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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不来了吧?”眼看着高寒接连接打了好多通的电话,唯独没有叶天川的来电,简麦不由地猜问。
“不会,会来的。”高寒坚定的口吻,她相信自己的判断,叶天川既然答应了邀约,就没有爽约的必要,此刻的等候,也许是他故作的姿态,姿态摆得越高,高寒就越得小心捧着,这种心思,凡是手握权势之人,都或多或少的会沾染些吧,当然了,放在叶天川这里,多了些故意的成分。
“如果合作谈不成,会怎样呢?”安静地看着高寒,简麦问得认真。
“近的不谈,远的,公司几大与银行方面有合作的项目都可能受到影响,轻则滞缓项目进度,重则银行方面撤资,将直接导致项目中止。”高寒沉吟片刻,语带沉重,尽管目前叶天川活络的矛头只是针对富林项目,但高寒不能不想到他的长远打算,如果有心,就算和银行方面签订有合约,但凭叶天川上串下跳的本事,从中作梗,从银行方面打压瑞士也不是不可能的,而不管带来怎样的后果,轻或重,对瑞士来说,都不会是件好事,毕竟,在房产业,实力再强大的企业,没有银行方面的雄厚资金后盾,发展起来,也就束手束脚得很了。
简麦心惊,尽管不甚明了,却知道,这次会面对高寒,对瑞士而言,都是极为重要的。一步不慎,满盘皆输,这是简麦第一次,感觉到了商场的可怖。
40
40、相遇 。。。
8:45分,叶天川姗姗来迟,与预定的时间,晚了一个小时又四十五分钟。
高寒简麦起身相迎,如出一辙的礼貌笑意。
没有过多的寒暄,叶天川自顾自地选择主位落座,气势之浑厚,举止之霸意,没有一丝隐匿的迹象。
高寒不以为意,保持着身为主人该有的气度,示意服务生上菜,优雅地坐在叶天川的左侧位置。
简麦安之泰然,牢记着自己的助理身份,微笑着安静地挨着高寒坐直了身板。
“下了班,塞车,来晚了些,抱歉。”歉意的话语,不带歉意的眼神,满头白发,棱角分明的立体五官,魁梧的身材,冷峻的脸色,低沉的语调,无论是从面相还是气场上分析,叶天川都有着特立独行的感觉。
“您能百忙之中抽空前来,已是给了莫大的面子了。”恭维的话语,不带恭维的眼神,高寒带笑的容颜,淡然雅致,让人猜不出她此刻的心思。
简麦保持着笑容,心里却一阵鄙夷,酒店与银行的距离,走路都不需十分钟,就是车子以乌龟爬的速度行使,也根本不需要近两小时,如此蹩脚的理由都找得出来,也足以看出叶天川根本就没有打算掩饰他的傲慢轻视之心。
锐利的眼神从高寒简麦的脸上掠过,叶天川举杯,未言一语,先干,却未必为敬。
高寒笑了笑,眼神阻止了服务小弟斟酒的动作,欲起身,却被简麦抢了先。
尽管心里很想一杯酒浇到为老不尊的叶天川的脸上,可简麦还是笑意盈盈地提起酒瓶,以恭敬的姿态,为叶天川斟上了小半杯,只因,在她心里,宁可委屈了自己,也不愿意看着高寒在叶天川的面前弯下纤腰,哪怕,只是斟一小杯酒,都不要!
叶天川只字不提合作事宜,只是不停地吃菜喝酒,夸耀着菜色的精美,赞赏着红酒的润舌,甚至,不吝啬把赞美之词撒向旁边毫不相干的斟酒小弟,唯独,忽视了高寒,更无视了简麦。
高寒的修养,果然不是一天两天练成的,任凭叶天川再怎么漠视,都至始至终,不曾有半丝的愠色。
简麦的心思,大都落在高寒的身上,见高寒不急不恼,她也就跟着老僧入定,剥着大虾,挑着面线,慢腾腾地吃着。
饭饱而酒不足,叶天川放下筷子,取着湿纸巾擦了擦嘴,勾着红酒瓶,起身,给高寒斟上满满地一大杯,又满上简麦跟前的红酒杯,回身,落座,举杯,和空气碰了碰,一饮而尽。
高寒轻笑,眸光微冷,站起,在叶天川的空杯杯口,轻碰,仰脖眯眼,姿态美到极致,一杯红酒,片刻见底。
简麦厌恶叶天川的顾左右而言他,更鄙夷他竟然让一餐根本没吃下多少饭的高寒喝下几大杯的红酒,可她知道眼下不是任自己胡作非为的场合,只能无奈地抓着红酒杯子,起身依样画葫芦地碰杯,满杯起,空杯回。
叶天川不谈,高寒也不提,简麦是无从插嘴,三个人,各怀心思,一时间,餐桌上的气氛有点冷,透着点僵,唯有电视里播放新闻发出的细微声响弥漫在四周。
“韩泽龙有你这样的女儿,是该退休了。”又一杯红酒下肚,叶天川的脸色有点青白,话意里不知是褒还是贬。
从叶天川说出口的第一句话,高寒便证实了心中的猜测,叶天川,有备而来,而目标,直指老头,可惜,老头提前一步退下来了,所以,此刻,才有了她和他面对面坐着的机会。
“为什么?”不再拐弯抹角,高寒直视着叶天川,认识韩泽龙而直呼其名的人,不是因为熟稔亲昵,那便是仇怨极深了,若是老头结下的梁子,自然该由老头来收拾残局,她大可以甩开手脚,退居身后,高枕无忧。
“你不该不知道的。”宽厚的肩头一松,叶天川把自己埋进了椅子里,嘶哑着嗓音,神色里,不见了初时鼻孔朝天的傲慢和故而为之的轻慢,凝重,沉郁,甚至夹杂着狠绝。
高寒拧眉,依旧没有移开落在叶天川眼中的目光,许久,许久,久到简麦都有些纳闷的时候,忽地站起,一字一句,问得极其的缓慢,“你,是小问的爸爸,对吗?小问,在哪?”
