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口里。这样一来,外面的物件和对方的布局三天以内暂时不会影响这屋子了。接着我把袖子一撸,放开手脚,对唐家开始了大刀阔斧的改造。
三个卧室里的床和柜子都重新调整,客厅的沙发重新摆置,墙上的靠山画摘了下来,厨房的五帝钱,卫生间的铜物件等等,整个来了一个大调整。
不得不说,这个马黑子也算有点本事的,不到一个小时,我在这房子里翻出了大小十几个镇物。有牛骨的,青铜的,黄铜的,玉的,柳木,桃木的,甚至还有象牙的,犀角的。这些物件都不大,但工艺极好,用的位置也非常讲究。要不是马黑子提前下手,又赶上三阵同时反噬,就这布局多了不敢说,二十年内,老唐的运气都是没得挑的。
只可惜应了那句老话,人算不如天算,老唐怎么也想不到,对他下手的竟然是那个帮他兢兢业业害别人的人。
折腾了大概两个小时,除了外面的镜子,其它的都重新布置好了。我累的够呛,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无意间往坐垫缝隙里一摸,竟然摸出一个避孕套。
我看看那安全套,站起来将所有的沙发垫都掀起来一看,不由得笑了,沙发不大,坐垫下却藏了整整十六个套子。
这并不是说老唐喜欢在沙发上风流,而是有别的用意的。客厅代表一个家庭的交际,更直接影响着工作和生意。这里藏安全套实在是很可笑的一种行为,是典型的聪明反被聪明误。
为什么呢,他放安全套的意思,是为了能安全的“套住”运气,“套住”外面的人,套男人的运气,套女人的身心。估计他也是知道,自己缺德事做得有点多,怕外面的阵法反噬,所以想用“安全套”来化解一下。
可是他忘了,这东西还有一个名字,叫避孕套。避孕与“避运”谐音,运气如果没了,你哪来的安全可言?传媒圈是个风流圈子,男女之事特别多,不管男女,很多人都在包里带着一两个这玩意以备随时使用。讲究的人,从来不说它是避孕套,只说是安全套,为的就是这个口彩。安全了,你才能套住运气,不然的话,那不是自找麻烦么?
这十六个安全套等于是风水屋建,所以我把它们和刚才找出的镇物一起,都放到了客厅的茶几上。客厅的是常来常往,人气流动之地,先放到茶几上回头再拿走,这样它们的影响才能彻底的肃清。
打工告成了,我也没力气了,很想躺一会。主人不在家,躺人家的床寓意不好,干脆我就在沙发上床腿一盘,闭目入静了。这种休息方式,比睡觉要强的多,恢复的也快得多。
又过了两个多小时,我慢慢睁开眼睛,神清气爽,体力基本都恢复了。调风水是费内气的,一边动着内气一边搬东西找物件,的确消耗有点大。这次情况特殊,下一次,我尽量还是不要亲自动手了。
这时手机响了,我打开一看,是潘颖发来的信息,“小林爷,您说的没错,果然有人来了?”
“是马黑子么?”
“对,是他,您也知道他?”
“你在车里别动,等他一会上楼时,你去买几瓶水来,这水不能随便买,要买……(此处省略n字)”
“好的!”
她最后这条信息发过来的同时,门视系统的铃声响了。我走过去一看,显示器里是一个看上去很苍老的精瘦男人,双目无神,面色青黑,一脸的霉运相,这应该就是那位马黑子了。
“弟妹,我知道你在家,开门吧,我想和你谈谈”,他声音干涩,有气无力。估吉每扛。
我没说话,按下了开锁键,然后走到门口,将门轻轻打开一条缝,接着回到客厅里坐下。
不一会,门开了,马黑子走了进来,进客厅之后一看是我,他愣住了,“你……你是……”说着他一眼搭上了茶几上的镇物,脸色顿时变的铁青,“是你!用鬼来整我的是你!”
“先生这话可别乱说”,我看他一眼,微微一笑,“你看我像个养鬼的人么?”
“你!”他一阵冷笑,“我养鬼怎么了,斗不过你我认栽,可你这是什么意思?”他一指茶几上的物件。
“这意思你还看不出来么”,我看着他,“你那么大岁数了,也算我一个前辈。我说老前辈,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你吃就是这碗饭,既然是帮人害人,可没等到阵法反噬,就先在人家祖坟上下黑血符,这事恐怕不太地道吧?”
他脸上抽搐了几下,想发火又没脾气,矛盾良久,最后叹了口气,“小兄弟,我算栽你手里了,心服口服。只不过,你别以为你就赢了,我在这房子里布置的最重要的一个物件,你还没找到,就凭这个,你今天输定了!”他口气一转,脸上露出了狞笑。
96 一念之间
我看着他狞笑的样子,心里说不上是觉得可笑还是觉得悲哀,都到这时候了,他竟然还用那套江湖口子障眼法。t有意义么?这样的人说白了挺可怜的。不说大话,诈不住人,但我又不是老唐,彼此都是风水师,谁还不知道那点猫腻么?
