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之后,杜知秋颇为惋惜,想要短时间内找个合适的房子,能有个熟悉房产的人帮忙就能顺利得多了。再扯了些有的没的,杜知秋听到卫生间门开的声音,就收线了。
食材放得差不多,加好水,开了火,当杜知秋从厨房里出来,阮忆柔已经坐在沙发上擦湿头发了。
见杜知秋出来,阮忆柔停了手,努了努嘴,似乎有话要讲。见阮忆柔如此表情,杜知秋赶紧地往卧室里钻,可惜啊,还没等踏进卧室门呢,身后就传来阮忆柔软乎乎又似乎各种纠结的声音:“你真的不打算结婚?这样不好吧?”
“真的,挺好的,我觉得好就好。”杜知秋万般无奈地丢下已经说了好多遍的回答,跑进卧室抓了吹风机出来。
从还没出校门的时候,阮忆柔问电梯里的那些话,是不是真的,杜知秋就知道,今儿,还真是有点儿不一样的日子。果然,在自己回答是真的之后,阮忆柔就像被三姑六婆集体附身了一样。从杜知秋早晚要嫁人的,嫁人之后顶多两个人做个近邻,怎么可能真的每一天每一天陪着一个离异人士,还一起照看宝宝长大。又说到杜知秋早晚也是要有自己的孩子的,到时候两家的小盆友做好朋友还差不多……
杜知秋一开始还心惊,以为阮忆柔看出了自己对她有别样的想法,而借此打消自己那些不该有的绮念。谁知道,阮忆柔说着说着,杜知秋就听出来点儿不对了。那家伙根本是带着一种哀怨无奈的口气,在陈述她所想象的大家以后的生活,连她自己都不喜欢的生活。
两个人生活的时间长了,总是有点儿默契的。杜知秋知道阮忆柔开始依赖自己,习惯了和自己一起的生活。她现在这么说,或许是不想改变目前状态的另一种表达吧。可惜啊,一路上从学校到医院,再从医院到家,杜知秋说了无数遍,自己不想结婚,对结婚没兴趣,对结婚没爱。也只不过让阮忆柔从长篇大论,变成了短时间的沉默,然后隔一会儿,还是来一句。
杜知秋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应该索性借这个机会,把自己喜欢她的事情说了得了。再这么问下去,阮忆柔没问得累死呢,自己都要回答得累死了。
取了吹风机,回到客厅打开给阮忆柔吹头发。柔软的发丝,在指尖滑过,带着吹风机里微微的暖意。表白的话,到了杜知秋嘴边,转了三个圈,出口时却变成了:“那你呢,还要嫁人吗?”
一下子,房间里只余下吹风机的声音。杜知秋一度怀疑,是不是阮忆柔已经回答了,而被吹风机那嗡嗡的声音盖住了。当然,这是不可能的。
短暂的沉默之后,杜知秋感到手下的脑袋左右摇摆了一下。答案是否定的,杜知秋当然不会像阮忆柔这个笨蛋,得到想要的答案以后还死命地问问问。关了吹风机,杜知秋希望阮忆柔能清晰地听到自己说出的话:“你看,你不再嫁人了,我也不想和男人结婚。我和你,和你肚子里的宝宝,就这么一起生活,不好吗?”
不知道是不是杜知秋眼花,背对着自己的阮忆柔,身子似乎微微地颤抖了一下。还是被吓到了么……杜知秋知道自己的这句话,只要深想,应该可以明白自己的意思,至少,可以猜到自己的性向。见到阮忆柔这样的反应,杜知秋的心也跟着一颤。是呀,人家虽然是不准备再结婚了,顶多是表示她对婚姻生活没兴趣了,又不是弯了。
害怕自己之后呢,是离开吗……杜知秋突然有些痛恨自己不够淡定。阮忆柔只不过是多询问几声,自己就以为她是希望能留在自己身边的,就以为到了表白的时机。
果然,还不是时候吧,又或者,无论什么时候,都不是应该开口,就这么默默地过下去,才是应该的吧。表白这种事情,还是应该像莫芷念这种年纪才可以去做的吧。年轻的,没有那么多顾虑的心……杜知秋有一种沧桑感,对现实的无力,似乎自己想要的,真的太多了。多到无法抑制地,开口说出来不计后果的话。杜知秋想要赶紧说些别的,把刚才的那句话圆呼过去,毕竟把阮忆柔吓走什么的,太让人忧伤了。
可是就在此时,杜知秋听到了一声,几乎微不可闻的“好”,顿时满腹的话,卡在了喉中。
当莫芷念问完问题,又说完一堆话,回到屋里的时候,就见得安宛初坐在餐桌边,托着腮,看着桌上的饭菜发呆。
“不是让你先吃吗?这天气,饭菜会凉了的。”莫芷念走过去摸了一下碗边说道。
“凉了就再热热好了。”安宛初说着,站了起来,端起两人的饭碗。
听着安宛初那淡淡的调调,莫芷念真怕她是生气了,想要开口说点什么,却听得安宛初端碗进厨房时,最后淡淡地来了一句:“凉了也想等你一起吃。”
被戳!莫芷念捂着小心脏,有一种顿时要休克掉的感觉。
对,今天流行的是,戳!