“在这。”门口传来的声音,让六道眼光都聚了过去。
叶天川脸色微变,眉头紧锁,表情严肃,眸中含威。
简麦在看清门口女子的脸时,忍不住地惊叫出声,“啊……叶问!”
高寒转脸,定在原地,看着叶问一步一步地走到餐桌,拉开椅子,坐正,由始至终,不肯与她的眼光交汇,浑身上下,弥漫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淡漠。
高寒的心在接收到叶问执意营造的陌路氛围中冷了下来,握着拳,抿着唇,冷着脸,重新落座,扫去激动和慌乱,定住了心神。
简麦能清晰地感觉到高寒乍见叶问时的惊喜和激动,也能看清高寒由期盼到失落时瞬间的神色逆转,甚至能感觉到高寒紧绷着身体和紧握着拳头是内心里澎湃的情感,这是她从来都不曾见过的高寒,被浓烈的情感气息所笼罩,真实到让简麦觉得心都跟着疼痛开来。
披肩的灰褐色卷发,纤细修长的身段,比照片上更精致的五官,唯独,少了照片上那张扬飞舞的笑容,眼前的叶问,成熟典雅,美到了极致,也冷到极致。
看着叶问,再看着高寒,简麦能感觉到自己的心在一点一点的缩起,她们相爱,毋庸置疑!
“妞妞,你不该来的!”叶天川含威带怒的话语,打破了餐厅内的沉寂。
“爸,你先回去吧。”叶问连对叶天川说话的语调,都冷冰冰的,感觉不到任何的温度。
“我这是在谈工作,你来做什么?”没有听进去叶问的话,叶天川反而怒斥。
“爸,对象换了,不是吗?”面无表情地看着叶天川,叶问的眼神,依旧极冷。
“你!”叶天川怒哼,霍然站起,衣袖带开了桌上的酒杯,杯落地毯,只裂未破。
高寒俯身捡起,轻轻放在桌面,指尖轻弹,杯,应声而碎。
叶天川盯着叶问,又看了看高寒,未留一语,拂袖而去。
旋转着桌子,酒杯的碎片在灯光的映射下折射着淡淡的光晕,叶问伸出纤长的两指,夹了片玻璃碎片,狠力的压下,猩红的血液瞬间涌覆指尖,直至,滴洒在洁白的餐布上,弥散,刺目的艳红。
简麦怔愣,随即跳起,快步走到叶问的身前,抓起她的手指,拍掉还搁在指间的玻璃碎片,囔言,“疯了啊,拿玻璃当烟捏啊!”
叶问却突然地笑了,绝美的笑容里有着让简麦都不忍注视的深切的哀伤。
高寒坐着,不言不笑,就那么看着叶问,一动也不动。
作者有话要说:啊呜呜,不要嫌少啊,嫩家很努力了,泪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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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过去 。。。
“不再是从前了,对吗?”收起了笑容,叶问的眸光,第一次,投射在了高寒的脸上,平静无波,与刚才仰天凄笑的人,恍若两人。
高寒静静地看着情绪收发自如的叶问,冰冷的,哀伤的,绝然的。熟悉的容颜,陌生的眼神。从前的叶问受了伤,她会疼,会痛,会恨不能替她受过,会毫不犹豫地低下头吮干指尖上的血迹,而现在的叶问,受了伤,她依然觉得疼,依然觉得痛,可她,什么都不会做。
许多年前,当叶问亲手将订婚的请柬放在她手心的时候,高寒便知道,她再也不能牵着她的手相守一生了,曾经在云之巅海之角许下的诺言,转身的刹那,原来可以毁灭得那般的彻底,还来不及珍藏,便已破碎……
抬眼,一样无波的眼神对上叶问,高寒的脸上是苦涩的笑意,已经遗失了的情感,如何回到从前呢?
“这些年,过得好吗?”盘桓在心里许久的念想,高寒就这么的问出了口,曾经,想过无数次可能的重逢,却从来没有想过,会是这般的沉寂静默。最熟悉的陌生人的感觉,原来如此的让人窒息。
只是高寒轻轻的一句问候,叶问的眼泪,就这么的下来了,一滴一滴地从圆睁着的眼眶,滑落至脸颊,直至,滴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