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眸微眯,沁出一丝寒光……沈墨笑着拿起茶杯抿了一口,微微敛眉:“那如果让他坐牢呢?有没有可能?”
“有,只要当时还有另外一个人在场,证明他不是自卫杀人。沈少爷,需要这样做么?”
“不用。”沈墨笑着看向玻璃茶杯里浮沉的茶叶,嘴角微挑:“他到底有没有预谋杀人他心里最清楚,他逃不掉。”
“可是照这种情况发展下去,林歌肯定能无罪释放。”
沈墨笑着抬头看向黑衣保镖,清瘦的脸在阳光下美得不像话:“当时肯定还有人在场,你去查清楚命案发生之后,女主人去了哪里。”
黑衣保镖的表情微微一愣,继而很快就明白过来,朝沈墨弯了弯腰之后就立即转身离开。
秀眉微舒,沈墨抬眼望着远处阳光照下之下的绿坪,目光渐渐幽深……
林歌,你敬我一尺,我就还你一丈。
※※※※※※※
青涩秀气的少年已经不复存在,此刻戴着手铐穿着囚服坐在律师对面的只是一具没有生机的行尸,本来就大的眼睛因为瘦的太厉害的缘故显得更大了,空洞地深陷在眼眶之中,无神晦暗。
“林先生,再过两天你的案子就要开庭审理了,虽然之前该问的都已经问过了,但我还想问一句,林先生对此事真的没有任何隐瞒么?”陆氏律师团里最好的律师,也是全市最顶尖的律师,刁钻精明的目光盯着那双空洞无神的眼睛,冷冰冰地问道。
听见有人问自己问题,坐着一直没动的林歌才稍稍回了神,有气无力地看着律师咧了咧嘴:“没有,该说的我都已经说清楚了,没有任何隐瞒。”
饶是纵横法律界数十载的律师也被这个少年脸上的表情惊吓到,刚才林歌那一笑,竟让他有一种被看不见的东西盯上的感觉,背脊陡然蹿起一阵凉意。
“林先生,你要知道,如果你对我说了谎,到时候出现对你不利的证据,我可就很难做了。”
“我知道。”林歌笑着朝身边的狱警看了看,身体竟奇怪的摇晃着,那种诡异地感觉就像是小孩子遇见了什么好玩的东西,眼巴巴地想要得到……
律师朝自己的助手看了一眼,双方的眼睛里都显露出一丝复杂。
林歌咧着嘴朝狱警笑着,可话却是对律师说的:“你们知不知道被人强奸是什么样的感觉?”
此话一说出口,众人的脸色都变了,尤其是被林歌盯上的狱警,竟不由得吞了吞口水。
“痛……”林歌依旧盯着他笑,越来越诡异,越来越阴森:“除了痛还是痛,呵呵……不过到后来就麻木了,没有感觉,好像死了一样……”
“林先生,你没事吧?”律师一度怀疑林歌的精神状况出现了问题,小心地询问。
林歌笑着冷哼,目光在离开狱警身上的时候竟突然冷厉了一下,然后便又恢复正常,转头笑着看向律师:“我没事,替我谢谢陆总经理,这份恩情我林歌一定会报答的。”
律师跟助手面面相觑,最后也不敢跟林歌说什么,几乎是逃也似的快速走出门,背后仍旧是林歌阴恻不明的笑声,渗的人浑身鸡皮疙瘩。
出了门,助手才心惊未定地对律师问道:“他不会是疯了吧?”
律师眼神复杂地回头看了一眼:“他最好是没说谎,否则一旦被查出来还有遗漏的证据证明他是预谋杀人,连我都跟着倒霉!”
119 谈条件的结果就是。。。
黑暗中的人影身手敏捷地翻进二楼阳台,瞬间就在监控器的屏幕上消失了身影,等二楼的灯亮起来时,那道修长的身影便堂而皇之地出现在灯光下,在阳台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在监控显示屏旁边站着的两个男人,一个眉头紧锁,一个笑意盈盈,完全就是南辕北辙。
年轻的管家瞥了一眼盯着屏幕一言不发的阿诺,双手抱臂悠悠地笑道:“你输了。”
刀锋一般硬气的眉宇拧成了一道线,阿诺的目光紧紧锁住屏幕中的背影,深邃又复杂:“路,你犯规。”
戴着白色手套的手缓缓游移上阿诺的脖子,管家勾唇一笑:“我犯规又怎么样?你能拿我怎么样?”
