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璇才知道某人情况非常不妙,六月因打从心底担心她,思前想后最后还是决定到美国探望一下才能安心。
为了子杉的决绝拒绝而冷战一年,两人当时关系有点生疏,陌生的俩人其实不知道该和对方说什么,根本没想好该如何重新相处。
就在子杉第二次尝试半夜落跑出院又被值班护士逮回来后,六月这座女王火山终于爆发了,颇有女友架势狠狠训了子杉一顿,这还让医生护士错误认同了她俩当时的关系。
而自认无辜的人被女王训斥后,终于委委屈屈说出她每晚都因为害怕而彻夜难眠,在医院里她总会想起妈妈浑身浴血的样子,医生开口说死亡时间的刹那,在心里头一而再地重复经历失去妈妈的巨大痛苦…
错怪别人的女王当然是抱住小绵羊哄了一阵,接下来每晚都留在医院里陪伴她,有说有笑地玩起益智游戏。
俩人在怒吼和示弱后又找回了从前的感觉,戳破了俩人之间的陌生隔膜,再度成了至交,每隔一阵子就玩起了暧昧…
婚后,这异常讨厌上医院的人尽管某次病得挺重的,却依旧坚持让老婆先请来家庭医生,真是不行了,在六月发火了的情况下,才勉强被拖上医院。
还一副被逼上刑场的样子,幽怨望住老婆不停眨眼,微红的眼眶让人我见犹怜,仿佛老婆即将把她推入火坑卖了。
可相反的,换作是六月生病,那人就会急得不得了,完全没工作时那冷静发号司令的模样。记得当时自己不过是轻微海鲜中毒,全身泛起红潮,在子杉看来就是天快塌下来了,打电话让外公透过关系立刻找来最权威的医生后,才发现那只不过是实习医生都能处理的病例。
子杉的失控慌张往后倒成了家里永不过时的笑柄,六月总是甜蜜笑着听别人调侃老公,说她爱她老婆爱得完全失了判断力。
“家里”,想到这里六月笑了,潜意识还是认同自己是她老婆的身份,已习惯把外公小姨舅舅一家当作自己的家人了,这辈子更加不可能,也不想放她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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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子杉在寂静的夜里想了很多,想着老婆提出了的离婚,不是口头上的威胁,而是付诸了行动的作为。
子杉无法理解,更别说接受这突如其来的决绝转身,这绝情的作为让上一刻还幸福甜蜜的自己看起来多么滑稽。
六月难道不了解“离婚”这两个字代表什么意思吗?这是多么严重的字眼,多么严重的事,只有没法再相爱甚至互相怨恨的配偶,才会向对方提出这辈子不再有任何瓜葛的请求。
难道老婆恨我吗?可为何我感觉不到这怨怒,而总是感触到深深的绝望?
后来小思和我说,我让老婆失望了,说老婆觉得你不够爱她,她要的是你的全心全意,她无法容忍你心里还留了个位置给别人,说她总是不安地觉得你随时都会离她而去,确切说是为了小雯而离开她。
璇说六月始终觉得要是有天小雯决定再回头的话,自己肯定还是争不过她,即使现在两人已在结婚证书上签了字,纵然两人每晚同床共枕。老婆说这些都是很外在的东西,也是些会跟随心意而改变的东西,今天可以是她,明天当然能换成其他人。
璇说这不安的感觉自你当年在意大利选择了别人就深深埋下,她没法自己解开这定时炸弹,你给与的幸福婚姻让她可以暂时忘却那滴答滴答的倒数声响,可每当两人一踩到或靠近你俩的症结所在,六月就没法控制自己的思绪不往最坏的方向奔去。
两位好友都说,这次她们没法帮忙劝了,因为这个结是她俩必须自己想办法跨过去的一道坎,逃避得了一时,逃避不了一世,若一直没法解开,再继续拖下去只会让事情越演越糟,继而积重难返。
这也是说,老婆要我做到与小雯一刀两断,在心灵上的一刀两断,可我却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做到这点。
我爱小雯,就像我爱Sarah一样,那是有别于爱情的真心在意与关怀。倘若有天小雯像Sarah当初离婚般哭着寻求我的安慰,我还是会紧紧抱住她,让她知道这世上还有人非常关心在乎她的,但老婆觉得我这对朋友的关怀是错的。
或许她觉得错的不是关怀,而是关怀对象在我心里的分量,处于爱人与好友之间灰色地带的前女友,老婆是这样看待我对小雯的关爱与疼惜,我知道这点,一直都知道。
但我没法不去关心她,我想知道她好不好,我想知道她很幸福,她若无法幸福起来,这都是我害的,而我已害惨她许多年,我当然不想再继续这样。
