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禁辩道:“宪和说的也对也不对,忠心卫主却是忠义的表现。但是众位难道忘了《郦食其传》中所说的‘王者以民为天;而民以食为天’,这句话了吗?谁是天下真正的正主,万民也。方今天下大乱,四处诸侯攻伐不止,以致民不聊生。诸位号称忠义之人,一、身怀智计不思拯救万民,只思报答刘备一人,是为不忠;二、从百姓税费中获得俸禄,不以卫佑百姓为首任,则是不义。如此不忠不义,依禁之见诸位虽非欺世盗名之辈,然则也难以衬得上真正的忠义之名,最多只能算是小忠小义!”
“你……”简雍闻言气的胡子猛飘。
于禁接着说道:“方今我家主公,执天子剑四处攻伐叛逆,以安天下为己任,传圣母福音立拯救黎民为使命。胸怀天下心系黎民这才是真正的大忠大义。不像诸位,宛若拴在篱笆上的耕牛,绕不出身前的一亩三分地。”
简雍怒道:“好你个于文则,几日未见竟如此巧舌如簧。这番话怕是栾子奇教给你的吧!早就知道你来探望没安好心,竟是替栾子奇当说客来了!”
不得不说,简雍猜得蛮准,于禁方才说的那番话确实是在栾奕闲聊过程中听来的。于禁轻咳一声,道:“宪和如此做想便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方今,我家主公帐下文臣武将精英无数,试问宪和,以你之才是强过地才毛玠,还是赶超鬼才郭嘉?以你之才在我眼中不过就是一介平庸之辈而已,根本入不得主公的法眼。说句大言不惭的话。像你这样的人,主公帐下一抓一大把,犯不着舔着脸过来说降。”
一听这话,简雍差点没气得背过气儿去,“那你还来这儿作甚?速速滚开,省得自取其辱。”
“自取其辱的是你!”于禁怒视简雍一眼,对徐晃道:“这次来找诸位并非教主授意,乃是禁自作主张。希望给诸位一个机会共创大业,推动华夏由衰变盛,仿效武帝重塑国家威严。无论东夷、南蛮还是西番,让每一名蛮夷闻听华夏之名而心颤;无论是幽州、并州还是凉州,让每一名华夏百姓因祖国之名而骄傲。诸位如若愿做那名垂千古,百年之后树碑立传之人。如今机会就摆在面前,何去何从,诸位自己决断。”
听了这番话,徐晃心中热血汹涌。是啊!这不正是我辈夙愿嘛!这一刻他想到了勒石燕然的马援,又想到了卫青、霍去病等一系列武帝时期开疆辟土的伟大将领。
徐晃激动不已,伏倒在地流着泪哽咽大呼:“徐晃愿效犬马之劳!”孙乾稍作沉思,单膝跪地说道:“孙乾愿竭尽所能,为国效力为民请命!”
闻言于禁大喜,连忙起身扶起二人,笑着说:“主公若知二位将军弃暗投明,定然激动地夜不能寐了!”
简雍见徐晃、孙乾反水,指着他们的鼻子便骂。“你们,你们!玄德若有在天有灵,必恨尔等入骨!”
徐晃早就看简雍不顺眼,一拳将简雍放倒在地,冲他脸上啐口唾沫,骂道:“无知鼠辈,再敢叫嚣定取你性命。”
于禁则冷哼一声,“给脸不要。你就等着到挖运河做苦力去吧!”
267一唱一和
话说栾奕攻打徐州之前,为安抚袁术制止其出兵援助刘备。栾奕曾令栾福出使寿春,与袁术约定只要他不出兵徐州,栾奕便上表少帝,加封袁术为豫州刺史,同时将下蔡、灵璧等五座城池拱手相送。
于是,在得知栾奕攻占徐州之后,袁术为即将白得五座城池兴奋了好一阵子,便派谋士布诛前往下邳讨城。
抵达下邳后,布诛原以为栾奕不会轻易履约,把五座城池白白让出来。却不曾想,在清楚自己来意之后,栾奕连半点犹豫都没有,立刻点头应允。
这让布诛震惊了好一阵子,直叹:那可是五座城池啊!攻下来还不知道费了多少血汗。就冲这番新手承诺,栾奕便可称得上是真君子。
“不过……”正当布诛暗暗为可以顺利交差而庆幸的时候,却听栾奕话音一转,告诉他说:日前陛下下诏封尚书卢植为徐州刺史,这也就意味着现在的徐州有了正主。如此一来,栾奕也很想信守诺言如约交城,可是他毕竟是兖州刺史,不能跨境插足他州的事物,没有权利把徐州的城池送给别人。
布诛一听这话脸立刻耷拉下来。他明白栾奕这是在假他人之名,用冠冕堂皇的理由耍赖。他暗骂栾奕卑鄙,你费那么大劲儿好不容易把徐州拿下了,能轻易把一州事物交给外人打理?显然,卢子干跟你是一伙的。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兖州刺史,可世人皆知你位比宰相,朝中之事莫不听你调遣,国事都由你说了算,区区五座城池不归你调派?谁信啊!
布诛怒极,噌的一下站起身来质问栾奕,“栾兖州如此失信于人,不怕天下人耻笑吗?”
“布先生莫急,莫急!且听我慢慢说来。”栾奕赶忙好言相劝,待布诛落座后,委婉的说:“诚然,我栾子奇在朝中能说上些话。但职务乃是兖州刺史,逾越之事绝不可为。正因为此,我才说徐州五成,我不能给!”
