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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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狐-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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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色锦鲤,一尾墨色锦鲤在水中缓缓游弋摆尾,其中墨色锦鲤于水中跃起,咬住花苞,将之吞入口中,“咕咚”一声复落入水中,溅起的水花扑了丹霓一脸。
  东君一双眼满含笑意,这才抬头丹霓一眼,道:“你怎还不坐,还要我请你不成?”
  丹霓:“……”
  待坐定之后,东君又将另一花枝端平放在水面,赤色锦鲤一跃而起,又咬下另一朵花苞,坠下的时候溅起的水毫不意外地落了丹霓一脸。
  东君府的仙婢乖巧地送上一壶茶,几碟小点心,放在地上。
  丹霓:“……”
  东君含笑不语,又拿着中间那段的花苞去逗鱼,墨色鲤鱼跃起时,被丹霓一巴掌拍回水中。
  东君的笑意凝固了,东君收敛了笑意,东君不高兴了。
  “此番前来所为何事?”顿了顿,笑饮一口茶,续道:“我定不会让你称心如意。”
  丹霓不为所动,盯住东君:“我有一好友恐遭不幸,想借东君的水镜一用。”
  东君掐指仿佛算了算,笑道:“已遭不测,宜善后事。”
  丹霓下意识握紧了手忍住甩东君一巴掌的念头,盈盈一笑:“事关生死又岂是儿戏,还是借水镜一观,如此方能……”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生死不过一念谈笑间,弹指便去,何必拘泥?活着是一桩幸事,死了又何尝不是一场开始,生生死死,死死生生,看开就好,水镜乃是本君的心头之物,恕不外借。”
  丹霓想了想沈微曾教过的话,道:“傻逼。”
  东君微微一怔,有些疑惑的抬起头:“这是何意?”
  “尊称。”
  东君笑意难得深了一些,点点头承受下尊称。
  “你便是如此的客套,本君也断不会将水镜借给你,除非……”
  丹霓客气地笑了笑:“傻逼请讲。”
  东君颌首,桃花眼里舒开温和之色:“你先讲讲为什么非要借本君的水镜。”
  合着您刚才连一星半点都没听进心里去呢!
  丹霓客套的也笑了笑,也点了点头,也温和道:“我有一友为奸人所害,恐遭不测,若真是被杀害致死,也唯有天玑星君可救,仙君……傻逼你行个方便罢,我真的只瞧一会儿。”
  “不要模仿本君。”东君说罢,若有所思地低了低头:“你认识天玑,这可有趣了……”
  “本君认识的几位仙僚里天玑最是有趣,本君极为欣赏天玑的没皮没脸,他人甚好。”
  丹霓心道,我怎就从这番话半点听不出您哪儿欣赏天玑了呢?
  面上笑道:“怎说模仿,我不敢高攀了傻逼。”
  东君五指搭着案几边,那一尾墨色的锦鲤殷勤地凑过来,吻了吻东君指端,被东君一个脑瓜蹦儿弹开。墨色锦鲤委屈地游走,找了个角落,抽着尾巴撞头。
  嚯——傻了吧?
  东君看出了丹霓眼中轻微不屑,笑道:“它素来如此不羁。”
  还不羁呢,摆明被你敲傻了,看那眼睛木愣愣的!
  面上笑道:“原来如此,那么看在天玑星君的薄面上,傻逼你是否肯暂时割爱,将水镜借于我一观?”
  “天玑从来是没有薄面的,你难道不知?”
  丹霓打心底觉得对不住天玑,仍是道:“看在星君厚颜的份上,你看?”
  东君琢磨傻逼不知为何听着颇不顺耳,暗忖片刻,摆手道:“姑娘不妨如他们一般称我为仙君,话及至此,倒是我不可再小气抠唆,借便借罢,不过与此之前,劳请姑娘将今日十二莲落下的花瓣扫一扫。”
  丹霓满口应下,待走到了十株十二莲面前时却愣住了。
  花底下满满的花瓣铺了半人高,旁边立了个小木牌子:切不可动法术,否之十二莲尽数开败,后果自负。
  丹霓黑着脸,抽着唇角笑了笑。
  这活计一做便是许久,丹霓有时会想想独守空房的白杞,又想这活计原本是该由封瑜来做,但又想起封瑜得知沈微离开便是如此形容,若得之沈微凶多吉少,不知会否与青舒拼命。
  于月色下愣着神,想起沈微,不知该作何感想。
  抬眼却见一旁清池有一人,那人长袖垂地,静静立着。云遥月淡下,蓦然清风顿起,天地廓清。丹霓正待开口,那人转了身,借着月色依稀可以看出那人是……东君。
  东君身笼月辉,笑意依然。
  “你面前这一方水池便是水镜,若想要看,散一滴血进去,想着要看什么便是。”
  水镜水镜,没想到竟真是水。
  丹霓上前几步,擦破指尖,将血滴入水池。只见血色入水便化为幽绿,悄然散开,月光下有些诡魅。水面上浮出一人,正是半跪半坐在地的沈微,她手边是一把寒气凛然的刀和从容微笑的青舒。
  站了许久,直至看完,丹霓下意识觉得,无论如何,都必须让封瑜看一眼。                    
  作者有话要说:  医生没说什么时候出院,回家拿东西的时候迅速码完的,不要嫌弃。


☆、心字成灰

  东君闲在一旁看了许久的戏,抿唇不辨喜怒,眸光淡淡扫过水镜中显出的青舒,桃花眼一眯,压眉低笑,也听不出什么意味,与丹霓道:“当年天帝惶惶于青舒入魔道,恐其伤及众生,以本君瞧来如今的青舒越发活回去了,竟与一凡人为难……”
  不待丹霓搭话,又自顾自道:“无论是狐王也好,凡人也罢,终究和本君没劳什子干系,不过只凭青舒这一句要伤天玑,本君便第二个不答应。”
  丹霓想了想,问道:“那……第一个是谁?”
