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状态。〃
月光把视线投向秦关处,眼神犀利,同时夹杂焦急。不知为何,竟让秦关颤抖一下,他立即表示,自己有小菲的QQ号码,尽管几乎没怎么和她说过话。而小菲当初在夜站,就与于天吉是恋人关系,现在应该还保持着联系。
一只带伤的手,从毛毯底下伸出。陶子看了,大吃一惊,忙问:〃月光,你的手怎么回事?被宠物咬伤了吗?〃
没有得到答复,月光只是取过沙发角上的一叠文稿,递去说:〃请你们看一下这篇小说。〃
秦关凑过去,凝视陶子手里的文稿。这是一部叫作《噬人白牙》的小说,标题两个字设置的是WORD初号字体,大得近乎夸张。
〃这是你写的?〃虽是疑问语气,但秦关心里却很确定,这是月光很久以前写的一部惊悚小说。对于她的作品,自己一直是了如指掌。
沙发上的人还是没作回应,整张脸全陷入了阴暗中。陶子与秦关一时不知所措,只好照她所说,细看那沉封已久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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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谈之学校
一
〃你有妈妈吗?〃
〃你是只和你的妈妈一起生活吗?〃
〃你的妈妈爱你吗?你呢,爱你的妈妈吗?〃
……这爱,你敢来证明吗……
〃我是千秋千年,你好。〃
这是最近我放在MSN上的标志语,千秋千年是新近一本灵异小说的女主人公,是一个人,也是两个人。我看了那本书后,就把以前的标志语换成了现在的这个。
理由,无非是想让自己在网络上神秘一些。
我在一所大学的数学系里当讲师,工作的时候总是穿着刻板的服装,立在宽大的阶梯教室中,上下拉动着六块沉重的小黑板,用粉笔写下这个自然世界里我们根本看不到的一串串的数学符号。
那天,一个风和日丽的早晨,我因为在网上泡得太晚,所以起来得有些迟了。
急匆匆地走在街上,天空中的大太阳惨白惨白的。终于挤上公车,我长舒一口气,这时头却开始感到一种针刺一般的痛。我用力按揉着头部的太阳穴,以缓解那一跳一跳痛苦的阵痛。
〃你这神经病!〃一个尖锐的女孩声音突然在公车的前面响起,公车上的嘈杂的讲话声音立刻静了下来。
〃我要下车。〃女孩的声音再次响起,我这才从人群的缝隙中看到坐在第二排座位上的一个女孩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径直跑到前面的车门,〃我要下车!〃她带着哭腔地继续说。公车缓缓地停下了,她逃难一样下了车。
人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望向女孩的邻座,坐在那个座位上的女孩有着一肩很长的黑发,穿着白色的T恤,发的黑刺眼的融入T恤的白色。
我认得这个女孩,她叫章小雅,是我教课的普数班的学生。她局促地缩着双肩,有些仓皇地向四处张望,然后她一下子看到了我,双眼定了一下,突然升上了一种哀伤,旋即,她扭回头,把头缩在双肩里。
〃怎么回事啊?〃
〃不是说神经病?离她远点。〃
窃窃私语的声音在车厢里响起。
小雅抱着自己的双臂,脸朝向窗外。她身边的乘客,都尽力躲避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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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她们都是我的学生。应该是闹别扭了。〃望着这个孩子,我心头涌起一股不忍,走过去,坐在了她的身边。
小雅不动,脸还是朝着窗外的方向。
快下车的时候,她突然把脸扭了过来,望了我一眼。这是我第一次清晰地看到她的脸,她的五官端正,长得很标致,可是脸色却是异于常人的青白。
她的眼睛很奇怪,在看人的时候,会让你感到下眼白非常大,大得像整个眼球都快要翻起来。
她突然一把捉住了我的手,她的手指僵硬而冰凉,让我的手臂迅速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月光老师,您上网吗?〃
〃我上网。〃
〃老师永远都不要再上了,听我的吧,我是为老师好。〃她冷冷地用一种很平板的声调说完这句话,突然甩开了我的手臂,没有等我,很快地下了车。
为我好?我茫然地看着她那青白的身影迅速地越过马路,走进校园,心头泛起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那种感觉让我一整天都很不舒服。
上完课,我坐在系办饮茶,歇歇脚准备回家。
这时,门突然开了,粗粗壮壮的普数班导师走了进来,跟随在他身后的,还有一个女生,低着头,长长的头发挡了半个脸,让人看不清她的面容。
