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尾灯的红丝在暗淡的光线中被软黏黏地拉长了。车子拐了一个弯,尾灯也跟着画了一道火剌剌的弧。卡车远去的时候,夜好像被击飞的漫天羽毛般安宁温柔地落下来。
她稍稍弓着背,皮质的衣料发出窸窸窣窣的挤蹭声。消瘦的侧身和脖颈构成一条娇弱的弧线。额头缓缓扬起几度,从路旁高大的柳树罅隙间窥望着半空的朦月。那月亮被一层浅淡潮湿的云雾均匀地包裹着,显得不那么清透。油油的奶酪黄的月盘里揉卷着几条蓝腻腻的云丝。
夜蝉发着单调的长音。在附近不知哪棵柳树的很高的地方鸣叫着。脑里由远至近地缓缓响起一阵歌声,酒吧里那环形吧台中央的四个女孩由模糊的轮廓迅速变得毛发可见。那柔和的平铺喷洒的青绿色舞台光,那些喉咙里震动过的歌声,那些如白雾颗粒般均匀渗入到身旁气块中的温柔物质,朝着心的宽阔大厅暖暖靠近了。
飞虫围着光耀的路灯壳子旋绕着。她的胸腔顿然变得空旷。她静坐在半旧的秋千上,望着那少了半弧的朦月,不知不觉唱起那首歌。小澪拿起麦克风的样子渐渐拉近了:
我想有一对翅膀一对白白的翅膀
带着我在绵长的夏风里滑翔
任身体温柔地一点点消失
我想有一对翅膀一对白白的翅膀
让我忘却伤痛随风滑向洁白的地方
眼泪流尽的地方
我想有一对翅膀带我逃离尘世的翅膀
飞向天际穿上白净肥厚的云花
卸去所有的悲伤
黑暗笼罩过来
在我痛苦欲绝的时候
听到身后无数的声音
伙伴们来了……你们都在……
让我无比的……(幸福)
……
……
歌声停止了。扬起的面颊低了下去,滑长的黑发遮蔽住侧脸。她把秋千两旁的铁链抓紧了。手指越发用力。上下的白齿紧紧咬合在一起。两颗泪先后落下来,在额头和膝盖间划了两道很细很细的银闪的线。
被泪水灌透的模糊的视野。偶尔经过的拉沙土的巨大卡车依旧制造着令人生厌的噪声。她断断续续抽咽着。紧闭的眼睛稍稍打开几度,看到圆圆的泪珠落到下面包裹着朦白光廓的蕾丝袜上。发白的指骨痉挛一般攥着铅色铁链。
世界,身旁的空气被勒紧了。密度愈发增大。缓缓地,渗出细小的血渍来。【那是……我骨头上的血腥味。】
良久,她在夜里沉静下来。表情呆滞了,恢复尸体一样的“无”。面部肌肉没有绷着任何力量,完全放松地发散开来。好像抓着生命光体的手太累了,走到最后,就放弃了。她两手垂在身体两侧,手臂微微弯曲,手背搭在秋千的木板上。头部一侧斜靠着铁链。眼神虚弱,里面沁着星星点点的泪光。
【我想……吃棒棒糖……】
【注:文中有部分敏感内容删节或修改。】
每周五更新,若当日作者无暇顾及,则推到周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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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04
风里透着青绿青绿的潮湿的草汁味。
公路上一辆出租好像走错路了,在健身带前调了头。鲜白的车灯朝她晃过来,好像在午后关上一扇反射着强烈日光的窗子。那强光晃在她漫着泪、水白水白的视野里。在白色强光进来的一刻,她看到一只巨大的展开的白色翅膀在她整个视界里呼地一晃。那一瞬非常震撼。非常美丽圣洁的翅膀。但不足半秒就消失了。迷惘的眼睛渐渐打开了。她寻找四周,她感觉那带着巨大白翼的东西就在身旁,或许落在头顶的柳树枝上,或许就站在身旁练习仰卧起坐的器械上。她从秋千上跳下来带着一种即将见到妖鬼的忐忑环顾一周,但现实依旧是无聊平静的现实,她没有看到她心里所想象的那些异类事物,四面的场景中也没有丝毫出现过什么的迹象。
脑里灌注着铅块般闷敦敦的困倦。她不知刚刚见到的究竟是梦幻的现实还是现实的梦幻。
周日。报纸的头条又登了阿拉巴斯坦的消息。阿拉巴斯坦国王寇布拉称美方秘密绑架了本国公主,现全国上下都愤然谴责美国的野蛮行为。阿拉巴斯坦官方发言人加卡在昨晚的新闻发布会宣称:现在本国公主薇薇的生死未卜,如若阿拉巴斯坦确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势必会朝白宫投放,何必等到今天这局面。请把薇薇公主还给我们。阿拉巴斯坦的人民只渴望和平。
