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大概是昨晚十二点左右,死亡原因是内脏被刀刺破失血过多,无其他外伤。”法医俯下…身掰起陈辅发青的脸看了看,回答道,“应该是自杀。”
安妍沉默了一会儿,扔下句带回局里吧,就转身离开了。
这件案子并不复杂,目前来看大致是这个管家不知是何原因在罗威睡觉的时候杀死了他,然后又来到书房写下那张纸条,用刚刚杀死罗威的水果刀自杀,非常清晰的案情,只需尸检报告出来便可结案,安妍此时的思绪极其纷乱,又是案件,又是那个时隔五年重新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李傲。
终于,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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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罗集团董事长罗威被杀死的消息很快传进各个商家的耳朵,莎罗董事会面临着空前的危机,罗家在莎罗集团里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控股百分之六十七,现如今罗威突然离世,这份巨大财产该何去何从,谁该接替他的位置?
外界对罗威的死讯众说纷纭,因为前一天他被曝出谋害亲生女儿的消息,第二天就被人在家中刺死,其中缘由定与三年前罗长欢的死有关,可公安局封锁了一切,拒绝向媒体提供消息,大家也只能处在模糊不清的揣测阶段。
罗威生前并未留下任何遗嘱,莎罗集团董事会最后决定以投票方式选出新一任董事长,但在会议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会议厅的大门却被推开了,一个金发碧眼身材高大的外国男人走了进来,他环视了一圈会议厅里坐着的控股人,用有些生硬的中文说道:“我是罗三年前资助过的商人,也是他的律师,一天前收到了来自他的邮件,罗将把所有股份转到他女儿的名下,所以,这董事长的职位,理应由她的女儿来担任。”
作者有话要说:比较仓促不知道有没有错别字什么的~~晚上再看看~嗯……罗威和陈辅都去见鬼了~罗长歆也要变身董事长了~而安妍嘛……猜猜她是谁吖?
☆、丙酸钠
也许爱情在一些事面前也是苍白无力的。 ——摘自李傲日记
罗威和陈辅的尸体被送到公安局以后,罗长歆仍像丢了魂似的坐在罗威的卧室里,所有警察都已经回去了,佣人们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大小姐已经三年没有回家,她们不好也不敢上前罗嗦什么,只能陆续地各做各的事情。
李傲守在罗长歆身边,试图安慰她,可罗长歆只抱着双腿缩成很小一个倚在床头,双眸放空对李傲的话充耳不闻。
卧室里缓慢投进正午微弱的阳光,细密微小的尘埃在空气中静静浮动着。
李傲望着罗长歆,忽然有种无力感从心脏某个细缝汩汩地涌了出来,她不知道怎么去做,做些什么能够让她不再这样折磨自己,她仿佛又变成了之前那个冷淡漠然的罗长歆,把自己锁在幽暗逼仄的空间里,稍微有一点响动就会立刻提起满身的戒备,随时都可以轻而易举地覆灭那些爱着她的人,也覆灭自己。
两个人就这样在罗威的卧室里沉默了将近五个小时。
下午四点左右,卧室外响起了敲门声,李傲怔了怔,见罗长歆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深吸口气,起身打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身穿黑色欧式西装的高个子男人,他的皮肤是那种不真实的雪白,碧色眼眸深邃而迷人,他微微卷曲的金色短发逆着光映出欧洲男人独有的优雅气质,李傲和他对视了一秒的时间,他便开口道:“你好,我是Gaudi,罗是我的恩公,佣人说他的女儿在这儿,我有点事想跟她谈谈,可以吗?”
李傲回头看了看卧室中的罗长歆,目光沉黯地点点头,侧身把Gaudi让了进来,Gaudi略显拘谨地走了进去,看到倚在床头的罗长歆脚步停滞了一下,才犹豫地在床尾站定:“罗小姐。”
罗长歆安静地眨了眨眼睛,三秒后才慢慢地抬起了头,纤长浓密的睫毛缓缓扬起,栗色的眸底结了冰一般的寒冷,望向Gaudi。
“罗小姐,我很遗憾,罗就这么离开了——”Gaudi抬手僵硬地理了理他金色的短发,“他一天前还给我发过E…mail,罗小姐,他要求我把所有财产转移到你的名下,而我是今天上午才办好这件事,却得知了这个消息……”
罗长歆极慢地眨了下眼睛,没有回答。
“罗小姐,你的父亲是中国伟大的商业家,心地也善良,而他的信中告诉我,Sharlo董事会有很多人觊觎着他的位置。”Gaudi说着,似乎有些气愤,“就像今天,罗刚刚出事,他们就在讨论下一届的董事长,而现在掌握着莎罗最大股权的人是你。”
李傲立在门口,并没有反应过来Gaudi的意思。
“我很抱歉罗小姐,我想你不得不替罗扛起这个担子。”Gaudi淡淡地有些忧愁地说,“这是罗一生的心血。”
罗长歆皱起眉心,嘲弄地望着眼前高大英俊的外国男人,冷声道:“你的意思是要我去当董事长?”