〃叮铃〃上课钟声响了,几位教员纷纷走出系办,走向自己的课堂,我在他们的身影交错之间突然发现立在导师办公桌前,背对着我站立的那个女孩穿着一身耀眼的白T恤,夏的暑热之中,发出了青白色的冷冷的光芒。
又是章小雅。
〃小雅,你这些天是怎么回事?我找过你好几次了,为什么你一句话也不说?家里有什么困难,可以说给我听,不要神神叨叨地吓身边的同学,嗯,好不好。〃
小雅低着头,并不回答,背脊瘦弱而孤伶。
〃你看,现在办公室里只有我和你的月光老师,你有什么话,可以直说。不要耽误自己的前程吗,对不对啊。你将来不想考研了?〃
小雅听了他话,身子一动,突然把脸扭了过来,望了我一眼。
〃月光老师有妈妈吗?〃她突然问我,那声音不含一丝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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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生活在单亲的家庭里,和妈妈相依为命,所以这个问题让我的心中产生了一些异样的感触。我微怔,手一抖,半杯茶水全洒在腿上。
〃章小雅!这是什么地方,这是系办公室,你怎么还问这种奇怪的问题,很好玩吗?〃导师见我被她惊到,十分不快,〃你回去上课吧,想好了以后该怎么做就过来找我。〃
我取出纸巾擦拭洒出来的水,心底也为自己的失措有点懊恼,就笑着说:〃没事没事,小孩子问些稀奇古怪的问题有什么关系,而且这问题其实不算什么问题,我当然有妈妈,什么人会没有妈妈?〃
章小雅更低地压下了她的头,缓缓地走出了系办公室。
〃这个学生有什么问题吗?〃我忍不住问她的导师。
〃她的同学向我反映她得了神经病,逢人就问人家有没有妈妈,是不是和妈妈生活在一起。哦,对了,还只问女同学。依我看啊,她就是青春期没过完,故意吓唬人找刺激。月光老师,你别理她,相信过一阵子她觉着没意思自己就好了。〃
〃小雅现在的这种情况,我们系里应该和她的家里取得联系吧。〃我回想起刚刚上完的那节课,小雅坐在阶梯教室里,身边的座位空出了一大片。大白天的,她就像一个冒死坐在教室里的幽灵。
〃你的意思是我们该通知她家里让她休学是吧?我们也确实有这个想法,已经在联系了。〃班导师点着头。
其实我真实的想法是这个学生需要帮助,我张了张嘴,但终于没有再讲话。让她回去也好,相信她的家人会给她帮助的。
走出系办,我正正身上的衣服,沿着拐角的楼梯走了下去。这边的楼梯因为比较偏僻,所以很少有学生会走,我从系办出来也只是图方便才会从这里下楼。太阳的光芒,在楼梯上投下模糊的影子,我看到自己的身影也在墙壁上模模糊糊,虚飘飘地若隐若现。
足下皮鞋的铁掌,发出夸张的声音。
〃叮…〃。
这时,一阵嘈杂的脚步声突然响起,伴随着男生私语声,迅速地传了上来。很快,几个系里篮球队的男生从楼梯下跑了上来,他们望见我,礼貌地说了声老师好,随即越过我上楼去了。我隐隐约约地听到他们在谈论着什么神经病的话题。
神经病,他们谈得应该是章小雅吧。正想着,一线若有若无的抽泣声从下一层的楼梯间传了上来,初时只是淡淡的蚊蝇般的声音,可是很快这声音迅速地放大了,竟成了一种不可遏制的嚎陶大哭。
我急忙顺着楼梯跑下楼,只见章小雅蹲坐在空无一人的楼梯间,抱着书包正在嚎哭,一边哭还一边在口中念叼着妈妈,妈妈。她小小的身体紧缩得像一只虾子,全身都陷入了一种让人无比惊悸的歇斯底里之中。
我小心地走进她,伸出我的手想要安慰她,让她冷静一下,可是她突然向我长身扑跪了下来,伸出了细瘦的双手,死死地抱住了我的双腿,那双手,就像一只铁箍一般。
〃我要妈妈。〃她断断续续地嘶叫着。
〃没事了,我带你回家,我带你去看你的妈妈。乖孩子要听话,回家看妈妈。〃我来不及思考她现在的状态有多么不正常,只能抚摸着她的头发,皆尽我所能地安慰她。
过了好久,她终于慢慢地安静了下来,抱着我的腿的那双手臂,软软地放了下来,整个人摊在了地上。
怪谈之学校
章小雅的家在城市西北角的一幢新建的住宅小区里面,当我坐着出租把她送回到家门口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下了出租车,我望望高高的住宅楼,再看看身边的章小雅。一路上这个女孩一直保持着一种很麻木不仁的状态,只对我讲了一句话,这一句话是重复她曾对我说过的:你要记住,不要再上网。直觉上,这个女孩很矛盾,她希望我陪她回家,但是她更不希望让我看到一些很私人的东西。
我正犹豫着该不该遵守我的诺言陪她上去,她突然拿出了一只小巧的手机,播出了一个电话:〃妈,我们老师来了,对,大学里的老师。〃她对着电话那边说了好一会儿话,然后收了线,对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