫浪云安详的道:“要不,大哥,我们还紧张个什么劲。”
古独航道:“而他们的综合实力,却比我们雄厚多了,如果他们联手一致对付我们,只怕我们就吃不消啦!”
点点头,卫浪云道:“所以我们要一面反间离间,一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逐一歼灭,各个击破,哪还能容许他们联合?”
柳残阳 》》《雷之魄》
第十章 半路伏击
一百多乘铁骑便静静的散隐在这林郁势险的山坳子里,骑士们,除了其中一个之外,全都是一式黑软皮制成的紧身衣靠,黑色头巾,唯一不同的,只是他们背心上所现示的蝎子图案,有的是白漆印就,少部分却是银锥钉缀成的;那个服饰迥异的人,则穿着一袭银白色的丝织长袍,在阳光下发出闪闪光芒,当然,这些人全是“蝎子”的随从勇士,那银袍者,即是卫浪云了。
今天,是他们与“勿回岛”及“仙牛洞”、“花子帮”各路人马相约聚会,准备大举的日子,但会合时在正午,此刻却是早晨,所以一行人便先行在这山坳子里歇息,养精蓄锐,准备好好干上一番。
从这里,可以隐隐眺望十里地外的“孤围山”,那是一座名符其实的孤伶伶的险峻雄壮山峰,好像平地而起的一座庞大三角形锥角,山色苍幽,呈现出一片灰黯的紫绿与碧,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阴森又沉闷的意味,“皇鼎堡”即在山腰中的“玉松崖”,但“玉松崖”却隐藏在那山上的一片郁碧里,从这里看可真切:而他们与各路同盟约定的会合之处“八王庙”便在“孤围山”南麓,从这里来,策马奔行的话,至多顿饭功夫也就到了。
山坳中,“蝎子”的人马即便是在憩歇,也充分表现出他们日常训练的精湛与纪律的严谨来;没有人围聚成堆,也没有人零散游荡,他们全靠着山坳子四周的边缘,就那么肃静无哗的靠在土壁上各自休息着,马匹则在中间的空地上以一条粗索围圈在—起,这有两个好处:其一,敌人由外头不能发现里面的人员,无法偷袭;其二,万一发生突变,四周人马可由外合拢围抄,不至于被敌人冲得七零八落,不说别的,就这简简单单的歇脚方式亦有恁多名堂,由小看大,明眼人便将心里有数,知道这帮子江湖角色不是易与的了。
靠里,在一丛杂树之后,坐着一圈人,他们是卫浪云、赫连雄、古独航、易少龙、葛未全、皮四宝,以及易少龙的副手“铜头”陶辉、葛未全的副手“金狐”盛名扬、皮四宝的副手“六指神通”马天行等这一行,“蝎子”组织中的首要人物及核心份子可说差不多齐了。
他们坐在那里,可是每个人的神色却全是凝重又严肃的,像是都在想着心事,都在等待着一件并不令人愉快的什么事情来临,没有谁笑谑调侃,就连平素宝里宝气的皮大把头此刻也蹙眉沉脸,煞有介事,—副肩有重担的模样。
抬头望望天色,赫连雄喃喃的道:“时辰快了……”古独航毫无笑意的一笑,道:“是的,快了。”
吁了一口气,赫连雄道:“至多再有个把时辰,我们就可以启行赴‘八王庙’,与另一路人马会合啦。”
卫浪云颔首道:“来得及,从这里到‘八王庙’,紧点赶,也不过就是顿饭功夫便可到达,只是路上得隐密点。”
搓搓断耳,易少龙道:“各方面的人手不会误期误时吧?”
卫浪云道:“不会的,展大叔与田二叔行事缜密,步骤精确,绝对误不了事。”
瞧着卫浪云,赫连雄道:“这个多月来,兄弟,你气色之佳,简直和你刚到庄院来的时候,判若两人了!”
笑了笑,卫浪云道:“全靠大哥照拂之功,要不,我哪会痊愈得这么快?”
低声一晒,赫连雄道:“这一遭,小子,看你的了!”
卫浪云正色道:“大哥放心,我总会尽心到底!”
赫连雄轻轻嗟叹,道:“兄弟,武林的江山,两道的盟位,全由不得我们退让了!”
点点头,卫浪云道:“再加上些草莽的道义与江湖的纪律!”
—拍手,赫连雄道:“对!”
这时,易少龙有些紧张的道:“说老实话,我这里却十分不宁静呢,多少年来,大小场面见得也不说少,刀山剑丛也经得不算稀松,全没叫我担心过,奇怪,今天怎的就觉得有点惶惶?”
皮四宅冒出了一句话,道:“那是对手不同的缘故……”赫连雄同意道;“不错,少龙,那是对手不同的缘故,今天我们要照应的敌人,乃是天下最强硬的敌人之一,与往昔那些二三流角色完全迥异,自然,我们的感受也就不相同了!”
抬头又看了看天色,古独航静静的道:“这是—定的,少龙,不说你,就连我,连大伙一起算上,又有谁会是轻松悠闲的呢!”
