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老陈这样的外行也看得出来,刚才被许滕捏碎的,就是我先前咽下去的那只水鬼。只不过,是没了四肢而已。
许滕甩着残留在手上的磷火,喘着粗气对我笑道:“你真猛!你最后画的是御鬼符吧?常言道:想要御鬼,必先镇鬼。你刚才肚子那一顿折腾,是在先用镇鬼符,镇压水鬼,然后有用御鬼符,让他自己出来?”
许滕挑了挑大拇指:“我不得不佩服你在肚子里镇压水鬼勇气。万一镇压不好,你可就要被发狂的水鬼开膛破肚了,换成我肯定不敢在自己肚子里玩命儿。”
我连血带泥的吐了好一阵子,才擦着流出来的眼泪道:“不拼命就得没命,换成你也一样!这水鬼……”
我这边话没说完,老陈又火了拎出枪来顶在刘耗子的脑门上:“说,这到底怎么回事儿?为什么害我们?”
刘耗子噗通一下摊在地上了:“陈队,真不是我?要是我干的,我还能告诉你怎么弄五色土啊?”
许滕赶紧道:“老陈,别冲动,水鬼不是他带进来的。咱仨一人都喝半瓶了,那水鬼才出来。要是他放进去的水鬼,我和王魂第一眼就看出来。”
老陈的手指头都扣到扳机上了:“不可能!难不成水鬼还能在咱们眼皮底下钻瓶子里去。我看不出来也就算了,你们两个是术士,还能看不见水鬼钻瓶子啊?不是一开始放好的,还有其他解释么?”
许滕这下没有话了。他离老陈也就一两米的距离,我还是跟老陈面对面坐着,这么近的距离,说我们没看到水鬼行动,谁会相信。
我清了清喉咙里的泥浆,站了起来从兜里掏出犀角粉洒在了桌上。
桌面上立刻印出来一拍鸟爪子似的脚印,我顺着脚印的方向一点点的往后找,没想到,那排脚印竟然来源竟然出在了许菱夕的身上。
“是你!”老陈的枪口一下子调了过来。
“别冲动!”许滕伸手按住了老陈的胳膊。
“不是我……我什么都没做……”许菱夕吓得全身发抖,除了会喊“不是我!”其他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也觉得不是许菱夕,从一开始到现在,她又无数的机会对我们下手,最起码,在水山庙只要她能缠住我们其中的一个,我和老陈就必死无疑。
我尽可能柔和着声音:“别害怕,我没说是你。你别动,让我看看你身上有什么?”
我在许菱夕的身上洒了一把犀角粉之后,立刻在她衣服上看到了一串像是虫子爬过之后的手脚印,那几只水鬼应该是一个接着一个的从她衣兜里爬出来,抓着她的裤管滑落到地面上,再顺着桌子腿儿爬到桌面底下,藏到了我们眼皮底下。趁着我们几个回头说话的功夫,跳进了瓶子里。
“你衣服兜里装的什么?”我说话的功夫,已经在手里掐住了一张灵符。
“一张……一张护身符……”许菱夕的手抖得太厉害,连陶了几下都没能把东西掏出来。
“许滕,你帮他!”
许滕伸出两只手指,夹住许菱夕兜里的红布包飞快的拉了出来。
只有巴掌大小的红布包里,像是被人塞了一只小耗子。在许滕手里吱吱乱叫使劲蹦哒。许滕冲我点了点头,自己把手伸进包里捏了两下之后,用两根手指掐着一个水鬼的脑袋,把他给拎了出来。
那只水鬼已经被许滕给掐昏了过去,像是一只死猴子,四肢软绵绵的垂在身边,小肚子鼓溜溜的停在身前,身上暗黄色的绒毛像是刚刚被水冲过一样,一缕一缕的贴在背上。
许滕拿出刀来,用刀尖跳来水鬼眼皮看了一眼:“眼睛通红,身上有怨气,看着像是水猴子,可是也小了。一般水猴子最小也得有一两尺长。”
“先掐着它别动!”我打开红布包看了一眼,那里面只有一张被水泡烂的灵符。我虽然看不清上面画过什么,但是光凭现在这一堆烂纸,也知道那是一点灵气都没有的假货。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猫腻在布包上?”我脑袋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之后,立刻把红布包给翻了过来,红布内侧果然用金线绣着一道灵符。
“御鬼囊!”我和许滕几乎同时惊呼出声,马上异口同声的问道:“这东西谁给你的?”
御鬼囊不是一般的东西,那是专门修炼鬼道的术士,用来装鬼的法器。而鬼道术士又是术道中的异类。
术士一辈子都在跟鬼神打交道,可以斩鬼,抓鬼,镇鬼却很少会去御鬼。
杀也好,抓也好,起码又几分对鬼魂的尊敬。但是奴役鬼魂,在某种意义上,就是对鬼魂的挑衅。也必然会惹得鬼神不满,所以修炼鬼道的术士少之又少,但是个人修为却极为强悍。
现在从许菱夕身上冒出来一个御鬼囊,足够我们几个震惊了。
许菱夕定了定神:“是一个我们圈子里的一个朋友给我的!她听说,我要来找佩佩,就特意给我求了一张护身符……”
许菱夕的话没说完,许滕手里的水猴子忽然像是被气吹得一样,一下涨大了几倍。两只爪子像是钩子一样往许滕的肚子上掏了过去。
许滕冷笑之间右手一紧,顿时把水猴子的脑袋捏了个粉碎。水猴子的脑浆还在顺着许滕的手指尖往下乱滴,没了头的尸体,已经掉在了地上,混着鲜血的清水从它断开的腔子里一股一股的冒了出来,满地乱淌。
老陈凑了过来,用脚踢了踢水猴子的尸首:“这个怎么没变成磷火?”