作者有话要说:飘~~~~二更~~~~~~~
欢乐滚走睡觉去了,大家都早点睡……睡前滚一滚神马的最松筋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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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第六十四章 郁气结在心 。。。
莫芷念一度怀疑是自己幻听了。像安宛初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说出这么肉麻又戳心的话。让人心里酥酥的麻麻的,像是在心尖儿上栓了根线,另一头就牵在了厨房里那人的手上,随着那人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被牵来又扯去,跳得欢快又异常。话是听在了耳中,说不出的舒坦之后,是莫名的焦躁。
有一个问题,是莫芷念很想知道,却又一直回避去探究,甚至刻意打压下去不再让自己继续好奇的。那就是,安宛初,对自己,是不是也存着,那样的心。
好奇归好奇,想知道归想知道,莫芷念却不敢,顺从自己的心意,把这件事情弄个分明。有些事情,模模糊糊,朦朦胧胧,绝对要比什么都说清楚看明白强。毕竟没弄清的时候,还能装个糊涂。可是要是清楚了,那么决定接下来该怎么办的球,就又到了自己的手里。
莫芷念真是觉得年纪大了,没有勇气,也没有信心,去看清楚安宛初的心。所以之前才想着,不管安宛初是怎么想的,自己都默默守护着就好。
可是事到如今,莫芷念才发现,有些事情,不是自己闭上眼,就可以装作看不见。这些日子,因为坚定地相信,自己只是在默默守护,于是心理负担少了,与安宛初走得也越发的近了。结果有些时候,安宛初的反应,也不是自己装傻充愣,就能躲过去的了。
譬如只是几顿饭的功夫,安宛初就掌握了自己对食物的喜恶,又或者刚才安静等待自己打完电话一同吃饭的模样……莫芷念承认这种亲近与贴心,实在让人心里时常像灌了蜜一般甜蜜。可是同时,也像是一把小鞭子,在莫芷念身上心间抽着。莫芷念必须反省,自己这般不计后果的亲近,潜意识是否是一步一步将安宛初拉近,近到那不应有的距离。莫芷念心惊。
当安宛初端着重新盛出的热饭,走出厨房时,眼中的失望,自然是不会让莫芷念看到的。临时起意的一句话,说得自己都有些脸红心跳,只得借由打开电饭煲,掩饰在那蒸腾的热气之下。可是直到脸上的热意消退,顺带凉了温热的心,也没听到莫芷念有只字片语的回应。
就像是之前的种种,都只是自己的猜错了,会错了意,错误的表达根本不会得到正确的回应。安宛初心里越来越凉,连带着对自己一贯冷静自制又十分精准的判断力也怀疑起来。
女孩子,就是这样,但凡有些风吹草动,或者风吹草不动,就会觉得异样。尤其是自己喜欢的人,随便做出些什么动作,或者开口说些什么话,都值得在心里盘弄半天,像是能从那些东西里,想出朵花儿来。敏感,多虑,连安宛初都不能避免。
虽是刻意鼓起勇气说出的话,但却是真心实意,看着端起碗碟去厨房热菜,始终未曾对这句话有所回应的莫芷念,安宛初只觉得心里发疼,焦躁得连手心被指甲掐得出印都不曾觉察。
饭菜都重新弄热上桌,安宛初一点都没了胃口。只是碍于莫芷念还在一边坐着,自己也使不出撂筷子走人的小性子,只得加起米粒往嘴巴里送。
大米里含有淀粉,嚼久了,当是会觉得有些甜的。可是安宛初的这几粒米,在嘴巴里嚼了又嚼,却总是能吃出一股苦味来,让人难以下咽。心口像有什么东西堵着,别说是几粒米,就是一口气,恐怕都难以咽下去。
这突如其来的郁闷和狂躁感,是安宛初以前从未有过的。本以为,自己也算经历过不少不开心的事情,日后也不会遇到什么会让自己心情起伏的事情。可是这一想法,从遇上莫芷念开始,就被打破了。喜也是因她,怒也是因她,偏偏自己心里这点儿情绪的变化,都没办法说出口,只能郁结在心。
“怎么不吃菜?”莫芷念心里虽是乱着,心思却分了多半在安宛初的身上,见她只是扒拉白米,很自然地如平日一般,夹了一筷子菜放到她碗上。
安宛初愣了愣,吧嗒一声把筷子放了。这人着实讨厌得很,前一分钟对自己的话没有半点反应,后一分钟又像是没事儿人一样对自己如往日一般好。搞了半天,自己心里的那些不痛快,都像是自找的一般。因为莫芷念做的实在没什么不到位的,所以就算安宛初心里憋着气,也是无从发泄的。更何况,安宛初也不是那种随地撒气的人。
“怎么了?”莫芷念在状况外。
怎么了,你说怎么了!安宛初不是一气就没理智的忍,知道这会儿的不痛快,还真都是自己找的。谁也没规定,自己开了口,别人就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