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有外蛊入侵时,蟾蛊就会窜入宿主的五脏六腑。这就好比癌细胞扩散一样,如果让蟾蛊把脏器全部占据,那就算蚊虫解了蛊,朋友也会被吃成只剩一张人皮。可如果不让变异蚊虫跟着进去,蟾蛊也会要了他的命。
这个两难之选,而这种恶毒的手法,除非有不共戴天之仇,否则没人会轻易施展。我来不及想朋友究竟做了什么,让对方发疯,立刻将几个布袋打开,重新调配蛊毒,然后撒在朋友身上。
蛊毒沾染的地方,所有皮肤血肉都腐烂化开,隐约可见白森森的骨头。这种堪比千刀万剐的痛苦,让朋友开始翻白眼。
他快撑不住了!
但我不能停手,用长针将那几只变异蚊虫挑起来塞进伤口中,然后再用培育它们的蛊毒盖住伤口。
做完这一切后,我也只能听天由命。
现在所做的事情,都是在争取时间。蟾蛊彻底侵入朋友脏器前,如果能被变异蚊虫吞掉,那还有救。如果不能……
结果不言而喻!
那个养蛊人的手段太狠了,我怎么也没想到,他还会留下对付我的方法。此刻变异蚊虫和蟾蛊以朋友的身体为战场,争夺最后的胜利,无疑是对他更加致命的伤害。一个不小心,性命就没了。
而且,无论蟾蛊还是变异蚊虫,本身都带有一定的毒性。它们在骨头和脏器外,以血肉经脉为主场争斗时,就算有蛊毒释放出来,也顶多让皮肤溃烂,以后出门多穿点衣服掩盖就是了。
可蛊毒深入体内,这就不仅仅是掉几块肉的事情了。
就算朋友这次能活下来,下半辈子也要成为废人。能多走几步路,就算天大的幸运了。
坐在床上,看着朋友的身体以各种古怪姿势翻滚,身上的血肉在地板上不断摩擦,一块块掉落。地上的血和腐烂的碎肉,让房间里显得极为血腥,浓重的腥臭味,使人头脑发晕,恶心的想吐。
而我心里的怒火,简直能烧穿一栋房子!
找到他!一定要找到他!
对普通人施以恶蛊的养蛊人,就像电影里的邪魔妖道,人人都要将他们杀之而后快!
不过,朋友现在这幅样子,想从他嘴里弄出对方的消息,肯定是不可能了。我有些后悔出来的如此匆忙,以至于很多东西都没带上。倘若把培育出来的那几只蛊虫带来,应该会方便很多。
朋友体内的蟾蛊和变异蚊虫,仍然在争夺身体的控制权,一时半会结束不了。我知道自己站在那看并不能起到什么效果,便在屋子里四处走动,仔细探查起来。
第四章 痕迹培育
之前已经确定,对方是借水管施蟾蛊,那么唯一的线索,就只能是水。因为他没有进来,更没有和朋友打过照面。我不清楚,施蛊的人是不是上次给朋友下蛇蛊的那个女人,想来应该不是。
一个女人,就算帮人报仇,也不至于下这么恶毒的蛊。
我在屋子里的几处水管查看很久,对方的心思很是缜密,虽然留下一些线索,但都在总阀处断掉。这样的话,想找到他远不是那么容易。
站在楼下的总阀处,看着那有被扳动痕迹的阀门,我想了一会,决定还是用一些较为激烈的方法来找人。
水阀所在,是楼梯口的外侧,这里并没有什么防护,所以每个人都能碰触到。我拿出三寸长针,将总阀被扳动的地方挑起几块锈迹,然后在最靠近水阀的地方,用布袋装起三根杂草,四块碎石,三撮湿土。
水阀旁边,有几处脚印,虽然模糊,但仍能分辨出属于同一个人。为了保险起见,我出去买了把扁铲,把这脚印完整的铲起来放进五金店老板送的盒子里。
然后,我再次上楼,进入房间。
朋友身体上的疙瘩大部分都瘪了下去,现在他的身体,就像有无数个凹陷的孔洞,每一个地方都有腥臭难闻的血水和黄脓流出来。
这让我心里的火更胜,便蹲下来,拿出长针,将几个还没瘪下去的蟾蛊挑起来。这恶毒的蛊虫在疙瘩中蠕动,倘若让它们长成型,便会化作真正的毒蟾蛊。想像一下,有大量的蟾蜍在你肚子里蹦达,撕扯你的肠子和脏器,从你的鼻子,嘴巴,耳朵,肛门等等地方用力扒拉钻出来,它们甚至可以拱破人的皮肉,并把自己的卵藏在血肉皮骨之中等待下一次的孵化。
那是怎样的恐怖感受?
即便我是一个养蛊人,但仍不希望自己有一天会经历这样的事情。
那几只幼体蟾蛊被我挑进盒子里,落在脚印上面。随后,我用床单裹起自己的手,将从水阀处捡来的三撮湿土按在一起,成了一个圆形。接着把三颗碎石两上一下嵌在里面,最后把三根杂草插在最上方。
如此,粗略一看,这就好似一张人脸。
有眼,有鼻,有嘴,还有头发。
将这有些抽象的“人脸”小心翼翼送入木盒,盖在脚印上面,我才开始最重要的事情。
那就是调配蛊毒,让这盒子里的东西,变成我想要的事物。
可能有些人知道,蛊虫之中,有一种叫石蛊。摆在路边,谁碰到了,先期会恶心,中期会呕吐,后期会四肢溃烂僵硬。
像这样以土石为基的蛊,都属于土行蛊。土行蛊是最容易培育的,但也是效果最差的,很少有能立刻置人于死地的蛊。
而我如今要做的,正是将木盒里的东西,培育成蛊。
不过,我不是用它来害人,而是用来寻人。
不管从水阀放蟾蛊进来的,是不是养蛊者本人,但只要他留下了痕迹,我就有办法找到他。
有人说,这只是脚印,碎石,杂草,你怎么找?
