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离开龙家村,我都不知道该去哪里,只觉得天大地大,没有我容身之所。我那时就漫无目的的沿着大路走,饿了找个饭馆吃点东西,困了就睡荒郊野外。后来在城里做过建筑工,又在小区当过保安。可是仨月之后,我突然发觉身上出现了一种可怕的异状,胸口上无端端的多了块巴掌大,跟纹身一般的图案。
图案是一条人的舌头,颜色血红刺目,非常的诡异。我还以为是其它保安趁我睡觉玩的恶作剧,用洗洁精洗了两遍却一点颜色都没退。我不由慌了神,赶紧拿出鬼符经姊妹篇查找答案,结果还真是给我找到了。
书上记载,这是一种毒咒,叫做“七毒鬼舌”。传说世上有一种恶鬼叫“七毒煞”,专门施放毒咒祸害世人。所谓七毒,乃是“毒耳、毒眼、毒鼻、毒舌、毒牙、毒发、毒甲(指甲)”,鬼舌是其中一种。
七种毒咒,顾名思义,中耳者可幻听,一生饱受各种古怪恐怖声音的折磨。中眼者可幻觉,无时无刻都会看到死鬼,最终会被活活吓死。鼻咒会闻到各种各样的臭味,最终被呛死。鬼舌咒却是最毒的一种,要知道口舌通心,中了此咒,心里就会长出鬼舌,慢慢的在吞噬身上的精血和阳气,直到七年后,被吸成人干,疯狂之下把自己心挖出来而死。后面三种不再赘述,各有阴毒之处。
查到这个结果后惊呆了,怎么会无缘无故的中了毒咒呢?又仔细翻找,终于找到了原因。书上说,但凡形成妖尸者,尸气养出来的必是“七毒煞”。那么说,我们打开棺盖,碰触了老粽子之后,每个人都不可避免的中了毒咒,只不过可能各人所中毒咒不一样。老瞎子和雷雪婷死的快,倒是便宜了他们。
又在书里找了半天,解咒方法找是找到了,却发现七毒咒中其他六种都好办,唯独鬼舌是最难解的。因为鬼舌无形无质,在心中扎根,这种情况与鬼魂附体大不相同,看不见摸不到,现在医学设备根本查不出任何问题,而无论用什么法事也都驱除不掉,除非把心脏挖出来,那便一了百了了。
不过也不是没得救,解铃还须系铃人,只需抓住七毒煞,逼它收回毒咒,或是挖出妖尸之心吞服,鬼舌毒咒自解。但这个难度在于,纵使制伏了妖尸,七毒煞未必能抓住,即便抓住了七毒煞,它也不一定帮你收回毒咒。这种恶鬼凶残狠毒,一般是不会被人制伏的,如果一旦被人抓住,立刻放毒散魂,让你中齐七种毒咒,然后把自己魂魄打散,跟你同归于尽。
虽然它死了还留有妖尸,但尸魂早已融为一体,唇齿相依,魂在尸在,魂亡尸腐。在它散魂的一刻,妖尸也会瞬间腐烂,谁都别想得到粽子心脏。补充本上倒有一种七毒煞散魂时,保住妖尸不腐的法子,可是成功率非常低,一成把握都不到。不过对于妖尸之心我压根没兴趣,因为它大爷瞎X的就没心脏!
琢磨来琢磨去,为了活命,只有在七毒煞身上下功夫了,反正左右是个死,不去试试那就连点活命的机会都没有。我当时画了对付妖尸的各种黄符,带了潜水设备回到龙家村,从古墓逃生水道回去。本来做好了不成功便成仁的决心,不料在河水淹没的石塔内,看到的是一具化为枯骨的妖尸骷髅。
这意味着七毒煞早已魂飞魄散,我心里这个郁闷,同时也想不通,当时只用红绳绑住了它,那玩意在它醒来后立马就能挣脱的,为毛会死呢?我对这具骸骨仔细看了半天,终于找到了原因。妖尸脑骨上有明显刺穿痕迹,看伤口应该是石工锥一类的铁器。地上还有枣核和镜子,这都是对付僵尸的玩意。
我于是明白了,在我们之后有人进来过,把七毒煞干掉,然后扬长而去。这个人会是谁呢?我猜可能是陈大洪。估计他当时杀人夺宝后,发现只有一个黄金小怪兽,还缺少了东西,反正铁笼子机关被我开启,遗漏的东西肯定能找到,便亲自进入这座古墓来找了。不管是否找到它想要的东西,倒是干掉了妖尸。
这真是他大爷瞎X的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你让我找谁破解鬼舌毒咒去?
