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轩眼神一阵飘忽,最後像想到什麽似的,定眼看住一旁无辜的奕怜,还伸出手指著她「不是别人,就是她!所谓靠近水楼台就能先摘到月亮,其实他们打从第一次相遇就一见锺情,并在相处三天後结为连理!」
这个白痴!成语用不好就算了,还结为连理勒!看她一脸理所当然的拖奕怜下水,即便她是想帮我,我还是有揍她冲动。
「咦?那、那个我。。。。。。我很抱歉。。。。。。」不知为何要道歉,奕怜招牌的〝慌张得可爱″出现了。可惜此刻我无心欣赏。
话说回来,会长大人,你应该无计可施了吧?拜托你快点放弃好吗?
这次总算如我们所愿,会长深深的叹了口气说「是吗。。。。。。那也没办法,只能怪我太晚出手了。」
〝出手″这两字传进耳里,我又一阵寒毛直立。真希望她收敛点大胆的用词。
「不过呢,毕竟叶有给予你承诺,要不。。。。。。让她亲你脸颊一下,整件事情就扯平,如何?」
纪仁轩!你在擅作什麽主张阿?!
「可、可以吗?」瞧,会长又燃起熊熊的期待烈火,且她问的对象不是我、不是仁轩,而是我的伪情人-奕怜。
「这。。。。。。我。。。。。。」手足无措的奕怜,不时朝我偷瞄。
唉~我放弃了,只要能早点结束这场闹剧,要我怎样都好。於是,我偷偷的对奕怜点了个头。
「那、那就请会长。。。。。。呃,〝享用″?该这麽说吗?」奕怜,拜托你别再说话了。
之後,在我鼓起勇气亲了会长大人的脸颊,搞得她快乐的不得了、又叫又跳并心满意足的回到教室里,这场闹剧才正式宣布落幕。
回到教室後,我不免遭到仁轩的调侃。
「怎麽样阿?被这样正面告白有什麽感觉?哈哈!真是名不虚传的男女通吃耶!」
哼,我根本一个也没吃!随便她说了。
「我很佩服会长,跟同性告白肯定比跟异性告白更需要勇气。」奕怜跟著有感而发。
有差吗?管它同性不同性,对方如果没那个意思,再大的勇气会有个鸟用?
「话说回来,草泥马你到底喜欢男生还是女生阿?」仁轩频对我挑眉,一副想挖八卦的样子。
「干嘛告诉你?」
「我可是帮你处理掉会长的恩人耶!小气鬼!」
白眼攻击後我懒得再理她,也不打算告诉她我国中时,曾欣赏过跆拳道社团的某学长,但当我发现我比他强之後就没感觉了的这件事。
都高二了还没谈过恋爱或是暗恋过谁谁谁,这给人听到肯定成为笑柄。我也不愿意阿,老是被瞩目的我,想平凡过生活都很难了,更别想好好谈一场正常的恋爱。
所以〝谈恋爱″这三个字,短时间内是不会跟我有所关联的。
别管恋不恋爱了,解决会长之後就只剩芊音的事。
中午十一点五十分,宣告午餐时间开始的钟声响起,在老师说出〝下课″两字之後,我在全班包括我那两姊妹的错愕目光下,第一个冲出教室。
走廊上不准跑步的校规已经不再令我厌恶,因为我理都不理它一下,用最快速度朝一年级校舍前进。
来到一年六班的教室外头,我气喘吁吁的看进室内。很好,大约三分之二的孩子们都还没离开教室。
平稳了呼吸,我挂上自认最严肃的表情,大步踏进教室里。
当我进入到那群孩子们的视线范围内之後,不意外的听到或大或小的惊呼声,像是〝是老大耶!″、〝老大怎麽跑来我们班″之类的。
这是喜欢平凡的我,第一次主动引起骚动,还是以困扰著我的老大之名来吓小孩。虽然才差一岁左右,但高一新鲜人在开学几天後仍是懵懵懂懂的模样,真的很像小孩子。
走到讲台正中央,我先看向教室的最角落。
芊音动也不动的坐在位子上,那直直盯著我看的双眼,眼波似乎微微颤动了一下。对望几秒後,我轻轻的点了个头。
接著,我故意用锐利的眼神扫视著教室里的孩子们。突然一声音量不大不小,刚刚好让我听得到的〝好可怕″出现。
即便是我想要的反应,但听了还是觉得无奈。不行!正事还没办完呢!