拧着的眉峰微扬,阿诺把视线转向面前那张在光线中愈发妖异美艳的脸,表情有些复杂:“为了一个赌约而做出让少爷生气的事,路,这不像你。”
“哦?”尾音微挑,平日里一丝不苟的男人竟慢慢附上了阿诺的身体,温和的眼神变得勾人、邪魅……管家在阿诺颈部的手猛然一收,痛的阿诺当即皱紧了眉头,可他却低低地笑了起来:“难道我看起来就像是个听话的人么?……阿诺,我只不过帮了少爷的那只小野猫一个小忙,太弱的人是配不上少爷的,他喜欢飞檐走壁的,我就顺便提醒了几句,也不算犯规。”
阿诺浑身绷得死紧,挂在自己身上的男人越是像蛇一样缠着他,他就越感觉到一股说不出的危险,而且,他的手还扣在自己的脖子上……路西法,黑色水晶石的唯一拥有者,组织里最顶尖的杀手,与恶魔同名。
而此刻,这个暗杀过政客、高官、名流甚至于毒枭的恶魔正一脸欣赏的捏住他的脖子跟他谈笑风生。
阿诺总感觉路西法的手是冷的,就跟他身体里流动的血液一样,冰冷无情:“你没有经过少爷的允许。”
“啧啧。”路西法笑着加重力道,美貌在阿诺漆黑的瞳孔中宛若烟花一样绽放,令被掐住脖子的阿诺呼吸一滞,瞬间失了神。
“我只是服务我需要服务的对象,谁让他是少爷的人呢?”捏住阿诺喉管的手微微一松,路西法笑着退开两步,妖异的美貌瞬间被戴上的金边眼镜所覆盖,富于修养的管家又出现在阿诺面前,不知道为什么,一种油然而生的失落感迅速占据了阿诺的心头。
路西法笑着扶了扶眼眶,在阿诺怅然若失地目光下转身走进厨房:“我暂时还没想到要你做什么,等想到了再通知你,现在我需要为少爷跟他的小野猫做宵夜,如果……”路西法突然转身朝阿诺勾唇一笑,镜片之下的瞳孔中迅速闪过一丝邪魅,一如刚才扼住阿诺脖颈的妖异……阿诺的心漏跳了半拍。
“你也需要的话,我可以多做一份。”
在书房里处理完公事的司徒皇刚推开卧室的门,就被突然出现的枪口顶住了太阳穴,狡黠的声音立时在耳边响起:“再动一下的话我会手抖。”
黑眸微眯,司徒皇笑着转头——
“不是说让你别动么?我可是首次拿枪,你这样会让我拿不稳。”沈墨笑着用枪口顶了顶司徒皇的太阳穴,严重警告对方别动。
司徒皇双手插进裤子口袋里低头笑了笑,十分给面子地站直了身体:“那你的第一次是想劫财呢?还是劫色?”
沈墨佯装思考地皱紧了眉头,可眼底那止不住的笑意却让他冷面杀手的形象破了功,也就在他皱眉的那一刹那,刚才还配合无间的男人瞬间出手抽走了他手里的手枪,没等沈墨反应过来,枪口就正正好地对准了他的心口,轻轻一顶:“嗯?”
“不玩了不玩了!”沈墨对司徒皇的身手暗暗心惊,眼看着自己偷鸡不成反蚀把米,立刻拍开胸前的枪口扭头就走。
一股强劲的力道猛地将赖皮欲走的少年拽了回来,等他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被对方牢牢地圈禁在了怀里,懒洋洋的挣扎了一下,直接慵懒地依靠在了他的怀里。
“刚才你是怎么做到的?”沈墨的鼻尖蹭着司徒皇的胸口来回磨了磨,闻着男人身上那股熟悉的味道,有点昏昏欲睡。
司徒皇任由怀里的少年像得了软骨病似的贴在他身上,伸手解开了自己的衬衫的袖口,低声轻笑着:“想杀我的人多了,就自然而然练出来了。”
沈墨睁开眼睛,从司徒皇怀里抬起头定定地望着他:“你不是有保镖么?”
司徒皇低头在沈墨扬起的小脸上亲了亲,伸手将瘦削的身体抱紧,黑眸笑着眯起:“靠别人永远保不住自己的命,因为想杀你的人绝不会给你准备的机会。”
想杀你的人绝不会给你准备的机会……沈墨低头重新窝回司徒皇的胸口,闷闷地问道:“那活着不是会很累?”自己光想着报复陆锦扬跟林歌就已经够累了,那拥有更多仇人的他呢?
“想要比别人活得久,那就要永远地站着……”司徒皇俯下身,将下巴搁在沈墨的肩头,闭上眼睛笑道:“这个世界就是这么弱肉强食,一不留神,敌人就会夺走你的一切。”
“那你累么?”沈墨心里隐隐作痛,他从没有想过司徒皇这样强大的男人也会感觉到累。
司徒皇笑着直起身体,黑眸宠溺地望进沈墨的眼底:“累是弱者才会说的话,我从来都把命操纵在自己手里,不会留给别人任何机会……”手指轻轻掠过沈墨额际的发丝,深邃无底的瞳孔里是毫不掩饰的留恋与贪婪:“你是例外。”
“那……”
“嗯?”
“把路西法借我两天。”沈墨红着脸迈进司徒皇的胸膛,心里‘砰砰——’乱跳着……貌似这种时候谈条件好像不太厚道。。。
黑眸中闪过一丝惊讶,司徒皇这才明白过来小野猫今天有点出奇的热情,不但主动翻墙过来找他,还难得服帖地聊着心里话,只不过……司徒皇眯了眯黑眸,小野猫什么时候跟路西法混到一起去了?
“借他干什么?”不动声色地笑了笑。
沈墨吸吸鼻子:“他不是专业的管家么?我想让他去我家教导一下。”
“就这样?”司徒皇望着地上那把枪的眼神微微一凛,一股冷厉的杀伐之气蓦然沁出眼底。
“是他教我爬墙的。”沈墨老实地回答……再迟钝的人都能感觉到司徒皇在生气,他可不想借不到路西法还被惩罚。
寒气微微一降,司徒皇笑着挑起沈墨的下巴,让他跟自己对视:“那是想让他帮你精进一下了?”
沈墨大方点头:“反正这段时间不用去公司,歇着多无聊?”
“你知道他是谁么?”