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她一寸的地方停住,眼却充满渴望和恳求。
烯悬一笑,将那手拉着放在自己的肌肤上,烫,饶的手和她的肌肤烫到了对方。那些黑色的小蛇从土里钻出来,铺展着身体,相互缠绞勾结着挡住了两人。饶一个挺身,吻到了她的唇。
玩儿呼的一声立起,手上的青筋尽显,他死死盯着那前方的林子,听那越来越近的声音,他努力提醒自己不要听不要想那身后的一切,却怎么也无法克制。
他拔刀,冲出几步,手越发抖得厉害。林子里漆黑的一团东西走近,野兽一般凶恶的双眼闪着骇人的光芒,僵持,玩儿不能多走出一步,那双眼也不逼近半分。
舌尖顶着舌尖,唇齿间的纠缠越发猛烈,连呼吸也来不及,“我像……男人吗……”饶喘气,烯悬抬眼间一片泪光:“不像……啊,你是……是男人……”
“我想——”饶压下了身体,他腰间的小獌兴奋地吱吱叫,烯悬也笑,那长长的指甲轻松夹住小獌一扯,呼的一声扔出去,“我不是陶氏,用不上它。饶,假的就是假的,至少这里是真的。”烯悬的手指抚上他的唇,又吻了上去,此时她也什么都不顾了。
小獌打滚尖叫,弹去身子就要冲过去,一旁的乎昭啪的一声拍过去,一个绞缠,将小獌死死按住,小獌张嘴就是一口,利齿咬得乎昭也花叶颤抖。饶与烯悬缠绵的吻,一蛇一藤纠结地滚打成一团。小獌嘶叫着,饶的呻吟不断,乎昭愤怒地滚打,烯悬一个翻身将饶压在身下。
“饶,一切从今日开始!”
腾的一声,野兽的吼叫声冲着玩儿扑啸而来,一团阴深深的影子极速飘忽而来对上了那影子。黑影舞乱,吼叫癫狂地左突右闪想要冲破影的缠斗,当那影子深深罩住那吼叫声后,仿如野兽般的人绝望地拔高身体,愤怒而悲恸地向着玩儿身后的洞口长长嘶叫一声,洞顶巨震碎石飞走,连那影子也停了下来,玩儿的身后,一对艳丽绝世的人并肩立在洞口,他们身后一蛇一藤纠结得无法解开。
“嗬!这两个都是你的杰作吗?饶。”烯悬笑看那野兽一样的男子,正是饶那五魔使的头目,面上一半黝黑的刺青,另一半全是坑洼伤疤,脖子上还有一片烂肉未愈。而那黑影渐渐转身相对,肌肤上全是黑红的斑点,如剧毒的蝴蝶,脸上带着凄凉,鸣蓝也入魔了。
“三罪!从今后你只需听命于我、烯悬。这两人皆是伙伴,不得为难!”饶这样吩咐,那叫三罪的头目脸上的刺青仿佛波动了一下,眼神复杂地看饶一眼,终是恭敬低首。
“鸣蓝,这条路可是你自个选的,将来莫怨他人!”烯悬看了低首不语的玩儿一眼,一转身离去,饶一手将小獌从藤蔓中拉扯出来,也跟去。
三罪愤恨地一转身入了林子,鸣蓝,披散着发走近玩儿,她伸手想要抚上他的脸,却看见了手上狰狞可怕的斑点,僵直了手停在空中,“玩儿,我知道你不可能离开她,你真傻呢——你会后悔的……我也傻,无论怎样,我不能看着你送死。瞧,我现在是魔了,以后我会守着你的,谁也不可以伤你,连主人也不行。”她的眼里连半滴泪也没有却让人觉得无比的悲伤。
远远地林子里,野兽一般的哭嚎一阵阵。
宫廷女官
森严的阁楼下,高大的杉树和护卫的侍卫围成了一个圈,夕阳的余辉已经慢慢地要消失在远处的殿宇下,连阁楼上的一层金光也在慢慢地褪色。马上天就该黑了,什么都失去了意味。
楼顶的人叹一口气,眼睁睁看夕阳落尽了。放眼四周没有一丝生气,阁楼下的侍卫和他身后的那人都是可以忽略的。
“陛下,该回了。”身后那人道。
“应生,你说,这些年她究竟躲在哪呢?怎么也找不到。”
“这……陛下……”
“罢了,罢了,我知道你也不知。”
“但是,应生,她就快来了。我感觉到了,于镜铮,季由霄,我四弟奚王的事一定是她的缘故,他们都已见过她了吧……我想很快就是我了。应生,可我不会与他们一样,我要留下她。他们从前不是我的对手,而今也不会是,所以他们都死了,不过我会原谅她。”
“是,陛下鸿福。”
泷和帝如少年人一般抚摸着自己的威严却瘦削的脸颊:“应生,她曾经那样的容貌,现在我是否衬不上了?不,或者她也变了呢,但我一定还象从前一样喜爱她。即使如他们一般下场我也要见她一面,可她在哪里?”
“陛下气宇天成,受万民景仰,如今更胜当年,巫祈大人一定也在某处念着陛下。”
“呵——应生。”泷和帝笑而起步,应生跟在他身后。
念我吗?但愿!
陛下,你不知道么,谁都无法事事如愿,可我知道!小心翼翼地应生跟在泷和帝身后下了阁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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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奚王府里陈郡王妃(娇鱼)秘密下葬了一名女子。奚王生前小院中的墓确系萧余儿之墓。”
“知道了,都下去。”妖娆的长公主如今却一身素色银线绣花长裙,斜在贵妃椅上恹恹不振,“果然是死了啊……”她喃喃自语,“那么——言若呢;也死了吧?”