“只有您可以。”Gaudi强调。
罗长歆极快地发出一个自嘲似的鼻音,眼神暗下去:“我对经商一无所知,又怎么能够接手那么大的公司。”
“但,只有您可以。”Gaudi不卑不亢地重复道。
“我做不到。”沉默了一会儿,罗长歆淡淡地回答,低下了头。
Gaudi仍不放松,但也不能强迫罗长歆,特别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给了罗长歆一张名片,告诉她可以到这个地方学习经商,罗长歆没去接,他就把名片放到了床边,行礼转身离去,走出门的时候,他握了握李傲的手,说希望李傲可以劝劝罗长歆,李傲勉强笑了笑,答应了。
可是实际上,自己又能做什么?在罗长歆面前她总是觉得非常渺小无力,现在她又是这样的身份,而自己还没有找到工作,能为她做什么?恐怕只是做个饭而已。
Gaudi走了以后罗长歆又开始了长久的没有尽头的不语,而李傲就一直在她身边陪着她。
黑夜漫长而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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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公安局。
安妍抱着臂和手下几个警员坐在办公室里吃饭,陈辅和罗威的尸检报告还没出来,大家都在等待着结果,而安妍却是少有的心不在焉。
饭吃到一半,才有个警员拿着尸检报告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头儿!头儿!”
“乱叫什么呢?大惊小怪的……”安妍皱紧眉心站起来从警员手里扯过尸检报告。
仔细地把那份报告扫了一遍,安妍的眼睛陡然瞪大,她不可置信似的又把上面的字一个一个地读了一遍,才猛地抬头:“怎么回事?!”
“……不知道,我也是刚刚拿到。”那警员用袖子擦着汗,用干巴巴的声音回答安妍。
办公室里几个警员也凑上来看那份尸检报告,看完都愣住了,安妍无心再吃饭了,拿起警服外套就往外走:“肖东跟我走。”
那送尸检报告过来的年轻警员愣了愣,应了一声赶紧跟上去。
不多久就听见公安局外面响起了刺耳的警笛声,呼啸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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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傲和罗长歆依然在罗威的卧室里,中午佣人送来的茶水和午餐,两个人看都没看一眼,眼看已经要八点了,李傲兜里的手机开始震动,她瞟了罗长歆一眼,起身走到外面接了起来。
“喂?”对面是徐自佑压低了的男声。
“怎么?”李傲回手关起了门。
“你在哪啊?周姨刚才可给我打电话了,问我你工作怎么样,你说我咋说?”徐自佑的声音像是在做贼一样。
“……就实话实说好了。”李傲揉眉心。
“真的?”徐自佑的声音高了点,然后是笑声,“我就知道!所以我就告诉她了,你辞职不干了,现在再找新的。”
“嗯。”李傲低低地回应,“还有别的事情吗?”
“……”徐自佑的声音又低了下去,“然后,然后她就生气,要,要来找你……我也劝不住。”
李傲握着手机倒吸口气:“你搞什么啊?!”
“对不起,我错了,那你刚才不也说,实话,实说吗……”
“唉算了。”李傲没好气地回答,“来就来吧。”
“那你和,那个女人的事儿,你告不告诉她?”徐自佑听李傲的声音并没有异样,也就放松下来。
“……早晚有一天。”李傲静默了一会,回答道。
徐自佑又跟李傲扯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挂了电话,李傲深吸口气,望着走廊窗外茫茫的夜色,心里泛起一些忧愁的情绪,但只是一瞬,她摇了摇头,转过身扭开门走进卧室。
罗长歆默然立在卧室内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影被外面的夜色融得看不清楚,李傲心里一紧,走上前去,顺手拿了杯水,来到罗长歆旁边,把水杯递到她的唇边:“来。”
罗长歆微微转头,看了李傲一眼,眼眶红红地低下头把唇贴在杯壁,李傲的手腕微微一送,冰凉的水顺着喉管滑进胃部。
看到罗长歆顺从地喝水,李傲胸中绷着的一口气松了下来,她终于有点反应了,而随即,罗长歆就贴上来抱住了李傲,昏暗的房间里,她的声音低哑悦耳,却是忧伤无比:“……你知道吗,我在今天之前,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我所有的亲人都会不在身边,我其实……真的已经不恨他了,是我误会他了,伤害他了,我本以为以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可是为什么呢,我现在,失去了所有的亲人……”
罗长歆的眼泪似乎已经流光了,她的声音也哑得可怕,像被掏空了一样,李傲的眼眶却开始发酸。
李傲的身体是温热的,和记忆里的一样,馨香柔软,罗长歆的喉咙涩哑着说不出话来,她想要说,李傲,现在我只有你了,我爱你。可是这样的话说出来太过软弱,她表面上何时如此露骨地依赖过别人呢?即使内心里,没有她就不行,也不会说出口的。
“我会在你身边的,要坚强起来,好吗?”李傲收紧手臂,把罗长歆拥在怀里。
感受着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