“它成气候了!”我用刀挑起水猴子的尸体,扔到了门口的生石灰里,石灰遇水之后马上咕咕嘟嘟的翻起了白泡,不断蒸腾的高温把水猴子身上皮毛一层层的煮了下来。
直到看着它被烧得露出了骨头,才回到屋里:“我们连夜进城,去找许菱夕的那个朋友!这个御鬼囊,不但可以装鬼,应该还能引鬼!御鬼囊里面的水猴子,应该是后来钻进去的。他把御鬼囊放在许菱夕身上肯定没按好心。”
老陈问道:“你怎么知道水鬼是后来钻进去的?”
“水猴子不能离水太久,时间长了没有水,就算你不去灭他,他自己也会干死。他想离水,就得先在肚子里存点水。我头一眼看见水鬼时,还是以为那是挺着肚子饿鬼呢!”
许滕也跟着我说道:“更重要的一点,是御鬼囊掩饰掉了水鬼身上的怨气,加上我几个都被阴气缠身,才没感觉到附近有厉鬼。王魂,你还是赶紧把你那只老鸹召回来吧!最近这些事,让人防不胜防的,有它在能好不少!”
“小美在我师父那!过个两三天,他自己就能回来。那时估计我们也该从城里返回来。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找人!”
那个人肯定不简单!
第四十九章荆恨蝶
我坐在老陈的警车上往城里的赶,有些问题却一直在我脑袋里盘旋不去:“老陈,其实你本来不该卷进来。很多人,对鬼神都敬而远之,你为什么看到鬼魂这么兴奋,还一意孤行非得参与进来。”
老陈笑道:“我天生好奇心重,越刺激的事情越想试试。就拿鬼魂来说,我以前只是听过,从来没有见过,这回有个机会,为什么不好好玩玩。”
“很奇怪是不是?”老陈转头问我:“你在社会上没混几年吧?别看我年纪不大。干刑警这行已经好些年了。有些事情做得多了,总是会觉得烦,能有些新的东西调剂一下生活也不错。”
许滕插嘴道:“感情,你是为了找刺激啊?找刺激没有拿命玩儿的!”
“呸……”老陈扭头呸了一声:“去你爷爷的,狗嘴里就吐不出象牙来。”
许滕白了老陈一阵没搭理对方:“菱夕妹子,你人漂亮,学历也高,怎么也对鬼魂感兴趣?不会也是为了找刺激吧?”
“我是为了见鬼!”许菱夕的话让我们几个人面面相觑的好半天,谁也没吭声。
许菱夕却自己说了下去:“我想见鬼,还是受到了我朋友的影响,也就是我这会要带你们去找的人,她叫荆恨蝶。是个警察。虽然也在我们的圈子里,却是圈子里的异类。灵异圈的朋友都相信有鬼,唯独她,在用各种各样的方法证明世上没有鬼。”
“其实,荆恨蝶比谁都希望鬼魂真的存在。我和是小蝶是校友,也是闺蜜。我们之间无话不谈。她曾经告诉过一个秘密。她真的见过鬼!”
“她很小时候,曾经目睹了自己的母亲的死亡。那时,她父亲有了外遇,逼着她母亲离婚。她的母亲不能接受这个现实,变得神经恍惚。在带她出行的时候,一脚踏空掉进了铁轨,被高速行驶的列车撞得粉身碎骨,阿姨的人头就落在她的脚下,阿姨的鲜血全部喷溅在她身上……”
“呼……”许菱夕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额头上冒出了密密麻麻的的冷汗,身子也跟着剧烈颤抖,我坐在他旁边甚至可以听到她剧烈的心跳声。
显然,许菱夕把这段记忆当成了自己的东西。也许就是因为荆恨蝶把这个故事说得太多,这段记忆才强行被灌输到了许菱夕的意识当中。
“许菱夕,你平静一下别说了,呃……”
许滕想去阻止对方却被我给拦了下来:“让她说!”
“她母亲离世不到一个月,她父亲就急不可耐的迎娶了她的继母。那时只有几岁的小蝶,亲眼目睹了那场盛大的婚礼。也躲在角落里哭了一天。她说,她当时很想杀人。”
“她的继母进门之后,千方百计的想要独霸家业,而小蝶就是她最大的障碍。最后,她想出了一个高明办法。就是装成鬼魂不断的吓唬小蝶,想要把小蝶吓死,吓疯……”
“那时小蝶经常会看见一个脸色惨白的女人,提着染血的刀从桌子后面慢慢的钻出来……,或者,在午夜醒来时,看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坐在床边冷冷的看着她……,有事,还能看见一个全身白衣的女人,吊在楼梯上来回晃荡……”
“小蝶求助过,哭诉过,找她父亲哀求过。可是,他父亲不相信她所说的一切。甚至以为的小蝶的精神出了问题。虽然没把她关进精神病院却不停的给她吃药。不让她出门。”
“直到小蝶发现所谓的鬼魂,是他继母在捣鬼。兴冲冲把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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