过去六年,我领悟到我俩的爱对对方来说都太沉重,所以我学会了停止,我用了很久的时间才学会了停止爱小雯。不让自己去爱她做起来像戒毒,说起来可笑,给予我最大动力却是愧疚。
大家都不知道我到底自觉多对不起小雯,作为邪恶的始作俑者,我没法向任何人诉说祈求谅解,当初在意大利,那时候要不是我固执地去招惹她,当时还是直人的她,那她就不会沦落得今天的境地。
所以即使在结了婚后,我还是在心里替她留了个位置,那不是爱,而是个自我提醒,这世上必须有个人还关心着她,而此任务是我这彻底伤害了她的人无法推卸的责任。
我该时刻在远方关注她,希望在她冷了倦了的时候,还能感受到这世上有个人一直默默在意着她。
可我这责任心,却伤害了另一个女人,我最爱的那个女人,一名心胸开阔却在这旧情人问题上一直无法真正看开的人。
有时也觉得自己很可恨,是个面目可憎的坏家伙,让神女姐姐打从心底深深的不安,以致在某些夜深人静的夜晚她会睡不着,轻轻抚摸我的头发,小声在我耳边问我是否爱她,是否最爱是她。
但无论我含糊回答了多少次,她每听见我似梦呓般说我爱你,我爱的是你后,依旧会幽怨叹口气。
就是没法相信,我俩之间什么都不缺,就是欠缺了这点信任,而有人说,信任就是维持婚姻最重要的根基。
这是我在过去五年的暧昧后,替老婆新添加上的苦痛。要说愧疚,对六月的那份对不起绝对不比小雯的少,甚至还过之而无不及。
为了补偿老婆曾经受过的苦,我只好从其他方面着手,努力尝试做个称职情人完美老公,为了她而不懈于打造家的氛围,那份她永远都是我的女人的归属感,渴望让平淡宁静的幸福愉悦抚平老婆过去以及现在的伤痛。
貌似,老婆对于我努力维持的宁静日子似乎仍不甚满意,只要细心点就能感受到她还渴望得到多一点,那叫轰轰烈烈的东西,只是‘轰轰烈烈’不是不好的吗?
总是对孟子的这句话有着错误的诠释,却觉得这样单凭字面理解又是对的,轰轰烈烈的爱情就像圣人说的,‘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
我不想让老婆经历这些苦难,所以更执意要维持和谐的关系。在很努力之后却依然做不到位,我当然感觉无所适从,即便再努力寻找突破口依旧无从入手,这让人无比丧气。
而最近我终于知道问题的症结在哪里,只是摸索到那终极难题后我却没一点信心能带领我俩破茧而出。
我俩的婚姻能否走下去,全靠老婆是否愿意继续相信我,相信我爱她,我最爱的是她,并信任我即使分了小部分的心绪关心那让我深深愧疚的人,而最爱的人依旧是她。
作者有话要说:周末到了,因为某种原因被老婆软禁在家中的我能出去放风了,所以下周才会更了^_^
96
96、Belong 。。。
今晨一抵达医院,六月就握紧她那略显凉意的双手捂住,现在已经捂暖了,紧皱的眉头也松动了许多。。。
唉,你要累的话就睡吧,我不催你了,六月怜爱地亲吻那凹陷的脸颊。
忽而那长长的睫毛终于扇了扇,六月见状松开了手,陈子杉缓缓睁开了迷朦大眼,
一时搞不清楚自己在哪儿,她一脸迷糊看着雪白的天花板,又眨了眨眼,鼻息间是刺鼻难闻的消毒药水味,脸上闪过明显不安的表情,像头受惊的小羔羊般坐起身,双手还紧拉着被子。
子杉这睁着大眼无比惊慌,而且柔弱无助的样子荫翻了她老婆,多想立马将她抱在怀里疼爱一番,但六月还是不动声色。
看见那拉了张椅子坐在床边的绝色美人,子杉无比惊讶,“老婆,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声音干哑,六月递过一杯水,语调平缓地说,“我来让你尽快签下文件。”
在喝着水的子杉岔了口气,水都跑气管里去了,一阵猛咳,六月站起身替她拍拍背顺气。
良久子杉才停下,低下头默默看着自己的手,虽已尽全力挽回,可耐心的守候等待最终还是换来老婆无情的一句话。
抬起眼弱弱看着老婆,她一脸莫大委屈,跟着居然红了眼眶,一个没忍住,眼泪如泉涌般流了出来。
要强爱面子的某人居然当众哭鼻子了。
极少见过子杉不是借醉流泪,更别说是当众哭泣,六月立马慌了手脚,赶紧替她抹去脸上的眼泪,坐到床边抱住她老公心疼地问,“怎么就哭了呢?你不是不爱哭的吗?”
眼泪根本止不住,六月只好让她哭个够,在旁不停安抚不停哄。
为了她俩的事,这星期一直感觉心如刀割,却又竭力压抑情感的人,找到宣泄口后就一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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