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警惕的走过去,散落在地上的白花,被人踩过,还有新鲜的叶子汁水。可能就在刚才,有人进来了。
若是紫竹林紫衣的人,一定轻车熟路,不会不认识自己留下的暗号,不小心弄翻的几率不大。
是不是自己耽误太久了,马奔寻了过来?但是上一次马奔被这个竹篮袭击过,也看见了后门的竹篮,他也不会这么不小心……
外人 ?'…'刚才紫竹林的机关被自己关闭了,现在还没有来得及重新启动,紫竹林一直是千佛镇的老百姓不敢涉足的地方,现在外间流传紫竹林投毒,可能是有人进来调查了……
自己被陷害是杀害常百草的人,现在又出现在紫竹林,被别人看见更是难以洗脱罪名!他想去启动紫竹林的机关,让进来的那个人没有退路!
这个念头一闪现,风俊扬突然被自己吓住了!怎么一下子冒出这么一个“残忍”的想法?这跟萧河说的“做医生就是要先学会冷血”是一个道理吗?但是如果自己被千佛镇的人发现,拖去认罪,那么,紫阳城的百姓谁去解救?自己熟悉叶玄机,去了会帮上青灵子的大忙,救的可是成千上万的人,没办法,只有一狠心,启动紫竹林的机关!
其实风俊扬也是无意间发现了紫竹林的机关,他刚才从另一侧进来,到了曾经浸泡过吴千鹤的玻璃缸前,想起千鹤和小狐狸,不禁有些感慨。于是特意的在那四周走了一圈,发现紫衣坐的那个位置,椅子有些怪异,好像是和地下相连,他好奇的坐上去,椅子可以旋转。他往右边旋转了一下,椅子竟然沉下去了!他吓得不轻,但是马上眼前就是一片光明,他随着椅子沉下了一个小小的房间,只能容一人站立,对面的墙上全部是阀门样式的东西,每个上面都写了小字:出口,入口,地下室,河道……他猜想这就是机关阀门,于是将它们全部拉下,关闭了所有的机关。
此时,风俊扬四下一看,迅速的到了那个椅子上,右转,椅子下沉,没出什么意外,他将机关的阀门全部开启。就算有人要硬闯紫竹林,单枪匹马或者一小队人,进入机关重重的紫竹林,那都是找死。
风俊扬长长的吐了一口气,突然觉得自己也学的这么冷静,好像自己做这一切都存了私心,害怕紫竹林被毁,紫衣的半生心血被人践踏。他不明白自己对紫衣的感情,说不上恨,当然,更说不上喜欢,但是他清楚的知道,他同情她,无论之前,不知道身世的时候,还是后来,逐渐明白自己与紫衣之间的关联,这种同情,始终没有散去。
他慢慢走出紫竹林的屋子,回身关门,明知道要是有人闯进来,关门也无济于事,但是好像是习惯性的动作,他关上了竹门。
门合上的那一刹那,他好像听见一声长长的惨叫!闷声闷气的传来,好像是从地下发出。
他轻轻的推开门,尽量不弄出声响,那个惨叫声更加明了,的确是从地下室发出来的。
他刚才上来的时候,地下室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就那么宽的地方,没看见别的人影,难道是自己没有打开的另外两面墙里?还是……还是那个“谢连翘”发出来的声音?别不信,自己遇到的蹊跷事够多了!
他伸手去摸马奔送自己的枪,该死,裤袋里空荡荡的,一定是鬼见愁那个老不死的丑八怪给自己收了!他随手在案几上摸了一把尖刀,找到地下室的入口,斜梯慢慢的沉了下去。
一到地下室,他就发现不对劲了!地下室一片黑暗,四壁的烛火全都熄灭了。伸手不见五指!
而刚才那个惨叫声,也消失了。
是不是自己听错了?但是地下室的烛火是怎么熄灭的?
他靠着墙,凭听觉来判断地下室的情况。当一个人的视觉一无是处的时候,听觉会变得异常的灵敏。
地下室里果然有一个异常的声音,那个声音很微小,好像老鼠啃食东西,声音的来源让他有些心惊,那声音就来自“谢连翘”的塑像边。
天啦,他不会是断了手臂痛得惨叫吧?风俊扬给自己开了一个玩笑来提神。刚才那个声音又大了一些,好像是什么东西在地上刮来刮去。
“喂!你是谁?不出声我就启动机关了!”风俊扬的声音在地下室轰轰作响,听起来好像不是自己在说话。
那边的声音明显大了一些,好像还有点着急,发出了“呼噜呼噜”的低吼。
可能真有人闯起来,刚才自己启动机关的时候,这个人中了暗算!现在地下室一片黑暗,自己贸然过去,说不定会中了圈套,先上去找个光源,再来下看仔细。
他退回两步到斜梯,上去,突然一拍脑袋,责怪自己:“怎么这么笨?地下室的机关自己明明是启动了!启动机关后的地下室可能就是一片黑暗,以防外人进入,不能按照常人的思维去想紫衣,要逆着想。”
他又重新坐上紫衣的椅子下去,将地下室机关的阀门关上。返回地下室,果然,地下室里闪着红色的光,四壁的烛火都亮了。
走过炼丹炉,眼前的情景让他大吃一惊!那个声音果然是从雕像处发出来的!“谢连翘”的双手呈拥抱的姿势,他的怀里,准确的说,他的两手中间,卡着一个人!