“既不能给还有什么说头?”布诛拂袖便走,栾奕赶忙下阶把他拉住。
“我虽不能直接给,但我跟卢徐州关系非同一般。待他抵达下邳上任时,我好言恳求于他,他八成会看在我的面子上,将城防拱手送上。”说着,栾奕冲布诛眨了眨眼,“布先生可明白!”
布诛恍然大悟,立刻搞懂了栾奕的意思。没错,正如栾奕所言,栾奕虽然手握大权,堪比宰相,但在明面上乃是兖州的刺史,与徐州刺史是平级。以兖州刺史的身份,把徐州的五座城池送给袁术,是严重违反大汉律令的举动。诚然,现在的大汉律对于封疆大吏的束缚力无限接近于零,但出于维护自身名誉的需要,必要的样子还是要装上一装的。
就像现在的兖州刺史栾奕确有权力直接把城池送给袁术,可是这样是违法的,会落得个独揽大权的臭名。正因为这个原因,栾奕才说他不能直接把城池送给袁术。而是需要去恳求卢植替他履行诺言。
说是恳求,布诛却明白的很,栾奕这是要私下命令卢植让出城池。如此一来,由卢植这个根正苗红的徐州刺史交换徐州城防乃是理所应当,既不违法汉律,栾奕的名望不会因此抹黑;那五座城池,袁术也拿的顺理成章。
对双方均是有益。
想到这儿布诛喜不自禁,“若非大人点醒,小人实不悟!”
栾奕嘿嘿一笑,又攀谈了几句,便让布诛先去馆驿等信,待卢植上任,再作商议。
布诛欣喜而归,在下邳等待的这段日子里,栾奕待他可谓热情周到,安排毛玠专门陪他游山玩水,把下邳周边的美景赏了个遍。后听说布诛也是个风流才子,索性把郭嘉也派了去夜夜笙歌,好不逍遥,大有一副乐不思豫的意思。
偶尔栾奕也会亲自力邀他去教堂,听听礼拜,学学唱诗。在参加过两次礼拜活动后,站在讲台上的栾奕,看着台下卖力唱着圣歌的布诛,暗暗点了点头。兴许,在这短短的半个月里,就能在布诛的心灵深处留下一抹暗涵圣母福音的种子,时日一长,这枚种子便会生根发芽,最终盘踞他的整个思想。
半个月后。听闻卢植昨日到任,布诛一早便把疲惫的身子从女人怀里扯了出来。他拍了拍枕边人的脸蛋,显然对栾奕赠送的这位佳人十分满意。
七手八脚套上衣服,他直奔刺史府,递上名帖之后,在家丁引领下。在正堂见到了徐州真正的主人——赫赫有名的前征北将军、尚书、神圣军师大学堂祭酒卢植卢子干。
此时栾奕也堂中,见布诛到来,立刻把曾跟袁术定下承诺,交付五座城池的事情详细告诉了卢植。他将带着期盼的眼神扫向卢植,道:“子干先生,您看这事……把城给他们吧!”
布诛本以为交城不过就是栾奕一句话的事,却不曾想卢植矢口否决,“不行!城池一座也不能给他们!”
“这不好吧!”栾奕一脸苦涩,“都约定好了的,如今反悔岂不是失信,必受世人取笑!”
“是啊!是啊!”布诛连连应和。
“袁公路狼子野心,就算受世人取笑也不能把城池交给他们。”卢植气呼呼的盯着布诛,战场上积攒下来的杀气呼的一下全冒了出来。整间大堂的温度如同下降了一般,“冻”的布诛直哆嗦。
“袁公路狼子野心?此话怎讲?”栾奕装傻卖呆的问。
若说栾奕是假不知,那么布诛便是真不解,疑惑回应,“我家主公世为汉臣。为大汉立下汗马功劳,怎来狼子野心之说?”
“那我问你!”卢植怒道:“有消息说,孙坚之子孙策用传国玉玺从袁公路手上换得了5千甲士。是也不是?”
“这……”布诛好一阵心虚。
卢植咄咄逼人,“大汉天子犹在,身为臣子,私藏国玉玺而不上缴是何缘由?依我看是生了另立庙堂之心吧!”
布诛恐慌不已,狡辩道:“此乃以讹传讹之言,卢徐州不可轻信。”
卢植冷哼一声,道:“此事证据确凿,狡辩无用。袁公路奸臣也,老夫决不能轻易将城池交付于他!”
“啊?”布诛大急,赶忙拜求栾奕,“栾兖州,咱们可是早就约定好的。我家主公如约行事,栾兖州也该信守承诺才是啊!”
“布先生稍安勿躁!”安抚下布诛,栾奕一脸苦相,扭头对卢植恳求说:“子干先生!您看,五座城池的事是我早就跟袁公路商量好的。如不如约履行,有损信誉。您看在我的面子上,就把城池送给袁豫州吧!”
“不行!”卢植依然毫不犹豫拒绝,“将汉家城池白白送给袁公路这等奸佞之辈,绝不可为。谁劝也没有用。”
“哎呀!子干先生!”栾奕大为苦恼,五官拧成一团,一咬牙一跺脚,起身拱手叩拜道:“先生。奕与您相识近十年矣!十年来,奕从来没有恳求过您。今天就算我求您可好,把城池给袁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