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既是赛里斯人的行为准则,道德标准,更是治国纲要。在它和它的衍生物《大学》《中庸》引领下,以及通过圣母教对老庄、韩非子、管子等百家思想的融合,共同铸造成了赛里斯现在文明的思想架构。
赛里斯的儒道法家思想,仿佛一把金钥匙,打开了罗马学者们尘封已久的知识宝库。心怀对知识无限渴求的罗马学者们,兴奋的汲取着知识的滋养。为了方便与学术近距离接触,他们索性搬出位于内城的驿馆,死皮赖脸在帝国大学堂的宿舍里住了下来。一个个如同初入学的学生一般,从最基础的学起,游走于学院各大课堂。
随着学习的深入,他们越发觉得赛里斯人知识量空前巨大,不单单哲学,在数算几何领域赛里斯人同样有着超凡的造诣,其算数水平超出罗马上百年。
赛里斯人用最科学的测算公式和演算方法,算出了更为精准的圆周率π,精确度足足达到小数点后一百六十位。他们随后利用这一圆周率计算出圆的周长,成功将圆切割成三百六十份,并以字为据制作出有着一百八十个精准刻度的半圆仪,每个刻度则代表一°,数学几何的“角度学”由此而生。
借助半圆仪,他们还正确推演出勾股定理的规律——勾三股四玄五,并将其利用到了建筑和造船领域。
一众罗马学者大开眼界。更让罗马人大开眼界的,还有赛里斯人高超的医学造诣。
眼下罗马人的医学还停留在埃及一千年前的水平,而赛里斯早在很久以前就建立起了系统的医药体系,分出了大方脉、伤寒、妇人、小方脉、 疮疡、眼科、口齿咽喉、针灸、正骨九个科,分门别类对应不同的病人。
532埃及人
赛里斯人不但能通过草药、针灸、刮痧治疗发热、风湿、麻风病等常见症状,还利用种植牛痘的方式,成功杜绝了天花这样的绝症。
更让他们无比震惊的是,帝国血红十字大学大方科还懂得用一种称之为麻沸散的内服麻醉药物,对病人实施麻醉,进而摘除其体内腐坏的器官和肿瘤。
这样的治疗手段,罗马人前所未见,叹为观止,除了啧啧称奇,无法表达他们震惊的心情。
在罗马和希腊的学者们深陷在知识海洋中的时候,马克西明和佩特洛尼乌斯则在忙着跟戏志才商讨亲善事宜。
会晤的初期阶段,总体而言是友善而又顺利的。双方很快对兄弟式友好同盟达成一致,并签署了官方的攻守同盟跳跃。
对于马克西明提出的,在必要条件下神圣华夏帝国和罗马帝国对安息同时用兵的建议。戏志才代表神圣华夏帝国教皇表示赞同,承认有必要除掉安息这个横跨在神圣华夏帝国和罗马之间的绊脚石,实现东西两大文明间的正式通贸。
在这方面,马克西明提议攻占安息后平分领土。戏志才拒绝了他建议,表示华夏帝国虽然可以对安息用兵,但介于安息距离帝国太远,帝国不可能隔着西域诸国和贵霜对安息实施管理。再加上帝国现在正忙着对重洋之外的澳洲进行开发,暂时无力占据安息。所以,帝国并不需要安息的土地,只是希望攻占安息后,罗马能把安息海湾的几个重要港口割给华夏帝国,以便对安息和罗马开展海上贸易。
这样的条件,马克西明自然乐于接受,当即点头同意。
接下来,在商谈文化交流问题的时候,马克西明希望赛里斯能派人教授罗马人学习先进的纺织技术,全新的耕作手段,以及金属冶炼、火药制造等军事技艺。
这样的请求戏志才自然不会答应。不过他并没有严词否决,而是委婉的说:“既然是交流,交换是其中必要的环节。只要罗马能拿出等同价值的先进技艺,神圣华夏帝国不介意将筛铁法、火药配方等重要技艺传授给罗马朋友。”
一听这话,马克西明搜肠刮肚了许久,赫然发现罗马掌握的东西,赛里斯都有,实在是没有什么可以拿来与赛里斯交换。如果非要从罗马技术中优中选优,那就只有——“我们愿意用几种海行战船的制作方法,交换火药。如何?”
“哦?”戏志才自得一笑,“这么说来,贵国很善于造船?”
