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哧!鸣蓝麻利地点上了只小蜡烛,房里有了丝暖意,她给老妇送了茶便头也不回离去。老妇立时紧张起来,她昏花的眼不时看着烯悬却不开口。
有些久远的事,连潜心入梦也要好久才能找到痕迹,玩儿一人不够,可她要积蓄力量,不能乱耗费心力。如今总算将人给引来了,还不开口?
“老妈妈可有什么好故事呢?”烯悬故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柔,如同在梦里。
“我……”老妇突然捧着茶急急灌下一大口,她用力地搽了搽嘴,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老家伙是快死的人了,一肚子烂货,三少夫人,实在是老家伙不会讲那书话,三少夫人有想问的,老家伙但凡有一分知晓,绝不留半分。”
烯悬笑靥无声,她手一动,指间突然多了两颗珍珠,珠辉入眼,老妇的脸上露出贪念。烯悬将那珍珠晃了晃,“老妈妈,你若照实答,这,便是你的。”
她将珍珠拍在了床边雕漆高几上发出啪的一声,那老妇吓了一跳,赶忙低头不再看。
“那——从你说起。”头上传来的声音对老妇说。
烛光飘忽中,老妇又悲又缓的声音弱弱地讲着——
“我自十岁便服侍相爷,直到二十有五才嫁。十五年啊……那么久的时间……知道的多了,相爷顶厌恶,后来娶来夫人,夫人又忌讳,这才嫁了人……”老妇的眼也随着回魂蜡烛中那悠远的香气朦胧起来,可记忆却越来越清晰。
“我那男人……我男人……”她突然哽咽,“他是替我死的,夫人与相爷不睦,疑心府里的丫鬟,最是恨我与几个贴身服侍的姐妹,不几年就死散完了只剩我。”干涸的眼掉出点泪,“他吃了夫人赐的糕点,夜里,我起身便摸到了,都凉了,连哼都没哼,就这么去了……我想离府,可相爷哪里肯?我知道太多,太多……我散了妆容,到了外院,埋在土堆里直到今日。”
烯悬暗想,人倒没错了:“老妈妈知道相爷什么事?”
“啊!”老妇惊慌跳起,“嘘!嘘!”她四周看了看,没人,“三少夫人,不能啊,相爷的事与三少夫人又有甚干系,还是不要知道了吧!三少夫人问问别的?”
噗通,一颗什么东西飞进池子。老妇咽了咽口水,“要是相爷知道,老家伙是不能活了。”
高几上剩下的一颗珍珠立即不见,老妇立即喊道:“少夫人!——三少夫人……”“相爷那么多的事……可要知道哪一件?”
烯悬笑着把珍珠抛给她,“言——若!”她的声音坚硬得象石头,压得老妇摊在椅子上,良久她叹口气,把群上的珍珠捡起,抖擞着放进袖子,“三少夫人,老家伙就用这命换几日好活吧……”
这边玩儿潜在黑夜里,等着鱼儿。
季祥枫的房中,锦霜值夜,她听见床上传来翻身的声音,狡黠的一笑。
自从被那些笨东西捏了,千宜又死掉,少爷就没碰过女人。她知道,三少爷一夜比一夜焦躁,他早早睡,却又迟迟不能睡,睡了却不踏实,或是做着春梦吗?哼,不要是别的什么女人!
她捧过博山香炉,得意地加入香料,悠悠的香象蛇一样环绕着她。做梦吗?最好梦见三少夫人吧,那会是个噩梦吧,那样你会很高兴很高兴醒来啊……她忍不住掩口笑。
床上,季祥枫又翻了个身,喃喃几声又睡去。不多时,他做梦了,他梦见了他的娘给了他一个莲子酥饼,摸摸他的脸,一直摸,然后一把将他推出门,他吓住了,饼掉在地上,他回头却没了屋子没了娘,他在花园里,只有他一个人。
低头看,一直巨大的蚂蚁正在啃食他的饼子,他冲过去大喊起来,蚂蚁慢悠悠地抬头,却是大娘那张冰冷无比的脸,他吓得逃开,直到撞进一个女人的怀里,真香,他抬头看见千宜的脸,一下就长大成为男人,千宜吻他,抚摸他,从他背后搂住他在他脖子旁呼吸热气,他好热,她的手如藤纠缠,把他的衣服剥开来,那只手越来越向下,越来越下,他开始冲动,很想要呵。
可是突然那只手死死捏住他那里,疼死了,疼死了, 啊!他看到那个胖丫头,天崩地裂!我的千宜呢,千宜呢?不疼了,一双手从后抱住他,死死不放,我给你生个孩子吧,三少爷,快要我,快!他突然恐惧到不行,回过头,何轻楼那张如花娇颜就在几寸间,他一把打开她,飞也似的逃,那个声音在后面追:我要你,我要你,我给你生个孩子……
啊!啊!他在跑 ,呵呵!呵呵!她在追,扑通!他掉进池塘,一切都变黑暗,而他在黑暗中醒来,独自坐在帐子里默默。
都说他平日极尽荒唐,可又怎么比得上这府里的那些?
他才十三岁就入青楼胡混,认得何轻楼,第一眼就觉得象他的娘。
他永远记得,每天夜她坐在床边,他把头枕在她的腿上,用手抱住她的小腿,她给他梳头,一下一下,或什么也不做,就任他这样。谁能知道他季祥枫逛青楼只为了找个人梳头呢?他冷笑,当他那样认真对她说要她等着他赎娶,她笑得是那么轻慢:“你都还是个孩子!”,她赶他走,继续挣大把大把的银钱。
是啊,我只是个孩子,于是你嫁个老头!
