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地印上她薄樱似的唇,只是温柔地含着,通过两人贴合的一点传递她的心意。
感受到她的怜惜,骆怀溪悄悄抬起眼帘,对上顾翩然含情脉脉的眼睛,两相凝望,似乎灵魂都在共鸣。
有一瞬,她的脑海中似乎划过无数画面,一个又一个记忆碎片快速掠过,却抓不住分毫。
当她凝神去想时,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顾翩然支起身子,沉声问道:“什么事?”眼神却不离骆怀溪,手指抚上她的嘴唇,在她娇羞的瞪视下,才浅笑着帮她理了理压得凌乱的衣裙。
“二少爷请您下去主持宴会。”是守门的女仆。
扬了扬眉,顾翩然拉起骆怀溪的手,打开了门,对着她点点头:“我知道了,你告诉他,我去请大姐,让他先替我开宴。”
“是。”那女仆应了一声,快步下了楼。
顾翩然嘴角轻勾,带着骆怀溪向廊边第一间休息室走去。
象征性地敲了敲门,没等屋里传来回应便推门而入。
只听一个微愠的女声斥道:“谁准你进来的……然然?小鬼?”
“妈妈?”顾翩然身后显出一个粉色的身影,疑惑不解地看向靠坐在床头的女人。
对方也蹙着眉头看过来,眼神却不自然地闪躲:“宝贝?你、你怎么在这儿?”
两人三分相似的脸上竟带着一模一样的红晕。
顾家姐妹各自沉默着。
黑裙与白衣相对比,电光火石间的对视,眼里均闪着意味深长的了然。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参加社团活动,做了一只簪子,心里美得冒泡了~~~
推倒神马的,貌似近了……
☆、番外之简爱(壹)
人的记忆真是一种奇妙的东西;有时候怎么都想不起几秒前一闪而逝的某个念头,有时候却怎么都忘不了多年前一晃而过的某个回眸。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下了课;我又来到了只属于我的秘密花园——不久之前的一个意外惊喜——起因是我想找一个地方休息,遍寻不着;于是远离人群;漫步在学院宽阔的绿化群间,在经过一座小树林时;鬼使神差地,我拨开了层层密密的花丛,竟然发现这茂密的植被群后别有洞天。
一块几十平方的空地;还有一座石桌陪两个石凳——地上的草生得茂盛;却没有被人踩过的痕迹。
顺着拨开的缝隙钻了进去,我欣喜自己找到了一片未经染指的土地,可以让我独守安逸。我将这里当做我的私有领地,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花园。
真可笑,那些只在儿时的幻想中出现的,对于一个在孤儿院长大的女孩来说遥不可及的花园梦,在我上了大学之后被实现。
自从发现了这片秘密花园,每天中午我都会来这里休息一会,没有窃窃私语,没有指指点点,这里让我的心很宁静。
然而有一天我的秘密花园里出现了一个不速之客。
一直到今天我都清楚地记得,第一次见到她时的场景——沐浴在暖金色光晕之中,她半敛着眸子迎着阳光,脖子扬起一个优美的弧度,就像是误入人间的天使,猝不及防地击中了我的心门,永远烙印在我心头。
我想,一直到生命的尽头,我都不会忘记这一刻触碰到灵魂的悸动。
当我以一个并不优雅的姿势钻进花园的缝隙之中时,迎接我的是一声轻柔的嗤笑。这声音在万籁俱寂的四周显得如此突兀,更是将我吓得心惊胆颤。
我很没有出息地尖叫一声,一下瘫坐在地上,惊恐地向声源望去。
见是一个端坐在石凳上的年轻女子,平静下之后,不由心里一怒,正要出声指责对方,目光对上她的眼睛时却愣住了——那是一双微微上挑的丹凤眼,长而浓密的睫毛几乎要遮住一半瞳仁,但依旧能感受到从她眼中透出的带笑的眸光。
仅仅是被注视着,我就有一种浑身无力的感觉,好像整个人都被她吸进了深邃的眸子中。我不知道她的视线有什么魔力,但我切切实实是被震住了——或者可以用被很多影视作品用烂的台词来概括我当时的感受——被电到了。
尽管我很清楚自己的性别同她别无二致,在以前也难免有几分同性相斥的念头,然而我却真的是对这个陌生的甚至“抢占”我的秘密花园的女人有着说不清楚的好感——哪怕我还没来得及了解她的情况,没有看清她的全貌——仅仅是凭着那一双眼睛。
但那一双眼睛就足够带给我前所未有的惊艳。
如果不是因为双方同为女人,我几乎要以为自己对她一见钟情了。
然而,事实正是如此,只是当时的我太过软弱,并没有正视这一点。
“嗨,你还准备在地上坐多久?”我还在默默地观察着,她已经笑眯眯地开口了,只是说出的话却让我窘得恨不能立刻逃离。
“我、我……”我手足无措地站了起来,想要拍一拍背后的尘土,却突然发现她好整以暇的视线,手就这么尴尬地停止半当中——在她的面前,我实在不愿意有一丝一毫失礼的表现,却总是力有不逮。
我也不明白为何自己会有诸多顾虑,按理说这只是个再正常不过的动作,而她之于我也不过是个才刚认识连话都没有说几句的陌生人,为何她能如此牵动我的情绪?
