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能!”
“那好……火药和战争对江东带来的毁灭是灾难性的。城池遭受破坏,百姓流离失所,用教主的话说,就是直接和间接经济损失难以估量。就算占下整个江南,未来我们也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将之复原。为此圣教需要投入海量的财富,得不偿失。”
曹操顿了顿,接着解释,“相对而言,教主假借出兵汉中为契机,让孙策以为我中原腹地兵力不足,又借乌林一败将孙策诱入荆州核心地带。而实际上,教主压根没在汉中,或者更准确的说教主只在汉中呆了一天,在张任面前露了个相就连夜赶回了宛城。他让我们死守襄阳十日,就是在为各路圣教大军争取时间,以便在圣元十六年腊月初一午时四面派兵在新野城前完成合围。借此将孙策及一班江东文武格杀甚至擒获,就算孙策侥幸逃回江东,他主力尽失,也就失去了与我大军抗衡的能力。那时各路大军再分兵南下,攻下扬州、交州既省时又胜利,可谓一箭多雕。以一时的失利为砝码,用荆州做诱饵,轻松赚得一个完好的江南,不可谓不高明。昂儿现在可明白了?”
曹昂连连点头。
“当然!这次作战襄阳被毁远在意料之外。不过责任不在教主,而是在为父。”曹操一脸的自责,“乌林一败时,为父没有想到孙策竟没有把火药全部摧毁,自己留了一大半,致使襄阳一战我方连连受挫,损失的兵马远超意料不说,整个襄阳城也跟着毁于烈火。这都是我一时大意之过啊!昂儿要急得,日后兴兵作战一定要慎之又慎,往往一些看起来再平凡不过的小事,却会影响整个战局。”
“孩儿晓得了。”
见曹操仍带着愧疚的神情,深陷在自责中无法自拔。曹昂切换话题,问:“父亲,孙策来了有一会儿了。为何既不攻城,也不撤并?”
曹操撩起眼帘扫一眼不远处的敌方军阵,道:“还能为什么!只怕孙策、周瑜正在发懵,纳闷咱们哪来的那么多兵?既然有这么多兵,又为什么不把他们投入到襄阳一战中去……他们的脑袋瓜这会儿早乱套了。哈哈……昂儿现在什么时辰了?”
“巳时四刻零三分!”
“机械圭准吗?”
曹昂道:“绝对精准!教主在把机械圭分发到各个军中之前,进行了同意校准和对时,也就是说我圣教各路大军机械圭显示的时间都是一致的。”
曹操点了点头,“很好,还有不到两刻,圣教各路大军便会在荆北云集。时间差不多了,他孙策不来打咱,咱们就去打他。”曹操取来头盔戴在头上,曹昂则非常体贴的帮曹操系上象征教会军团主帅的,背后绘有血红十字徽纹的披风。
武装齐全后,曹操大步走上点将台,冲不远处正跟于禁嬉笑攀谈的曹仁大喊:“子孝,曹子孝。雷鼓,出城!”
“咚……咚……咚……”鼓点轰然炸响,江东大军视线中小城新野并不高大的城门随声开启,先是露出了圣母教那独特的雕有女娲怒目而视图案的盾牌,接着是一队队阵容齐整的盾兵和枪兵,在他们后面跟的则是一脸肃然的弓弩手,和鼻腔喷着热气的战马和带着面甲的骑手。
三万新野教会守卫随即在南门外集结,训练有素的列出了锥形大阵。
孙策、周瑜这下彻底懵了。锥形阵……曹操这是想干什么,他们明明是守城一方,且只有三万人而已,竟列出了这样的主攻阵形。他们疯了?
肯定不可能……曹操也是经通兵法,久经战场之人,前年由他亲自主笔,主持编纂的《孟德新书》受到栾奕大家赞赏,称之为“百年兵法宏著”,并将之指定为圣母教军师大学堂的应用教材,首发三万册面试很受欢迎。江东潜伏在荆州一带细作也通过渠道获得了两本,送回江东后孙策和周瑜都通读过,深受启发。
能写出这等兵书的人绝对不可能攻守不分。如此说来,曹操敢主动出城迎战,就是……“曹孟德有所屏障?”
周瑜刚把这个疑问抛出来,在下一刻便得到了应有的答案。
有斥候来报,“主公、军师,大事不好,新野东南三十里发现大量敌军正向新野方向火速赶来。
“东南?多少人?”周瑜惊问。
“至少三万人,兴许四万。”
“什么?”周瑜大惊。
“报!新野西南方发现敌军,数量约有两万余绝大多数都是骑兵。”
“报!新野西北探得大批敌军,数量不确定,但相当多。超过了十万……”
“啊?”两万、三万、十多万,再加上曹操,这就是二十多万大军了!周瑜惊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快取地图来。”
亲兵慌慌张张将地图平铺在地上,在图上连点几处要害。西北方向乃是宛城,西边是上庸,东南乃是寿春……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周瑜口中念念有词,“栾奕的兵马不应该在汉中吗?怎么完成和上庸还有那么多人?还有,张子布、韩义公(指孙策帐下谋士张昭和韩当)干什么吃的?他们手头不是有五万人马吗?为什么没有牵制住寿春的关羽?”
