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曹豹的后心脊梁一阵阵地发冷。
但事实的发展并不以他们的意志为转移,该来的还是一定会来的。宴会在一片欢娱的气氛中结束,众目睽睽之下,陶谦请刘泽上座。令随从将印绶端了上来。
看到这一幕,糜竺和曹豹心底俱是一沉,而陈登的眉头却是舒展了不少。
“诸位,请静一静,听老朽一言!”陶谦轻咳了一声,朗声说道,现场立即安静下来,人人侧目。“老夫年迈,二子不才,不堪国家之重任。刘公乃帝室贵胄,德广才高,可代老夫牧守徐州,老夫情愿乞闲养病。从今日起,润德公即为徐州之主,望诸位同僚精诚辅佐,共治徐州。”
“什么?”不少的人口中不禁发出了惊呼之声,陶谦的话一石激起千层浪,如果说陶谦一让徐州时只是有几个重要的幕僚知晓,此时徐州大小文武官员俱在,这个影响力就不能相提并论了。
“父亲,你疯了吗?”陶谦的次子陶应站了出来,面孔扭曲,满脸涨红。陶应还未及冠,今年只有十九,并无司职在身,所以第一次让徐州之时他并不在场。此时一听他亲爹要把徐州白白让给别人,不禁急了,也顾不得礼数,竟然当面斥责出来。“徐州是陶家的徐州,你怎么能拱手让给处姓之人?”
陶应的话极为无礼,最起码身为人子,公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斥责老父,已是大不敬,忤逆不孝,无论如何,陶谦的脸上是挂不住了,喝道:“逆子,这是你说话的地方吗?还不退下!”
陶谦对两个儿子一直是头痛不已,长子陶商虽然性格懦弱,温敦质朴,做事循规蹈矩,根本就不堪大任。次子陶应更是让他头疼,整日里飞鹰走狗沾花惹草不务正业,完全是一付浪荡公子、纨绔子弟模样,仗着他母亲的溺爱,对陶谦的教诲置若罔闻,陶谦也是无可奈何。
陶应还要强辨,陶商一把拉住他,低声道:“弟弟,不可造次。”
陶应鄙夷地看了陶商一眼,冷哼一声道:“阿兄,咱们陶家的基业都快被别人给抢走了,难道你还能这么淡定?”
糜竺率先道:“陶公主政徐州多年,功高德厚,曹兵方退,百废俱兴,徐州不可轻易易主,再生乱象,请陶公三思。”
帐前都尉曹宏、琅琊相萧建、下邳相笮融等人一齐施礼,劝谏道:“请陶公三思。”
刘泽冷眼旁观,徐州官员几乎都是一致反对陶谦的决定,现在绝对不是他冒然接手徐州的时候,让他稍微有点诧异的是,笃信佛教的笮融居然没有率众南逃,劫掠广陵,是他不打算走了还是曹兵退的快还来不及走,刘泽就不甚了然了。不过看着现场的情形,刘泽非得站出来说话了。
“陶公,此事万万不可。泽救徐州,乃是奉义而来,无端据得徐州,天下之人必视泽为无义之人,人无信而不可立,泽何颜见天下之人,泽虽不才,也不敢背负不义之骂名。请陶公收回成命!”
一看刘泽拒绝接受,陈登心中一紧,赶忙道:“曹操虽去,但未必不会重来,陶公年事已高,疾病缠身,再难视事,徐州百万人口之安危,系君一身,望润德公看在徐州黎庶的份上,万勿推辞。”
陈登话音刚落,陶应就破口大骂,道:“好你个陈登,我们陶家待你不薄,你居然背恩忘德,吃里扒外,还咒我父亲早死,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畜生。”
在坐的大多是有身份有地位的士人,就算骂人那也是不带脏字,象陶应这般如市井泼皮无赖般的当堂喝骂,不禁人人侧目。不过话糙理不糙,在徐州官吏一致反对的情形下,居然有人唱反调支持刘泽接掌徐州,被陶应这么无素质地一通喝骂,倒也觉得解气,人人皆是一付兴灾乐祸的表情看着陈登。
陈登那里曾受过这般污辱,脸一阵红一阵白,羞愧地无地自容。
陶谦脸色一沉,喝道:“大人说话,岂容你这竖子插嘴!商儿,将这逆畜拖下去!”
陶商依言将陶应拽下堂去,陶应兀自不服,高声嚷道:“父亲,你可不能做糊涂事啊,徐州基业,可是你辛辛苦苦创下来的,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给旁人啊……”
“这个逆子……”陶谦气愤填膺,重重地跺了一脚,转身敛容道:“犬子不肖,让润德公见笑了!方才元龙所言极是,老夫年事已高,徐州事务,非润德不可,望公勿辞!”
“陶公此言差议!”广陵太守赵昱起身道,“率土之滨,莫非王土,率滨之臣,莫非王臣。这徐州疆土,乃大汉陛下之疆土,陶使君代天子牧守,岂可私相授受?就算陶使君因病不能视事,理应上表奏明朝庭,由朝庭选派贤明之士任之,陶公这般私授,岂不有悖朝庭法度!”
陶谦略显尴尬,道:“这个……陶某自会上表向朝庭奏明的。”
治中从事孙乾冷哼一声道:“赵太守的话未免有失偏颇,方今天下纷攘纲常崩坏,今上暗弱,朝政为董卓余孽李傕郭汜把持,如果陶使君请辞州牧之职,朝庭派个董卓乱党的人来主政徐州,就合乎法度了?依赵太守之见,徐州牧是该由象润德公这样仁德兼备的君子来当,还是由朝庭派下的暴虐奸佞的小人来当?”