在水里发会呆,忽然想到陈大洪既然敢于碰妖尸,那说明他有破解各种毒咒的办法,找到他或许还有活命希望。反正为了自己的身世,就想着要找他的,现在更加坚定了这个念头。
此后我雇人回龙家村打听陈大洪是从哪儿迁过来的。因为我不敢在村里露面,我和老瞎子失踪那么久,肯定遭到诸多猜疑,为了避免麻烦,只能暗地调查了。调查结果,龙家村谁都不知道陈大洪老家是哪儿的,这条线断了。再说这条线索未必有用,他杀人之后,不可能再回原籍。
我没心打工赚钱了,从龙家村这个中心点开始,向四周寻找陈大洪踪迹。从此学会了上网,找人把陈大洪的模样画出来,发到网上人肉搜索。这三年之中,除了找陈大洪,还在找林羽夕,因为她身上肯定也中了毒咒,不管是哪一种,如果当做普通怪病去医治,像鬼牙咒在一年内就能要了人的命。
找人之余,我疯狂的研读鬼符经和补充本,尽管七年后才会死,可是这期间鬼舌在无时无刻的吸取身上血气,三年之后就会失去自理能力了。皇天不负有心人,不到一年的时间,我把这两本书搞的非常通透,从中琢磨出了暂时对付鬼舌的方法。
鬼舌除了对人的血气感兴趣外,还喜食“鬼米”。我所说的鬼米不是钓鱼用来打窝的鱼饵,它是生在荒山深处养尸地的一种黑米,专门用来做抓鬼诱饵的。产量就不用说了,简直是千金难求。在网上结识一个喜欢道法的朋友,我指点了他几个难题,是他帮我搞到了点鬼米。
本来这一年被鬼舌吸的面黄枯瘦,全身无力,跟痨病鬼差不多。吃了鬼米之后,身子逐渐恢复起来,因为喂鬼舌吃饱了鬼米,它就暂时放过我身上的血气。只是鬼米太难买到了,况且价格又贵的离谱。加上不打工没任何收入,很快那六万块钱花的吊蛋精光,变成了穷光蛋一个。
后来被逼无奈下,只好在街头摆摊算命看风水,只要能赚钱的,什么都干。包括帮人守灵、招魂、驱邪。赚足了一笔,买到鬼米后,就去下一站接着寻找陈大洪和林羽夕。
不觉一晃三年过去了,陈大洪和林羽夕依旧杳无讯息,我开始变得有点麻木,经常问自己,这么苦苦寻找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已经过了三年,林羽夕可能早死了,如果不死,便是想办法解除了毒咒,再找她基本上没啥意义。而陈大洪,即便是找到了,他要是根本不懂得破解鬼舌咒,我岂不是白费了一番心血?
第32章小胖中邪
这三年可以说我过的很充实,学会了很多在山村见识不到的东西,人也随之变得更加成熟和老练。可是三年后,发觉找的两个人纯属大海捞针,也就开始灰心丧气,逐渐的在打退堂鼓了。
因为鬼舌咒是有期限的,尽管用鬼米可保暂时不会发作,可七年之后,它终将还是会夺了我的小命。余下的四年,眨眼就会过去,何必为了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去浪费光阴?这四年我要重新制定计划,好好享受每一天活着的日子。于是我就留在这个冀鲁交界处的西岭市,哪也不去了。
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认识了个朋友叫宋宝,因为个头低矮长的又胖,于是就叫他小胖。我们俩是因为摆地摊争地盘结识的。这小子也是个算命的,不过肚子里没货,完全是靠蒙人骗钱的。戴副墨镜,小头梳的溜光,在马扎上一坐,你别说还真有算命瞎子的味道。
像我们这种摆地摊的算命先生,肯定不能上大街,那影响市容。都会选择偏僻小街,并且还会扎堆,这条永和小街路沿上,连我在内算命的有十一二个,形成了算命一条街。除了我跟小胖之外,都是些年过五十的老家伙,他们一个个觉得自己深通麻衣之术,牛逼的不得了,对我们俩年轻人不屑一顾。
那天争地盘是因为,这条街算命顾客多起来后,竟然多了个卖煎饼果子的把我摊位占了。我是外地人,不好跟本地人争,刚好那天小胖没来,我于是就占了他的摊位。谁知没多大会儿这小子来了,做事挺霸道,二话不说把我摊子丢街上了。
我这个气啊,好好商量我又不是不让位,你这不是明摆着欺负外地人吗?我忍无可忍之下,把他刚摆开的摊子也给挑了。于是我们俩就打了起来,别看他胖身上有劲,可哪敌得过我这练过内气的人?三下五除二,就把他给打趴下了。
有道是不打不相识,小胖这小子其实心眼不坏,见打不过我,主动跟我和好,俩人那天不做生意了,直奔馆子挫了一顿,是他请的客。从此成了好朋友,俩人把摊子挤在一块,我算命的时候他帮忙糊弄人,他蒙人的时候,我帮忙来点真家伙。俩人这么一搭档,生意比之前更好了,把那些老家伙看的有些眼红。
这天上午照旧来摆摊,小胖这家伙有点懒,并且晚上喜欢打麻将,早上起不来,来的也就晚。我没在意,可是等到日过中午,还不见这小子露面,寻思着不会生病了吧?才要打电话问候一声,他骑着电动车来了,一脸的倦容,也没带摊子,蹲在我旁边我还没开口,这小子愁眉苦脸的说昨晚中邪了。
我仔细一瞅他的面相,果然阴云笼罩,尤其是眉心黑气浓重,中邪还挺严重的。我忙问昨晚出过门没有,都去过啥地方。这小子说昨晚还是在隔壁张大妈家打麻将,一时尿急要上厕所,谁知张大妈孙子在厕所里占着,就跑出去在胡同里解决了。正撒尿时,忽然看见一个小孩趴在一个门楼上,于是抬头看了眼。
昨晚月光挺亮,这孩子看上去是刚刚生下来,像只大老鼠似的,趴在门楼花砖上,探着拳头大的小脑瓜正往下看。但小脸惨白惨白,在夜色里像白纸一样,那对小眼珠又瞪的特别圆,显得很狰狞,小胖顿时头皮麻了。
大半夜的谁会把刚生下来的婴儿抱到门楼上,要说是他自个爬上来的,这谁能相信?别说刚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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