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苦着脸的时候,面前女子问道:“有没有见到一位白衣女子?”
豪猪一个激灵,连忙摆手:“不不不!小的已经改过自新重新做猪了,再没有强抢过良家妇女啊,您就放过小的一马吧!”
“我在找人。”阎幽皱眉,犹豫了一下,放轻语调:“可否相助?”
“……诶?”豪猪简直要以为自己听错了,等反应过来心头一喜,立马激动万分。想不到冷酷威严的冥王大人也有让他帮忙的一天啊!他用力拍拍自个胸脯,顿生豪情:“诶,王上有命,老猪我一定肝脑涂地在所不辞的,我这就去找兄弟们一起……”
“慢着。”阎幽喊住他:“我想问一下,你方才一直在此饮酒,就没有见到过一位长相貌美的白衣女子经过?”
“白衣……”豪猪停下来想了想,突然脸色一变:“哦哦,是她啊!我看见过的!!”他急声道:“下午时候我都喝得有些醉了,那个神仙姐姐经过时还被我吓着了呢。”
阎幽眼睛一眯。
“不不不,不是您想的那样。”豪猪精被那凶恶的目光吓得差点咬了自个舌头,“大概是因为我喝酒后的样子太傻了的缘故。”他挠挠脑袋,咧开嘴讨好地笑笑,露出两根长长的獠牙。
“我可什么都没做啊。那神仙姐姐想跟我问路来着,问竹林什么的,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呢,那西山谷里的鲶鱼老大不知怎的走到了这里,看见人家就眼睛发亮惊喜得不行,把我赶到一边去了。”他撇撇嘴:“后来我见他们说了些什么就一起朝着那方向走了。”
豪猪指着另一个路口:“那就是鲶鱼老大的地盘——涟水泊的方向了,那时候我以为他们是认识的,就没在意,却没想她是您的人呐,不然的话,老猪我,我早就将她送回您那儿了……”
鲶鱼老大?那个道行颇深的鲶鱼精?
阎幽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冷声:“带我去。”
豪猪精身子一颤,立即感觉到一股慑人的气息逼迫过来。天边云雷翻涌,忽然一道电光劈下,映得他脸色煞白:“好好,这就走。”
于是两人疾步往那山谷水泊方向行去。一路上寒风迎面,吹起发丝,宽袍衣袖猎猎作响。出来游荡的山魅鬼灵统统避散开,闪到一旁,惊惧万分地看着那个行色匆匆的墨衣女子,不敢靠近。
豪猪精暗自叫苦,想来能让这冥王大人如此费心,那白衣女子定不是一般人了,望她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情才好啊……他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冷汗,忍住腿脚发软的感觉拼命运功飞步,很快两人就到了那涟水泊。
停下来时,远远地可以看见前方无边无际的莲叶间有一个木亭子,亭中有人似在闲聊对饮,其中一个大腹便便的汉子就是那鲤鱼老大没错了,那另一个白衣翩翩的美人……
“快看,神仙姐姐不就在那儿吗!”豪猪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也没留意到身旁女子愠怒的神情,激动地冲她喊道:“大王这下不用担心了吧,神仙姐姐也没什么事嘛,他们只是在喝酒赏花,气氛很好呀……”
话未说完,对方已经带着一阵凌厉的风声朝那头飞身掠去,踏着几片出水莲叶旋身落在亭前木桥阶上,喝道:“孟晚烟!!”
白衣人回头,欣然站起身:“你怎么来了?”
这句带着些惊喜的话却惹得来人不悦了。阎幽抿唇不语,突然大步走进亭子,将她紧紧抱住。
孟晚烟这才发现对方的怒气和周身隐隐的颤抖。她从懵懂中回过神来,而后意识到什么,慢慢睁大了眸子,心头一阵起伏不定。这人是一直在找她?这样说来,难道……
她眼眶一酸,抬手反抱住阎幽:“阎幽你……”
“你谁啊?!”一边的鲶鱼精突然插嘴,放下手里的茶杯,站起来气冲冲地喊道:“竟敢轻薄娘娘!!”
阎幽侧目,沉沉看了他一眼,紫眸里泛出冷光:“是你将她带来了这里?”
哇原来也是位美人啊!不过……好可怕!!鲶鱼精被那寒意冻得一个哆嗦,暗道这人不简单,气势如此凌厉逼人,却看不透道行深浅,眉目间更是带着一股威慑,隐隐有王者之气。怎么之前都没听说过这一带有此等人物啊……
他咽了咽口水,讷讷道:“不用这么看着我吧?弄得我好似什么坏人一样。我,我可什么坏事都没做啊,今日只是邀娘娘来此处做客而已,刚才见天色已晚正准备着和小子们护送娘娘回去的……”
“莫要再喊我娘娘了。”孟晚烟在阎幽怀里微微一笑。
鲶鱼精倒吸一口凉气,觉得自个的老骨头都要酥掉了。方才一直都没见这位白衣娘娘有过笑容,怎的这会儿倒是眼角含春起来了。他稳了稳心跳,连忙道:“应该的应该的,您对我有再造之恩,就是观音娘娘在世……”
“所以便要骗回来供着?”阎幽冷声。对面男人脸色一僵。
正在某人怀里偷着乐的孟晚烟出声解围:“阎幽,他确实无意害我的。”
“是啊是啊!”鲶鱼精见状连忙说:“当年我负伤落难误困溪河,多亏娘娘放我入兰水江里,我才有命活到今日,如今终于有幸得以再见面,报恩还来不及,怎会害娘娘!”