在这里要告诉大家的是,一般人可能会觉得,施蛊必须有媒介。比如和你有身体接触,比如用东西来引诱你碰触,比如放入饭菜里等等。高深一点的,可以借头发,皮肤,血肉,指甲等与你有关的东西来施蛊。
但真正厉害的养蛊人,并不需要这些。
他看你一眼,你就中蛊了。
对你说句话,你也中蛊了。
这是科学很难解释的原理,如果非得解释清楚,那我只能说,眼神和声音,对蛊虫来说,也算一种媒介。
之所以说这么多,只是为了说明一件事。并不是一定要见到你,才能知道你是谁。你走过的路,你闻过的花草,甚至你看过的东西,上面都会留下你的痕迹。
训练有素的警犬,闻一闻味道,就可以一路将嫌疑犯找出来,就是这个道理。
痕迹,尤其是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痕迹,是人在这个世界上,最难以消除的东西。
警犬尚如此厉害,那么蛊虫如果连它都比不过,还有什么资格被无数人敬畏?
倘若在家,东西准备齐全,我甚至可以依靠这些痕迹直接给对方下蛊。但可惜的是,这世上没那么多如果。东西不够,我只能退而求其次,先把对方找出来再说。
身上的几种蛊毒,之前用来培育变异蚊虫已经用去不少。而剩下的,并不是完全符合培育土行蛊的要求。
为了更高的成功率,我不得不从厨房拿来刀子,狠心从朋友胸口挖下一块连皮带血的肉来。
胸膛,是人最重要的地方,生命的根源,就在这里。所以,胸口的肉,汇聚了人大部分精气,而对方的蛊虫如果想杀人,这里也会是它们攻击的重点。
我将肉挖出来,就是因为这里存在最多的痕迹。
把那块足有二三两重的肉放在鞋印的前方,然后我用长针从陶罐里挑了几块黑渍出来。这如碳渣一样的东西,在养蛊人眼中,是千金不换的宝贝。它在蛊界有个名字,叫育蛊菁。是许多年来,无数毒虫在陶罐中留下的最精华部分,而且,是最纯粹,可以向任何方向发展的宝物。
如果培育高等的蛊虫,只要稍微添加一些这东西,成功率就会大上很多,而蛊虫的威力也会提升不少。
这东西,我以前自己都不舍得用,它可是我们家几代人辛辛苦苦才存下来的。用一点,就少一点。
为了帮朋友报仇,我也算亏了血本。
将育蛊菁和布袋中的蛊毒配在一起,又分别从“人脸”,鞋印,血肉中用长针挑起部分混在一起。有育蛊菁做辅,这蛊毒也算勉强能成。
而后,我将已经调配好的蛊毒撒在脚印,人脸,血肉上,然后将盒子用黑布蒙上,用几根从房间里找到的废旧电线捆起来挂在半空。如此,这蛊算初步制成,不过还需要一段时间来成型才可以用。
育蛊的过程到此结束,可能在大家看来有些简单。但实际上,培育出自己想要的蛊虫,并非那么容易。蛊毒的调配最为关键,其次是细节方面,例如辅料及外物的加入。东西加的多与少,好与坏,直接关系蛊虫的最终结果。
而之所以把未成型的土行蛊挂在空中,只因为它是仓促间培育而成,基础并不牢靠。如果放在地上,哪怕这里是远离地面的高楼,但终究会接触少许地气,很容易降低成型几率和寻人的效果。
如果是完整手法培育出来的,那就真得埋在地下了,吸收的地气越多,威力就越大。
浪费我那么多育蛊菁,却培育出这么一只半吊子土行蛊,愤怒之余,又有些肉疼。
这时,朋友忽然发出噗噗的声音。我连忙转头看去,只见他七窍和肛门不断喷出黑色的粘液,里面有碎肉和肮脏的虫卵蠕动,偶尔可见断成几截,但仍不断扭动的黑红色细虫。
看到这,我不禁大松一口气。
蟾蛊已经彻底落入下风,被变异蚊虫赶了出来。不过,后面的事情依然复杂,因为变异蚊虫已经随着蟾蛊深入脏器,必须把它们也弄出来才行。
我又等了一会,待朋友不再喷吐这种脏脏之物,才小心翼翼的用刀子在他全身划出很多道口子。
血液半黑半红,很明显仍残留许多蟾蛊的毒性,不过我暂时管不了那么多,只将朋友的身体不断翻转,清理出一大片空地。然后,用他的血在空地上引出一条沟痕,又从厨房拿了些糖混成糖水滴在上面,再把陶罐平躺着放在血线的尽头。
第五章 是谁下的蛊
很快,我看到一条黑红色,大约一寸长的细虫从朋友的伤口钻出来。它爬下来,一路顺着血与糖,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