那人又小又矮,头部被卡在“谢连翘”的两手之间,动弹不得。刚才的那一声惨叫,可能就是风俊扬启动机关,这个小人被袭,被“拥抱”,然后奋力挣脱,越挣脱拥抱越紧,直到将他整个人提起来,风俊扬听到的地面上刮来刮去的声音就是他的双脚蹬地发出来的,后来的“呼噜呼噜”声,是他求救喉咙里发出来的声音。
看他的样子,不过是个八九岁的孩童。可能是不小心闯进来的,风俊扬暗叫好险,幸好自己折返回来,不然还误伤了性命。
刚才马奔被拥抱,风俊扬开玩笑说叫他回一个拥抱,那手就松开了,看来这个假人的机关就在腰部,风俊扬从后面将他的腰部用双手一触,“谢连翘”的双手规规矩矩的放了下来。那个小人儿“咚”的一声面朝下摔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不好,可能出问题了。风俊扬急忙将那小人儿翻过来,准备检查急救。
翻过来的瞬间,风俊扬才是惊得面色惨白,这个人的脸,满是红紫色的疤痕,五官都扭曲变形,鼻子仅仅剩下两个小孔……
这,这不是揽月山庄的花奴吗?
他怎么会在这里?风俊扬知道他是人不是鬼,但是,矮小丑陋的花奴,被揽月控制了,行动不便,怎么会有自由跑到紫竹林来?
而且,他跑到地下室来了!
哼!他在揽月山庄助纣为虐,自己还被他那狠狠的一脚踹下悬崖,虽然没死,但是却是踏上了另一条诡异的人生道路,这个帐还没有找他算,他还自己送上门来了!
先救醒他!再问问清楚。风俊扬往花奴身上一探,还好,呼吸心跳都有,只是窒息缺氧晕了过去,地下室里空气不畅,他决定将他带上去施救。
他像抱一个孩童一样,轻松地将花奴抱起来到了地面,把他放在自己曾睡过的竹板床上,打开窗户,清风吹了进来,他掐了掐花奴的人中,这小丑东西居然一个打挺直愣愣地就坐起来了,睁着豆子大小的眼睛骨碌碌到处乱转。
他扫视了几圈,才看见面前的风俊扬,大惊!“咚”的一声从竹床上滚落在地,撒腿就跑!
第一百零九章 花奴的语言
花奴一瘸一拐的跑出几步,风俊扬跨出一步就追上了,一把抓过来,重重的放在床上,厉声问道:“跑什么跑?我是人不是鬼!你上次把我踢下悬崖,我还没死!坐好!我今天就跟你算账!”
花奴惊慌的摇着头,嘴里胡乱的说着什么,然后举起双手抱着头捂住耳朵。风俊扬看见花奴的双手,从手腕处齐齐的被斩断了!露出血红血红的皮肉和白森森的骨头,创伤处还有些溃烂,往外淌着血水和脓水。
“你的手,怎么了?”他上一次看见花奴,他的手虽然疤痕密布,但还是完整的。他还熟练的为梅揽月端茶递水,还利索的撩起自己的衣袖查看梅花印记。
花奴捂着脑袋不停的摇头,摇头,一双小眼睛里惊慌失措,不敢看风俊扬。风俊扬突然就有些同情他,尽管助纣为虐,帮助梅揽月,还他将自己踹下悬崖,但是看见他这番模样,被梅揽月控制,容貌尽毁,行动不便,还不能说话,又被人砍断了双手,以后,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怎么过?
“梅揽月到了紫阳城作乱,你就逃出来了?”风俊扬明知他不会说话,还是问道,“你的手也是她砍断的?”
花奴见风俊扬没有敌意,慢慢的将手放下来,又举起来,让风俊扬看他的伤口,风俊扬闻到一股恶臭,他心里腾起一团怒火,问道:“是梅揽月给你砍断的?”
花奴含着泪摇头。
“是叶玄机吗?”
这一次,花奴嘴里呜咽着,眼泪流了出来,他猛烈的点头!
“畜生!”风俊扬大骂道,“你等等,我给你弄点药敷上。”
“呜呜呜……呜呜……”花奴呜咽着,跳下床,一瘸一拐的走到紫衣的案几前,抬着下巴对风俊扬示意。
“你是说,这上面有药?你来过这里?”
“呜呜!”花奴点头。
风俊扬来不及多想,从案几上拿过来几个药瓶,上面果然标着治生伤。他将几个药瓶里的粉末倒出来,调和在一起,撒在花奴的创口上,花奴的嘴里发出“滋滋”的响声,他是在咬牙忍痛。然后,他在紫衣的案几上找到了布条,用布条将花奴的双手包扎起来。
“不要沾生水,不疼的时候,估计就好了,你来这里干什么?”
“呜呜……”花奴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又把双手举起来,晃来晃去。
“你是来求药的吗?”风俊扬领会他的意思,“你是不是以前来过这里?你认识紫衣?”
“呜呜……呜……”花奴摇着头,眼睛里流出了泪水,脸上僵硬的皮肉隐隐跳动着,好像他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没事了,刚敷上药是有些痛,你一个男人还怕痛?”风俊扬玩笑着说,他站起身,“我要走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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