据说他爹季由霄在一同僚寿宴见着她,第二日一盒子贵重的首饰进了她的房里,三月后,再见她便在季府里,他几乎炸开来,看着她如蝴蝶般拢着碎发,挥开衣袖对他说:“三少爷”。
躲不过!
静静的屋檐下,她偷偷抱住他;“你长大了呢!”不顾他挣扎,“要我,”她咬他,“我要给生个孩子——象你!”她的手伸进去贴着他的肉,“真暖。”
季祥枫闭上了眼,差点,差点就让这女人得逞了,他的小厮看着他们呆愣,可他压上去,狠狠在她脖子上咬上{炫 &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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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炫 &书 & 网一口,她大声呻吟起伏,胸口的衣服松散凌乱,他一把放倒她,将她裙子掀起,露出一条腿,然后他停住不动,一会他转头对小厮说:“这女人真荡,想试试吗?”小厮立刻红着脸跑开。
但她是谁?她能若无其事地爬起整整衣裳,冶艳一笑,“三少爷若没长大,我等着就是!”两人各自转身离开。再以后他找上千宜,她纠缠季相,更无话可说。
今日怎么梦见她了?他皱眉,突然又想起何轻楼裙下的那条腿,是美啊,身上开始热,越来越热,是一个人太久了吗?他有些克制不住。
有声音,有什么声音,他才想问就听见:“少爷,怎么醒了,要茶水吗?”他掀开帐子,看见锦霜袅袅捧个茶托而来,带一阵香风。看着那碗茶他竟真的觉得有些渴,接过就喝,茶水急急从他嘴边滑下来,流进了衣领,又到了胸前,湿了亵衣。他看着胸前,有些茫然。
“少爷,这儿湿了呢!”锦霜微微一笑,凑上前去用那帕子轻轻地在他胸前擦,画一个圈,又一个圈,慢慢地擦,指尖用力,按,那帕子也湿润了,她干脆不动,再用力按下去吸那水渍。
哦,真舒服,他闻到一股幽香,问“锦霜,你熏的什么香?”锦霜慢慢抬头,两眼脉脉含情看着他的双眼,“那是少爷香炉里的香呢!”她笑,她的手攀上他的肩膀,凑过去在他耳边轻呼一口气,“少爷,你喜欢吗?”
喜——欢!他强咽下口水想,这还能忍得住?一手就圈过她,拉下了帐子……
哼,隐在外面的玩儿将一片叶子震得粉碎,落散在风中煞是好看。休妻么?要休也是主人休了你,你三番五次让你那小厮作弄我,将我当个男宠羞辱,今夜全该还你了!看着黑洞的屋子,他笑意浮现。
起来啊,快来,我在叫你呵!少爷我要宠爱你,你怎的不来么?
起来,起来,少爷我喜欢你,你——快来!
玩儿静静不动,府里一角,于厨娘的干女儿如丧尸一般爬起,毫无声响地向外走去,赖夫人的丑丫鬟也搽着满脸的白粉,披头散发起身,到赖夫人的妆台前静悄悄地擦上一大团胭脂,然后不自觉地一笑,顶着合不拢的血盆大口便出门去。
房里,季祥枫搂着锦霜却又犹豫,锦霜也是那路顺和赐了簪的,不相信,真不相信她会选个好的。可锦霜又有哪里不好了,虽谈不上多喜欢她,可她服侍却很尽心。不知道为何,今夜这样兴奋,他停不下来,锦霜骑坐在他腿上,搂着他的头抚摸起来,他低头隔着衣服厮磨起她的软胸,她便不能控制地扭动起来。
两个毫无意识的女人已经被玩儿驱赶而来,他一笑,静静地等待。
…
“三少夫人,老家伙可都讲了。”那老妇抖抖手放下茶碗,两眼贪婪地望着烯悬。
鸣蓝拿过一个小银盘呈上,烯悬挥挥手,鸣蓝便把那一把碎银倒在了老妇兜裙里,“老妈妈故事讲的好,这碎银方便你用的,只管拿。”
“谢三少夫人,谢三少夫人。”老妇急急用手捧捡起银子,向烯悬行礼。
“去吧,以后还会烦劳你。”老妇应喏着快速离去。
“玩儿呢?”烯悬问鸣蓝,“……主人可不是叫他想怎的就怎的,他……在季祥枫那儿……”
烯悬闭着眼靠着团花垫,“哦,动手了呢!……你下去吧。”鸣蓝看她一眼走出,望了望远处。
玩儿,这个样子折磨他于季相有何损失?唉,还是我亲自来吧!
…
玩儿看着两个半人半鬼的女人,真是满意,他伸手拨开了门,为她们引路。呼啦,一股怪风,他汗毛也竖起,不自觉一回身看见一身清素打扮的烯悬落在他眼前,手上还绕着几根藤蔓,长长地越过墙去,她手一挥,藤蔓应声离开,瞬时爬上屋顶,盘踞在屋顶上如蛇般涌动。
“让这两个女人回去”她看着屋子说,玩儿不解却见她一脸不悦,不敢多说,立时潜回她们梦里将她们弄了回去。
烯悬听见屋里的哼哼响动声,哼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