  东君面上含笑,坦然答道:“自然是司命,本君暗地注意他俩很久了,发觉他们俩人很有些说法。”
  丹霓对于东君的脑补能力五体投地,想起沈微曾提过司命已与封瑜的妹子谈婚论嫁,当下笑而不语,默了半晌,见东君春风满面沉浸在脑补之中,终道:“仙君实属多虑,司命星君与一狐妖有情,怎么会与天玑星君有染。”
  东君含糊应了声“噢”,垂了眼若有所思,半晌方才含着笑腔开口:“天帝越发不济了,如今这个时候触犯个天条都和玩似的,一个个拼了命的挤破头凑趣,那情之一字若真那般好,怎本君尝不出味来?”
  “仙君,喜欢过一个人么?”
  “从前有那么一个,本君后来觉其无趣,也便不怎么喜欢了。”
  丹霓为挖到东君的星点风流轶闻暗自窃喜,面上正经肃然地点点头。眸光无意掠过水镜,心下一沉想起事来,当下与东君道:“青舒为魔,两面三刀,诡计多端,我定不能遂其所愿,不知……东君水镜可否再借我友人一观?”
  “姑娘的友人果真不在少数,一样,说说理由罢。”
  丹霓沉了口气,缓了缓思绪,这才慢慢开了口:“我也不知该怎么说,按我说来,她们俩人……哦,就是封瑜与沈微,封瑜素来是存心事不开口的人,沈微又只是个空有点小聪明的神棍,这样的两个人竟能凑成一对,连我也觉得稀罕。这一路磕磕绊绊走来,那样一点点攒起来的感情,实属不易,却被青舒三言两语就轻而易举毁去了。”
  丹霓顿了顿,轻声补了一句:“凭什么?”
  东君朗然一笑,歪了头兀自道:“因为青舒道行高深,因为青舒容貌艳绝,因为青舒连天帝都奈何不得,这些还不够么?为了一个凡人,让封瑜与青舒闹开,值得么?”
  丹霓想了想,突然道:“仙君还是未曾喜欢过一个人。”
  想起自己和白杞,相欺、欢喜、决裂,一路走来,竟不知从前几时真心几时假意,连最后这一份长相守都是用手段换来,不知究竟情字什么滋味,非苦非甜,却也自有风味。
  情字,是大家各酿的一盅酒罢。
  东君道:“你告诉了封瑜之后,若天玑救不了沈微呢?你的友人封瑜,她会伤心,她或许会因青舒行径,与青舒拼个鱼死网破,到时候一切反而更是乱作一团,你是在帮封瑜,还是害了她?”
  “没有如果,但凡有一线生机,就要抓住。沈微的生死,封瑜也必须要知道,否则就是对沈微不公。”
  东君淡淡一笑,眼中似懂非懂,微微颌首:“去请你那一位叫封瑜的友人罢。”
  丹霓应了声,难得头脑空白了一片,折了身离开。
  东君仰起头望天,天穹之下,一轮弦月三两星子,古今不变,一千年前如是,一千年后亦复如是,好似那冷清光辉背后藏着谁的面容,只一眼,便看穿了千年。
  再入朱陵,神树郁郁葱葱,枝桠低低垂到了平眉处,随风而起散开仿佛檀木般的气息,嗅了嗅,无端使人安了心。丹霓由人引路到了封瑜屋中,恰逢青舒自封瑜屋中迈出。青舒面上风轻云淡之势,只眉宇之间隐隐恼意遮掩不下,丹霓暗自笑笑,也难怪青舒如此,凭青舒之能,万年道行天帝尚需忌惮,求一人真心却求而不得,细想便知那是怎样的恼怒。
  也难为她肯耐着性子,只可惜,风平浪静也到此为止。
  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迈了步子走进屋里,封瑜斜坐在床前正愣神,一缕稀薄阳光落在她眼上,却不入眼底,眼底有些失神,空洞洞的。
  丹霓轻唤:“封瑜。”
  封瑜抽了神,面色有些难看,一双眸怎看都不是昔日光彩,倦倦抬起了头。
  “什么事?”
  丹霓本想好了许多安慰之词,等封瑜情绪平复再出口,看封瑜这般形容却半个字都吐不出来。怎么说呢——沈微没有走,是你错怪她了,她只是死了?
  说得出口么?
  丹霓喉头涩了涩,蹙起眉头:“沈微……”
  封瑜挑起眉头,扯起唇角似是想笑,却倦怠地抿了抿唇,也没什么气力。
  “沈微怎么,肯回来了?”
  “沈微她……你随我去东君府一趟,看了水镜你自然就知道了。”
  封瑜仍旧不依不挠道:“她究竟怎么了?”
  封瑜眼底亮了亮,看得丹霓更不敢说,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目光错开。
  “我求了东君好些时候,你去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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