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大哥,我张桂花从小就帮着家干过,没上过几天学,不懂什么大道理,可我虽然是个粗性人,也没什么对不起你们的吧?我对棉棉不错跟你没吵过架也没说过你的不好,前几年大哥挣了些钱我们没问你们借过也从没有想过你们的东西,我自问跟你的妯娌关系处的不错,可是大嫂你是怎么对我的?至于设套让我往里钻吗?当真是会叫的狗不咬人,我说好好地怎么想起给豆豆教学费了,原来是算计我们家的人来了,我告诉你们,我就是穷死了饿死了也不会卖儿子的。”
“妈妈,你怎么捂着胸口?是不是不舒服?爸爸,你快来看看!”
陈芳是家里的老幺,爸妈疼她大她十岁的姐姐也像半个妈似的疼她,在外面也有两个哥哥护着从没受过委屈,就是嫂子刚嫁进来讨好婆婆小姑子的时候对她也是不错的,嫁到近河村后她是典型的农村贤妻良母,围着家转很少接触外面的人,在她的世界里,除了婆婆刁难她,偶尔有几个碎嘴的妇女以外,其他人都是善良好相处的,尤其是妯娌张桂花,从没有什么矛盾,处的跟姐妹一样,现在被张桂花向仇人一样瞪着,她眼泪不停地掉,觉得心里堵得慌,好像一口气要提不上来。
“爸爸,你把妈妈扶到床上,再去漆碗红糖水,妈妈,你别害怕,你这是早上没吃饭饿的心慌,二婶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她是说着玩的。”
豆豆在一旁急得抓耳挠腮,他妈跟他奶奶斗得时候他是两不相帮,不过心里还是向着他妈多些,可这次破天荒的张桂花和陈芳闹了,豆豆不想他妈吃亏,可大妈这么好这么弱的人也不能吃亏呀。
刚刚他不敢说话,现在看到穆棉说话了,他也跟着说道:“妈妈,好好的你怎么跟大妈吵起来了?你还骂人?你做的不对!”
他明明听见他妈说什么会叫的狗不咬人,这不是骂人是什么?
张桂花本来有些心虚,她也知道是她把陈芳气成这样的,可豆豆的话就像点了根炮仗一样,把她的火气全惹上来了,丈夫向着大哥,儿子向着大嫂,肚子里的那个也被算计着要给别人,她张桂花就什么也不是什么也没有,她就是做什么都不对!
她一巴掌拍在豆豆仰着的脑袋上,揪着他的耳朵骂道:“你个没良心的,别人喂你几天饭,给你出了几十块钱的学费,你就把亲妈忘了?我告诉你,把你生下来的是我,把你养这么大的是我,我才是你亲妈,穆豆豆,你给我记着,我们家什么时候挣够钱了你什么时候才能上学,今年老实的给我在家待着!”
☆、原来是你
老太太哪能允许孙子在她眼皮子地下挨打,这简直是蹬她的鼻子踩她的脸然后再戳她的心肝子肉,张桂花的肚子不能动,其它地方她还动不得了?
“张桂花你个死人,我让你打我孙子!”
老太太怒吼一声,双手一提,硬着膀子就去掐张桂花的胳膊,张桂花吃痛松掉豆豆的耳朵,尖叫道:“妈,你干什么?快放手啊,你这个蛮不讲理的刁老太婆,你不知道我怀孕了啊,穆栋梁,你快来救我啊!”
“干什么?你说我干什么?我们老穆家的独苗苗你也敢打,不教训教训你我就不是马香香,穆栋梁,我告诉你,你要是敢护着张桂花,我就死给你看!”
穆栋梁一时不敢动,他儿子倒是动的毫不犹豫,“奶奶,你走开,不准打我妈妈!”
被孙子推了一把的老太太懵了,她不明白,刚被她救下的孙子怎么会埋怨她?不过,这不妨碍她对张桂花的不满,女人打架吵架时男人一向不出面,她也不指望穆传庆帮她,转了脸色就伸着脖子骂道:“打你还不应该啦?我就知道你不是个好东西,让我儿子跟我作对,现在又挑拨孙子不亲我这个奶奶,你就是这么教孩子的啊!老天爷啊,这日子没法过啦,我是做了什么孽,娶了这么了不讲理的儿媳妇……”
张桂花接二连三的受委屈,再加上近日她心烦气躁,没力气跟老太太吵,牵着豆豆的手坐在门口哭了起来,穆传庆和穆栋梁爷俩皆是耷拉着身子不说话,只留下两个女人一哭一骂。
穆栋才冷眼瞧着这出闹剧,本以为一切都变好了,谁知道她们变本加厉了,他懒得去掺和这出破事,全当是听河里的蛙叫了,和穆绵一左一右的围着陈芳,直到陈芳把一碗热呼呼的红糖水喝光,沁出些微汗珠的脸颊红润了一些,他才重重的把碗搁在条几下的大桌子上,粗瓷碗撞在结实的实心桌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几人不由自主的看过来,这才有些后怕的想起老大还在屋里。
穆栋才本就表情严肃,他要是发起火来那股狠劲更是让人发怵,小时候穆栋梁偷了家里的钱,花完之后他害怕了,在穆传庆问起的时候就恶人新告状诬陷他哥,不是穆栋才干的他当然不认,哪怕被穆传庆吊在房门上打了许久,他依旧咬着牙不认,被抽得出血了也不喊出声,只是冷冰冰的看着他爸和他弟弟,穆传庆被看得发毛,装作打累了的样子不敢再打,穆栋梁吓得腿打哆嗦,哭的凄惨跪在地上承认了,后来穆栋才阻止他爸再打弟弟一顿,晾了他们一个月才跟他们说话,这件事让做错事的爷俩深有感触,一个不敢再打穆栋才也不在跟他有正面冲突,凡事都是马香香打头阵,一个是愧疚加害怕,狗腿服软了一月外加以后再也不敢忤逆他哥,这个因果马香香和张桂花都不明白,但是家里谁发起火来不能惹,她们还是很清楚地。
此刻,穆栋才咯咯的攥着拳头,脸色铁青的扫了众人一眼,两个闹腾的女人都老实的闭上了嘴巴,就连穆传庆和穆栋梁都不由自主的开始了自我检讨,他们真的什么也没做吧?是吧?
