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尖上的华尔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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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尖上的华尔兹- 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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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生好顽固,那好,你只需要回答一个问题,‘中部玉纱’是不是一个名字?”
  田边立刻睁眼,“你,你从哪里得知?”
  柠妮笑了,“这个你认识吧?”
  一枚铁戒,上面雕刻着精致的花纹。
  “田边先生,东京派荷泽来中国,就是重新启动‘中部玉纱’计划。另外,小明智秀的危险,你见识过了。他们,你和俞先生能对付吗?”柠妮句句击中田边的要害,惨无人色,惶恐的擦着冷汗,“雪姬的目的又是什么?”
  “阻止这些疯狂的阴谋。”柠妮微微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和俞先生所做的这些,都是为了保护一个人。请放心吧,我不会动她分毫。”
  田边在斟酌:“雪姬……已经知道多少了?”
  柠妮冷冷一笑:“你一直在套我的话,再问,别怪我不客气。”
  田边不敢再说,捂着脖子,紧张的说:“这枚戒指是,是宇平氏的家纹,也就是伺服者的身份标志。”
  柠妮吸了口气,“撒谎!宇平家早就消亡了,何来的后人?”
  “不错,日本已经没有宇平这个姓氏,因为宇平家被中部家吞并了,唯一的后人也成为中部家的仆人。所以,中部先生绝对不会想到,出卖他的人会是自己的仆人。”
  柠妮震惊的听着田边继续说下去,“雪姬说得很对,‘中部玉纱’是一个计划,也是一个名字。当年来中国的交流史就是中部先生,为了隐藏身份,才借用仆人‘宇平’这个名字,他们住进俞君的家里,接受俞君家里非常隆重的款待,度过平安无事的三年时光。后来,不知是谁走漏消息,XX党的游击队发现他们的间谍身份,将他们抓捕了。途中,仆人宇平救走中部先生夫妇。可惜,当俞君和我找到他们的时候,只有两具被烧焦的尸体和这枚铁戒……”
  “你是说,杀害中部的人,也有可能是宇平?”柠妮寻思着,问道,“你为什么怀疑他?”
  “因为,宇平迟一回到东京后,受到很高的嘉奖。有人告诉我,实际上,他是监视中部先生的密探。既然中部先生暴露了,为了杜绝整个计划的失败,销毁证据,才符合帝国的利益。”田边无奈的叹息着,“在帝国利益面前,任何人都是渺小的。中部先生多么尊贵的身份,也是一样。”
  柠妮沉吟,忽然问道:“那么,走漏消息的人,是谁?”中部夫妇隐藏的那么深,几乎跟中国人无异,怎么可能轻易露出破绽呢?
  田边摇头道:“我找了很久,始终没有这个人的消息。”
  “真正的宇平迟一已经到达上海,你来通知俞先生赶紧逃离?”柠妮幽幽的笑了声,“田边先生在这场阴谋中充当了什么角色呢?”
  田边叹息道:“我是中部先生的朋友,也是爱好和平的人士。”
  凌睿回到凌府,恰好外祖父去镇里会见某位有名望的乡绅,才免了闭门羹。
  凌玉城正在屋里暗自垂怜,听见幼慈喜悦的喊道:“玉城,睿儿回来了!”
  凌玉城又惊又喜,还没走出屋子,就看到凌睿大步奔来,紧紧抓着她的手,“妈。”
  风尘仆仆,一双幽蓝的眼睛闪着泪光,眼睛四周好像涂上了淡淡的黑眼圈,疲倦不堪,人也越加单薄,好像随时都会倒下去。
  “睿儿,受苦了!”估计这一夜,她根本没找地方借宿,难道一直在外面转悠吗?
  凌睿虽然疲惫,又不想母亲担心,安慰道:“我没事啊,妈。”
  幼慈也陪着流泪,拿着手绢抹泪,“等老爷回来,睿儿认个错就是。别往外边跑,时局又不好,叫人担心。”
  凌睿心道,外祖父可是老顽固,留下来只会让妈妈难过。
  “我来看望妈,还有公事要处理,一会儿就走。”
  “去哪儿?”凌玉城见女儿这样,哪里放心?
  “嗯,是去李士群的官衙办点事,妈别担心了。”凌睿笑着,尽量风淡云轻。
  幼慈笑道:“那也吃了饭再走吧,正巧雪怀也回来了,你们姐弟还没见过面呢。”
  说着,就听见一阵轻快的步子近前。
  雪怀行礼:“姑母好,睿表姐好。”
  凌睿皱眉不语,见雪怀崇拜的目光,更觉郁闷。
  凌玉城见女儿如此冷淡,拉了拉她袖子,“雪怀跟你问好呢。”
  “哦,雪怀。”凌睿拖长了尾音,不太友好。
  雪怀也不笨,看到凌睿不满的脸色,便道:“早闻睿表姐的威名,雪怀敬仰无比,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好了吧,”凌睿走近他,冷淡的说道,“听说雪怀文采不错,我就领教一下吧。”
  她的意思是叫雪怀一边说话。
  雪怀会意,立刻附和:“嗯,请睿表姐点拨一二了。”
  这间书房不中不洋,正面墙上挂着一张凌老亲笔写得《劝学歌》,字写得简直跟王羲之一样挺劲爽利,如锥划沙。有几架摆满了线装书的书架,架子上的书摆得整整齐齐,看样子是不经常触动的。
  写字台上散堆着一堆几乎毛边的书,一定是经常翻阅的,有鲁迅,矛盾等文学大家所著作品。她随意抽出一本,神色很冷。
  “说,谁叫你回来的?”凌睿随意翻着书,声音很严厉。
  雪怀犹豫着要不要相认,可想到许大哥交代的话,便笑道:“祖父寿辰,姑母都归国庆贺,我怎能不回来?”