众人皆是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皆言孙乾说的在理。
赵昱勃然作色,怒道:“竖子不与相谋!”说罢,起身拂袖而去。
刘泽注视在赵昱离去的背影,暗暗称奇,徐州的官员无非分为两派,支持陶谦让徐州的为一派,反对陶谦让徐州的为另一派,赵昱却是鹤立鸡群,以国家纲常法度为准绳,不反对陶谦请辞,反对陶谦未得朝庭允许,私自将州牧之位转让他人。赵昱忠诚耿直,在乱世之中尤不忘纲常法度,难能可贵。
刘泽力辞道:“泽虽系帝室苗裔,但才疏德薄,担任一郡太守尚不称职,如何担当得了一州之牧,就算陶公难以视事,也需另选贤能之士任之。淮南袁公路,四世三公,名著海内,与徐州相邻,陶公何不将州郡付之。”
孔融一听此言,当即道:“淮南袁术,冢中枯骨,何足挂齿。既然陶公诚意相托,润德就不必再推辞了,当以徐州百姓为重才是。”
第321章 豫州刺史
刘泽摇摇头,对陶谦道:“陶公盛意,泽万不敢受。就此向陶公辞行,将来陶公若还有用的到在下的地方,泽必万死不辞。就此别过,万望珍重!”说着,刘泽起身欲走,关羽、张飞等诸人也纷纷起身。
陈登慌忙直扯刘泽的衣袖,道:“润德公万万走不得,曹兵虽退,但随时可返,润德公此去千里之外,徐州有难,将有何人救之?”
陶谦也急急拦在刘泽身前,躬身泣道:“润德公若弃我而去,徐州必失于曹贼之手,我死尚不足惜,但求公能垂怜徐州百万黎庶,万勿请辞。”
刘泽叹息一声道:“徐州之围已解,我若再滞留此地,不免令人误以为有觎觑之心,公等再三挽留,必陷泽于不义之地!”
陶谦拭泪道:“刘公仁义,我辈皆知,若定然不受徐州牧之职,近有一邑,名为小沛,足可屯军。请润德公暂屯小沛,以保徐州,我当表奏公为豫州刺史,不知润德公意下如何?”
刘泽心底时淡然一笑,看来陶谦也算是老谋深算的一只老狐狸,徐州四郡崩坏,军力大损,断时间内根本就恢复不了,若青州援军撤走,曹操再次兴兵来犯的话,陶谦也只有束手就擒的份了,所以无论如何得将刘泽的军队留下来,方能保徐州的太平。
小沛虽然有个小字,但可不是小城,乃豫州东部的一个郡国,下辖二十一个县。沛国原本不归陶谦的徐州管辖,那是在陶谦扫荡青徐黄巾的战斗中顺手从黄巾军手里夺下来的,也就没有再归还豫州,而是派兵驻守在那儿,成为拱卫徐州的门户。
至于陶谦所说的表奏刘泽为豫州刺史。似乎有些笑话,一个徐州牧,有资格任命另一个州的行政首脑吗?不过现在是乱世,估计也没有理会这些。公孙瓒不就任命了四个州的刺史吗。袁术还自称是徐州伯呢(大汉天下并没有伯这一级的官职,袁术也不知动了什么脑筋自创了一个。不过怎么看都是个笑话,他连一寸徐州的土地也没有)。陶谦的表章往朝庭一送,甭管朝庭有没有批复,刘泽就可以走马上任了。但至于刘泽能管豫州的几郡几国,也无人认真看待了。
田楷和孔融都劝刘泽留下来,陈登更是一脸的祈盼,徐州的许多官员虽然不赞成刘泽当州牧,但对于刘泽留下来给徐州看守大门,他们都是一百个乐意,毕竟曹操给徐州带来的阴霾至今挥之不散。有刘泽在小沛给他们看门守户,他们也能睡个安稳觉,是以纷纷苦劝。
刘泽问贾诩道:“文和,你怎么看?”
贾诩微微一笑道:“既然陶公和徐州诸君都竭力挽留主公。盛情难却,主公便应了吧。”
“好,就依文和之言。”刘泽回头对陶谦道:“恭敬不如从命,泽便屯守小沛,请陶公放心,但有泽在一日,必让曹操不可越徐州一步。”
陶谦面上微微一红,刘泽的话似乎别有另一层含义,那就是你把我当枪头使,别以为我不知道。他轻咳一声道:“润德公肯留驻小沛,诚为徐州百姓之福。至于钱粮等,润德公无须担心,某定按月拨付,另外陶某手下尚有八千亲兵,拨一半共守小沛,由润德全权调遣。”
四千丹阳兵?刘泽眼前一亮,看来陶谦奸滑之中也舍得投点资,拿一半的家底出来,不过想想也正常,就算是看守狗也得给根骨头,如果一毛不拨的话,鬼才会替你卖命。噢,说错了,鬼也得有钱才能使唤来推磨。丹阳兵骁勇果劲,号称天下第一雄兵,陶谦也正是凭着这些出生入死多年的亲卫部队,才得以在最善用兵的曹操及手下如云的骁将面前保住徐州城不失。能得到他的四千丹阳兵,也是刘泽的意外之喜。
在田楷和孔融的见证下,陶刘双方很快就确定下来了小沛的驻军事宜,沛国的一切军政事务皆归刘泽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