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的炎文贵,罗氏,焦姨娘等人都是过来人,一看之下,便明白那红斑极似欢爱时形成的吻痕。
王姨娘一边说一边又看着慕汐颜关心得问:“大奶奶,你这红斑痒不痒,痛不痛?要不要叫丫头去拿些药膏来抹一抹?”
汐颜闻言拿手摸一摸耳后,并未觉得王姨娘所说的那处肌肤上有什么红斑,更没有觉得痛痒,便摇头道:“姨娘,你说什么?我怎么不懂?”
王姨娘看着汐颜噗一声笑,随即转眼状似无意得看一眼炎无忧漫声道:“你不懂,可这里有人懂……”
炎无忧在王姨娘说出第一句话时,心中便暗道不好,原来刚才在书房中和汐颜狂热相吻时,没有控制住自己,不小心在她耳后肌肤上留下了吻痕。书房中没有点灯,所以并未看见,出来后在外头廊子下站着整理衣裳时,廊子下的灯并不亮,再加上两人想着快些回去玩灯楼中,这吻痕就不曾注意到。
谁料王姨娘却是一直关注着两人,见两人一起出去好一会儿才回来,又留心到汐颜回来时粉嫩的唇瓣比往常红些,甚至于平日清澈的眼中此时犹带有一丝未散的春情,不由得联想到两人是否出去有什么自己猜测中的事发生。仔细观察之下,便发现了汐颜左耳后的那一块吻痕。这一下,王姨娘心中十分得意,连连感谢菩萨帮她,就在这炎大小姐上京赴试前夕,出这样的事,要是闹起来,看罗氏怎样收拾,说不定将大姐儿上京赴考之事闹黄了也有可能。若真是如此,可是大大的称心如意。
罗氏等人都看到了王姨娘看向炎无忧的眼光,便一齐向炎无忧看来。炎无忧纵然素来冷静自持,但被这么多人探询的目光一扫,面上也禁不住有些不自然起来。但在这种情况下,她知道自己万不能表现失常,否则就真的让人浮想联翩,对自己和汐颜大大的不利。
藏在大袖中的右手拇指用劲全力在食指上一掐,炎无忧站了起来笑道:“才将我和汐颜在后头院子里放烟火来着,不小心那燃着的烟花崩开烧了我的手,又有一团落到汐颜脖子上,想是烫了,谁料那傻丫头却不自知。”
一面说一面将自己掐红的手指在众人眼前一亮,好在才将点那几个烟花时,炎无忧手指上还有几点黑色的火药,此刻加上她那赤红的食指,倒让人不得不信她的话。
罗氏等人刚才虽然听了王姨娘的话起了疑,但此刻听炎无忧这一说,又看到了她赤红的手指,和那手指上那几点墨黑的火药痕迹,便也相信了她的话。
“我的儿,你一个大家小姐,要看烟火,叫小厮丫头们放给你看便是,何苦自己去放,你瞧,烧着手了罢。幸好不曾烧得狠,否则为娘怎么放心你去京里……”
罗氏絮絮叨叨得一面说话,一面去拉炎无忧的手看,炎无忧“嘶”了一声,缩回手去,仿佛极怕痛的样子。
慕汐颜见炎无忧那皱眉忍痛的样子,还以为她真被刚才的烟花烫着了,赶忙问:“姑娘,你烫得厉害不?要不要这会儿去让人拿药油来擦一擦?”
炎无忧心中长叹口气,心道,不知道这丫头是真傻还是假傻。不过好在她不知道也不曾看见那吻痕,否则就算自己这般遮掩,众人看她那羞得滴血的脸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真是万幸。
“嗯,你和彩宣一起去我房中把那本草堂的烫伤药油拿来罢。”炎无忧垂下眼眸答道。
汐颜应了声“好”立刻站起来,去招呼在屋角站着的彩宣一起下楼去替炎无忧取药。
王姨娘见状张口还欲说什么,却听炎文贵说:“没有事便好,这么大的姑娘了,还似小孩儿心性,此番去京里赴考,若是侥幸得中,将来在公主跟前切记要矜持端肃,要有为人臣子的样子。”
炎无忧起身欠身恭谨道:“无忧谨记爹爹的教诲。”
炎文贵上下扫一眼炎无忧道:“坐下罢。”
炎无忧依言坐下,炎无贵又开始说起到京里后要去拜见谁,以及在哪里落脚待考等事。一旁的王姨娘插不上话,心内不由得愤恨不已。眼见得这么好的自己可以看好戏的机会就被炎无忧三言两语化解了,不知道是不是她运气太好,还是自己运气太背。眸光冷凝得看了炎无忧一眼,心想,也不知道大哥接到自己的信后,有没有按照自己交代的去办,今日已是正月十五,孙芸儿大概明后天便会来,等她来了便知消息了。今天算是大小姐侥幸躲过一劫,但不知道你躲得过初一,可否躲得开十五?
