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瞬间,那萧游云已攻出二十六拳!
拳拳威势惊人,足足崩山倒海而来。
萧灵芝心下一震,身子似那风中花蝶连舞,方方将那二十六拳避过,又见是当头二十六拳罩来。
萧灵芝轻喝一声,双足一点树干扬起,反身连拍一十四掌而下。这端,萧游云大笑,以双肘顶上,同时化拳为掌,再变为爪,亦急倏推出。
“拍”的一声脆响,那萧灵芝已叫她云弟扣住肩井双穴,一双手不由得垂了下去。
萧游云这一得胜,不由得仰天大笑,狂呼道:“宣姑娘?,我来看你啦?”
说着,人已往那木屋而去。
这端,萧灵芝心中一惊,也不呼叫他,只是心中犹自同忆方才的交手。这一细想,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
“刷”的一声,那萧游云去而复还,双目暴凸的盯住萧灵芝道:“二姐?。你把宣姑娘藏到那里去了……。”
“二姐没有藏?”
“骗人?。否则宣姑娘的人怎会不见?”
“她已经走了。”萧灵芝缓缓道:“刚刚打败了飞尘双使,姐姐已早一步送她出宫……。”
“我不信!”萧游云猛得攫住他二姐猛摇嘶哑道:“我不信?。就凭她那套玉星小巧七十二式如何能打败本宫的双鹰合击?”
萧灵芝不是没想过这问题,就凭飞尘双使的内力亦较那宣雨情高出不少。设非她有了奇遇,否则怎能如此?但事实摆在眼前,也由不得她不信。
此时听得萧游云这一问,冷冷道:“信不信由你,姐姐倒是用不着骗你?。只是……。”
说着,萧灵芝不由得一叹,注视萧游云道:“云弟?,你练大梵天心法已有小成,反而是极为危险之事……。”
萧游云冷冷一哼,道:“二姐之意是要小弟再留在那望夕阁中四年了?”
萧灵芝一叹,道:“大梵天心法小成之境,乃是以刚猛凌人。云弟须知,自古有名言,过刚则折……。”
“我不听这些?”萧游云冷冷道:“小弟只是告诉你,无论天涯海角,我一定会找到那位宣姑娘……。”
“云弟你……。”
话声已渺,因为,人已远去。
没有说话的人,话又有什么意义?
萧灵芝穴道被制,只能眼睁睁的望着萧家最有希望的杰人远去。
而且,还带着一腔的愤怒!
难道是我的方法错了?萧灵芝想哭泣,天晓得她为这位云弟付出了多少心血和青春。
为的,是世外宫的威望重振。
世外宫,原先不是在世外,而是在红尘。
为了重返红尘,他们多少人流了多少血汗。他们总算等到一个可以翻身的日子,可以翻身的牌!
可是,那些似乎已只是梦了?
萧灵芝沉沉一叹,忽的身上一轻,那穴道竟是已叫人解了开来。她不由得脸色大变,天下有谁能站在她身后而她还毫无所觉?
她一回头便看见了一个瞎子!
“帝王”柳梦狂!
“柳先生还没走?”
“不能走?”
“为什么?”
“心愿未了!”
长长的一阵沉寂后,萧灵芝的双目闪动,盯住眼前人沉声道:“阁下姓柳没错?”
“没错!”
“柳帝王?”
“正是!”回答的人淡笑道:“正是『帝王』柳梦狂?”
萧灵芝倒抽了一口气,只觉一肚子苦水上喉。
“我和你爹的事,你大概也听过一些吧??”
“是!”萧灵芝脸色有了恭敬:“家父曾再三提及前辈的洁风义行,天下同钦?”
“他是当今天下唯一一个打败我的人?”
萧灵芝恭敬道:“爹曾说,那是二十五年前旧事。事后,他亦为之内责不已!”
柳梦狂淡淡一笑,道:“你也应该知道,那一战是柳某生平第一次和人战斗?。”
那时,柳帝王十五岁,萧天地三十年纪。
萧天地在那时已是名满江湖的剑客,却因好奇好才之故而与柳梦狂交手。
结果当然是萧天地胜了。可是他却自责不已,因为,十五岁的少年终究只是个孩子。
无论自己理由多光明正大,这件事还是错!
萧灵芝的心往下沉,良久才道:“世外宫弟子没一个怕死的?”
柳梦狂笑道:“谁要你们死啦?”
萧灵芝一愕,疑惑道:“前辈的意思是……?”
“这儿的风水不错,不但鸟语花香,而且又有这么多的年轻人在?”柳梦狂笑道:“只是不知道以后每天每餐是不是还有鱼肉米饭可吃?”
“有?,当然有!”萧灵芝笑了起来:“世外宫不穷?”
“那好极了!”柳梦狂笑道:“那天你爹回来了,是不是可以请他过来叙叙旧?”
这点当然没有疑问。
萧灵芝心中不禁有着一丝钦佩。宗师风范果然是与众不同,单凭柳梦狂对自己的信任,便叫人折服。
柳梦狂一笑,喃喃道:“萧天地也是奇男子一个!四年来,世外宫果然没一个来偷看宣雨情那丫头练功……。”
萧灵芝一愕,心下已然明白。这是柳梦狂投桃报李,唯有义足以偿义!
地无言,柳梦狂亦无言。忽的,两人笑了起来;远天,正是夕垂西山斜照!