咳了几声清清喉,我以尽量低沉的质问口吻问「是谁在上个礼拜五放学之前,把芊音的数独本拿去泡水的?给你五秒钟站出来,不然等我自己查出来,你就要倒大楣了!」
台下的孩子们开始窃窃私语,更有人怕被拖累似的,提高分贝的要凶手快点自首。其实我没打算连带罚的,这位学弟可以不用那麽紧张。
在等凶手自首前,我以馀光瞄了一下芊音。
「。。。。。。」
也是,她还能有什麽反应,乖乖看我表演也好。
「对不起!」一声凄厉。。。。。。其实是害怕到破音的道歉,从一名突然从座位上起立的学弟口中发出。
「对不起!」、「真的很抱歉!」、「抱歉我们不是故意的!」随即又三声歉语,也又有三名学弟站起身来。
原来凶手不是一个而是一群,我非常公平的一个个瞪了过去,瞪完便回到正题「为什麽要欺负芊音?!」
四个人一阵你看我、我看你之後,其中三个的眼睛全都定在另外一个的身上。他应该是主谋。
主谋学弟迟疑了一下才慌张解释「我、我只是看芊音同学老是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坐在位子上写数独,想、想说开个小玩笑,看她会有什麽反应,然後。。。。。。然後我就找他们三个一起,趁打扫时间她到楼下草坪打扫的时候,偷拿了她的数独本子。因为我们几个是负责打扫男生厕所的,就把书带进厕所免得被发现,结果在打扫期间,柏伟因为好奇跟我要了我拿在手上的芊音同学的数独本,我就用抛的抛给他,谁知道他没接好,本子直接掉进装满水的水桶里,当时我们真的很慌张,不知道该怎麽处理就把本子丢在洗手台上。。。。。。我们真的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对不起!」
看他说得声音抖个不停,害怕成这样应该就没说谎的可能。至於实情内容也跟当时我问仁轩时,她给的答案类似,只是想引起芊音的注意。
我越看他们越像做错事的小孩子,难怪会有这样幼稚的行为。
该开口训他们几句的,但另一位帮凶却想到什麽似的,很突然的开口「事、事後我们很後悔也想补救,所以放学後就一起到书局去,想买本新的、一模一样的数独本赔芊音同学。找了几家书局後总算找到了,早上她一到学校我们就把书拿给她,也、也有好好道歉。。。。。。」
听完学弟说的话,我随即看向芊音。
「。。。。。。」她轻轻拿起桌上那本数独并对我点了个幅度极小的头。的确跟原本那本一模一样。
既然他们那麽诚心的道过歉也赔了本新的给芊音,而芊音也愿意原谅他们。。。。。。这点是我观察出来的,那我也不好给他们任何处罚。我本来就没想过要处罚他们,只是想吓吓他们当作教训而已。
「这次就算了,要是再有下次,可不是道歉赔钱就能了事喔!其他人也给我听好,有企图要欺负我的直属学妹也就是芊音的,我劝你最好即刻打消念头,不然到时被我抓到会有啥下场我可不敢保证!至於那些不在教室里的,你们记得把我的话传达给他们,都听清楚了吗?」我居然出言恐吓人了,还是一次恐吓一群人。
「听到了!」全班异口同声的回答,不过也因为仍处於惊恐状态,音量没想像中的大。
我联想到军教片都会有的剧情,班长这时都会大吼〝大声点″、〝再大声一点″、〝没吃饭是不是阿″,但我不想模仿,台下的孩子们也真的还没吃午饭。
「没事了,要去觅食的去觅食吧。」丢下这句话,我快步的走出教室。
刻意远离教室门口,免得那群学弟妹不敢从教室里头出来。我没马上离开是在等人。
大约过了一分钟左右,芊音从教室後门走了出来。
来到我面前,她抬头看著我「谢谢。」
「不会啦,我说过要保护你的,不过整件事情没我想的糟糕。这样也好,要是他们是恶意欺负你的话,我绝对不会那麽简单就放过他们的!」我给她的笑容有著〝请放心″的涵义。
「。。。。。。」点头过後她不再抬头看我,而是直视我胸口。
好像是在等什麽。。。。。。阿!我差点忘了。
「学妹,今天。。。。。。应该说以後每个星期一,我都没办法陪你吃午餐了。」
我话刚说完,她立刻有了反应,还是有史以来最大的反应。她〝猛然″抬起头来,刘海跟两颊旁的鬓发都跟著震动了一下。
「。。。。。。」无言无表情却外带一个依依不舍的眼神,这对我这种容易心软的人最有用了。
可是这样看我我也很困扰阿!
「因为下午的课是体育课,我跟仁轩他们说好要到体育馆旁边的餐厅吃饭,那间离你教室有点远,怕你来回跑会很累很赶,所以。。。。。。抱歉了。就礼拜一而已,其他四天我都会陪你吃午餐的。」
「嗯。」很快就接受我的解释,真是乖巧的好女孩。
「那我走罗,你也快去吃饭吧。」
「。。。。。。」她又把头低了下去。是准许我离开的意思吗?
也只能当成她是这个意思了,我摸摸她的头之後,转身准备离去。她的头发摸起来比想像中还柔软,而且发香宜人,不知是用哪个牌子的洗发乳喔?
是谁阻碍我前进?蠢问题,不是芊音那还会是谁?
当我吐槽完自己後便转过身去。我看到芊音平伸著右手,并用食指勾住我系在短裙上缘的皮带。
学妹阿,就算你惜字如金到不想用喊的喊住我,要拉也拉衣角或是裙身,这样的动作会让你显得更加可爱喔。
「。。。。。。」她看著我。
「学妹怎麽了吗?」
大概沉默了有十秒之久,终於开口的她,说的话是「你跟会长。」
我跟会长?嗯--她是想问比赛的事情吗?
「比赛已经取消了。」
她却摇头,然後又一阵沉默,像在想该怎麽表达。不,更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