我没有时间去细想,因为她已经在我愣神的时候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我的身边,伸出手搭在我的额头。
她的手掌十分温暖,与我想象中一样柔软,十指不沾阳春水,她的出身应该很好。我悄悄对比了一下自己干惯了粗活而生出一层薄茧的指腹,心底突然就逸出了一声叹息。
她贴着我的额头,停顿了一会,歪着头看着我,状似疑惑,眼中却有一丝狡黠:“咦?不烫啊……但是怎么傻傻的呢?”
知道她在调笑我,我也不生气,只是浅笑着看她——每当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时,都会用微笑代替。
我记得有一个人曾说过:微笑是最好的武器。
果然,看到我的笑,她不再调侃我,却也没有了刚才的亲近之意,从我额上收回了手。
我轻轻舒了一口气:她不会知道我有多么紧张,心跳得就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了——我们俩离得非常近,近得我能够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清爽却又带着一□惑,恰如其人。
可能是我松气的声音太明显了,她注意到了这一点,嘴角的笑又明媚起来,双手负在身后,声音动人地犹如轻敲钢琴键:“哎,这里很隐秘,你是怎么发现的?”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好奇,口吻却似将这片空地划为了自己的所有物,骄傲又理所当然,我心里觉得好笑,又有些不服气:这里明明是我先发现的秘密花园,怎么能被你随随便便占去?
不过……若是她愿意与我共享,也并不是不可以。
念头一转,我微微勾了唇:“碰巧而已……你呢?”
她也笑了,笑容里带着几分得意,像是炫耀自己玩具的孩子:“这里本来就是我的地盘!”
你的地盘?真是大言不惭。
见我一脸的不相信,她也不恼,只是托着下巴上下扫了我几眼,一边还不住地点头:“嗯,看在你长得不错的份上,本小姐姑且同意你留在这里了。”话锋一转,她提溜起我拎在手里的餐盒——那是我自己做的小点心——向着石桌走去:“这些就当做相应的报酬吧!”
什么人啊这是……
我有些无语地看着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开盒子叼了一块点心进嘴里,一边还露出了享受的表情,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算了,反正一个人也吃不完。
摇了摇头,我也坐到了另一张石凳上。
在她吃得正欢时,我也在不着痕迹地打量她。
她的五官精致,教人挑不出一点刺儿来,如果非要说些什么,那就是太妖娆了——当她挑起眼角含笑望着你的时候,总是太过妩媚,那水波潋滟的眸子好像能把你的神志都吸进去一般——引用某人的评价,那就是“无时不刻都在勾引人”。
偏偏她这个罪魁祸首还一脸无辜,从来没有自己正在勾引人的自觉,我行我素地无差别放电,让人拿她没办法。
似乎感觉到了我在看她,正从食盒里取出最后一块糕点的手指一顿,她冲我绽放出一个绚丽夺目的笑容,好像一刹那盛开了遍地的芳华,轻易夺走了我的呼吸:“我是顾涟漪。”
当时我并没有意识到她用的是“是”而非“叫”,似乎笃定别人该知道她的名字。
我顿了顿,也回给她一个笑来,轻轻道:“我姓简,简博雅。”
她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毫不在意这个动作在她做来是多么诱惑——唇瓣终于勾起了一个真实的弧度:“我记住你了。”
我的心,因为她这句话,失了规律。
之后,我仍旧每天都会去秘密花园,每次也会带一些自己做的点心——份量却变成了两人份。
我开始期待每一天这个时候的到来,连我自己都没与察觉心里好像埋下了一颗种子,在这种心意满满地浇灌下,这颗名为“情”的种子正在慢慢发芽。
记不清是多久以后,小一成了我最好的,也是唯一的闺蜜——因为在家里排行第一,所以我叫她小一,相应的,她唤我简简。
每一次当这两个音节亲昵地在她嘴里跳跃,在她舌尖萦绕,我都觉得心口好像被羽毛撩动一般,轻柔而难耐的痒。
相处的时间久了,我发现她有多么的霸道,也才知道她的家世多么显赫——估计再也没有像我这般漠不关心周遭事物的人了——天之骄女,从她身上投注的数不清的或钦慕或艳羡的目光就可以知道。
而当这种目光延伸到一直在她身边的我时,我承认,我一些自卑,还有一说不清道不明的伤感。
按说我们之间云泥之别的差距,根本是两条相交线——只在那一个时刻相逢,之后便应该渐行渐远。可是很奇怪,不管我以什么态度对她,不管是逃避还是无视,小一都没有真正生我的气,只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