  尖嘴利舌的,不知死活。凌睿很想发火,又担心惊扰外面的人,压低嗓子道:“你是‘死了的人’,还敢大摇大摆的回家,胆子不小啊。”
  “我知道怎么做,表姐。”雪怀很沉着的说道,“我不会连累你,办完事我就走。”
  “什么事?”凌睿立刻追问,“许之博交给你任务了吧?”
  雪怀立刻摇头,很谨慎的说道,“一点私事,表姐还是别操心了。”
  凌睿的双眉皱成了一字,见他如此轻率,真想拍案而起,但是她努力把心底里往上升的怒火压下去。沉声道:“祖父的寿辰,一点有军政府的人前来祝贺,你等着被抓吧!”
  她翻开鲁迅的《呐喊》,夹层里有一份剪辑过的报纸,标题是《新华日报》,延安通讯报道……
  “这是什么?你活腻了!”凌睿立刻将这份剪报揉成一团,冷冷的瞪着他,“你死一次不够,还想连累家里?”
  雪怀脸色发白,想解释什么。凌睿不想浪费时间,她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跟这个愣头青对话实在影响她的智商。
  凌玉城一见她进来,关切的笑道:“睿儿,二舅母炖的燕窝,你趁热吃。”
  “妈,别费心,我不饿。”凌睿没有半点食欲,摸了摸贴身衣袋里的一封信,犹豫着要不要让母亲看。
  “跟雪怀谈得怎么样?”凌玉城当然看出凌睿不快,笑叹,“他还是个孩子,娇生惯养的,书没念好便去学别人闹革命了。年轻人,意气用事,和当年的你很像。”
  凌睿哪会纠结这个问题,俞瑜那绝望冰冷的眼神让她太不甘心,将捏在手心的信纸展开,“妈妈,告诉我,上面是什么?”
  凌玉城有点意外,见凌睿很慎重,便道,“这是……”说着,接过信来,咦了声,“这可是古老的阿尔泰语,是日本学者极力证明本土文化源远流长的一个佐证。能写这封信的人真不简单,将古老的文字运用得如此精妙,如此美丽……”
  凌睿急道:“妈,你快破解它的秘密吧。”
  凌玉城看了眼她,一双清亮的眼睛布满血丝,含着紧张和探究。她不禁讶异“这些文字对你很重要吗?”
  “很重要。”凌睿咬了咬唇,本无血色的唇立刻显出一道血痕。
  凌玉城又仔细看了看,当凌睿几乎听得见自己腕上的手表在走动,心里更是忐忑不安,刚要追问。凌玉城轻轻摇头:“睿儿,这些文字没有秘密,只是一份名单。”
  “妈,你,你确定?”凌睿绷紧了神经,“是名字吗?”
  凌玉城困惑的看着她,“一份名单,你怎么紧张成这样?究竟发生了什么?”
  “妈,告诉我,都是谁?”凌睿盯着名单,“这些人很重要,我必须弄清楚!”
  凌玉城犹豫了,“睿儿,妈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但是,妈不想你去做伤天害理的事。好吗?”
  凌睿定了定神,重重点头,“妈放心,我只想救一个人,绝不会滥杀无辜。”
  凌玉城在她脸上审视片刻,指着纸上的古老文字,“你看:东雪映村,改名宋民仪;大岛一作,名陈郎;村上一郎,名封国义……”
  “有没有姓宇平的?”凌睿紧张起来,好像这份名单是生死簿,谁在上面,便被判了死期。
  凌玉城发觉女儿神态极度恐慌,不禁拉住她的手,竟然失去温度。“睿儿,发生什么事了?别再瞒着我了,你一定有事,对不对?”
  凌睿盯着这些古怪的文字,浑身颤栗。
  天地间一片昏暗,这个寂静的无月之夜叫人辗转难眠。接近黎明时,幸好星辰纷纷亮了起来,星光落在随风漂浮的长衣上。
  “你监视我?”俞瑜走到窗前,对着月下魅影说道。
  “俞小姐真沉得住气,”柠妮轻笑,“你早就发现我了吧。”
  “无礼了。只是,不知你的来意。”俞瑜开窗。披着一身星光的柠妮轻松的跳了进来,闪着光泽的绿发如水波流动,眸子含笑:“以牙还牙罢了,曾经你也在窗外监视我的。”
  俞瑜望着她,冰冷的面孔已经释然,“今夜,柠妮小姐有何指教?”
  柠妮的目光在她脸上巡视片刻,微笑:“不敢当。我是跟踪别人的,恰好路过贵府,便来问候一声。”
  这样的借口?俞瑜轻轻一笑,“柠妮小姐真会说笑。”
  “是么?”柠妮笑得随意,目光越过她,好奇的注视着床边案几上的一个相框,“好一对佳偶!是俞小姐的……至亲吧?”
  俞瑜神色已黯,苦笑道:“说明你的来意吧,不必绕圈子。”柠妮的到来,绝非偶然。
  柠妮眼中浮现宛若自嘲的表情,“说实话,总是叫人伤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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