“不——!”她突然诡异地一笑,手抚摸上那个黄金簇花团绕的黑玉镯,对着那光亮一照,仿佛有条血丝在游动。“我感觉到了,她就要回来了。因为连你都忍不住的骚动,更遑论我。”她轻轻地抚摸着那镯子,“别急啊。”
“来人,报与驸马一声,我回宫中小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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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若,出生遗天宫,二十六年前接任为巫祈,其兄长言澈后接任宫主,倍受宠爱。后不知为何突然只身在鸠州出现,能祈雨通神,更是逢言将来事必定成真,时鸠州守备刘一仲惊奇,视为灵童供奉守备府。后为先帝所悉知,令送入宫中,御前奏对自称巫祈言若,先帝每问天象逢答必应,先帝奇之,视为珍宝,又见其容貌一绝世间少有,令奉养宫中以公主礼待之,更与皇子公主同处教养。
后宫为其另辟居所,极尽奢华富贵,更有随侍女官相和,每每在宫中随性起风取笑玩乐,权倾皇城。皇太子性仁厚每每不堪忍,为其相逼而愤,竟招致横祸乃至被废杀于其居所,翌年,先皇驾崩,言若遣散女官宫侍,一夜无踪。传言自觉罪深而遁,又言为泷和帝所裁而亡,后又传言为妖孽祸国,被季相等人围杀,泷和帝视为禁忌,宫中莫敢提及。
萧余儿,父为萧大将军,镇守北疆,母为鹤叶郡主,是年北疆有流寇来犯后激起民变围城,萧大将军下令死守,鹤叶郡主身怀六甲连夜避险回京。未几传出萧大将军死讯,连同萧氏长兄殉城。鹤叶郡主悲伤难抑,生下一女取名余儿,不久告逝。
圣上怜悯,令教养宫中,欲以郡主礼待,时先皇后为鹤叶郡主表姐,报奏圣上以郡主礼终究下嫁臣下,不若以将军遗腹女教养以配皇亲,圣上准,令皇后养育。后先皇后殁,萧余儿伶仃,不久巫祈言若入宫,与萧余儿交好,圣上封赐从二品祈天女官,与巫祈言若相伴多年,机敏好学手段凌厉,巫祈言若言听计从。
后被先皇赐嫁臣子,生一女,巫祈言若招之回宫小住,萧余儿毅然重返宫廷直至先皇太子事发,言若遣其出宫,后再生一女不及三月巫祈失踪,其夫暴亡,母女三人亦不知去向。
“这便是言若与萧余儿大致生平了。”烯悬道。
“那么,此次入宫为何?”饶问。
“你看,”烯悬的手上三颗珠子红似滴血,珠光流转,“这三颗珠子便是遗天宫的秘宝,巫祈的力量根源,但我还欠了一样东西,言若的金环。一定在宫里,从前言若亲近的人手中。”
“不会是皇帝老儿?”
“不,言若仿佛从未想过与他有什么牵连,哼,恨都懒恨他去。”
“哦?你从何得知?”
“季由霄临死,我提了他所有记忆。”
“小烯,我也去吧。”
“好,你打算用什么身份去?”烯悬对他眯眼一笑,满是戏虐。“太监,唔?”
饶满脸不虞,立时要发怒。
“女子也可——!与玩儿一般做我的侍女便好。”烯悬笑着看他。
“小烯!”饶突然伸手揽过烯悬抱住:“你要记得,永远不要离开我。”
“好。”烯悬伸手回抱着他,轻轻道。
马车前坐着的玩儿用力一甩鞭子,飞快向前奔去。开州边界上,几辆前往京城的车马从传出惨叫,三个女子被拖出绑走,车夫并护送的官差统统跟失心一般没有动弹,一切平静又毫无异状地继续赶路。路边隐蔽着的鸣蓝和三罪押着三个昏迷的女子,静静看那车马走远,眼里全是悲伤。
四月花开,风渐暖,宫中新入一批五品以下官员女儿,容貌虽不多出众,但各个通文识墨端庄娴雅,备位补缺各宫各品级女官。
长长的队伍,依稀可见烯悬三人分散在队伍头中尾,三人中饶做女子得心应手,玩儿缩骨改面也不露破绽,烯悬那张脸却变换了几处,明明看着是,却一下遮挡了绝色的模样,宛如清秀。
太监尖细的嗓子在唱名,饶一脸的不耐,玩儿低头不言,烯悬抬眼看去,宫墙楼阁某处,一个身着总司太监服色的人立在那里,阳光似乎一闪,烯悬眨眼,那人已不在。
女官先集中训教一月后分派到各处后,再受宫中几位年长女官教育,视各人所长而定职位高低,更有高位女官见有合意灵慧机敏的便带在身边视为心腹。烯悬三人皆不肯打点,又不谄媚高位者,饶更是横眼竖鼻气焰高,玩儿是只管低头不语状似呆滞,众人厌恶,烯悬是脸上冰冷好言恶语皆不受,听之任之模样,果然,三人皆被分到二皇子桁的宫中,饶顶高姓,玩儿顶蔡姓,烯悬顶夏姓,名烯。
“二皇子桁,除去太子还在宫中,其余比他年幼的皇子统统都成亲出宫建府去了,唯有他还留居宫中,也尚未成亲娶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