“马先生,坐下聊几句吧”,我说,“唐家你是常客。我呢是第一次来。你就别等我招呼你了。”
他犹豫了一下,坐下了,“斗法呢,我不是你的对手,我的护法也被你给收了。咱本事不济,没有什么可说的了。兄弟,你要破这房子里的风水阵。还差点火候,就算让我坐下,我还能告诉你在哪是怎么着?”
我看看他,“你错了,让你坐下是想跟你聊聊这茶几上物件的问题。其实该做的我已经都做完了,之所以等着你来,就是想让你亲自把这些物件带走。”
“潘颖呢?”他盯着我,“我要和潘颖说话!潘颖,你出来,我知道你在家!”
“她没在家。”
“不可能”,马黑子有点激动,“我算准了她没出门,一定可以见到她,所以才来的!”
“要说你算的也不算错,第一,她没出小区的门,第二,你们刚才的确见到了”,我看他一眼,“只不过,她看到了你,你没看到她。”
马黑子明白了,看着我叹了口气,“好,好手段!把她藏在车里,这就相当于在家里,让她看到我,我也看到了她的车,这就相当于可以见面。你把我的卦都算计了,小伙子,年纪轻轻的本事不浅哪,敢问尊师是哪位高人?”
“自古徒不言师,我一个初出茅庐的学生,就更不能辱没师门的名声了”,我淡淡的说,“不过你刚才那话我可不敢当,风水师会算卦,但却不能算计卦,我也没那个手段。说白了,就是前辈你的事今天该了了,这不是谁能算计的问题。你帮着唐哥算计了那么多人,到头来呢?你即使可以用黑血符躲过一时,还能躲过一世么?恕我直言,你这半年来想必一直是在念佛吃素,惶恐度日吧。可是人死债不灭,你欠了这么多人的运气债,不还恐怕是不行的吧。”
“你让我怎么还?”他冷笑,“我承认,我给他办的事的确不是很光彩,可我只是个拿钱办事的人。如果一个人买凶杀人,那你说罪在买凶者还是在那个杀手?我为唐家办事已经二十多年了,他们家赚钱,享福,可我呢?给我那么点报酬,难道还要让我替他们承担反噬之祸?”
“你心用的正,那就不叫反噬,叫回馈”,我盯着他,“自己用心不正,滥用邪术,那才会反噬。就算老唐不懂这些道理,你却是懂得,可是你提醒过他么?你只是为了钱,因为用邪术能暂时满足人的贪念,能让他依赖你,不住的找你办事,所以你才不断的蛊惑他,承诺帮他实现一个又一个的野心,我说的不对吗?”
他沉默良久,“对,那又怎么样?哪个阴阳先生不是这样,你就能免俗吗?走上这条路,早晚是这个归宿,你到了我这个年纪,也好不到哪去!”
“这个我可不敢当”,我一笑,“从小我胆子就大,什么都敢做,但是用风水术数来帮人害人赚钱,这事我绝对不会做。不然的话,上对不起道祖爷,中对不起列祖列宗,下对不起自己良心。”
“道祖爷?哈哈哈……”他大笑起来,“小伙子,你还是年轻啊。你知道吗,巫家很多害人的符,念的就是太上老君的名号!连他老人家都帮人害人,你却说什么对不起他,你自己说说,这是不是可笑?”
“不可笑”,我淡淡的说,“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道祖,你是什么样,你的道祖就是什么样。”
他不笑了,阴沉着脸看着我,“小子,敢不敢留下你的名姓!”
“不敢!”我坦然的看着他,“实话告诉你,这不是怕你,只是咱们不是同道中人,没必要告诉你我的名字。人能做对手也是一种缘分,说完这几句话,你我缘分就尽了,以后也不会再有交集。留个名字,就留个怨恨,你现在还嫌自己被反噬的少么?”
“好,你厉害”,他点点头,“该说的都说完了吧,告辞了!”站起来转身就走。
“等等”,我一指茶几上的物件,“这些东西你最好是带走,不然等它们自己去找你的话,恐怕后果会更严重。”
“反正我也是将死之人,还怕这个么?”他叹了口气,“你就当帮我个忙,给处理了吧。”
“这个不行,你的物件只能你自己来办”,我站起来,“茶几上有个袋子,是我刚才无意中翻出来的,你就用它把物件装走吧。不管怎么说,希望你能把心放正,这样也许还有挽回的余地。”
他没再说什么,拿起袋子把物件装好,然后冲我一抱拳,“多谢了!”说完提着袋子转身走了。估医大才。
我走到窗户前,看着对面的木八卦镜,感慨万分。爷爷以前常说,人这一辈子很容易走错路,因为你往往察觉不到自己走错了。对与错的选择,往往是一念之间,等错的严重了,想回头了,却也身不由己了。不是每个人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