卫浪云笑道:“‘皇鼎堡’地些人并不是三岁稚童,可任由我们哄着玩,他们也全都是些杀人不眨眼的狠货,他们力量之雄厚更不比我们差多少,当然我们亦就拿不出哄孩子玩耍的那种心情来了!”
此言—出,大伙儿全不带笑了,皮四宝斜吊着眼道:“易老大方才说的可是真心话,哪个王八蛋这时不紧张妈的皮,等下是要拚命,这和拎差酒壶逛窑子自是不大相同……”坐在也旁边的“六指神能”马天行是个脸膛宽大,肌肤红得像鲜牛肉似的大胖子,他翻了翻他厚厚的嘴唇,语声粗混的道:“大把头,前天晚上在大队经过‘丰城’歇脚的当儿,你不还带着着我溜到城里玩了—次么?”
呆了呆,皮四宝立即面红耳亦,狠狠瞪了他的副手—眼,骂道;“沾不得腥味的东西,这种事你还提他妈的干啥?你就没看见这是个什么场合?”
似乎马天行与皮四宝的那副德性有些不相上下,他愣愣的道:“大把头,我只是提醒你,比较—下那天晚上和现下的这种情形,有什么不同的感觉,没有别的意思……”眼翻白,龅牙掀得像要吃人,皮四宝低吼道:“还说,还说哪一——你真是要活活的气死我么?你,你个晕头昏脑的呆鸟、笨牛!”
咕哝了一声,马天行伸出他那生有六根指头的右手摸摸嘴巴,满脸不高兴,却不再出声了。
赫连雄哼了哼,道:“皮四宝,回去再和你算帐!”
皮四宝连忙声辩道:“瓢把子,你老别听马大个子瞎扯蛋,他妈的他糊里糊涂,呆头呆脑,嘴里净放些狗臭屁,没有一句能听的,全是胡说!”
挥挥手,赫连雄道:“少罗嗦,这时我没功夫和你多费唇舌——”侧转头,他对着卫浪云:“兄弟,可要先派人前往一探?”
卫浪云略一沉吟,摇头道:“我看不用了,等会大队开拔,前头放出探马也就是了,如果这时派人先行,万—吃对方察觉,反而露了痕迹!”
一想也是,赫连雄道:“好,便照你说的这样做。”
于是,大家全沉默下来,沉默中,都想说点什么话打破这种僵窒,打破这种沉闷的气氛,但是,说什么呢?此时此景,正是血刃将挥,生死待分的紧要关头,再怎么提,也似乎提不起讲闲话的精神来了……今天的天气是十分晴朗的,典型的秋日,碧空、微云、轻风、薄凉,加上苍黄的林叶,苍黄的土色,不是有句话说过么,嗯,‘秋高马肥好用兵’,这也正是个适合征战的日子哪,可惜的是,有谁会知道隐藏在这明爽高远的秋日之后,却还有那么多的血腥及悲惨呢?
在经过一段长久的沉默之后—一
皮四宝憋不住了,吁口气道:“好静!”
马天行也呐呐的道:“风吹过全似带着隐隐的杀喊声……”斜了他一眼,皮四宝没好气的道:“你他妈的心里有鬼!”
厚嘴唇一翻,马天行道:“不,这等情况迟早就要到了。”
怔仲了一下,皮四宝咕哝道:“到就到吧,反正人是一个,命是一条,含糊个鸟?”
古独航悠悠的道:“听过一句话么?‘山雨欲来风满楼’,如今虽则无雨无风,但我们心里却似乎已经感受到那种雷雨交作时的震撼了!”
卫浪云安详的道:“颇有同感。”
赫连雄烦躁的道:“甭说了,越说越叫人不得安宁!”
笑笑,卫浪云道:“大哥也不安宁?”
两颊的肥肉抽搐了一下,赫连雄沉沉的道:“我还不是个人?和任何人一样少不了七情六欲,这种与强敌博命的事,并不似天官赐福那等叫人心头舒畅!”
古独航青里泛灰的严酷面容,浮起一抹笑意,他道:“怎的大伙儿全有些失常?”
赫连雄揉揉下额,道:“不是失常,是紧张!”
古独航道:“‘蝎子’的人也会紧张?”
“嗤”了一声,赫连雄道:“因为‘蝎子’如今面对的敌人不是一批小偷扒手,而是凌驾武林的‘皇鼎堡’所属!”
淡淡一笑,古独航将丢在身侧的那袭青衫拿起,慢条斯理的披上了身,他平静的道:“瓢把子,须知‘皇鼎堡’面对的敌人却更不好侍候呢!”
抬头望望天色,他又道:“可以走了。”
赫连雄喟了—声,道:“皮四宝,传令启行,记着派人前探开路!”
皮四宝答应一声,匆匆站起,向马天行招招手,两个人飞也似的奔了出去,片刻后,只闻马嘶人叱,蹄震步移,非常迅速的,山坳子里的百名“蝎子”儿郎全已上了鞍背!
于是一—
以赫连雄为首,一行人快步行出也各自认镫上马,皮四宝看见大伙全准备妥了,他—挥手,两乘铁骑也已抢先奔出——那是开路眼线。
顺着山坳子外一条夹隐在浓荫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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