一个个疑问从众人心头升起。鲁肃率先看破其中玄机,恍然大悟惊呼:“因为栾子奇压根就不在汉中!”
“怎么可能!张松亲自传来口训,栾子奇就在汉中。日前张任又送来亲笔书信,说圣母教攻关甚紧,让我们抓紧行动。栾子奇怎么可能不在汉中。”
“张松也是听张任说的。”鲁肃指出其中关键,“什么栾子奇帅四十万大军围困阳平关?什么在关前看到栾子奇大旗,手持莲花锤的栾子奇本人……都是张任的一面之词。”
“你是说?张任骗我们?他为什么这么做?”周瑜脸刷的一下白了,顿觉胸口一阵针扎似的刺痛。
“只有一个可能,他早就叛出张鲁,投了栾奕了。”
“啊?”周瑜虽然心知肚明这是唯一的解释,可是心里又不愿意承认,“张鲁待他不薄,他为什么要投栾奕?”
“人生在世,或名或利。肯定是栾子奇给他许下了从张鲁处永远得不到的好处,这一点栾子奇完全有能力做得到。除此之外,公瑾莫非忘了,张任号称西北,是童渊的大弟子!他和栾奕的心腹爱将张绣和赵云乃是同门师兄弟啊!有这二人做说客,再许以利益,张任怎能不叛出张鲁!”
“啊!”周瑜的思路顿时清晰起来。栾奕先是大造舆论,摆出一副攻歼汉中的架势,借圣母教强大的军事力量给汉中张鲁及一班文武施加压力。
作为张鲁帐内首席大将,张任深知圣母教军力强大,自知若是开战汉中张鲁必败,在这样的境况下,栾奕派出张绣、赵云向他抛出橄榄枝。软硬皆施,将他拉到自己帐下。
得逞之后,当即派遣大军直扑张任把手的平阳关。
其实,张任归附也就意味着平阳关已经握在栾奕手中了。只不过栾奕并没有急着破关,而是跟张任联袂上演的一出双簧。
栾奕把大营往关外一扎,留下张绣和赵云的聊聊几万兵马摆了个虚寨,便领着大军返回宛城。张任则在城里摆出一副如临大敌模样,口口声声说城外有三四十万教会兵马,并否决城内将士派斥候出城侦查,以及趁夜袭营等建议,一方面极力替栾奕的瞒天过海做掩护,另一方面不断向汉中传送告急文书。
468合围
张任的谎言成功骗过了张鲁在内的所有汉中文武,急得张鲁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心急之下接受了张松的建议,向孙策求援。
而孙策则傻乎乎真以为江北兵力薄弱,发动了渡江一战,被栾奕一步步牵着鼻子,拽进了早就埋设好的陷阱里。
“该死!”想通这一些,周瑜胸口的刺痛感觉愈发强烈,扬声大骂:“张任小人,你害得我好苦!”言讫,一口血喷了出来,昏倒在地。
一众江东文武见状大急,赶忙冲上前来,又是掐人中,又是泼冷水,好不容易才帮其缓过气来。
“主公,快撤军吧!再不撤……就晚了!”周瑜带着强烈的不甘,用虚弱的语气道。
“鸣金,撤兵!”
周瑜却是不知,就在他痛斥张任的时候,张任正优哉游哉的在汉中城里跟张绣、赵云把酒言欢,喝的正爽冷不丁打了个喷嚏,邹了邹鼻。
“大师兄怎地了?可是染了风寒?”赵云关切道:“要不要找军医来瞧瞧?”
“不必,只是觉得鼻痒而已。来咱们再干一杯。”张任举杯敬酒。
“好!为大师兄出任汉中太守,干杯。”张绣一饮而尽。
张任饮完杯中美酒,砸吧砸吧嘴,“还是神仙酿好喝啊!喝过这等美味,原来汉中酿的那些土酒简直臭不可闻。”
“哈哈!”张绣开怀大笑,“我亦有这般感受。听说酒窖那边又新创了一个品种,再蒸煮过后,加入了些许佐料,酿出来的酒更加香醇,教主称之为酱香型。”
“哦?品尝的时候可不能忘了我。”
“那是自然。”张绣连连点头。
张任自得一笑,又道:“来,再吃一盏。这次,师兄我能得以出任汉中太守,还得了教主这么多赏赐全赖二位师弟保荐。师兄在此谢过二位。”
“诶……师兄说这话可就见外了。”赵云推辞道:“过去,大师兄之所以未能有所建树,皆因张鲁小门小户,加之张鲁本人非成大业之人,这才把师兄给耽误了。而大师兄才干,却是毋庸置疑的,放眼整个大汉能与师兄比肩者屈指可数。就算没有我二人推荐,大师兄也能闯出一番大功业。就拿今日师兄受封汉中太守一事来说,那也是因为师兄献城有功所致,云和二师兄不过是顺水推舟,帮大师兄跟教主牵线搭桥而已。”
正如赵云所说,教会攻取汉中功劳全在张任。事情发生在栾奕大军离开阳平关的第二个礼拜三。在经历了两次火药的狂轰乱炸之后,张任以抵挡不住火药之利为借口,领兵撤出了阳平,将一座空关献给了关外的张绣司州兵团,和由赵云统御的以羌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