“那是自然。”作为地中海和红海的霸主,马克西明完全有理由相信,罗马造的船在西方世界是出类拔萃的。
“你们的船有多大?”戏志才问。
“约等于贵国的七丈长,两丈宽,在海中驰骋如履平地。”马克西明一脸骄傲的道。
“七丈,两丈?”戏志才呵呵一笑,“算了吧!我们对贵国造船图不敢兴趣,不会用火药交换。”说完,戏志才拍拍屁股走了。
接下来的几天谈判过程中,马克西明没有在戏志才手上讨到一点好,只是签署了几张无关痛痒的贸易协定,和双方分别派遣留学生到对方非保密性学术机构学习协约。
这些协约看起来公平合理,可是对于罗马这个毫无技术保密而言的国家,赛里斯人等于可以学走他们的一切,而与之相对的,赛里斯的化学、军事、医学、格物等专业却不对罗马开放,只让他们去学哲学、数学、书画、建筑这些不能产生直接价值的科目。
这从根本上对罗马是不公平的,马克西明虽然深知这点,但好在于聊胜于无,在经过几番犹豫之后,终归还是在协约上签下了大名。
就在马克西明与戏志才为各自祖国的利益展开一轮轮唇枪舌剑的时候。
尾随罗马使团抵达洛阳的一支罗马商队引起了郭嘉的注意。这支商队中的成员不但皮肤与罗马人迥然而异,多是古铜颜色,其中还有几名黑奴,所说的话也不是罗马语、更不是希腊话,而是另一种奇特的文明语言。
据细作探查,他们平日里非但不像其他罗马人那样在街上游乐购物,反倒时常趁着深夜鬼鬼祟祟,深夜里在客栈商队首领房中密会。密会中,商队成员对首领毕恭毕敬,一看就不是简单的主仆关系,更像是臣子在向君主见礼。
郭嘉遂既将这一情报上报给栾奕,同样引起了栾奕的好奇。
“要不要把他们都抓起来?”郭嘉问。
栾奕摇了摇头,“他们到帝国来肯定别有目的,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始终不肯表露心计。”
“陛下,据细作回报,除了我们还有一帮人也在监视他们。”
“哦?”栾奕抬头问:“谁的人?”
郭嘉回道:“看样子,是罗马——佩特洛尼乌斯的人。”
“原来如此。”栾奕大体捋清其中逻辑。
“陛下明白什么了?”郭嘉问。
栾奕捋着山羊胡,道:“这些人八成是罗马治下某个行省的贵族,如果我没猜错,他们八成来自罗马叙利亚行省或者埃及行省……埃及行省的可能性更大些。他们受尽了罗马人的剥削和压迫,却又多次反抗都以失败告终。所以跑到帝国,找我们求助来了。”
“啊?埃及人。”郭嘉没少听栾奕念叨埃及文明,对埃及算是有所了解,“那陛下准备帮他们吗?”
“帮,为什么不帮?罗马内乱对符合帝国的利益。”
“可是咱们刚跟他们签署了同盟条约啊。”
栾奕不屑一顾的道:“盟约不过就是一张纸。奉孝记住,国与国之间没有永远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只要罗马对帝国有利,即便没有盟约我也会为他赴汤蹈火;眼下撕毁协约,对帝国有利,很乐意亲自让协约变成废纸。”他顿了顿,接着道:“再者说了,咱们又不再明面上帮埃及,也算不上毁约。”
“明面上不帮,那怎么帮?”郭嘉问。
“咱们可以像当年对付匈奴、鲜卑那样,卖给他们兵器啊。”栾奕心里打起小算盘,“咱们不单单可以用刀枪剑戟换回大量的金银,还能对他们出售火炮、炮弹和手雷。”
“可是奕哥儿不是说过,火药不能让外族得去吗?”
栾奕开玩笑道:“奉孝怎么越来越愚了。咱们卖的是火药,而不是火药配方。咱们把霹雳车、大炮卖给他们,大步火药的补给线仍攒在咱们自己手里。他们放出的炮弹、手雷用一个少一个,想要补充就只能找咱们买。如果将来那一天,埃及想对帝国不利,或者帝国反过头来占据埃及,只需把他们的火药来源掐断,大炮和霹雳车放在他们手上就是一堆废铁。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郭嘉闻言哈哈大笑,“奕哥儿,你真是越老越狡猾啊!”
“不但如此。埃及人有了火药后,必然可以战胜罗马军队。其他叙利亚、马其顿……那些罗马人的行省看到埃及反抗暴政大获成功,必然纷纷效仿,也到帝国来采买火药。那可是一笔不小的收入呐。罗马陷入内乱,他们定会遣使谴责帝国出售火药的行径,到时候我们只需说协约上没有限制帝国不许像罗马人出售火药的条文便可。咱们有理有据,罗马人拿咱们没辙。他们非但不会跟帝国闹僵,反倒会摇尾乞怜,恳求帝国也向他们出售火药。到那个时候,罗马各省的资财将源源不断流入帝国,咱们只需坐山观虎斗,待收渔翁之利便可。”
“我今日才算明白,什么叫做老谋深算。”
栾奕、郭嘉同时仰天大笑。
收拢一番心情,郭嘉复问:“那些埃及使者还被罗马人盯着,该如何处理?”
“在罗马人察觉不到的情况下,抽时间带他们的领头人跟我见一面。”
“放心吧!这事就交给我了。”郭嘉领命而走。对于他这个帝国首屈一指的谋士而言,让罗马人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带走埃及人简直易如反掌。
第二天一早,名为克俄斯的罗马士兵,与往常一样守在了天外村客栈门口,监视着埃及商队的一举一动。
就在这时,一个身姿窈窕的女子和她的丫鬟从克俄斯面前走过,克俄斯品砸着美丽姑娘身上体香的工夫,恰见一支雕饰美观的箭袋从女子袖子里滑落了出来。他赶忙捡起钱袋,送到姑娘面前,用刚学不久的华语连比带划的告诉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