柳帝王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醒了过来。又是一天的开始,他大笑叫道:“早安?,洛阳的亲朋好友们!”
正喝着,门口处已有一道人影倾然而立。
“韩大爷啊?,你这是吓谁哪?”柳帝王伸了个懒腰,打了个招呼。
那门口,正是乾坤堂的大总管韩道了。
韩道淡淡一笑,道:“柳兄弟?,你来本堂多久啦?”
“四年零一个月嘛?”柳帝王笑道:“干啥?给银子啊?”
韩道淡淡一笑,道:“你记不记得我们的约定?”
“记得啦?”柳帝王笑道:“如果韩爷你能查出哥哥我的家世来历,哥哥就不干花匠干总管啦!”
韩道嘻嘻一笑,朝那柳帝王眨眨眼道:“眼前,就有一个可以知道你和那位柳帝王有什么关系的人出现?”
“谁?”
“一位姑娘?”韩道笑道:“而且是一位很美的姑娘?”
柳帝王吓一跳,急道:“不会是赛春阁的小桃吧?”
“不是!”
“不是?又是那个婆娘?”柳帝王忽的明白似的叫道:“哈?,我知道了。是小兰花是不是?”
“错!”韩道得意极了,然而就笑得跟那九月菊一般。
我们柳帝王可咬了好一回的牙,方恨恨道:“倒底是那个小妞要掀哥哥的底牌?”
“不知道?”韩道笑道:“不过她今晚进洛阳……。”
洛阳的大悦酒楼很有名,尤其是它的酱爆虾子更是上动天听,连那大内里都会派人来接这儿的大师父一个月去一回。
现在,已是明历太祖洪武二年。
那蒙古人被逐出中原回去塞外,此时百姓又恢复了华夏的装扮。
宣雨情的心情愉快多了。自从由世外宫出来后,便在爷爷的坟前守墓七日;按着便一路问着,看看有谁见过一位叫柳帝王的年轻人。
最后,在登封城里听隔座的两名武林人物提到,有个叫柳帝王的年轻人正在洛阳乾坤堂当花匠。
乾坤堂名满天下,洛阳就算瞎子也知道在那儿!
所以,宣雨情便一路北进而来。她当然不会知道,其实那两名汉子是韩道所派出的。
就算知道,她还是会来。
现在,她心中也感觉到一件事。
那就是打从进入洛阳城到现在,最少有六拨的人马在注意她!
眼前,由门口进来约三个大汉想也是别有意图的家伙。她宣雨情冷眼望着,只见那三名大汉一对无赖醉酒的样子靠了过来。
当先,一个裸露胸腔的叫了起来。“啊?、哈、哈?,黑王子,你看这妞倒是挺俏的……。”
立时,左方的那个也叫啦:“啐!陈老大又动了心啦?当心你那迎风楼里的梅子姑娘吃醋啊……。”
三人吃吃笑了,便顾自的坐落在宣雨情的桌位上,直是冲着她猛笑。
这下,满楼的宾客不禁将目光全数投了过来。
宣雨情脸色一沉,复又淡笑道:“三位大哥别来可好啊??真个是好久不见了!”
这一话,可把三个汉子一楞,当先那陈老大低声道:“姑娘认识我们兄弟?”
“怎会不认得?记得可深哪?”
黑毛子也忍不住间啦:“是啥事记得深了?”
“学狗爬嘛??”宣雨情笑道:“三位不是从这大悦酒楼学狗般的爬出去过?”
黑毛子脸色一变,望向身旁的那汉子。
这下,宣雨情才注目望去,只见是老三十来岁的汉子,那双手可保养的很好。
一个人坐在那儿,气势竟是大大的不同!
尤其,那双招子又彻又亮,像是可以直视人心?
宣雨情轻哼一顿,方道:“这位大哥贵姓?”
“韩!名字吗?,就叫道理的道,”“韩道大哥?”
“不敢!”
“可不可以拜托韩大哥您一件事?”
“可以、可以?”韩道眉开眼笑的道:“那一个说不可以的就是猪!”
他补充道:“因为猪不解风情?”
“好极了I”宣雨情笑道:“那是不是可以挟着尾巴和你这两位朋友转身就走?”
“当然可以!”
韩道回答的很乾脆!他人立即站起来,反身;另外两名汉子也是二话不说,刷得站起来,迈步走出了门口。
韩道呢?
他是退着走I只见他往后跨了一步,又复落坐,冲着宣雨情笑道:“好啦?,兄弟的事已经做啦!”
宣雨情淡淡一笑,道:“年岁这般大了,还这般顽皮,那怎的得了?”
韩道一笑,道:“现在?,大哥我还有一件礼物要送你?”
宣雨情轻笑道:“那要看小妹能不能接受得起?”
韩道笑了:“妹子你好像在找人?”
“不错?”
“而且,那人姓柳名帝王?”
“也没错!”
韩道很得意,很骄傲的道:“妹子当然知道那个柳小子的人在乾坤堂是不是?”对极了!“韩道笑裂了嘴,抬了抬下巴道:“在下是韩道!”
“这个我已经知道了?”宣雨情瞅了对方一眼道:“那又怎样?”
什么怎样!韩道的脸却绿了。
连韩道我的名号都没听过竟敢在江湖上东摇西幌?
韩道吞了口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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