说着又一脸的感慨和怀念:“想当年我们在那条河边初相遇……”
阎幽美目眯起,周遭空气顿时停滞。
鲶鱼精立即朝孟晚烟作揖道:“既,既然娘娘的朋友来了,在下便先行告退,改日再报答娘娘恩情。”说完一步三回头,满含哀怨地走远了。
阎幽这才将怀里人放开,语气冷冷的:“你怎么随便跟人来这里。”
被迫从温暖怀抱里出来的人幽怨地睨了她一眼,“我本来只是想出门走走的,结果一不小心就走远迷了路。然后遇见了鲶鱼精,却没想到那么巧,他竟是我以前在凡间放生的那条鱼。”
当年本是想捞一条鳜鱼回去作为帝都厨赛的食材的,结果一不小心就捞到了一条长相极为吓人又满身是伤的大鲶鱼,可真是令她印象深刻啊……孟晚烟想起以前的事情,忍不住轻笑出声,结果回过神来就发现身旁的阎幽脸色青黑,气息生冷。
有些危险。
她连忙拉起阎幽的手,颇带着些讨好意味:“因为盛情难却,我又想来看看莲花,所以才同意的。刚好这里可以采摘到上好的莲子,鲶鱼精还送了我两袋,回去我便给你熬粥好不好?”
面前人依旧冷着脸。
孟晚烟不说了,定定看着对方。半晌,忽而欺身过来:“你在生气。是为何生气?”顿了顿,勾起嘴角:“因为你担心我。你还是在乎我的对不对?”
阎幽脸色一变,转过身去,抿紧了嘴角。孟晚烟握着她的手不肯松开:“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自找的,是我一次次地把你推远了。可是,就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了么,幽。”
“给你机会,然后你哪天又因着什么原因再次欺瞒我,把我推开,或者是一声不响就从我的世界里消失么。”阎幽闷闷道:“不管是什么原因,我都接受不了……”
“对不起……”
“你以为这是为我好,可你想过我的感受么,你把我当什么了……”她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孟晚烟也跟着湿了眼角,“别说了,对不起对不起……”
阎幽没好气地撇开脸。孟晚烟又扯扯她的衣袖,“原谅我嘛……”
她不理会。沉默了许久,却突然听到身后人似是痛苦地低呼了一声,回头时,就见孟晚烟的身形摇摇欲坠了。
“喂!”她连忙伸手将人扶住,错愕道:“你,你怎么了?”
孟晚烟顺势倚进她怀里,脸色苍白,良久才说道:“其实我命不久矣。”
“什么?!”
“得以离开冥界出来寻你,岂能不付出代价。”孟晚烟苦笑着摇摇头,嘴角却已经发紫,额际也渗出了一层薄汗,显得虚弱不堪:“能伴你几日,我已足矣。”
阎幽脑海里轰然一声,不敢置信地看着怀里人。想到了某种可能,她神色一慌,立即向孟晚烟的腕间探去,却被对方挡住。
“快先给我看看!”她气极喝道,声音却隐隐颤抖。
孟晚烟咬了咬唇,倔强道:“原谅我好么。”
“你!”阎幽瞪大了眸子,又是着急又是恼怒,眼眶都逼红了,最后才咬牙切齿的吐出了一个字:“好。”
却不料这声过后,原本虚弱地躺在自己怀里的人忽然蹦了起来,笑靥如花:“呐,不许反悔啊。”
“你……你骗我?!”阎幽呆怔良久。见对方脸色如常,再没半分异样,才知自己上当了,气道:“孟晚烟,你倒是长进了!”
“难道你真要等我死了才肯原谅我么?”孟晚烟委屈看她。
听到这句话,她的神色软了下来,皱起眉头:“不许说什么死不死的,我当初费尽心力给你弄的不死之身,哪有这么容易……”
“阎幽……”孟晚烟扬起嘴角,眼睛里却慢慢浮出水汽,最后终于再也忍不住,猛地扑进面前人怀里:“你终于肯原谅我了……”
肩头的湿意让阎幽愣了下。最后却是释然一笑,摇头叹了声:“也罢。”她用下巴蹭了蹭伊人发髻,“呐,别哭了,快回去给我做饭。”
“你是想吃饭了才来找我的么!”怀里人抬头瞪她,眼睛红红的像只兔子。阎幽笑着捏了一下孟晚烟鼻尖,“当然是饿了才来找你的。”说完又认真道:“没有下一次了知道吗?”
“嗯。”孟晚烟用力点了点头,微微哽咽。
“以后,不许再欺瞒我。”
“嗯。”
“心里只许有我一人。”
“嗯!”
“给我亲一下。”
“嗯……嗯?”来不及了。唇上已经被人狠狠吻住。
阎幽轻轻捏住怀里人的下巴,抵开牙关,掠夺一般,吻得温柔又霸道。直到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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