罗氏坐在炎无忧身边儿捧着盏茶在喝,耳朵虽听着炎文贵和炎无忧两父女说话,但视线却越过茶盏的边缘一直瞟着王姨娘。王姨娘眼中如电光火石般一闪而过的冷凝自然是落在了她眼中。
其实刚才她看到慕汐颜耳后的那红斑后,心中第一个想到的便是那是吻痕。而且直觉让她联想到那吻痕和自己的女儿有关。自从慕汐颜以冲喜的名义嫁进来后,她便发现自己一惯对人冷淡的女儿似乎对慕汐颜却是很好,而且随着日子变长,两个人之间也是越来越亲密。她发现自己的无忧似乎对慕汐颜说话时,格外的温柔,一旦慕汐颜在跟前,自己女儿的眼睛便一直黏在她身上,而且两个人互相看着对方时,似乎都是情意绵绵的样子。
这几个月来她的怀疑越来越重,直到今晚,那吻痕的出现,让她一直以来的猜测几乎被印证。不过后来炎无忧用燃放烟花被烫到来解释,成功得消除了众人对她的怀疑。但她作为炎无忧的亲娘,却对自己女儿太过于了解,那几乎毫无破绽下的淡然之下却仍是有一丝紧张和不自然被她感觉到了。
在罗氏心中,她绝不能让自己的女儿和一个女子有情,相伴终生。这以后的各样压力让她实在不敢想象。可是在这个时候,若是自己闹起来,那无忧又怎能安心去赴考,无忧不能去赴考,老爷怕是会大发雷霆之怒。况且从王姨娘眼中那惊鸿一瞥的冷凝目光中,她感觉到了那阴寒的敌意。于是又开始怀疑这是不是王姨娘故意误导自己去怀疑无忧,然后在一旁看好戏,想让自己闹起来,耽误了无忧的功名,最后定会让老爷和无忧都恨自己。
理智让她立刻下了决定,千万不能中了王姨娘的计,干出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自己的网已经撒下去,眼看要收网,先要收拾了那一直在吐着芯子的毒蛇再说。至于自己的孩儿和汐颜的事,还是等无忧考完了女科再说。考完女科后,大事已定,她有的是法子分开两人。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
tenniemo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10…07 05:04:51
亲破费了:)
最近很累,所以暂时改成周一到周五更新,周末两天不更。
不过更新的字数会多些,和日更也差不多。
最后,感谢一直支持我撒花留评的亲们,你们的支持是偶的动力。(^o^)/~
64第六十三回
不一会儿;汐颜和彩宣一起去而复返,彩宣帮炎无忧的手指涂了药。炎文贵又让府内小厮们在玩灯楼下放了烟火花炮,众人看了说笑一番方散了。回自己院子的路上,炎无忧偷偷把汐颜耳后的吻痕的事对她说了,把汐颜羞得了不得。好在是夜里;看不出脸上的羞色。不过第二日起来,慕汐颜除了穿上高领的袄儿以外;竟是一整日都不曾出自己的房中;只看着山茶和腊梅帮自己收拾衣物。
这中间,炎无忧来她房中瞧了她一次,仿佛知晓她的羞涩似的,和她说了些玩笑话方回去了。在炎无忧房中,丫头们为她收拾的东西更多,除了衣服首饰,还有书籍文房等等。忙乱了一日,到晚间罗氏又让两人到前面正房中赏月吃晚膳。
正月十七,汐颜和炎无忧一起到前头罗氏正房中请安吃过早饭,正陪罗氏在偏厅中吃茶说话,便有外头丫头杏花进来向罗氏禀告:“太太,大奶奶的娘和祖母来拜见夫人并求见大奶奶。”
罗氏一听便说:“快请进来。”
杏花应了声,“是,夫人。”转身去了。
罗氏看汐颜一眼,只见她面儿上既有惊色,又有喜色,便笑道:“媳妇儿,今日真是个好日子,你娘家人来瞧你了。”
汐颜欢喜得点头,两眼直往门帘处看去,巴不得早些看到祖母。自从离开浚县嫁到洛州已是小半年了,就算做梦她也常梦到祖母。原以为自己马上就要随大小姐离开洛州去京里,这一去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再看一眼祖母了,没想到爹爹这么快就升任了洛州同知,带了家里人来洛州,这既让她意外也让她欣喜。
炎无忧端着茶盏也颇有兴趣得看向门帘处。平时和汐颜说话时,也常听她提起家中的祖母,一说起祖母,脸上的笑容也要多些。今日她祖母来了,想必会异常高兴吧。
低头喝了半盏茶,就听到外头廊子下传来数人的脚步声和窸窸窣窣衣裙的摩擦声,随即门首帘子被打起,杏花在前引着两位妇人走了进来。走在前头的妇人年约五十开外,头发花白,身穿驼色葫芦双福袄,后头跟着的妇人三十来岁,梳着高髻,上插两枝金丝菊花簪,身穿秋香色菊花纹样袄。
两人被丫头杏花引着到偏厅中,随即杏花向上头坐着的罗氏蹲身行了福礼,站起来转脸看向着刘氏和吴氏道:“上头坐着的便是我们府中的太太。”
于是刘氏和吴氏忙向罗氏蹲身行礼,口中道:“民妇刘氏(吴氏)见过夫人。”
罗氏起身,走到两人身前,伸手扶起两人含笑道:“亲家请起,媳妇儿嫁进来后,得了她命中金气儿,我孩儿病便好了,说起来真是感激不尽。原该上门致谢的,但你们在浚县,隔得远,我这里府中整日事多,走不开,便没得空来。如今你们来了洛州,隔得近了,以后还需多走动才是。”
这一番话罗氏说得极为亲热,让人听了心里很是熨帖。刘氏和罗氏自然是再次称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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