此外社会一栏刊登了昨天罗宾房屋被烧毁一事。周日这一上午,从8点开始,放课后茶会的四个女孩、佐和子、乌索普、卡立法、乔巴、索龙、布鲁克、路飞先后给罗宾来了电话和短信,但罗宾没有接也没有回复,身负着这些耻辱又丢人的事,她根本不知该对他们说什么。这些人对自己来说究竟是什么呢,真正的人、抛开肉体外壳窥探里面最内部的东西,人究竟是什么呢?遇过娜美、柯妮丝、波尔琪那些事,她早就厌透“人”了。厌透人这一物种本身,它存在了太多不确定因素。
在北京的伙伴将这两条主要的新闻通知了山治。山治告诉了娜美,娜美觉得薇薇的失踪和罗宾的堕落多少都和自己的草率离家有必然联系。于是她决定今天就离开可可雅西,去担负她必须要担负的责任。
尽管娜美和山治已经平缓了误会,但山治依然和健叔住在一起。他完全可以睡在娜美家,住在娜美和诺奇高隔壁的屋子。这一来是因为把娜美当做自己亲女儿的健叔不允许他这么做,健叔理所当然地认为娜美还是黄花闺女(其实处女早被罗宾夺走了),不能未婚就和别的男子同居。二来山治也是为了恪守娜美提出的那种生活。那种两个人自由的精神之爱。
准备回去的事娜美也和诺奇高提了。诺奇高打算在乡下过一阵,橘子园正是收成的季节,她不忍心看健叔一个人忙碌下去,反正这次大学的课程都是考查课,没有所谓的期末考试,平时交上作业即可顺利通过,等于她已提前放了暑假。故此她婉拒了同行,让山治和娜美先回去了。
天上好像结着血痂一样凝着闷厚的黑色云块。索龙今天要打工,他不怎么看新闻,很少看电视。他虽给罗宾发了短信,却根本不知她的状况。他发短信,只是为了要回自己的刀。
今天一大早他在搬家公司的一层办公厅查看今天的任务表。今天有三家客户:1、海淀区西北旺地区一户超市要拆迁,需要把商品和货架运到9站地外的四号线地铁口的民用平房,时间须在中午1点前安设妥当。2、灯市口西面小区的一户居民,在6点前要搬到三里屯曙光嘉园1号楼4单元2号。3、通州馨园一书店应邀参加地坛公园的全民图书节,需要拉成捆的书籍、木柜、铁台和展架。应在下午3点前安设妥当。
三个任务公司分别出动了三个小组。因为索龙是公司内资格最老的兼职员工,并且工作效率是他人的三倍,老板特此批了他自由挑选组别的权力。索龙昨天一天都被卡立法按在自己宿舍里学习,学累了就开始干“秘密的事”,他没有精力再去罗宾家。那个三里屯的曙光嘉园,从地图上应该离罗宾家很近,罗宾家他去过一次,只是现在路痴的绿头已经毫无印象了。只记得应该很近。故此他决定今天加入B组,待打工结束后他就直接上门去找罗宾。无论发短信还是打电话她都没有回应过。
因为超市的货物较多,公司本想派两个组过去,但算计一下数量,那些货物用一辆车又刚刚拉不了,差不多有一又四分之一车左右。超市要求的时间紧,没办法在要求时间内用一辆车往返拉运。所以为了节省成本,经理派了A组的全体人员和B组的司机,B组剩余的人需要等A组借走的车子和司机回来才能出车工作。
在他们回来前差不多有两个小时的空余时间。这时间里索龙闲来无事,想着昨天也没去山上,于是买了三炷香去了男生A的墓地。
到了那棵桃花树下,看到男生B正背对着他坐在墓旁的岩石上听音乐。他反戴着一顶印有黄蜂队标志的篮球帽,身上穿着黑T恤和深色加肥滑板裤,两腿分开,两只手肘戳在膝盖上,眼睛盯着黄土和碎岩石的地面一动不动。耳朵上戴着耳挂式的蓝色耳机。索龙凑过去,拿指甲盖敲了他耳机壳一下,B吓了一跳,把耳机摘下来回身站起来。
“又是你这家伙……”
“嘿,这不是挺好么,我还以为你在哭呢。”索龙说道。
“老哭哪行啊,反正已经这样了。现实就那么无聊,没法全世界找够7颗珠子把他复活,或者乘时间机器回到过去,回到最初的那个时间截点再去重新写一遍历史。”B把口袋里的PSP关闭,把连接在上面的耳机装回裤兜里,“关键是我觉得他这个事儿特气人,我每次来他这里都会想,每次都想到曾经在一块干过的那些事,每次都有不同感受。觉得真是有力气却撒不出来的那种感觉,窝囊死了。”
“但那种事无能为力吧,我能体会到,好比眼睁睁看着杀父仇人就站在一间防弹玻璃屋里,但你打破了手就是杀不到他。”索龙把三炷香拿打火机点燃,将火苗甩灭,蹲下身子插到粗木条的十字架前。十字架四周有许多凋落的紫色花瓣,都是之前罗宾捧来的大把的紫丁香。在这些凋落的花瓣之上有一支摆放得非常工整的鲜艳得有些失真的红玫瑰。
“这是你放的?”索龙指着地上的花。B咧咧嘴说:“得了吧,我同性恋啊,放红玫瑰……不知道哪个姑娘放的。我8点来的时候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