穆栋才冷哼一声,“天天闹腾,也不嫌丢人!既然这样,明个我就问村长借来喇叭,装在咱们家的门头上,好让你们说的更大声一点,让全村人都知道,那多光荣啊!”
张桂花心虚,低头琢磨着自己是不死真的冤枉大嫂了,大嫂和棉棉看都不看她一眼,看来是真生她气了,她正后悔着呢,又听豆豆用极小的声音嘀咕道:“就知道大伯最凶了,就知道妈妈是个笨蛋,惹谁不好偏去惹大妈,你欺负她,大伯能不生气吗?”
张桂花不敢再闹,狠狠地瞪了一眼蹲在地上戳蚂蚁的豆豆,你个死小子竟当马后炮,我要你多嘴。
老太太觉得自己委屈的要命,揪着袖角懦懦的站着,她跟豆豆一样,认为都是张桂花的错,被儿子一训,这次是发自肺腑的哭了。
“我怎么闹了?我知道你怪我,钱的事妈是有那么一点点得错,可我又不是故意的,那是我娘家,他们过不下去了我就不能帮衬一点吗,我怎么知道马家会不还钱,还把我的好心当成驴肝肺,说我不是因为亲戚是为了利息才借的钱,不光不还钱还要败坏我的名声,让我在娘家丢了脸,我是招谁惹谁了呀……”
被儿子凉凉的一扫,老太太说不下去了,好吧,就当她有那么一丁点的为了利息吧,可要不是亲戚的话,就是为了利息她也不会借的,马家真是太过分了,而且这次她可是好心好意的。
唯恐儿子不知道,老太太慌忙解释道:“我这当妈的容易吗,还不是为了你们好,你媳妇已经不能生了,你又不愿意跟她离婚,我总不能让你绝后吧,以后坟头上的草都没人为你清,连个烧纸钱的人都没有,到了那边可怎么活呀!你总说有棉棉,可我这几十年的饭也不是白吃的,看的总比你明白,就算棉丫是个好的,她活着的时候念着你,逢年过节给你添杯酒烧点钱,可她儿子她孙子还会念着你吗?以后连个给你祭祀的人都没有,我不忍心啊!别说百年以后了,就是单讲活着的时候,谁给你养老送终?棉丫嫁人之后就是她愿意也得看人家许不许呢,哪个当妈的舍得自己儿子受罪,你这个样子,我就是死了也放心不下呀,还有老二,你们家一点钱都没有,这孩子生下来拿什么养,总不能让他以后打光棍吧,交给你亲哥照顾你们想见就能见,你哥还能亏待孩子吗,我这千方百计的为你们着想,老二夫妻埋怨我,老大也不理解我,我是造了什么孽,生了你们这对讨债鬼。”
说到这,老太太已经委屈的不行,甚至打起了哭嗝,见陈芳一声不响的歪在床上,棉丫也若无其事的坐着,她又打算念道起来,穆栋才见她眼神一瞟就知道她要说什么,连忙打断她:“妈,你这是从哪听来的?陈芳怎么就不能生了?”
“都到这个时候了,你个傻孩子还想瞒着我?陈芳要是能生她会去县医院看病,我回娘家的时候可是听以前的老邻居说了,她家二女儿的小姑子的大婆姐就在医院上班,亲眼见棉丫她大姨领着陈芳去医院的,能生她去什么医院?这是昧着良心要瞒着我们呀,你也别替她瞒着,我可是去你家确定过了,你们家确实飘出中药味,我年纪大了鼻子还没瞎。”
穆栋才哭笑不得:“妈,感情那天晚上鬼鬼祟祟站在院外的是你呀,你也不吭一声,我还以为是小偷,差点伤到你。”
“你还说!”
老太太跳僵起来,要不是穆传庆拉着,她的手能指到穆栋才的鼻尖上,“要不是我跑得快,那石头就砸到我身上了,哎呀妈呀,那么大块的石头,我可是你亲妈,你想害死我不成?”
“妈,那天晚上停电,根本就看不清楚,你弯腰猫着又没出声,我怎么知道是你!”
穆棉忍笑忍的很辛苦,背对着爷爷奶奶抖肩膀,那天的石头可是她和穆栋才一起仍的,村里有一两个光棍,晚上没事就爱乱溜达,偷窥别人家的漂亮媳妇年轻大姑娘,也没什么坏心就是饱饱眼福,不过谁家也不会待见这种人,一般不会出去揍他只是扔石头什么的,穆栋才也不例外,而且就算是一般的小偷,爷俩也会不客气的扔石头仍土块的。
那天睡觉得时候穆棉突发奇想,除了她妈刚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